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可是你說的。”王大錘磨拳嚯嚯,那個安廉,他一定要他好看,誰讓他拐了他們的隊長。
這消息要是放出去,不知道隊里多少人傷心落淚了。
想想王大錘就覺得酸溜溜的。
向晚歌那邊說話并不多大聲,眾人只看到王少校的面孔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欲哭無淚,甚至到最后,一臉兇狠。
狠狠打了個冷噤,大家乖乖閉眼,睡覺,教官現在心情不好,可不能上趕著找虐。
眾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正是大中午,陽光燦爛,山風呼嘯。
排列好方陣,所有人等著向晚歌的指示。
“爬吧。”指了指面前的大山,向晚歌喝了口水。
眾人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大家都是這么認為:指導員讓爬山,這才異口同聲道:“是!”
得,爬山,還是這種傾斜度六十多度的,指導員夠狠!
“胡潔,你沒事吧。”把繩子拴在身上,所有人各就各位,可女兵們發現了胡潔的不同尋常。
“沒,我沒事……”抖著聲音,胡潔雙手顫抖的摸了摸腰間的繩索,然后開始爬山。
艾仕婉幾人面面相覷,臉上很是擔心。
沈天梅看這情形,跟在胡潔身后爬上去,其她三人見狀也是跟上。
“指導員,就爬個山?”柳肖東一臉疑惑的看著迅速行動的九十號人,原本光禿禿的山土上,一個個都是急速上升的人影。
“你說呢?”瞥一眼柳肖東,向晚歌看向其它五人:“王大錘留下,你們五個也爬上去,帶好對講機。”
“是。”看來,不止爬山了。
直到現在王大錘都很怨念,眼神時不時掃過向晚歌,滿滿的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這么厲害,年紀還這么小,怎么就那么快嫁人,而且還有了呢?
向晚歌可不管王大錘的怨念,瞇著眼看著爬山的眾人。
從他們爬山的姿勢以及速度,還有反應來看,有些人的本身素質一目了然。
“你怎么看?”背著雙手,向晚歌沒看向王大錘,目光仍舊看著那群往上爬的眾人。
“女兵明顯落后。”收回發散的思緒,王大錘看了眼實事求是。
“確實,但還有救。”什么東西都不是天生就厲害的,身為女兵,向晚歌比誰都清楚。
“那個胡潔,有點問題。”盯著看久了,王大錘開口道。
“看看吧。”向晚歌也注意到了,但,只要能克服,一切不是問題。
“希望。”女兵太少,王大錘也期待能夠留下更多的女兵。
“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
……
“你剛才干嘛去了?”下了車向晚歌可是沒見到王大錘的人影。
“那個,指導員,我剛才……”
“知道你打電話了。”
“誒?哦。”
“他們怎么說?”向晚歌好奇。
王大錘握了握拳:“都要揍安廉。”
“呵,不錯,都挺有能耐。”
“指導員,你就不心疼?”這回輪到王大錘好奇了。
隊長可是一向護短,真要所有人揍他男人,能這么爽利?
這里面很有問題。
“我家男人的實力我清楚,比我,差不了多少。”向晚歌難得大發善心的透了個底。
“不是吧。”王大錘不相信,向晚歌是什么實力,那都是腥風血雨里拼出來的,那個男人他見過照片,根本不像能打的。
“你到時候可以試試。”向晚歌瞥一眼,起身朝身后的越野車走去。
王大錘趕緊跟上。
“繞過那邊的山,朝后面開去。”
“好。”王大錘二話不說,踩了離合器。只是人在開車,思緒卻飄散在不知什么地方,向晚歌也很大方的讓他自個亂想。
葉陵君的實力,很厲害!
吳峰五人一直在參選人員的身后爬著,速度不快不慢,剛好可以看清上面的人有沒有什么危險。
對于接下來的任務,他們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心里清楚,指導員不可能做什么無用功。
說了煉獄月,真要那么好過,就不是煉獄了。
“胡潔,你沒事吧。”爬上半山腰,艾仕婉注意到胡潔整個的臉色非常蒼白,剛才差點一個沒用力摔下去,好在瞬間拉住了繩子。
“我,我沒事。”胡潔喘著氣,斷斷續續道。
其余幾個女兵相視一眼,秋詞平靜的開口:“你恐高。”不是疑問,是陳訴到肯定。
胡潔沉默。
“為你自己好,你最好主動退出。”秋詞再次開口,話里話外冷漠無情。
“秋詞,你說的什么話。”艾仕婉有些生氣。
“秋詞說的是實話,你做啥子叫那么大聲。”阮冰大嗓門一吼,不滿的瞪著艾仕婉。
她早看艾仕婉不順眼了,剛開始的時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后來又表現出那副奮發向上的樣子,給誰看啊。
現在倒好,竟然敢埋汰秋詞,真當她阮冰是吃素的啊。
“怎么回事?”跟在后面的柳肖東注意到女兵這邊的情況,和吳峰幾人打了個招呼,攀了過去。
“教官。”沈天梅立刻恭恭敬敬的喊道。
“教官。”其他幾人也是跟著喊著。
“發生了什么事?”柳肖東看了眼胡潔,又看了眼其她四位:“秋詞,你來說?”
“教官,我覺得胡潔不適合繼續訓練下去。”抬起小臉,秋詞面色冷凝,一字一句,說的毫不客氣。
“哦?”柳肖東挑眉。
“她恐高。”說完,秋詞低下眉頭。
“胡潔,秋詞說的可是真的。”柳肖東把視線放在胡潔身上。
此時的胡潔全身汗津津的,臉色慘白慘白,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山壁,連回頭都不敢。聽到柳肖東的話,嘴唇哆哆嗦嗦,很久才斷斷續續的冒出一句:“是……是……真……真的……”說完,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堅持不住了。
雙手顫抖著,要不是教官在這,她怕是已經松手。
這種強弩之末的姿態,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楚。
柳肖東眼瞳一暗:“胡潔,你還是下去吧。”說完,人靠向胡潔這邊:“得罪了。”直接抱起胡潔的腰,拉著繩索向下方滑去,動作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
剩下四個女兵同時沉默。
“我們繼續上去吧。”嘆了口氣,沈天梅開口。
沒有人說什么,抓住巖壁,繼續往上爬。
柳肖東把胡潔放下之后送到了山底下停著的大巴旁,和司機說一聲,想說些安慰的話,最終只能嘆口氣。
即使是第一次訓練人,但柳肖東清楚淘汰制的殘酷。
當初,他加入利劍的時候也是拼死拼活沖出來的。
“我先走了,你歇一會。”說完,轉身離開。
胡潔咬著下嘴唇,看著柳肖東的背影,直到人走很遠之后才‘哇’的一聲大哭出聲。
明明都堅持了這么多天,昨天的任務也完成的很好,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會恐高!
這種先天的東西,她要怎么努力!
看守在大巴邊的司機和幾個軍人眼神復雜的看著那個窩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一時之間,同樣什么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三個小時后,山頂之上,眾人俯瞰蒼生。
“好了,集合。”吳峰大聲令下,眾人一字排開。
好在山頂夠開闊,所有人筆直站立。
“你們很好,但是告訴你們一件可惜的事,你們中的其中一位被淘汰了。”清了清嗓子,吳峰開口。
‘有人被淘汰了’,這事頓時讓整個方陣嚴肅起來。
“胡潔,淘汰。”吳峰低下眉眼,繼而抬起頭神情嚴厲的盯著眾人。
山風呼嘯而來,吹著眾人的迷彩服貼在身上,原本的汗水讓人感覺冰冷。
沉默,在山頂蔓延,但吳峰并沒讓這種沉默蔓延的時間延長。
很快,吳峰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注意,向右轉!起步走!”
走了以后眾人才發現,在荊棘后面竟有一條小道。
走了五分鐘,山峰巍峨,小道的兩邊漸漸被高大的山石代替,一條小道如同那一線天一般。
隊伍很沉默,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直到……
當所有人看著面前的懸崖峭壁,一個個倒吸口涼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教官……”眾人看向身后的教官,一個個面帶征詢。
這里是一處平坦的腹地,雖然小,但容納他們九十多個人也是錯錯有余,關鍵不是這塊腹地,而是這塊腹地延伸的那個小小的,只有一只腳寬度的玻璃通道。
“走過去!”見到那條通道,吳峰也是心里一顫,可還是堅定道。
這是向晚歌下達的命令,見到玻璃通道,所有人都要走過去,走不過去的,淘汰!
當然,還有一點吳峰沒有告訴這些人,今天的一切就是訓練的選拔,今天過后,剩下的一個月再不會有人被淘汰,除非身體受傷。
注意到眾人的猶豫不決,吳峰繼續冷冷道:“走不過去的,淘汰!”
這時剛好又是一陣山風,把吳峰的話帶入每個人的耳中,清晰,還有回音。
一條長差不多五十米的玻璃通道,一個寬大概只有三十厘米的冰冷玻璃……
走,還是不走?
沒有選擇!
除非放棄!
寂靜,再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