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走的時候,是含著淚咬著牙,帶著恨離開的。
雖然以前就知道這個男人很渣,但畢竟把第一次都給他了,又有什么辦法呢?想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要這男人對她好,這輩子跟著他也就認了。
不可否認,開始的那幾年,董思銳確實對她很好,供她讀書,給她錢花,她能順利拿到碩士學位,確實要靠董思銳的經濟支持,但相應的,她也付出了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給他,所以薇安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對不起董思銳的地方。
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董思銳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強行要了她,當時他沒有做安全措施,事后董思銳讓薇安服用緊急避孕藥,但薇安記得自己是在安全期里,所以就不想吃藥,董思銳說了她幾句,她也不肯吃,因為緊急避孕藥副作用太多,還會發胖,而她恰好在減肥,于是董思銳也就作罷,當時根本沒想到會這么準,這么倒霉,一次就中了。
但既成事實,就該為孩子的今后考慮,但薇安萬萬沒料到,董思銳開口得一句話,就是去把孩子流掉。
男人最怕聽到女人說——“我有了。”
而女人最怕聽到男人說——“流掉吧。”
那一句去把孩子流掉吧,徹徹底底的打碎了薇安的心,不管她有多愛這個男人,在聽到這句話的這一瞬間,都愛不起來了,只有恨,滿滿的全是恨。
尤其是今天過后,薇安更恨董思銳了,愛恨交雜著,恨比愛多,還有嫉妒,不甘,冤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快把她這個孕婦給逼瘋了!于是她決定,將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狠狠報復這個男人!
……
※※※※※
還有三天,白澈和溫婉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這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是一件可怕,痛苦,及折磨的事。
但誰都沒想過要去反抗,也不敢拒絕。
溫婉整日以淚洗面,每天都會打電話給莫北,然后在電話里對著莫北哭,訴說自己的思念,并跟莫北保證,就算將來結婚了,她的心也只會屬于莫北一人。
接到這種騷擾電話,對莫北而言,是非常困擾的一件事,但現在是敏感時期,他不敢說半句不樂意,更不敢不接這位大小姐的電話,少夫人溫柔也當面警告過他,在溫婉結婚之前,莫北的電話不允許關機!必須二十四小時等待聆聽溫婉的傾訴!否則,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于是,他開始在吃飯的時候收到短信,在半夜的時候接到電話,有一次正在洗澡,忽然聽到電話響了,莫北急匆匆的從浴缸里站起來去洗臉臺拿手機,結果太過匆忙腳下一滑,摔了個四面朝天,這姿態很銷魂,屁股向后菊花朝天式,幸好浴室里就他一個人,否則,這個時候肯會有男人對著他猛丟肥皂。
莫北很無奈,溫婉又何嘗不痛苦?而白澈,卻在痛苦及迷茫中,不斷地來回掙扎,當他清醒的時候,會很痛苦,而過不久,他就會把一切遺忘,家里的下人提醒他——“大少爺,你還有三天就要和溫三小姐結婚”,這時候,他的痛苦又會席卷而來。
就好像一個人的病情反反復復,今天剛好了,不一會兒病又開始犯,來來回回的折磨,叫人不得安寧。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敲開了白家的大門,這是一個不受白家歡迎的女人,她不該來,但她卻為了自己的男人,來了。
是宜菲,她來了,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必死的決心,回來了。
她心里很清楚,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若不能成功帶走白家,那她就得把病交代在這里,畢竟白家早就容不下她了。
管家進去通報以后,又命人仔細搜身,確定白宜菲沒有攜帶任何危險品,這才領著她走了進去,白老爺子和白夫人早早的便在大廳等候著,原是不打算見白宜菲的,只是聽到管家傳話,說白宜菲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說,而且這件事與白澈,與整個白氏家族有關,白老爺子才勉強見她一面。
剛走進大廳,管家錢伯便轉過身,當著眾人的面大聲說道,“白宜菲,你應該很清楚,你在白家已無立足之地,你并沒有好好保護少爺,所以,你該死!如今你自己跑回來,那便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今天你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所以老爺子和夫人才抽空見你,如果待會你說的話并不重要,那么你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我明白,我白宜菲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我說完想說的話,任憑老爺夫人處置。”白宜菲點了點頭。
她來這一趟,就沒想過全身而退,她是大搖大擺從白家大門走進來的,不同于以往的暗中潛入,所以,縱使她有三頭六臂,今天也休想逃出白家,真真是插翅也難飛。
但她既然來了,那便是有七成的把握!
管家錢伯點了點頭,道,“如此,那你便長話短說吧!”
于是,白家下人齊齊退到一旁,一眾手持槍械的保鏢圍了上來,將白宜菲團團圍住,畢竟她是白老爺子一手訓練的殺手,她的斤兩白家人知道,不能不防!
看這架勢,她若稍有異動,那便是萬彈穿身,瞬間變成人肉篩子啊!
白宜菲笑了笑,轉身對著白老爺子和白夫人鞠了一躬,道,“宜菲沒有照顧好少爺,自知死罪,如今不敢奢求老爺夫人的原諒,只求老爺念在父子一場的緣分上,不要再逼少爺結婚了,他病情危急,若是勉強他娶溫三小姐,只怕會對病情不利。”
白老爺眉梢一挑,眸底閃過一絲絲微怒。
管家錢伯見狀趕緊說道,“白宜菲,你算什么東西?大少爺的事,也輪得到你在這里指指點點的嗎?來人,把這個不知輕重的東西給我拖下去,這種無聊的話不必繼續玷污老爺和夫人的耳朵了!”
于是,立刻就有人走上前來,架住了白宜菲的雙臂,然而她并沒有反抗,只是淡淡一笑,用不吭不亢的語氣說道,“慢著,你們最好別傷害我,否則,不僅老爺夫人會后悔莫及!只怕整個白氏家族都擔不起責任!”
她自信的神情,篤定的語氣,不由得令白老爺子有些起疑,白老爺子對著管家錢伯使了個眼色,錢伯心領神會,立刻吩咐道,“慢著,先放開她!白宜菲,你還有什么話,一次性說完!老爺夫人時間寶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一直耗著!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輩子都不必再說了!”
白宜菲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不緊不滿的說道,“宜菲自知人微言輕,但還請老爺夫人念在還未出世的小少爺份上,對大少爺仁慈一些,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孩子?!
在場眾人紛紛瞪大雙眼,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皆用無法置信的神情看著白宜菲,有人覺得她是瘋了,有人覺得她說的或許是真的,而更多的人,則是等著看這件事的后續發展,看看白宜菲究竟能將白家攪出怎樣的天翻地覆。
白老爺子有些不淡定了,而白夫人則是激動的臉都紅了,失態的問道,“宜菲,你說你懷了澈兒的孩子?此話當真?!”
白宜菲淡淡一笑,道,“回夫人的話,宜菲絕不敢在老爺夫人面前說謊,我是不是懷孕了,夫人只需要讓醫生為我做一個徹底的檢查,一切自可揭曉,如果發現我在說謊,那么任憑老爺夫人處置便是。”
白夫人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這種事確實瞞不住。錢伯,你立刻給王醫生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給宜菲做一個仔細的檢查!”
“是。”管家錢伯點了點頭,這便退了下去。
眾人皆是驚詫不已,而白夫人則激動渾身顫抖不已,她做夢都想抱孫子,如果白宜菲當真懷孕了,那么這個孩子,就會是白澈的第一個孩子。
……
十五分鐘后,王醫生帶著一群助理和護士匆匆趕到了白家,來了以后,先是給白老爺子和白夫人請安問好,接著便將白宜菲帶去了二樓的房間里做詳細的體檢。
……
這整個過程,白夫人的心都一直在砰砰亂跳,白老爺子則是瞇著眼在仔細盤算著什么。
……
二十分鐘后。
……
王醫生等人從二樓緩緩走下,白宜菲走在后面,被四個護士簇擁攙扶著,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緩緩走下樓梯,她臉上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白夫人強忍住心頭的激動,問道,“王醫生,結果如何?”
王醫生點了點頭,如實答道,“回夫人的話,我替白小姐做了詳細的檢查,白小姐確實懷有兩個月的身孕,胎動正常,胎兒發育極好,白小姐的身體也很健康,除了有失眠盜汗,及一些正常的妊娠反應外,其他一切安好,我已經為白小姐開好了安神養胎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