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追蹤陸嬸
這日。
秋風陣陣，城東後山上的梧桐葉已經落了滿地。
季涼只穿了件夏日的薄衣服，正哆哆嗦嗦的穿梭在梧桐林子間，身後還跟著一聒噪的李泗。
“大人，你來山上幹啥？陰深深的，小的背心發涼。”李泗邊說話便往後邊望去，總覺得後邊有踩折樹枝的的聲音。
季涼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這梧桐山上，是上響有人在後巷之中偷偷遞了口信給陸嬸，讓她下午去梧桐山。
之所以知曉是因爲當時身旁站了一個聽力極佳的祝司南，所以她出現在這梧桐山中。
季涼嫌棄的看了眼李泗，“你別說話行嗎？”
“大人你總得告訴我爲何來山上吧？”李泗最近吃得有些多，臉上都開始長肉了，腮都圓潤了。
“我問你，往日裡陸嬸可有異常舉動？”季涼問道。
李泗想了半餉，“額……經常出門算異常嗎？”
“算。”季涼肯定的點頭，“知道她見過誰嗎？”
“不知道啊，她不都出去買菜嗎？”李泗平日也只負責跟著季涼端茶送水，哪知那些呀。
“你的功夫是陸嬸教你的吧？”季涼沿著陸嬸踩過的痕跡往裡走去。
李泗也不管前面的季涼看不看得見，點了點頭，“但學得不好，大人你說我是不是笨啊？”
“你也知道？”季涼四處張望著，也不知人去了哪裡，停住轉身看向李泗，“李泗呀。”
李泗聽見季涼這尾音拖長的語調，覺得背心發麻，“大人……你要幹嘛？”
季涼嘿嘿一笑：“你娘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娘最開始嫁給我爹的時候的事情？有沒有陸嬸的事情？”
李泗呆怔了片刻，恍然道：“大人是想知道老爺與夫人恩愛讓人羨慕的故事？等老爺夫人來看大人的時候給他們驚喜？”越說越開心，“大人早說嘛，我知道，娘可說了好多呢，我都記得。”
“你說。”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山裡去。
“老爺與夫人一見鍾情，沒多久便成親了，很快就有了大人你。後來……後來夫人就經常唸佛，平日裡似乎……也……”李泗說著又覺得老爺和夫人也沒啥值得說的事情，平日也只有吃飯時聚在一起。
季涼聽著李泗的意思又結合記憶，也算明白些，“你說我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李泗裝傻搖頭，是個人都知道大少爺不喜夫人與小少爺的，平日裡也僅是見面點頭不多說話的，不過好在夫人也不是狠心的人，似乎也並無幫大人爭奪家產的心思。
季涼見李泗那裝傻樣，無奈嘆氣，記憶中的季涼對季家老爹與老孃似乎挺奇怪的，明明知曉是女兒身份還多次出現在煙花之地，有種故意的成分？那老孃明知是女兒還允許她四處紈絝鬼混？是記憶缺失？還是爹孃都不知曉自己是女兒身？陸嬸究竟是什麼身份？
難道是什麼換子的戲碼？
天啦，自己是發現了多麼大的內幕？季涼雙眸忍不住放光，這可不是小說能比擬的，思索著去尋陸嬸的決心又強烈幾分，她見的人肯定是她的同夥？自己會不會是皇帝遺落在民間的女兒？被壞阿姨換走的正宗皇室子弟？
想著便狼血沸騰。
走在身後的李泗發現季涼笑得極爲陰險，小心肝忍不住發涼，欲言又止的看著季涼。
刀劍相交的聲音傳來——
林叢中傳來聲音，季涼一個激靈便拉著李泗躲進了一旁的荊棘林後，至於能不能藏住便是技術問題。
季涼小心扒拉開林子，露出些許縫隙，小心往那邊看著。
雙劍相交，打鬥激烈，甚是精彩。
是陸嬸！
只見陸嬸手拿一把長刀，朝一個身著灰色短褐的中年漢子劈去，那人同樣以長刀相向，但卻處處手下留情。
季涼看得眉心緊蹙，那人究竟是什麼人？爲何陸嬸會與他打起來？難道縣衙中背叛的人真是陸嬸？
正想著，就聽見那男人喝道：“陸英，你瘋了不成！”語氣中盡是怒意，大有若是你再這般無理取鬧，我便下狠手了！
“陸雄，我和你拼了！”陸嬸話裡充滿了憤怒，似那種被背叛後知曉真相的憤怒，恨得眼泛紅！
“你聽我說行不？”被喚作陸雄的男子不斷那刀去抵擋著，嘴裡還不斷說著，“你聽我說完行不行！”
“早已經沒什麼好說的！”陸嬸並未搭理，一味的朝那人砍去。
季涼聽到此處都有些糊塗了，兩人都姓陸？是兄妹？可十幾年來從來沒聽陸嬸說起過呀？陸嬸，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呀？！
“小妹，夠了！”陸雄一發力幾個旋身就將陸嬸給制服住，“你這是幹什麼？別告訴我你已經養那縣令已經養出感情了？”
季涼一聽這話，心沉到了谷底。
李泗捂嘴，一臉驚詫！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妹？真是好笑？”被制約住的陸嬸動彈不懂，出言嘲諷著，“真當我是你妹就不會三番五次的威脅我！”
“我若不當你是我妹，你三番五次送假消息，我還會護著你？”陸雄冷哼著，“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
陸嬸冷笑著，“我的身份？我不過一個丫鬟身份，能有什麼身份？還有，不要再試圖在我這裡挖出什麼？我不知道！”
陸雄鬆開陸嬸的臂膀，朝荊棘林走了幾步。
季涼心中一驚，被他發現了？
好在他只走了幾步便又停下了，負手轉身看著胳膊被卸掉的陸嬸說道：“做哥哥的自然不會害你，你只需在合適的時機做合適的事便可。我保證不會將你、聞家小姐，還有季縣令的存在告訴大人的。”
聞家小姐是誰？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季涼不解。
陸嬸冷眼掃過陸雄，“哼，你何曾說話算話過。”
“發現你蹤跡的一年多來，我可未曾向大人透露過。”陸雄冷聲說道，“姨母過得很好。”
陸嬸一聽，渾身變得僵硬起來，還有她姨娘，活在陸雄的威脅之下的娘，還有那已經早逝的渣爹，呵，真是夠好笑的。冷眼看著陸雄那張墨黑的臉，哂笑著：“大哥這些年一點都未曾變過，依舊一切以丞相大人的意願爲主啊。當真是忠心……”
陸雄嗤笑，“妹妹，當初的事情你也脫不了干係，你現在良心發現也晚了，還是好好想想你那哭瞎眼的姨娘吧！”說完便輕掠下山。
待人走後，陸嬸把卸掉的胳膊安了回去，扶著一旁的梧桐樹緩慢站起，眼神複雜的看向陸雄離開的路，隨後又轉身朝荊棘林子後走來，有意無意的掃過荊棘林後便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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