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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金紅夕陽如同腌透了的咸蛋黃,正在向地平線沉淪,為遠方群山、近處高地鍍上溫暖色澤。人們看到它的顏色,就覺得冬天不那么冷了,積雪也有了融化的傾向。可惜情感欺騙了大腦,才導致他們產生這種錯覺。

下雪后,積雪要到第二天春天才化。堪萊亞冬天特別長,至少得等幾個月。

小會客室里,壁爐傳來噼噼啪啪的響聲,燃燒著和夕陽同色的火苗。冬天還在,取暖的柴火供應就不會停,讓這房間日夜溫暖如春。然而,房中氣氛卻透出刻骨寒意,甚至比窗外的寒冬還冷。

離事發已經過去很多天,維恩仍然心有余悸,往事歷歷在目。他既然說出了第一句話,剩下的話就好說了。問題在于,他確實想不通那是怎么回事,所以說的七顛八倒,不停重復著“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克雷德原本不關心這些事情,如今受到詭異氣氛影響,破天荒地關注起了他。他那對熔金般的眼睛堅定執著,緊盯著維恩的臉,仿佛想從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維恩覺察到這兩道目光,下意識還以一瞥,卻在和它們相觸之時,膽怯地低下了頭。

蘇眉一直聽的很仔細,很認真,經常挑一挑眉作為回應,鼓勵維恩繼續往下說。

她相信,他所言與事實相差不遠,因為必定有更強大的存在控制了他,才能準確抓住機會,成功殺死索烏蘭。維恩身為索烏蘭的教子,很容易就能取得老人的信任,讓老人毫無準備,在他面前轉過身,然后迎來背后致命一擊。

老牧師死后,應該立刻發生了襲擊事件。維恩不幸在那時恢復神智,發現教父死了,整座城市一片混亂,自己依稀就是兇手,其慌亂程度可想而知。不用他解釋,蘇眉也能推想出他的反應。

他無措之下,勢必盡快作出行動,找東西弄干凈手上的血跡,抑或裝作血跡與殺戮無關,撲在老牧師身邊的血泊里,嚎啕教父之死,直到侍從騎士沖進房間,把他當受害者強行架走。

事實上,就算明著指證他為兇手,教會也未必相信。他們都知道索烏蘭和他的實力差距,很難接受他一擊得手的事實。真兇借助他的外形,嫁禍還在其次,最要緊的是避開長期戰斗,在最短的時間里殺死強敵。

白鷺城本身貧窮、偏僻,缺乏值得一提的武裝力量。索烏蘭一死,城中再也沒有可以抵抗深淵的人,只能慢慢淪陷。老牧師瀕死時蘇醒,大概想指證是誰殺了他,結果沒有成功。

之后的過程便很清晰了。襲擊者多半想要為難拉法爾馮特家族,居然不惜離開城市,前去追蹤該家族的繼承人,并使他瀕臨死亡。蘇眉不得不懷疑,自己一行人上山時,那只邪獸鬼德魯伊察覺有人接近,旋即離開,才留下還冒著熱氣的鮮血,和一個還沒有徹底死去的活口。

城堡和納布爾發生的血案也間接證明了這一點,即血案是兇手故意而為,絕非出于深淵生物的心血來潮。

侯爵的次女在二十年前失蹤,除了當上王后的長女,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兒子,自然希望他成長為優秀人才,日后發揚家族的榮光。如今,他成為喜愛殺人的瘋子,先殺奴仆,再殺家族老友,最后不負眾望,被若干無關人士目擊到可疑行動,便可以最大程度地打擊整個家族。

若就報復而言,這比單純殺掉他更加惡毒。

蘇眉耐心聽完維恩的說辭,等他停止哽咽,逐漸平靜下來,才溫和地問:“照這么說,你們家里的三個仆人,還有納布爾城中的三位死者……都是你被控制時殺死的?”

講述耗盡了維恩所有的力氣,此時他連激動都做不到,縮在軟椅上說:“我想應該是我,但我又怎么知道呢?那時候我沒有記憶,還認為自己在睡覺,醒來后,什么都想不起來。實話告訴你們吧,仆役死去的第二天早上,我手上沒有血跡。等我去了訓練場,拔劍出鞘,就發現長劍上帶著血。”

蘇眉愕然,只聽他繼續說道:“我嚇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趕緊在迪利安到來之前,找水將長劍洗干凈。現在想想,那大概就是兇手安排好了的,我殺人的證明吧。”

蘇眉苦笑了一下,說:“不是,那是對你的恐嚇,果然在循序漸進呢。從劍鋒,到你的雙手,再到別人親眼看到你攀爬峭壁,讓你一天比一天緊張,讓你的家族漸漸聲名掃地。”

維恩沒有說話,沒有反應,等于默認了她的總結。

克雷德忽然開口,語氣冷淡而堅定,“你父母或者祖先,是否得罪過一個名叫亞休摩爾的深淵主君?我清楚他們的行事風格,知道他們喜歡做什么。他們熱愛折磨受害者,卻不會無的放矢,執拗地揪著你們不放。如果他們針對你的家族,只能證明雙方曾有宿怨。”

“我對此一無所知,”維恩終于鼓足勇氣,在他面前抬起了頭,“但這不可能啊。我們家族祖上就得到封蔭,后來又因為姐姐的原因,連續提升爵位,怎么會和深淵扯上關系?”

蘇眉淡淡說:“你一無所知,不代表這事不可能。這樣吧,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你是否真有被……不管什么東西附身的跡象。你愿意讓我現在動手呢,還是等圣殿的人?”

事已至此,子爵先生也沒了反抗的打算。他心中倒是很明白,知道蘇眉沒必要特意過來坑害他,因為他不可能更倒霉了。因此,聽完她的提議,他連象征性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說:“請便,我希望盡早弄清楚我身上發生了什么。”

然后,他又有點哀怨地說了一句,“我還希望,在路上的時候,你就看出事情不對勁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只覺得你是倒霉的遇襲者之一。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隱瞞。”蘇眉一邊說著,一邊召喚奧斯過來,要他拿出準備好了的卷軸。

她額頭上的眼睛始終睜開著,用最專注的力度打量維恩。自進門時起,到維恩心理防線崩潰,他的身體在她眼中一覽無余。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黃眼視力已接近正常水準,可以看到飄浮著的法術符號,并通過符號流動、匯聚、成形的情況,判斷眼前正在發生什么。

如果想要控制目標,可選方法并不太多,若非天賦能力,便得借助魔網的力量。怪物的天賦能力五花八門,就算不是天賦法術能力,也極易對法術符號產生影響,被法術探出異常。

至今,法師、牧師等均創出特別的判斷流程,專門對付想要控制凡人的異界生物。這個流程就像地球上的體檢,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便可發現異常。

在蘇眉眼中,維恩身上、身畔全部毫無異常。他沒有施法能力,無論做任何動作,都無法影響那些彩色符文。對它們來說,他相當于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也就是說,只憑肉眼看,即使以黃眼之能,也難以發現他存在的問題。

她在心里嘀咕一句“我就知道”。對她而言,偵測類法術招手即來,所以不常制作這類卷軸。但在凡世之中,很多冒險者愿意買一些存貨,以備不時之需,因此這類卷軸有著穩定的銷量,以及不錯的利潤。

但她現在用的,仍然出于她本人之手,是她還沒當上指揮官時的遺留物品。

她盯著維恩,維恩也在緊盯著她。手機鏈悄悄從袍子里爬了出來,聚精會神地觀看眼前場景。維恩并沒注意它,不安地坐直了身體,臉上略帶緊張神色,猜不出她要做什么。

蘇眉安慰他說:“不用害怕,就算有什么東西冒出來,我的大高個同伴也會把它捏碎。”

維恩看起來完全不像受到安慰。蘇眉不再啰嗦,纖細的手指微一用力,撕開了第一張卷軸,然后是第二張、第三張,直至第五張。每撕一次,她就會打一個手勢,引導奧法力量去籠罩維恩。若他身上有她想找的東西,符文便會作出正向或負向反應。

現象不同,代表狀況也不同。但只要出現異常征兆,就意味著他們最好準備戰斗。

第一張是偵測魔法能量,最后一張是靈魂回音,專門用來解決蝕魂類的能力。但一連五張用完,維恩身上竟然毫無異狀。

由于他不能使用魔網,符文沒什么特別變化,就那么附在了他身上,維持著偵測效果,留在原處一動不動。在蘇眉眼中,他像個被上了很多層色的人偶,茫然坐在那里,等待最后的宣判。

巫妖反應速度比她更快,眼見流程走完,頓時無聲嘀咕道:“居然沒反應。”

它嘀咕完,蘇眉才皺眉說道:“奇怪,居然沒反應。”

維恩顫抖了一下,不知是否代表失望。他苦笑道:“小姐,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

“不要這么說,”蘇眉語氣平和,目光越來越冷,“結果的確令我很意外,但什么都不證明。這只能說明,控制你的人沒有使用常見手段。”

維恩不抱希望地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手段呢?難道我在無意中,喝下了奇怪的藥劑,變成一具任人控制的僵尸?”

“嚴格來說,那也是奧法手段之一,”蘇眉說,“克雷德,你對亞休摩爾的了解比我更多,你有什么想法嗎?”

半魔緩緩說:“最普通的邪獸鬼活過幾百年,也可以像魅魔那樣,精通幻術魅惑,所以喜歡控制對手。但你又說,他身上沒有遭到控制的證據……我暫時想不到別的可能。而且,兇手想使用他的身體,親手殺了那個牧師,勢必只有附身一個選擇。”

就在此時,蘇眉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影影綽綽的想法。這個想法近在眼前,但就是想不起來,頓時使她感到焦躁。

維恩不了解她,所以對她半信半疑,但她很清楚,她本人偵測不出來的,圣殿的調查小組也未必可以。靈魂回音震蕩目標靈魂,強行分開附在上面的惡靈,已經算是最終手段。

如果這個都不行,那就表示他可能沒被附身,或者附身之物已經和原主人的靈魂融為一體,取而代之,變成一個極其擅長說謊的殺人兇手!

然而,維恩的表現十分絕望,又十分軟弱,只會抱頭在房間里坐著,真實到不能再真實。這樣一個人,會被邪靈徹底取代,自始而終都在說謊嗎?

無計可施之后,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死維恩。他一死,附身的東西必須另尋出路,從他口中或者心臟部位冒出來……

“從心臟冒出”的想法剛出現,蘇眉立刻又一個激靈,覺得自己真的抓住了什么東西。她尚未有余暇追尋這想法,便聽維恩喃喃說:“如果……如果任何方法都檢測不出,那么我只能被認定為兇手,上火刑架了。”

堪萊亞確實還保留著火刑這種殘酷刑罰,以免死者借尸還魂。也許維恩依靠王后弟弟的身份,能夠得免一死,但也要遭受終身□□,毀掉本應風光無限的一輩子。

蘇眉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替他想想,也不知道除了等待之外,還能做些什么。而且,這不代表她全盤相信維恩的話,不代表他沒有隱瞞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但不久之后,他就會被強迫喝下藥劑,不想說真話也得說,所以她不愿浪費一個卷軸。

到了這個時候,狗頭臉上的同情神色都沒法看了。克雷德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蘇眉正要說幾句安慰的話,便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十幾個人正急匆匆地跑過來。

她望向會客室的門,看到那扇門轟然打開,露出迪利安沉穩莊重的臉。他帶著十名騎士,徑直走進會客室,沉聲說:“圣殿的人剛剛抵達納布爾,派人通知侯爵大人。”

蘇眉微微一驚,沒想到他們來的這么快。維恩則當場愣在了那里,就像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忽然之間,他找回了目光焦點,轉向蘇眉,用祈求的口氣說:“小姐,你說過你會幫我。那你能不能陪著我,參與調查過程?”

“這……”

蘇眉不知如何是好,尷尬地看了看迪利安。迪利安面無表情,看樣子并不排斥這個提議。但她本人實力大減,沒什么說話的底氣。如果帶上克雷德撐腰……那么半魔和劣魔共同出現,很容易引起圣殿成員的排斥。

從相反方面看,她身為半個當事人,遲早要被對方找上門,那么早見面萬見面,其實差別不大。

她猶豫著說:“我的同伴外形太過顯眼,可能引起誤會。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克雷德,都沒有什么反應。維恩進一步哀求道:“拜托你了。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發生不公正的事,你絕不會坐視不理。”

其實,迪利安的兒子在事件中慘死,若說“不公正”的問題,只怕無人比他更在意。但他充分展現出騎士首領的大度風范,靜靜站在那里,等待蘇眉的回答。

面對此情此景,蘇眉確實下不了狠心拒絕。外加克雷德曾說,他和巴賽林交過三次手,勉強稱得上故交。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弄清楚它前來凡世的目的。她略一沉吟,心想維恩不在意,自己還需要在意什么,便對迪利安說:“閣下,可以嗎?”

迪利安漠然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可以,但你必須先和來人會面,將目的說清楚。若圣殿武士那邊反對……”

蘇眉微笑道:“那么,我不會強求任何事情。”

由于遲早要見面,侯爵聽完蘇眉的請求后,并未提出反對意見。畢竟,重要的是維恩做了什么,而不是誰陪著維恩和別人見面。他聽說此事出于兒子主動請求,便打消了最后一點顧忌,讓蘇眉站在自己身后,共同迎接風塵仆仆趕來的遠客。

侯爵夫婦年紀均在六十歲出頭,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五十歲。夫人每天都化著精致妝容,還要更年輕些。她身體向來不好,便在會客廳中等候,由侯爵獨自出面。

堪萊亞中樞圣殿派人前來,主要出于兩個原因。首先,索烏蘭地位頗為崇高,和堪萊亞的現任樞機主教不相上下。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陡然死去,樞機主教不可能裝作不知道。其次,襲擊者來自深淵,引起他們的高度警惕。

蘇眉覺得他們行動力很強,實際上,挑選成員時花了不少時間,已經比預計的慢了。

這個小團體攏共只有十人,成員為一名主教,四名牧師,四名圣殿武士,還有一位自愿隨行的,與索烏蘭交情莫逆的法師。成員年紀偏大,只有兩人可稱作年輕人。為首的主教滿頭白發,臉上皺紋如刀刻出來的一樣,一看便知道飽經滄桑。

他下馬之后,快步走向侯爵,和他行擁抱禮,同時感嘆道:“最近日子不好過吧,弗蘭尼!”

聽這個口氣,他和侯爵有著過往交情。蘇眉好奇地看著他們,只聽侯爵回答道:“是這樣的,但是,該做的事情總還是要做啊!”

主教松開侯爵,依然面帶笑容,但目光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銳利。他好像剛注意到克雷德,將目光投向這個高大的半魔,格外留意地看了他一眼。騎士和侍從中,自然也有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但和半魔一比,立刻落于下風。如果他表現的視若無睹,才叫欲蓋彌彰。

調查團的素質果真非比尋常,除了那兩個年輕人稍露敵意之外,其他人看完就算,根本無意再看跌而言。

侯爵也望向了克雷德,平靜地說:“相信你已經聽說事件過程,以及近日困擾我的問題。你所注意的先生具有深淵血統,與我身后的小姐是同伴關系。他們使我兒子免于流血而死,并一路護送他回來。你們早晚要產生交集,不如直接見面吧!”

蘇眉見侯爵介紹自己,便按照正常禮節,向他們行禮問候,如同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女法師。主教向她點了點頭,又看向她身邊的奧斯,微微一笑,回答道:“這很好。”

雙方首領互相問候完畢,才輪到普通成員。侯爵和主教一樣,向他們點頭為禮。到最后一人時,他露出一個無奈中帶著不耐的笑容,冷冷說:“我早就想過,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你,博爾娜,你永遠不會放棄這種機會,沒錯吧?”

無論侯爵能力如何,為人如何,總還能保持貴族的風度,少有這么露骨的話語。恰好,他吐出這句話,蘇眉也正好掃視到了這位女圣殿武士。

她年紀已經不輕了,大約四十歲出頭,和同伴一樣,穿輕甲佩長劍,唯有必要之時,才會把輕甲換成重甲。她的打扮很利落,使她不致淪為普通的中年婦女,卻不曾減弱她的外貌吸引力。即使她全身上下沒有富麗裝飾,更未佩戴首飾,仍然顯的風韻猶存,美艷動人。

她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樣亮,忽而一閃,從中可窺見她堅定熱情的內心。她聽了侯爵的話,也不反擊,只微笑道:“如果您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侯爵不再理會她,對主教說:“請進去吧,我可憐的孩子已經等待很久了。”

這行人馬走過跨越河流的索橋,進入城堡大門,夕陽才剛剛落山。溫暖的假象徹底消失了,被寒冷長夜代替。到了最冷的時候,橋下河流都會被凍上,但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們接受侯爵的招待,分坐在長桌兩邊,領受豐盛的晚餐。蘇眉知道這頓飯肯定很尷尬,便在得到主教的肯定回答后,主動告辭,回到維恩那里,陪他一起等候。

她一閑下來,便對那位女圣殿武士心生好奇,問道:“侯爵閣下今天心情不太好,好像對一位名叫博爾娜的女士很有意見,你知道原因嗎?”

維恩仔細想了想這個名字,最終搖頭道:“沒有聽說過,真難想象父親和圣殿的人不睦。就算他們有過矛盾,大概也在很久之前了。那時候我年紀太小,所以不知道。”

蘇眉并未追問下去。按照正常做法,教會選擇和侯爵有嫌隙的成員,必定是為了保證調查結果的公平,與事先認識侯爵的主教形成兩端博弈。這不失為明智之舉,至于那嫌隙是什么,其實并不重要。

晚餐結束后,侯爵遵照禮儀辦事,詢問客人需不需要休息。主教及其下屬果斷婉拒,認為已經遠道而來,理應公事公辦。白天詢問和晚上詢問,只有點不點燈的區別,沒有拖延的必要。

他們走進屬于子爵的獨立石樓,一路走上樓梯,進入招待非私人客人的大會客廳。他們進門時,蘇眉立即感覺維恩哆嗦了一下。但他開口時,語氣依然十分平靜,“非常高興見到諸位,應該不會折騰一整晚吧?”

那位頭發灰白,表情嚴肅的女法師頭一次露出溫和神情。她不愿相信維恩是兇手,還把他看成索烏蘭的養子。她伸出手,手中托著一個小小的水晶瓶,然后說:“這取決于你說出了什么。不要害怕,孩子,你只需要說出真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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