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覆蓋在她的左手上,碰觸到的剎那,像一絲電流穿過,悸了下她的心,隨即,淡淡的溫暖侵入皮膚……
她不敢抬眼看他,滿心疑惑。
他愛的,對他愛理不睬,他不愛的,對他舍命相救。
何堇堯憑著心口的那股沖動,握緊了盧淺悠的手。
雖然是個大老爺們,內(nèi)心也有一份敏感的脆弱,渴望被呵護。
“你……”她耳根都紅了,想縮手,何堇堯理智恢復(fù),松了手。
他清了清喉嚨,調(diào)整了坐姿,翹著二郎腿,雙臂伸展開,搭在椅背上,側(cè)著頭,俊臉上染上一層輕松的笑。
“什么我還在追她?二哥我早就不追她了!”他驕傲地說道,以掩飾內(nèi)心的酸澀。
盧淺悠側(cè)臉看著他,“心里,心里還,還沒放下吧?”她輕聲地問,聲音很小,怕他生氣,他沒理由告訴她這些,是她多管閑事地想知道。
何堇堯又用輕浮的笑,掩飾心里的失落。
“這么關(guān)心我,什么居心?嗯?”他逗她道,不肯回答,盧淺悠連忙轉(zhuǎn)頭看窗外,“當(dāng)我沒問。”
還說跟她做朋友呢,一個問題都不肯回答。
這所謂的朋友,也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吧,不過是覺得她救了他,他心里因為那個“義氣”過意不去。
盧淺悠不再說話,就連何堇堯問她問題,她都回答得不積極。
她也有自己的小性子。
小縣城最好的一家酒店,菜色讓何堇堯十分不滿意,盧淺悠卻不挑,還覺得他嬌氣。
“您,想想,在,在您探險,被困在,什么深山老林里時,干糧沒了,餓得,樹根都吃的時候,就,就覺得這些菜,十分,美味了!”她教訓(xùn)了他一句。
何堇堯揚唇,拿著小毛巾擦了擦手。
“我說丫頭,你是沒明白二哥的意思,沒錯,這里是偏遠地區(qū),但是,同樣的食材,在別的地兒,做出來的就是美味兒,這家酒店的廚師的手藝還不如我呢!”何堇堯睨著圓桌對面的她,揚聲道。
“不如……你?你,會做飯?”盧淺悠驚訝道。
“你還不知道我會做飯?我以前沒做過飯?”他揚聲問,腦子里在回憶,和盧淺悠在一起的回憶,幾乎全是瑟情。
當(dāng)然,也還依稀記得,她常常給他帶早餐的事,包子、油條、豆?jié){,那段時間可沒少吃。
“我哪知道……”盧淺悠嘀咕了句,她對他沒多少了解,也無從了解。
“等回京了,二哥給你露一手!”何堇堯爽快道,轉(zhuǎn)了圓盤,將羊肉湯轉(zhuǎn)到她面前。
“多吃肉多喝湯,看你現(xiàn)在,又干又瘦的,沒以前水靈了!”
“是,是比以前更,更土了吧。”盧淺悠自嘲道,舀了一碗羊肉湯。
“什么土,你咋這么說自己?”
“你,你以前……”說著,打住了,笑著搖頭,繼續(xù)吃飯。
何堇堯沒說什么,也許以前是看不上她,但現(xiàn)在不同,現(xiàn)在的盧淺悠在他眼里,雖然還是個普通的的女孩,但,她的形象是光輝的,他對她,刮目相看。
和喜歡無關(guān),更愛情更差十萬八千里。
兩人吃了飯,剛到一樓,出了電梯,在酒店大廳,一個打扮很時尚的女人朝他們走來,女人摘掉墨鏡,褪.下頭巾,“二哥!您的腿,怎樣了?!”
女人一臉焦急,沖過來后,抱住了他的手臂。
盧淺悠下意識地退開了幾步,看著不遠處的一對俊男靚女,看著女人親密抱著他的樣子,有點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你怎么來了?”何堇堯揚聲問。
這是他近期走得比較近的女人,叫白晶。
“人家,人家聽說你登山遇到危險了,擔(dān)心死了,拍完廣告就立即趕來了!”白晶紅著眼眶道,快哭了的樣兒。
何堇堯揚唇,這些女人,沒一個對他是真心的,比如這個白晶,現(xiàn)在就是馬后炮而已。
“喲,寶貝兒,可辛苦你了!”他幽幽道,轉(zhuǎn)過身去找盧淺悠,大廳里哪還有她的身影!
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
何堇堯暗忖,找出了酒店,尋了很久,也沒見著盧淺悠的身影,可能坐車走了。
不知道她的手機號,也不好問問。
盧淺悠已經(jīng)坐上了電動小車,悄悄地離開,就像沒遇到過一樣,還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京城有公事,何堇堯很快回京了,離開之前沒去找盧淺悠告別。
她之于他,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唯一的,就是感激她救了他。
——
盧淺悠在三個月后,正式功成身退地離開藏區(qū),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城。
小弟在京城上大學(xué),姐姐在家鄉(xiāng)市里工作,她則被調(diào)去了京城著名的三甲醫(yī)院婦產(chǎn)科,薪水比以前高了很多,也比以前更累。
何堇堯就像一陣風(fēng),總是在她的生活里一閃而逝。
“悠悠,汪醫(yī)生那有個做人流的你跟著,聽說這病人還是個挺紅的小明星,小心著點兒。”護士長過來,吩咐了句,又叮囑道。
“好,好嘞!我這就過去!”
第一眼見到這個病人,盧淺悠覺得眼熟,仔細打量了下,認出來了……
“白小姐,您怎么還不躺下?這手術(shù)馬上就開始了,別擔(dān)心,幾分鐘的事兒!”
“我這等人呢!”白晶沒好氣道。
等誰?
何堇堯嗎?
盧淺悠心口發(fā)酸,控制自己的情緒,麻醉師已經(jīng)過來了。
“我不要打,我還要等人!”白晶拒絕躺下打麻藥,索性還下了*,沖到手術(shù)室外叫助理。
“他來了嗎?!”
“白姐,何總說了,他不會來!”
白晶氣得臉色漲紅,搶過手機,“喂,我是白晶,我有猛料……!”
“小,小姐,你得趕緊手術(shù)了!”盧淺悠從她手里搶過手機,大聲道,知道這個白晶想做什么。
“你這個護士搶我手機干什么?!”白晶惱了,揚聲反駁,瞪著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大眼的盧淺悠。
“對,對不起,小姐,我們做完您的手術(shù),還有,還有其他病人等著呢!”盧淺悠笑著道。
“白姐,您小點聲吧,這里是醫(yī)院,人多,回頭真的被曝光了,您就麻煩了……”白晶的助理小聲勸道,那白晶只好又回了手術(shù)室。
盧淺悠沒立即進手術(shù)室,走到拐角,掏出手機,按下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也是在傷心難過的時候,無數(shù)次想撥出去的號碼。
“喂,是我,盧淺悠,還記得吧?”她笑著道。
“悠悠啊,嗨,怎么不記得?!小丫頭片子,你這什么話兒!”何堇堯揚聲笑著反駁,見歸屬地是京城,知道她回來了。
“何,何先生,我長話短說,我這有個叫白晶的病人,正要做人流手術(shù),是,是你女朋友吧?剛剛,剛剛要對,媒體爆料,被我,阻止了……作為男人,你,你不覺得應(yīng)該,過來看看嗎?”
說完,她呼了口氣。
“悠悠,誰讓你多管閑事了?!”何堇堯有點慍怒道,可不怕白晶爆料。
盧淺悠愣住,是她多管閑事了,嘴角上揚,覺得自己真犯賤!
什么也沒說,掛了,立即去手術(shù)室。
看著手術(shù)臺上正在做手術(shù)的白晶,看著一塊塊血肉從她的體內(nèi)被刮出來,想著那是何堇堯的孩子,她苦笑,她愛的,到底是怎樣渣的一個男人?
她剛剛還擔(dān)心這個白晶的爆料,會給他惹麻煩,阻止了。
手術(shù)很快結(jié)束,白晶被她扶著下了手術(shù)臺。
出了手術(shù)室,白晶立即掙開她,“二哥!你來啦!”
盧淺悠看著白晶奔向了何堇堯,不知他什么時候來的,她像沒看到,對白晶的助理叮囑了兩句,立即進了手術(shù)室。
他到底是有多*!
盧淺悠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人了。
“悠悠!”剛轉(zhuǎn)角,被人叫住,是何堇堯。
一身西裝的他,站在不遠處,一身商務(wù)范,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皮鞋擦得锃亮。
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她沒摘口罩,“你,你女朋友呢?人流,人流也相當(dāng)于小月子,別讓她碰涼……”她以接待普通病人家屬的語氣,對他交代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何堇堯沒好氣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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