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翻了翻瓶子上的保質(zhì)期,傻呵呵的對著鄭浩宇笑了兩聲,將藥瓶扔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
鄭浩宇的嘴角狠狠的一抽,不敢想象如果過了期的酒精棉抹到他的臉上會發(fā)生一個什么樣的狀況,看到蘇念無辜的小臉,不忍心責(zé)備她,索性幫她把醫(yī)箱里的藥品全都檢查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大醫(yī)箱。
蘇念無語的聳聳肩,“我忘記我有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他了。”
“好了,先去填飽你的肚子才是最重要。”鄭浩宇攬著她的肩,“這個一會兒再讓周叔幫你準(zhǔn)備一個。”
兩個人下樓,鄭浩宇坐在蘇念身旁一只手幫她布菜,一只手拿著一大塊冰塊敷臉。
接下來幾天兩人一直住在蘇家,海棠別墅正在重建,一座別墅被重新建好,最快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只能住在蘇家或者鄭家老宅,與整天面對羅青嘮嘮叨叨的樣子相比,鄭浩宇更愿意和蘇念安安靜靜的在蘇家住一段時間。
一來平復(fù)平復(fù)蘇念的心,他知道對于蘇輝之死,蘇念是不能忘懷的,尤其是蘇輝是在葉靈大鬧他的病房之后,才發(fā)病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搶救的,就憑這一點(diǎn),蘇念就不會簡簡單單的放過她,二來,這也算是他們陪蘇輝最后一程,不管蘇輝是不是那場車禍的制造者,作為一個晚輩,蘇念的丈夫,鄭浩宇都會對他盡孝。
只是這幾天以來,蘇念不是在房間休息,就是坐在蘇輝的書房里,不知道忙些什么,只要她不出事,能夠安安心心的養(yǎng)身子,鄭浩宇覺得她做什么都不重要。
此刻,蘇念坐在蘇輝的書房里,蘇輝經(jīng)常坐的高級轉(zhuǎn)椅上,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撐在下巴,一只手隨意的搭在椅子把手上,拇指和食指間捏著一只戒指,鷹頭的形狀,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
蘇念拿著鷹頭戒指在自己的十個手指頭上比劃了一遍,因?yàn)槭种柑?xì),鷹頭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十分寬松,將戒指拿在手上細(xì)細(xì)觀看,蘇念最后得出結(jié)論,她沒有見過這只戒指,與其說它是一只戒指,蘇念覺得它更像是某個家族的一個信物。
整只戒指都采用黃金打造而成,雖然這年代用純黃金做飾品的人不多,但是這樣純度的黃金,也難得一見。
聽周叔說,爺爺?shù)囊馑际沁@只戒指要傳到自己的手里,不過不許除自己之外的人知道,她挑挑眉,這只戒指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搜腸刮肚把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搜羅了一遍,蘇念找不到什么又價(jià)值的線索,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環(huán)境只有蘇家,甚至連外婆家去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難道這只戒指會是外婆家的傳家信物嗎?
她換了一個姿勢,右腿蹺起搭在左腿上,雖然去外婆家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外婆家不會把這樣一個傳家信物傳到女兒手里。
想來想去,蘇念也不知道這只戒指到底蘇輝是從哪里搞到的,不過既然他留下遺言要自己好好保管這只戒指,那就好好保管好了,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她相信這只戒指總歸有用到它的時候。
正在思索間,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響了,傾身拿過手機(jī),一組陌生的號碼。
蘇念冷冷的勾了勾唇,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粉嫩的指尖從手機(jī)屏幕上劃過,一道沉穩(wěn)許多的女音從聽筒里傳過來,“蘇念,我要見你。”
“秦夫人,你想見我就見我,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干嗎?”拿起放在口袋里的手絹,蘇念擦了擦辦公桌上的兩章全家福,一張是她喝爸爸媽媽還有蘇輝的照片,一張是前不久剛剛照的,照片上是她、鄭浩宇和蘇輝的照片,這張照片照過還沒有多長時間,可是蘇輝竟然把它和多年前的全家福擺在一起,可見他對他們兩個的疼愛。
咖啡廳里,流流的音樂流轉(zhuǎn),華光泄?jié)M地,葉靈在咖啡中加了一勺糖進(jìn)去,“蘇念,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嗎?你難道就不知道你媽媽臨死之前做了什么事嗎?來吧,我會把我和你爸爸、你媽媽之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哦,對了,還有,我這里有只錄音筆,我想你會對這里面的內(nèi)容很有興趣。”
閉了閉眼,蘇念忍住將手機(jī)直接甩出窗外的沖動,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周峰對自己講述過的事情再次流轉(zhuǎn)在自己耳邊,拿著相框的手緊了緊,“好,在哪里?”
“就在離蘇宅不遠(yuǎn)的藍(lán)圖咖啡館里,我等你。”葉靈妖嬈的勾唇一笑,直接掛了電話。
又坐了一會兒,蘇念看了看手指上的鷹頭戒指,輕輕地將戒指取下來,放進(jìn)暗格里面,蘇念才跟傭人交代一聲,開著那輛瑪莎拉蒂出了門。
蘇念還記得上次公司董事派他的孫子和自己談判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咖啡廳,只是跟上次不同的是今天葉靈選的座位很合她的心意,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得到夕陽落幕和外面的風(fēng)景。
今天的她仍然是一身黑衣,很簡單的裝束,黑色襯衫配上黑色的微緊身褲,手里拎著一只黑色的小包,從蘇輝死后,她的身上只有一種顏色,甚至連她穿的內(nèi)衣也是黑色的。
這樣的她看起來十分壓抑,但又讓人感覺特別酷。
與蘇念不同,今天的葉靈是特意打扮過后來的,臉早已不腫,被撞破的額頭也沒有留下傷疤,可能是特意抹去了吧,一身水藍(lán)色長裙,長發(fā)燙了小卷別具風(fēng)情的披在身后,蘇念不置可否的在她對面坐下,女人對女人的裝束是沒有感覺的,直奔主題道:“說吧。”
“別那么著急嘛,喝點(diǎn)什么?”葉靈像是對這個咖啡廳十分熟悉的樣子,對著吧臺處的服務(wù)員招招手。
“一杯白水,謝謝。”蘇念對服務(wù)員點(diǎn)點(diǎn)頭。
葉靈笑笑,倒也沒有說什么,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其實(shí)她是特別不喜歡和咖啡的,但是卻喝了二十年的咖啡,甚至還練了一手煮咖啡的好手藝,一切都是因?yàn)槟莻€人。
她不說話,蘇念也不催她,抿了口水,索性半瞇著眼睛聽店里的音樂。
“呵,你倒是很輕松。”葉靈從自己的世界里醒過來,掃了蘇念一眼。
蘇念慵懶的睜開眸子,像一只偷懶的貓咪,懶懶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因?yàn)槟闾惠p松。”
“哼,要讓你失望了,曉菲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葉靈微微向后靠了靠,對蘇念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蘇念只是攤攤手,一副與我無關(guān)的樣子。
現(xiàn)在鄭浩宇的態(tài)度很明確,而且說得很堅(jiān)決,所以秦曉菲的事情到底怎么樣,蘇念也不是很關(guān)心了,到最后,她還是阻止了鄭浩宇要為秦曉菲安排引產(chǎn)手術(shù)的事情,她不想別的女人,別的孩子在鄭浩宇的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記。
“秦夫人,我蘇念一直認(rèn)為不是自己的東西哪怕去偷去搶,最后還是落不到自己的手里,至于秦曉菲的孩子,我不想多說什么,我也不會做什么,至于她的孩子能不能保住,看她的運(yùn)氣。”蘇念撥拉了一下額前的碎發(fā),長發(fā)及腰梳了個馬尾搭在身后。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diǎn)鐘,太陽西斜,陽光并不強(qiáng)烈,可能是將要入秋的緣故,陽光灑在蘇念的身上,為她的臉旁鍍上一層金色,葉靈呆呆的看著她,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蘇文林的影子。
她驀然狠狠地?fù)u了搖頭,比起蘇文林,蘇念的臉更像葉琳,一想到葉琳,涌潮一般的恨意翻滾上來,葉靈笑了,她的雙眼好像多年前看葉琳一般看著蘇念,“運(yùn)氣?哈,蘇念,你知道你有多搞笑嗎?運(yùn)氣是什么東西,到最后還不是自己去算計(jì),難道說你就沒有算計(jì)過嗎?當(dāng)鄭浩宇和曉菲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你就沒想過怎么把他們分開嗎?”
她才不相信,鄭浩宇會突然不要秦曉菲了,不是她蘇念在背后說了什么壞話。
蘇念的臉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就算我動了手腳又能怎么樣呢,我才是鄭浩宇明媒正娶的妻子,秦曉菲算什么,就算她跟鄭浩宇上過一百次、一千次床,就算她給鄭浩宇生十個八個孩子又怎么樣,不管是她還是她生的孩子,都進(jìn)不了鄭家的門。”
“不光進(jìn)不了鄭家的門,蘇家也是一樣,秦曉菲的名字里永遠(yuǎn)不會有一個蘇姓。”
蘇念一陣見血,說的決絕。
同樣的話,不僅是在說秦曉菲,也是在說葉靈,不管她和爸爸是怎么回事,不管她給爸爸生下多少孩子,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不管是她還是秦曉菲,不管是爸爸生前還是死后,都沒有得到蘇家的允許,永遠(yuǎn)進(jìn)不了蘇家的門。
沒有像蘇念預(yù)想的那樣,葉靈仍然淡定的坐著,蘇念暗自咬咬牙,看來葉靈比秦曉菲要難對付的多。
“蘇念,其實(shí)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小姨。”葉靈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如果平靜下自己的心思,放下那些恩怨來看,葉靈覺得蘇念還是很漂亮的,想到她是蘇文林的女兒,莫名的,她的目光里多了一絲溫暖。
蘇念的長相幾乎百分之九十遺傳了葉琳,可是性格上和蘇文林是十成十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