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歌到的并不早,但也不晚。
過去的時候包間里已經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說是上了年紀,除了臉上的魚尾紋,看上去也就四十多的樣子。
“向晚歌!”
“是我。”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久仰大名。”
向晚歌只是看著她。
“呵呵,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簡秀。是簡家這一輩的大女兒。”
“抱歉,簡家是誰。”
“呵,向上將在開玩笑么?”
“我不認為自己在開玩笑。”
簡秀臉色不好看。
來之前她想象過向晚歌知道她身份之后或者諂媚,或者高興,可沒現在這樣,冷淡,不為所動。
“名人不說暗話,向上將該知道吧,簡廉琛。”
“不知道。”
簡秀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哼,既然這樣,那我也就告辭了!”她簡秀是什么人!什么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起身,踩著高跟準備走人。
“簡女士就這樣回去了?”
“怎么?向上將知道我是誰了。”
“不知道,不過,能寫出‘敢就來’,我認為,這是簡女士對我的挑釁。所以,簡女士,請你跟我回去一下,不知道這個結局怎么樣呢?”向晚歌看著她,雙目幽深。
簡秀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
“不怎么樣,告辭!”
啪啪!
聲音過后,門外沖進來兩個黑衣大漢。
“簡女士,還是聰明點好。”
“向晚歌,你覺得這樣我就怕了?”
“簡女士是這家餐廳的主人,當然不會怕。不過,簡女士干過的那些事,稍微一查還是很清楚的。”
“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請簡女士主動交代某些事罷了。”
“你覺得得罪了我我會配合?”
“那就要看簡女士的決心了。”說著,向晚歌把一份文件扔到簡秀面前。
簡秀看一眼,伸手拿起來。
文件上面是簡秀的身份資料,后面是……
當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后,簡秀猛然抬頭:“你是怎么查到的!”
不怪她震驚,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向晚歌卻查出來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可怕!
突然簡秀有些后悔來找這人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簡女士,你覺得,我要是把這些爆出來……”
“你敢!”
“自然敢。”
向晚歌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女人的驚慌。
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年這個女人能夠坐穩位置。
可惜了,簡家,也就一個簡廉琛讓人看不透。
從查到簡家身份的時候向晚歌就查到了這個不鮮為人知的家族,對外,家族團結,對內,呵呵,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只要是家族,似乎就沒逃脫得了那些黑暗。
簡廉琛的藏身地點她是知道了,但卻不能隨意抓人。
人家是在自己的地盤,又沒有證據證明什么,抓人?
也就說說而已。
向晚歌知道,簡廉琛讓他們知道他的行蹤肯定不是害怕,或者妥協,而是,還有其他事。
她不急,慢慢來。
就算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只要有機會,她絕對會把簡廉琛送進去。
不是為他做的那些事,而是為,這個人,本不該存在了。
簡秀盯著面前的女人,快到三十的年紀,只看外表,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可就這樣一個人,讓所有熱忌憚。
想到爺爺對這人的評價,簡秀不得不承認,和這么個小輩比,她似乎真的差得遠了。
嘆口氣,簡秀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向上將,不得不說,你很厲害,而且超乎想象的厲害。但我也相信,向上將現在肯定迫切的想要抓住簡廉琛。”
“怎么樣,我們合作?!”
向晚歌詫異的挑高眉。
說實在的,她沒想到事情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不過,合作嘛?
“我為什么要找簡女士合作,要知道,你可是簡家的人。”
“向上將要抓的只有我弟弟,想來和我是哪家的人并無多大關系。”
“你真的這么認為?”
“自然。”
“那好,我可以跟你合作。”
簡秀詫異了下。
這就成了?
有點小兒科的感覺。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向晚歌開口。
簡秀松了口氣。
真的那么容易,她真的擔心里面是不是有詐。
“向上將但說無妨。”
“那好,簡女士這樣直接,我也不拐彎抹角,聽說簡家在西南,但,具體哪里,還請簡女士告知。”
“你想干什么。”簡秀有些警惕。
“也不是干什么,只是親自拜訪一下。當然,簡女士要是不同意,雖然調查麻煩了點,但總歸還是能查出來你們簡家的大本營。”
“好,我同意。”下了決心,簡秀最終松口。
“聽說這里的菜色不錯,簡女士不介意我點菜吧。”
“當然。”
一頓飯,兩人吃的沉默,臨走之前還又好的握握手。
“大姐,事情成了?”簡治等向晚歌離開才從外面推門進來。
“成了。”簡秀臉色陰郁:“你剛才去哪了?不是說我們一起的么?”
結果這二弟事到臨頭出去一下就沒回來。
“大姐,這可不能怪我,我在外面碰到了熟人,總要攔一下,不然……”
“誰!”
“艾修。”
“他怎么會在京都。”
“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簡治聳肩。
他才不會說碰到艾修是個意外,在他沒出現前他找的理由是拉肚子,多蹲了會,既然見到艾修,這個理由說出來相信姐姐更加信服。
“走吧,我們也該安排一下了。”簡秀點頭,帶著簡治離開。
既然合作了,那可要好好合計,到底怎么樣才能讓自家的小弟摔個大跟頭。
大家族的繼承者,怎么也不會讓簡廉琛坐上去。
不然……
想到簡廉琛的手段,還有當年的那些事,簡秀微微瞇了瞇眼。
簡廉琛,你也就這時候能蹦一下了。
兩姐弟各有心思的離開飯店,他們的背影也落到了落地窗前坐著的那個人眼里。
“我說那兩姐弟來京都是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李蘭新不感興趣道。
“嘿,我說你怎么病好之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了。”
“我怎么知道。”
“你,算了,既然身體不錯,我們就在京都好好逛逛。”
“你也不怕裝上熟人。”
“我怕什么,該你才對。”
“不是說這里的特色菜好吃么,還不快點,我餓了。”
“哎呀,你看我,差點忘了。”艾修消了聲,喊來服務員,叫了一桌子這家餐廳的特色菜。
李蘭新全程不再說話,只低眉沉思。
艾修也不介意,抻著下巴,看向窗外。
離開的向晚歌腳步一轉,去了軍營。
真不知道那位‘向晚歌’到底如何神通廣大,反正向晚歌來了軍區之后是沒碰到那人,也沒人跟她說她怎么怎么樣。
“向上將,你來是?”
“借用一下你的兵。”
“向上將盡管使用。”陳每一點頭。
“你也不問問我做什么?”向晚歌好奇了,自己說一句這人就借兵,是不是兒戲了點。
陳每一愣了下,然后道:“服從命令。”
嘖,真無趣。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不過,軍隊里這樣的人才能更加長久。
“好了,我來借兵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
“是。”陳每一敬了個軍禮。
向晚歌點點頭,然后離開。
陳每一疑惑的看著人走遠,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但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相信向晚歌。
就像他每次出任務時候的直覺一樣。
軍人,或者該說,經常在生死邊緣掙扎的軍人,時刻擁有一份狼性的直覺。
很準,但也很忠實。
軍區還是和以前一樣,軍人們該干嘛干嘛,偶爾還能聽到教官大聲訓斥小兵的聲音。
一切,恍如隔世。
向晚歌目不斜視的朝軍區門口走去,現在這里的氣氛,她并不喜歡。
“向上將?”走到門口,迎面走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
“盧文清。”向晚歌點頭,沒想到才幾天沒見又見到了這人。
不過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正常的。
“好久不見向上將,您回軍區?”
“沒事。”
“那向上將慢走。”
“恩。”向晚歌也不客套,邁開步伐走人。
盧文清注視向晚歌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暗淡,唉,崇拜的人對他這么冷淡,到底可怎么辦喲。
艾修和李蘭新吃晚飯就朝酒店走去,剛好酒店就在旁邊,兩人倒是沒怎么受累。
“我先去休息了。”李蘭新說完,當著艾修的面直接關上了房門,差點沒撞到艾修的鼻子。
默默揉了揉差那么一點就受災的鼻子,艾修無奈的一笑,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掏出手機,一切動作行云流水。
撥通耳熟能詳的手機號碼,直到對面傳來冰冷的聲音。
“簡廉琛,你的姐姐和弟弟貌似和向晚歌合作了。”艾修也不嗦,直接拋出這枚重磅炸彈。
“恩,是么?”
“喂,你也給點反應好不好。”
“想要什么反應?”
“這,面對這種事不是該憤怒,然后爆發么?”
“你想多了。”
“是啊,我想多了。”艾修冷笑一聲。
“艾修,別忘了,你的身份。”對面的聲音冷下來。
艾修也正了正臉色:“是,主上。”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