紫淵祺打著如意算盤,他猖狂的笑聲響徹在房間的每一處,聽起來,如此的陰森。
*
簡凌夏回到躲避的山洞里,趕緊把那些藥名給寫在紙上,她回頭看了一眼,“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以紫淵祺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居然沒有派人追上來?!?
“我也覺得有點(diǎn)蹊蹺?!毖е鲃诱f道,“這些年我和紫淵祺接觸得很多,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
“那這么說來,這些藥名,我們未必能全然相信了?!焙喠柘娜缡钦f道。
上官雪落實(shí)在是難以掩蓋心頭的失落和憤懣,“費(fèi)盡千辛萬苦拿來的這些藥方,結(jié)果卻不能用?”
簡凌夏輕輕的拍了拍上官雪落的肩膀,“雪落,你也不必如此急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其中會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那也是自然的,畢竟紫淵祺那個人到底會出什么后招,誰也不知道的?!?
簡凌夏如此一說,上官雪落只能郁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
簡凌夏將七種藥全都放在桌上,平鋪開來細(xì)想了一下,她定定道,“這里面的藥也未必全是錯的,但就只是有一部分是錯的?!?
上官雪落聽了,仍然是急得不得了,“若只是一部分錯的,但偏生又不知道是有幾種,這也是很惹人煩的事情??!”
“確實(shí)?!本瓦B白景逸都篤定的說,“七種藥之中有一味藥若是錯了,到時候都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而這時候,妖姬的身形突然狠狠的晃蕩了一下,她瞬間歪倒在了凌天行的懷里,凌天行之前看到妖姬自甘墮落的時候,都那么驚慌失措,而現(xiàn)在呢,一下子居然看到妖姬暈在自己懷里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愈發(fā)不好受。
他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著妖姬的臉,急切的喊道,“妖姬,你醒醒??!”
那般聲音都帶著劇烈的顫抖了,可是妖姬就是沒有醒來,不僅如此,從妖姬的嘴角還蜿蜒而下一道長長的血跡,瞬間就沾濕了凌天行的袖子,他那干凈的袖子一下子就被血污沾染上了,凌天行更懵了,他的身子一軟,瞬間就跪到了地上,不過即便是這種時候,他仍然緊緊的抱著妖姬,就是不放手。
“妖姬,你怎么能這樣?我費(fèi)盡千辛萬苦找到你,終于找到你了,這時候我們居然要陰陽相隔。”他的聲線劇烈的顫抖著,仿若隨時都會哭出聲來。
可妖姬現(xiàn)在似乎昏睡得很沉,仿若什么都聽不見,只是緊緊的閉著眼睛,抿緊唇線。
凌天行無論怎么跟她說話,她都無動于衷。
上官雪落上前來拽住凌天行,“凌前輩,你冷靜點(diǎn),你現(xiàn)在這么做,妖姬前輩也不會開心的,況且對她的復(fù)原也沒有一點(diǎn)好處,如今的話,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凌天行淚流滿面,從長計議……這四個字,他實(shí)在是聽到太多太多次了,也有很多人跟他說過,他同樣也跟他自己說過,但事實(shí)上,他很清楚,從長計議這四個字,不過是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給他心上的一丁點(diǎn)安慰,為的就是不讓他自己掉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不至于放棄希望。
上官雪落說完這一切之后,凌天行就只是呆呆的坐著,渾身僵冷,仿若失了魂魄。
簡凌夏走上前來,語重心長的說,“凌前輩,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適合陪我們一起去找藥草了,所以找藥草的任務(wù)就交由我,雪落和景逸,你就留在這兒好好的照顧妖姬姐姐,你放心,我簡凌夏既然答應(yīng)你的事,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凌天行只是默默的聽著,但是卻無動于衷,這一次,他像是真的受了很沉重的打擊,說來也對,誰能忍受得了,好不容易和愛人重逢,最后卻落得這樣一個結(jié)果,愛人很快就要離他遠(yuǎn)去?
走之前,簡凌夏和上官雪落還是深深的看了凌天行一眼,上官雪落還有點(diǎn)不放心,“凌前輩現(xiàn)在的狀況,真能照顧妖姬姐姐嗎?要不,我也留在這兒,好有個照應(yīng)。”
簡凌夏搖了搖頭,“妖姬對于他來說,就是他的命,你放心,他現(xiàn)在就算是絕望得不得了,但是他也不會讓妖姬有事的?!?
上官雪落點(diǎn)點(diǎn)頭,“嗯,他和妖姬姐姐就是一對苦命人,只惟愿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妖姬姐姐能盡快的好起來?!?
三人走了出去,偌大的仙族,這些形形色色的藥草,本來就不好找,而且這藥草之中,還不知道有幾種是錯誤的,這也就更加給尋找增添了難度。
“不管怎么說,我們先把這張紙上的幾種毒草全都找出來,然后我再來一探究竟?!焙喠柘娜缡钦f道,立刻得到了上官雪落的贊同,然后他們?nèi)吮阋黄鹛ど狭藢ふ叶舅幍穆吠尽?
其實(shí)這些毒藥看上去極為毒惡,所以它們的解藥也恰恰就是它們本身,為的就是以毒攻毒。
而第一味藥就是,毒蝎。
簡凌夏和上官雪落在草叢里找到了這種只有仙域才有的毒蝎,這毒蝎和凡間的東西不同,也像是成了仙似的,雖然身體和凡間的毒蝎一樣,透著一種詭異的紫色,但是周身卻縈繞著一團(tuán)霧氣似的,看上去行動極為迅速。
上官雪落救人心切,所以想也沒想,居然徒手就往毒蝎群里生撲。
“慢著?!焙喠柘内s忙叫住她,上官雪落的動作這才在半空停住了,回過頭來,吶吶的看著簡凌夏,“凌夏,怎么了?”
“雪落,你這么去抓毒蝎,肯定會把它弄傷的?!?
“啊?”
“若是那樣,到時候我就不僅要捉一只毒蝎給妖姬姐姐解毒,還得抓一只毒蝎給你解毒了?!?
上官雪落聽了簡凌夏的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原本她只是想全心全意的幫忙,怎么像是差點(diǎn)就扯了后腿,實(shí)在是讓她愧疚得很。
“那依你看,凌夏,你會怎么做?”上官雪落虛心求教,她一開始見到簡凌夏的時候,總是各種囂張跋扈,完全是被紫靜姝給帶偏了的感覺,但現(xiàn)在,隨著和簡凌夏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她便是又被簡凌夏給帶回來了,可以做到不偏不倚,不驕不躁的態(tài)度了。
“拿著這個?!焙喠柘倪f給她一個巨大的網(wǎng)子,上官雪落這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也對,是她太急躁了,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到時候不僅毒蝎抓不到,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沖著簡凌夏微笑,“好的,凌夏,我看著你所做的來?!?
簡凌夏屏住呼吸,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這些毒蝎的行動軌跡,雖然這些毒蝎在仙族只是和凡間一樣的小動物,但不知道是不是在仙族受了耳濡目染,所以一個個像是成精了似的,極為的機(jī)警,只要有人靠近一點(diǎn)點(diǎn),它們原本固定的行動軌跡就立刻變化,簡直像是陣法的千變?nèi)f化似的。
簡凌夏緊皺著眉頭,如此一來,還真的是有點(diǎn)難辦且棘手了。
不過沒關(guān)系……簡凌夏淡定的一笑,緊跟著,便開始兀自揣摩它們的陣法,這些毒蝎不僅有陣法,而且在人靠近一丁點(diǎn)的時候,它們就立刻四散開來,這愈發(fā)是給捉它們增添了難度。
簡凌夏于是屏住呼吸,摒棄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氣息,這要是對原來的她來說,可能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卻是一丁點(diǎn)都不難。
上官雪落也在旁學(xué)著她的樣子,摒棄自己身上的氣息,盡管她感覺自己有幾分東施效顰的感覺,但現(xiàn)在也是沒辦法的,畢竟需要救人嘛,她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看到簡凌夏把網(wǎng)子往前一兜,她也瞬間學(xué)著把網(wǎng)子往前一兜,但是她的動作劇烈了點(diǎn),原本簡凌夏能抓到一只毒蝎,但就因為上官雪落的動作太大,結(jié)果簡凌夏落了個空。
簡凌夏嘴上沒說什么,反倒是上官雪落愧疚得不得了,立時就掉下了幾顆金豆豆,“都怪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雪落,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也是因為太在意凌前輩,所以真的很想很想幫助妖姬姐姐和凌前輩,就心情急切了點(diǎn)?!焙喠柘牟坏话l(fā)火,反倒還倒過來安慰她,這讓上官雪落覺得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為什么,她連凌夏的一成都比不上,所以老是拖大家的后腿?
“凌夏,你來抓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就乖乖坐在一邊就足夠了?!鄙瞎傺┞洳粮闪搜蹨I,吸了吸鼻子,然后便坐到一邊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簡凌夏如法炮制,而后便抓到了一只大毒蝎,上官雪落一看到,便立刻跳起來為她鼓掌,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原本她確實(shí)是很傷心很傷心的,但現(xiàn)在看到凌夏成功了,她還是特別高興,因為妖姬姐姐終于有救了,她們又離治好妖姬姐姐更近一步了。
第一樣毒蝎抓到手之后,第二樣便是傳說中的金蟾蜍,這東西,便是愈發(fā)不好抓了。
說是金蟾蜍,但是它卻并不是金色的,而是像變色龍一樣,會隨著環(huán)境變出各種各樣的顏色,因此給抓捕愈發(fā)增添了難度。
而且它們并不是單單生活在池塘里,或者是岸邊上,它們并沒有一個固定生活的地方,也因此,這樣就無法讓簡凌夏她們確定,金蟾蜍具體的位置。
不過,就在上官雪落急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簡凌夏又靈活機(jī)動的想到了辦法,“雪落,辦法倒是有一個,你可知道,金蟾蜍最喜歡吃什么?”
簡凌夏這么說,就是為了給上官雪落構(gòu)建自信心,因為她看出來了,上官雪落現(xiàn)在的情緒不大好,她一方面想要幫凌天行和妖姬的忙,但另外一方面,她的心又不是很安定,所以導(dǎo)致了,她現(xiàn)在情緒非常的不穩(wěn)定。
上官雪落一聽,眼睛大亮,釋放出無限光華,“我知道了!金蟾蜍喜歡吃金蟲,所以,我們就需要拿金蟲來做誘餌。”
“沒錯,說得很對?!焙喠柘目滟澋?。
簡凌夏的用心良苦,上官雪落又怎么可能體會不出來?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