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菲并沒有讓技師給自己按摩,而是在充滿了水蒸氣和橙花精油香味的房間中待了兩個小時,直到邵振堯來叫,才和他一起出來。
邵振堯煲的是沙參玉竹筒骨湯,選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林語菲嘗不出來筒骨的質量,但湯入口之后那種特有的鮮美和淡淡的中藥味道,就讓林語菲驟然屏住了呼吸,等到一口溫熱的湯下肚,林語菲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對邵振堯豎起大拇指:“真好吃!”
邵振堯笑著放下了碗,同樣露出贊嘆的表情:“多少年沒下廚了,看樣子我的廚藝是真的沒有退步。”
林語菲笑著說:“你最近送了我好多禮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還了。”
邵振堯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林語菲本來還期待著他能像前幾次那樣開點玩笑,這樣她就能順著說下去,但既然他不接話,林語菲想了想,又說:“如果你要選擇一樣禮物,你會選擇什么?”
邵振堯看著林語菲,神情認真而溫柔:“你要送我禮物的話,是什么我都喜歡。”
看著這樣的邵振堯,林語菲實在沒辦法把記憶中那個霸氣冷硬又毒舌得不行的成功男人聯系起來,抿嘴笑了笑,說:“我確實準備了一件禮物,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邵振堯了然地點頭:“驚喜。我期待著。”
林語菲不愿意就這么讓他一直在話題中占據上風,便換了個話題:“聽說,你送了我們科室舌診儀和脈診儀?”
邵振堯點點頭,微微皺眉:“所有的偏見都來自于無知。現在學院教養出來的中醫師都有學習西醫的內容,我倒是不擔心他們對西醫有什么偏見。但是西醫可從來都沒有被教育中醫相關的知識,既然有現成的儀器可以省時省力地讓西醫了解中醫的部分內容,為什么不用呢?”
林語菲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真的覺得那些儀器有用啊?要我說,儀器永遠都比不上人。”
邵振堯微微挑眉:“那不一定,儀器的精確度比人高得多了,人的變數太大,不利于學習。”
林語菲哼了一聲:“你這就是對中醫的不理解了吧。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東西,我發現中醫的入門絕對不算簡單,但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么難。你知道
我這四個多月是怎么過來的嗎?”
邵振堯低聲嘆息了一聲:“我只知道,你在任心堂的四個多月,都沒有你回到省醫的半個月累。”
猝不及防又被電了一次,林語菲有些不好意思:“哦。”
邵振堯淺笑著看著她,神情溫柔,但卻不像之前那樣,喜歡和林語菲有肢體上的接觸,完完全全體現了一名紳士的絕佳風度。
就在林語菲和邵振堯在私人會所中度過溫馨而放松的時光時,Essius則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安奇來公司了。
Essius下意識就要去找邵振堯,但想到自家BOSS現在在干什么,只能深吸一口氣,自己對上這個陰險的老狐貍。
“安先生。”Essius笑著把他迎進會客室中,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聽說安先生喜歡綠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不知道安先生是否喜歡。”
安奇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老板呢?怎么只有你來接待我?”
安奇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無禮。Essius跟在邵振堯身邊多年,對外已經完全可以代表邵振堯的意思,但安奇不過是邵振堯的合作伙伴之一——還只能算是不怎么重要的那一撥里面的——竟然這么對Essius說話,顯然要不就是他不知道Essius身份的重要性,要不就是他想借著給Essius找茬來給邵振堯下馬威。
但是,為什么,安奇手里還有一個項目等著邵振堯的資金注入,這個時候他和邵振堯鬧翻,顯然是沒有好處的。
Essius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想了許多,將茶杯放在安奇面前的那一瞬間,Essius驟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老狐貍已經找到新的投資商,這次過來,或許是想要借題發揮讓他們先撕毀合約的。
見Essius就像是沒聽見自己的話一樣,安奇也淡淡一笑:“當然了,我也知道,Essius先生的地位不同尋常,但——就算是Essius先生,隨意傷害邵先生合作方的親人,也不應該吧?”
Essius已經認定對方是來找茬的了,聞言更加不會生氣,對外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連最初的笑意都欠奉:“安先生說的是您的女兒安思源小姐嗎?”安奇淡
淡地點了點頭:“你給我女兒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你不覺得需要有所表示?”
Essius說:“這個恐怕做不到。安先生,如果你有心的話,大可以去問問當地警方,安小姐是做了什么,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跑來我們公司浪費大家的時間……”Essius的眼神有些冷,“我是不是可以懷疑,安先生并沒有和我們公司合作的誠意?”
安奇冷笑了一下:“看樣子,Essius先生是搞不清楚私人事務和公事的區別了。”
Essius的神情更加冷淡:“既然安先生也知道現在是公事的時間,卻為什么要專程來說私事呢?”
安奇再次抬手看了看手表,忽然說:“Essius先生,你是從飲水路上過來的吧?”
飲水路,也就是邵振堯現在所在的那家私人會所所在的街道。
Essius面上不動聲色:“是啊。安先生也是從那里過來的?”
安奇點了點頭:“正好,我帶著思源去放松一下,思源在路上就看見了Essius先生,讓我跟著來問問,你是否對她有絲毫的歉意。”
如果安思源真的在意這一點,她完全可以在飲水路上看見Essius的時候立刻就把他叫住,但是她沒有,還讓安奇來了公司,只能說明一點——安思源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在邵振堯身上。
想到這里,Essius就放心了:“那么,安先生已經有答案了?”
安奇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最近交往甚密的好朋友,露出了一抹淺笑:“我現在確定了。”
Essius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這樣,大家都挺忙的,安先生,不送。”
安奇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看著Essius,忽然問了一句:“如果你被邵振堯開除了,你覺得在風投這個行業,還有誰敢要你?”
Essius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安先生,你這次敢過來,想必已經找到了您更加滿意的投資商了吧。但是,不知道您想過沒有,一個BOSS選擇撤資的項目,真的會有人愿意繼續跟進嗎?”
畢竟,邵振堯那么響亮、那么危險的名頭,可不是白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