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從它們的那個角度看去,紫靜姝的身影像是完全被壓制在了石塊之下,那些妖族在懸崖的邊緣吶喊歡呼,甚至跳舞,用最原始的方式,慶祝著它們的首戰告捷。
就在它們慶祝到一半的時候,陡然,原本沉沉壓住紫靜姝的那十個石塊悉數被她震開了,飛沙走石,塵土漫天,紫靜姝從這些灰塵之中走了出來,嫌惡的拍打著身上所沾染的那些灰,“討厭死了,居然膽敢弄臟我的裙子。”
原來這一次,她并沒有用劍,而是選擇用的她的暗器,流星鏢。
不要小看這流星鏢,雖然小小巧巧的,卻自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一枚小小的流星鏢,就讓一個比人還大的石塊悉數粉碎開來,這威力實在是厲害得很。
紫靜姝就是用了四散開來的十枚流星鏢,將這看似不可能瓦解的攻擊盡數瓦解了。
看得上官雪落都恨不得拍手叫絕,雖然紫靜姝這個人品行不好,但是從實力上來說,還是有很多值得她學習的地方!
懸崖邊緣上的那些妖族都愣住了,原本以為紫靜姝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她來得這么一招,造成了它們的錯覺。
它們頓覺得自己受了欺騙,于是石塊運用的更加快速,更加密集了。
這下子,不僅是紫靜姝,就連簡凌夏,上官雪落他們也都承受了更強烈的石頭雨。
石頭多得幾乎可以遮天蔽日,看不到一丁點的光亮了。
這樣下去,可是完全不行了,長時間的抵御攻擊,不僅力量會消耗完,而且人無論如何保證集中注意力,然而百密終有一疏,萬一有那一瞬間是疏忽的情況下,那就完蛋了。
所以……只有唯一一個辦法,就是殺上去,把懸崖上的那群妖族給解決了,解決石頭雨是治標不治本的,只有把那些制造禍端的妖族全都解決了,才能把一切的根源解決了。
簡凌夏冷聲說,“你們繼續在這解決石頭雨,我去上面解決妖族。”
說完,她就另外開辟了一條路,準備從那條小路爬上去,但是做這一件事的同時,必須要防范著那些妖族的發現,如果那些妖族發現了她的目的,懂的她們這是在聲東擊西,那可就全完了!
到時候,簡凌夏往上爬的路上,便會有石頭源源不斷的掉落下來,她到時候在半空中,可是會被砸的粉身碎骨的!
“誒,簡師妹,憑什么你命令我啊?我可是師姐,就算我們隊伍里有隊長,那也應該是我。”紫靜姝不甘的說道,無論從實力來說,還是來到國師府的年限來說,本來都應該是她,但是這個簡凌夏卻自作主張,決定了自己去承擔這個最關鍵的任務,她難道又是準備把所有功勞一人獨吞的嗎?
紫靜姝于是不甘的往簡凌夏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上官雪落攔住了她,“喂,你想凌夏死嗎?如果你這么直接的走過去,勢必會暴露凌夏的行蹤,到時候凌夏就必死無疑了。”
紫靜姝一臉無所謂,“那她怪得了誰?誰叫她老喜歡出風頭?明知道大師姐是我,卻偏偏要自作主張。”
上官雪落白她一眼,“剛才凌夏沒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你也只是抵御石頭雨,然后沒想到凌夏所做的那一點,這會兒凌夏想到了,你卻要跟她去爭搶功勞,你是馬后炮嗎?”
紫靜姝杯上官雪落罵得臉色青白一片,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說她,居然說她是“馬后炮”……
這個簡凌夏當真做了很多孽呢,不僅是自己當著她的面,詆毀她,連同上官雪落也被她所改變了。
紫靜姝暗暗捏緊拳頭,“今天你攔不住我的,我還非得從這邊過去。”
上官雪落聽了,瞥了一眼師父的方向,此次出行,師父是本著鍛煉他們的想法,所以如果沒有任何事情,師父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師父現在已經在樹下開始打坐了,似乎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
那么和凌夏協同合作,保護凌夏的重擔就應該落在她身上了,她萬萬不能讓紫靜姝伺機去找凌夏的麻煩。
現在這頭頂上連番出現的可怕石頭雨本來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偏偏這紫靜姝還唯恐天下不亂,居然還要找茬,也不知道紫靜姝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種時候,可是最忌諱內訌了!
“哼,既然你非要過去,那只好我來跟你對決一番了!”上官雪落臉上沒有絲毫的膽怯,眼神堅毅。
紫靜姝聽了,只是嗤笑一聲,壓根沒把上官雪落放在眼里,“如果簡凌夏對上我,恐怕還有幾分茍延殘喘的可能,可是你呢……憑什么攔我,我可以將你像碾死一只螞蟻似的活活碾死!”
“哈,紫靜姝,你終于暴露你的心機了,之前你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還真的是看得我想吐了。現在這副樣子甚好甚好,我也不想和你打什么啞謎猜了。”上官雪落并沒有被紫靜姝的話給刺激到,相反氣定神閑。
上官雪落和簡凌夏現在都是完全可以對紫靜姝的話免疫的狀態,紫靜姝的話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當一回事。
“很好。”紫靜姝氣急敗壞的咬了咬唇,“那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兩人纏斗起來,一面要注意頭頂上方的巨大石塊,一面還要對決,紫靜姝要從上官雪落所在的路上過去,要去找簡凌夏,要比簡凌夏更快的爬上頂端,奪得功勞。
而上官雪落,就是不能讓她過去,一定要阻攔住她,避免紫靜姝去妨礙凌夏。
懸崖上方的那些妖族看到上官雪落和紫靜姝居然打起來了,一開始,一個個歪著腦袋,腦子混沌著,完全百思不得其解,實在鬧不明白,之前這群人不是眾志成城的要抵御它們的攻擊的嗎?
怎么好端端的,反倒是自己打起來了,這實在是奇了怪了,難道是她們的陰謀?故弄玄虛,就是為了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妖族中年長的那一位捋著白胡須,白眉毛,淡定的說,“孩兒們,你們之中還有不少是第一次遇到人族,恐怕不知道人族到底是個什么德性,他們和我們不同,他們是最劣等的生物,為了收獲,為了爭權奪利,是可以自相殘殺的,我想下面就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這些小妖族之中,有不少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寫滿無知,一個個都在熱切的議論著。
“天吶,還有這樣的事,人族怎么這么愚蠢呢?”
“這不叫愚蠢,這叫自私,不過跟愚蠢也沒什么差別啦。”
“哈哈哈,看來這次戰斗我們是必贏了,等我們把她們活活砸死了,我們就去分他們的肉,但是希望吃了他們之后,我們不要變得和他們一樣愚蠢才行。”
有一只小妖族眨著眼睛,有些不解的看著山下一隅一抹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正宛若仙人一般在那氣定神閑的坐著,而它的同伴們沒有一個人敢動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攻擊此人,小妖族好奇了,費力的推了一個巨大的石塊,正準備朝著那身影砸去,陡然一只蒼老的手死死拽住了它的小手,它回頭一看,正是那位最年長的妖族,它此刻杯小妖族的舉動嚇得臉的顏色都變了,“你做什么?”
“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你們都不攻擊那個人呢?”
“胡鬧,簡直是胡鬧!那個人是萬萬不能動的,這么些年,我也在人族中走南闖北的慣了,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現在可以分辨出大多數人的實力,如果說人族也是像我們一樣分三六九等,那……那個人簡直是天等。”
這么一解釋,小妖族倒是聽得懂了,也就是說對方很厲害很厲害,如果觸怒了他,一定會立刻毫不留情的被殺掉的。
它心有余悸的看著自己推著石頭的那只爪子,而后嚇得趕緊把爪子縮了回來,不要,它才不要承受滅頂之災呢!
*
凌天行正忙著和這些大石頭做斗爭呢,有些石頭實在太巨大了,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在這些大石頭掉落下來之前,就將這些石頭給瓦解掉,撕碎成小石塊,這樣攻擊力就瓦解了不少……
而他之前一直在忙于這樣的工作,直到現在,陡然側頭一看,發現上官雪落和紫靜姝不知道何時居然打起來了,她們兩一面在自保,一面在打斗著,很明顯是為了眼前的一條路在爭所有權。
凌天行沒好氣的看著兩人,“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在爭什么,難道不怕死嗎?”
上官雪落委屈的說,“凌前輩,這不關我的事啊,凌夏現在是從背面的另外一條路上去,準備去直接突破妖族,可紫靜姝偏要說是凌夏為了搶功勞,一定也要上去。”
“雪落師妹,你這分明是惡人先告狀。”紫靜姝反咬她一口,而后幽怨的看著凌天行,“凌前輩,您不要誤會了,其實我是想上去幫助凌夏的,但是雪落師妹就是不讓我上去,她認為我會搶了簡師妹的功勞,她怎么會心胸這么狹隘?相信簡師妹也不會心胸這么狹隘的。”
上官雪落:“……”
她對紫靜姝的厚臉皮,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甚至連解釋和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凌天行看一眼上官雪落,再看一眼紫靜姝,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他心知肚明。
可是這個紫靜姝,又是個無比難纏的人,凌天行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其實他很不擅長處理女人之間的這些事,認定女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人了,還是男人,多坦蕩多簡單。
女人心,就是海底針。
所以,面對這種事,他也有點束手無策。
思量了半天,他跟紫靜姝這么說了,“你別慌忙上去了,你現在就留在這兒,我教你一招!”
紫靜姝一聽,果然眼眸發亮,眉眼帶笑,之前還跟上官雪落劍拔弩張的那股氣焰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連聲應道,“好啊。”
打從她見識到凌天行給師父診療,她就知道凌天行是個厲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