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道與笑天他們進來時的通道不同,它的側壁竟被開出一處寬大的房間,而此時房間內已坐滿了人,那戴著金色修羅面具之人,也就是神將門主赫然正坐在首位。剛才在如云面前還顯得頗為淘氣的白靈,此刻卻乖乖地站在她師父身后。
神將門主環視了眾人一眼,緩緩的道:“地神將,把那天你與七絕散人的弟子交手之事向大家說明一下。”那地神將站起身來,向門主鞠了一躬,朗聲說道:“那天屬下奉您的命令去幫魏忠賢鎮壓劫獄之人,不知何時那小子竟沖入了天牢之中,但好象并沒有救出張居正。他出來之后,我便想上去把他除掉,可那小子卻狂的很,連飛劍都不亮就與我動手,屬下本想用絕技把他盡快解決,沒想到他的師父卻突然趕了過來……”
神將門主截口道:“七絕散人?他不是在玉虛道人那嗎?怎么會突然趕到北京城來?”地神將道:“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說完竟突然跪了下去,對著神將門主道:“屬下沒完成任務,請門主責罰。”
神將門主卻哈哈一笑,道:“既然是七絕老兒過去了,那種也就怪你不得。幸好你沒有把他除掉,否則傲天決就永遠不會出世了。”那地神將卻似乎有些不懂,茫然地道:“傲天決怎么會與那小子有關,門主的意思是……”
神將門主道:“‘緣’等了幾百年的人就是他,也就是說他現在是唯一知道傲天決的人。”
地神將吃驚地道:“啊,真的?”神將門主冷冷的道:“哼,本座說的話也會有錯嗎?”
地神將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懷疑他的運氣為什么這么好?”
神將門主道:“他的運氣好?運氣好的應該是我們吧,現在‘緣’既然已經死了,傲天決早晚會落入我們手中。”說完,竟陰陰地笑了起來。
地神將打破:“那屬下現在就去把他抓來……”
神將門主道:“把他抓來只會導致其他門派的圍攻,無論我們神將門多么強大,也無法抵擋得住這么多的修真高手。然而那小子自己去把傲天決取出來后,我們還愁搶不到手嗎?”
地神將低下了頭,道:“門主英明,屬下自愧不如。”
然后整個房間內充滿了神將門主得意的笑聲,好象傲天決就真的擺在眼前一樣。漸漸地,神將門主的目光轉到了右首一個短小精悍、目光如炬的中年修真者身上,道:“趙使者,本座讓你探察的事有結果了嗎?”
那趙使者站起身來答道:“稟門主,屬下已經查清那小子的來歷了。”神將門主道:“很好,說下去。”趙使者道:“他本名叫袁笑天,于六年前被七絕散人收入門下。魏忠賢說那姓夏的將軍六年前曾屠戮過世外村,但當時卻跑了三個人。”說到這里,兩眼描了一下站在神將門主后面的如云、白靈一眼,接著道:“我估計他就是其中之一。”不愧是神將門的探察使,事情竟被他查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楊使者提到“袁笑天”時,如云、白靈臉上的表情竟沒有一絲的變化,難道他們已忘掉了當年最好的朋友?這一點躲在暗影披風里的笑天自然也發現了,他的手中不由冒出一陣陣的冷汗,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一陣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笑天突然發覺手中一陣溫暖,原來是小龜見笑天有些不對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由于兩人靠的太近,所以小龜竟不小心弄出了輕微的聲響,但這聲響卻驚動了神將門主。只聽他叫道:“門外何人,竟敢在此偷聽神將門機密?”說著,便縱身飛出門外,神將門主那雙陰冷的眼睛自修羅面具后發出陣陣寒芒,掃視著門外長長的通道。然而他太過于注意遠處通道的動靜,卻沒想到笑天兩人“近在眼前”,他不由自言自語道:“我明明感到門外有人窺視,怎么眨眼間就不見了?”在沒有找到任何人的情況下,他又緩緩地回到了房間內吩咐自己的下屬去了。
此時的小龜卻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神將門主就站在小龜的面前,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僅需一步,那他們兩人恐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笑天發現神將門主此時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知道再聽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于是拉著小龜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這個神秘的地下通道。
回到了書房,小龜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道:“大哥……”
笑天打斷他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先離開再說。”于是用同樣的方法,兩人離開了神將門的行宮。
正午,朋聚樓二樓。元宵似乎等笑天二人已經多時,剛見到他們,便急急地沖了上去,道:“袁兄,小龜,真是對不起,恐怕我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了,剛才宮主急召,說本宮有變,要我火速趕回,所以……”
笑天道:“那元兄為何不早些回去,應變重要,其實大可不必等我們的。”元宵點了點頭,竟什么都沒說,就此離去了。
小龜看著元宵遠去的背影,緩緩地道:“好奇怪的人!大哥你知道他為什么不早些回去應變,卻在這里等我們嗎?”笑天搖了搖頭,苦笑道:“鬼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總不會對我們戀戀不舍吧!”小龜道:“日久見人心,早晚會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的。”頓了一頓,轉頭對笑天道:“大哥,下一步我們該做什么?”
笑天往窗戶外瞧了瞧,大聲道:“下一步,我們自然是去尋找傲天決了。”他竟把自己的計劃直接說了出來,難道他不怕那些像吊死鬼一樣追著他不放的修真者了?還是他另有對策?
小龜也不知道笑天這樣做的原因,但他卻知道他的大哥無論做什么都是對的,他似乎對笑天有種盲目的崇拜。于是二人便離開了北京城,開始了他們的漫漫之旅。
二人出了北京城,路經西安,竟沿著古“絲綢之路”走了起來,路途雖遠,他們卻不飛行,只是慢慢地走著。這一日,他們來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邊荒小村,這村莊小的竟連個酒樓也沒有,只有一個小小的茶館,茶館內連個伙計都沒有,只有老板一人在柜臺上懶懶地睡著。他穿的衣服抹著一層厚厚的灰,看樣子至少已有三年不曾洗過。
連續幾日不停的趕路,小龜的臉上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抱怨。這是終于看到了一個茶館,不由興奮地叫道:“大哥,我們進去喝口茶吧!”笑天點了點頭,二人便在這小茶館內僅有的三張桌子中的一張坐了下來。
這時那老板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懶的對二人道:“兩位客官,小店簡陋,沒有什么好東西招待兩位,不如先喝口茶吧。”小龜早有些等不及了,叫道:“好,好,那老板請快些。”
然而那老板卻似得了寒腿癥,一顛一拐地走入了內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把茶壺端了出來,對著笑天二人道:“兩位請慢用。”說完,竟又回到了柜臺睡了起來。
小龜斟完茶之后,笑天看著茶一陣發愣。只見他茶碗竟也是黑色的,比起店老板的衣服毫不遜色,黃中帶黑的茶水中飄著一絲茶葉末,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小龜卻似渴得忍不住了,拿起茶碗就一飲而盡。喝完后,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然后舔了舔嘴,叫道:“好茶,從來沒喝過這么好的茶!”
這時笑天才吐出了一口氣,道:“看你的樣子,還以為茶中有什么古怪,沒想到你說的竟是這個,真的有這么好喝嗎?我也嘗嘗。”說著,端起另一杯茶,淺淺的喝了一口,只覺茶中有股淡淡的幽香,卻沒有嘗出什么滋味來。然后他把剩下的茶都倒進嘴里,竟是甘甜可口,回味無窮,不由也舔了舔嘴,道:“好茶,不想這種小茶館中竟有如此上品之茶。”
此時那老板才有如說夢話般地道:“此茶名為‘神仙笑’,喝下此茶,神仙都會笑的。但也只有有緣之人才能喝得到。”不曾聽見神仙笑,但小龜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笑天也笑道:“雖說的有些夸張,卻也不枉‘神仙笑’此名了。”小龜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在此說笑之際,卻苦壞了外面的那群尾巴。 卻見各個角落,能藏人的地方竟都藏滿了人,好象彼此之見形成了一種默契。只聽一人聲音充滿了奚落了成分,對著另一人道:“‘無敵公子’,好威名啊好煞氣,卻不想也陪我們這些小人物在外面苦苦等待。”
無敵公子冷笑道:“不知何時我們的‘擎天公子’變成了小人物,難道不怕墮了你們端木家的威名嗎?”
先前一人也就是擎天公子道:“我們端木家如何及得上你們神將門,恐怕你們早已把傲天決當成了囊中之物了吧!”無敵公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這本是個邊荒的小村,平時很少人光顧這家不起眼的茶館,然而此時卻忽然又進來一個人,只見那人穿的一身花花綠綠,一雙小眼湛湛放光,臉上打扮的油頭粉面,給人的第一感覺竟是個狂蜂浪碟的樣子。他進得屋來,對著笑天拱了拱手,道:“不知在下可否與公子共飲一杯?”
笑天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道:“閣下請便。”那人竟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拿起茶壺就替自己倒了一杯,剛想喝卻被笑天阻止道:“我說你可以坐下來,但卻沒說讓我自己請客啊,你如想喝,讓老板去幫你再弄一壺吧!”說著,竟把茶壺,茶碗都拿了過來。那人尷尬地笑道:“公子不會這么小氣吧?”
笑天卻沒有理他,似乎是默認了。那人正不知說什么好時,笑天卻嘴角一揚,笑道:“閣下長的好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俊美之人。”那人笑道:“過獎,過獎,在下……”
笑天又道:“不知閣下可否把臉上的粉刮下來一點,讓我也美上一美?”那人的臉色突然寒了下來,再也找不到剛才的笑容。
小龜慢慢地喝著茶,對這一切似乎是充耳不聞,但肚里卻暗暗好笑。
笑天突地哈哈一笑,道:“閣下也不必如此氣憤,我們來聊聊你感興趣的話題,怎么樣?”不等那人接話,笑天又道:“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地是哪?”
那人雙耳一翹,凝神傾聽,只聽笑天道:“你說我能這樣平白無故地告訴你嗎?那我也是不是太吃虧了么?”那人道:“你想怎樣才肯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不管是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那人竟不再客套,直接用“你”“我”稱呼起來。
笑天掃了他的腰部一眼,道:“你腰上掛的那把玉簫不錯嘛,可否借我一觀?”
那人見笑天看中了自己的成名兵器,一陣心痛,但微一咬牙,把那玉簫遞了過去。笑天接過來后,把玩一陣,放在嘴上便吹了起來,一陣悠揚動聽的音樂環繞著眾人,使人久久不能回神。那人呆了一呆,道:“不愧是……不想你竟也是此道高手,失敬,失敬,這把玉簫配你在適合不過。”
笑天暗笑一聲,道:“不知道此簫可有名諱?”那人心痛地道:“此簫名為攝魂簫,若以真元力注入其中,可起奪人心神之功效,若是此道高手吹奏的話……”沒把話說完,驚恐地望著笑天。小龜卻突然插口道:“便會怎么樣?”那人緩緩地道:“若是高手吹奏的話,會使人喪失心志,為其所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既然我已把此物贈送于你,那你應該告訴我你此行的目的地了吧!”
笑天點了點頭,嘴角一揚,道:“你且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