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yún)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喝著悶酒,端起了酒杯就沒有停下過,一口一口地望肚子裡灌。楊真從門外走了進來,同時叫道:“師父!”
趙雲(yún)聽到了楊真的聲音,沒有回頭,只是從桌子上拿出了一隻空杯子,推在了一邊,對楊真道:“子淵,來爲師喝酒!”
楊真坐在了趙雲(yún)的側(cè)面,見趙雲(yún)端起酒壺往他面前的被子裡倒了滿滿一杯子的酒,楊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趙雲(yún)又給楊真倒?jié)M了一杯,楊真也是一飲而盡。趙雲(yún)看到楊真的臉色也不是怎麼的好,便問道:“子淵,你事情辦的怎麼樣?”
楊真嘆了一口氣,同時搖了搖頭,對趙雲(yún)說道:“一言難盡啊!”
就在這時,花蔓踏進了趙雲(yún)的房門,徑直走到了楊真的身邊,將楊真剛要端起的酒杯給搶了過去,大聲地說道:“我不許你再喝了!”
趙雲(yún)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便揚起頭,看到一個嬌美的少女,他又看了看楊真,問道:“她是誰?”
“我是他的未婚妻!”沒有等楊真回答,花蔓的話已經(jīng)脫口而出。
趙雲(yún)怔了一下,問道:“子淵,這是怎麼一回事?”
楊真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丞相賜的婚,讓我明天就結(jié)婚,我推脫不掉。”
花蔓接著話道:“不用諸葛丞相賜婚,你也是我的丈夫!”
趙雲(yún)呵呵笑道:“聽你說話,似乎和蠻人差不多,你是住在蠻地的漢人嗎?”
楊真連忙說道:“她是蠻王孟獲之女,叫花蔓。”
趙雲(yún)看了楊真一眼,嘿嘿笑道:“你小子,能耐還不小,把蠻王的女兒都給拐過來了。”
楊真耷拉著個腦袋,從趙雲(yún)的手中奪過酒壺,對著壺嘴便咕咚咕咚地喝下了不少酒。等到楊真一口氣將酒壺裡的酒全部喝完了,便道:“師父,對不住了,我把你的酒都給喝完了,害你沒有喝的了。”
趙雲(yún)冷笑一聲,說道:“算了算了,我一個人喝也沒有什麼意思,讓你給喝完了就喝完了吧。子淵,你說,我老嗎?”
楊真看了看,笑著說:“師父,你一點都不老,還年輕呢!怎麼?誰說你老了?你告訴我,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趙雲(yún)看了看花蔓,見他臉上顯現(xiàn)出了些許怒色,便擺擺手,對楊真說道:“誰也沒有說我老,我只是自己感覺的。其實,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趙雲(yún)說話間便站了起來,將楊真使勁往外推,等到將楊真推出房門之後,他把房門給緊緊地關(guān)上了。
楊真感到很是納悶,連續(xù)拍了趙雲(yún)的門。趙雲(yún)就是不開門,透過門縫對楊真說道:“子淵啊,你們就忙你們的去吧,我這裡沒有什麼事情的。“
楊真叩不開門,也只要就這麼算了,我望了花蔓一眼,見花蔓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楊真便道:“走吧,我?guī)闳バ菹ⅲ ?
花蔓高興地點了點頭,跟在了楊真的屁股後面。楊真大步大步地邁著步子,終於走到了房廊的盡頭,他推開一扇門,便走了進去。楊真環(huán)視了一週,見房間裡的擺設(shè)都很正常,然後對外面喊道:“花蔓,你可以進來了!”
花蔓踏進了房門,見一個整潔乾淨(jìng)的房間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有點不知所措了,問道:“楊真,你們平時就睡在這裡嗎?”
楊真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是牀,那裡是書架、武器架,都是很平常的東西,我們就睡在這樣的房間裡,有什麼意見嗎?”
花蔓道:“我們都是住在山上,洞裡,叢林裡,不住這樣的房子,也沒有你們這麼多的擺設(shè)。”
楊真道:“這就是我們漢人和你們蠻人的區(qū)別,我們漢人是講究禮儀的人,而我們的國家更是禮儀之邦。與你們蠻人不一樣,你們太過野蠻和殘酷了!”
花蔓聽完方少白說的話以後,便厲聲說道:“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們蠻人,你根本不瞭解我們蠻人!”
楊真道:“我不瞭解?我十分了解!你們屠殺漢人百姓的時候有想過他們是有孩子、親人的人嗎?”
花蔓道:“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楊真道:“當然是真的了,我何必用這樣的話來騙你呢,邪龍城那死了的幾百多漢民就是最好的例證。你父親孟獲爲了自己的私慾,發(fā)動南蠻士兵反叛大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妻離子散,這些你都知道嗎?”
花蔓聽完楊真說的話,眼睛中泛出了淚光,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殘暴。在花蔓的心裡,她的父親是一個溫和可親的人,絕對不是楊真口中說的那些殘暴不仁,她不相信,更不願意去相信。花蔓的臉上墜落下來兩行淚水,一滴滴的淚水落在了地上的泥土裡,傾刻間便溶入了泥土,像一顆小水滴墜落在大海里一樣,無聲無息。
楊真沒有想到看似堅強的花蔓會動容,更沒有想到她會落淚,從第一次見到花蔓開始,她給楊真的印象就是那種剛毅的性格。然而,落淚的花蔓在楊真看來,有點楚楚可憐,他或許認爲自己不該這樣說話,畢竟犯下大錯的是她父親,而不是她。
楊真的漢軍外衣從花蔓的肩膀上輕輕地滑落,落在了地上。花蔓露出了原來的裝扮,豐滿性感的身材,讓楊真看了有點迷離。楊真走到花蔓身邊,看著抽咽著不斷落淚的花蔓,他的心被眼前的花蔓給融化了。楊真伸出一隻手,輕輕擦去了掛在花蔓臉上的淚珠,十分關(guān)心地說道:“別哭了,我不該這樣對你。花蔓,原諒我好嗎?”
花蔓沒有說話,一頭撲入了楊真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環(huán)抱著楊真結(jié)實的腰部,嬌聲地說道:“楊真,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是漢人,我也是漢人,不要再用那樣的口吻來對待我了好嗎?”
楊真萬萬沒有想到花蔓會如此主動,一撲入他的懷中就抱的他喘不過氣來,楊真沒有責(zé)怪她的意思,反而不知不覺地將手放在了花蔓的背上,輕輕地撫摸著。楊真第一次這樣被一個女人緊緊地抱著,他想到了關(guān)鳳,每次都是輕輕地攬著關(guān)鳳,絲毫不敢逾越半步,可今天是怎麼了,他竟然去抱著了一個蠻人的女子,而且還是心甘情願地被她抱著和抱著她。楊真在想,難道他也希望花蔓嗎?楊真不敢承認,因爲他只和花蔓見過這一面而已,不應(yīng)該有這種情愫,但是他還是願意享受著此刻的溫柔。
良久,房間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緊緊地抱著。楊真穿著蠻人的衣服還沒有換過來,裸露半邊的胸膛緊緊地被花蔓豐滿的胸部貼著,他感受著從花蔓胸部上起伏不斷的均勻的呼吸,他的心也隨之跳動,十分歡快的跳到。楊真將臉貼在花蔓的頭上,輕輕地聞著從她頭髮上發(fā)出的香氣,這種香氣是他從來沒有聞過的,迷人且又撩人心絃。楊真此時感到自己有一種衝動,一種男人本能的衝動,他想狠狠地吻花蔓,緊緊地抱著花蔓,撫摸花蔓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更想擁有花蔓。
楊真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心跳的也特別厲害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在花蔓的身邊如此沉迷,總覺得花蔓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能力,能夠把他的心俘虜過來。楊真此刻心裡在掙扎著,在情與色、溫柔與野蠻、道德與倫理、愛情與肉慾之間掙扎,他想起了關(guān)鳳,他最愛的關(guān)鳳,他想把花蔓推開,但是卻不捨得離開花蔓的懷抱。就在楊真不知道該怎麼做,百感交集的時候,門外閃出了三個人影。
“楊真!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做?”發(fā)話的人聲音十分尖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歇斯底里的呼喊。
這聲音傳到了正在心中糾結(jié)的楊真耳朵裡,猶如一聲晴天霹靂,將楊真從情色與肉慾的思想中叫醒。楊真瞪大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他連忙推開了花蔓,看到了站在門口怒火沖天的關(guān)鳳和不斷搖頭的何平、牛三,他還來不急解釋,便見關(guān)鳳撒腿就跑開了,只留下了一句話在楊真的耳邊迴盪。“楊真,我恨你!”這是關(guān)鳳的話,楊真愣在那裡,他不敢相信關(guān)鳳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向前跨出了一步,卻被身邊的花蔓挽住了胳膊。
“不準去!你是我的!”花蔓一臉正色地說道。
“將軍!快去啊,關(guān)將軍要走遠了!”牛三大聲地喊道。
楊真推開了花蔓的手,對她說道:“對不起花蔓,我必須把她追回來,她也是我將要娶的妻子。”
楊真快步衝出了房門,一邊喊一邊追著關(guān)鳳而去。花蔓想追出去,卻被牛三和何平攔住了房門。花蔓厲聲道:“你們都給我走開!”
牛三將身體一挺,筆直地站在了房門中,將整個房門都堵得嚴嚴實實的,同時對花蔓吼道:“妖女,我不許你去破壞將軍和關(guān)將軍的感情!”
花蔓沒有答話,而是伸出一隻握成拳頭的手,在牛三的腹部擊打了幾下。牛三身體強壯,花蔓的這幾下拳頭,他還是承受的起的,不但沒有退讓的意思,更加肆無忌憚地拉著何平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堵著整個房門的出口,不留一絲縫隙。
花蔓怒了,雙手握成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在牛三和何平身上各打了四拳。四拳過後,只聽見牛三、何平紛紛“哎喲”地叫了一聲,捂著自己被花蔓拳頭打到的地方拼命地揉搓。花蔓用力將何平和牛三推出了房門,她大踏步便走出了房門,還沒有走出兩步,便回過頭來,對何平和牛三說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擋住我的去路!”
花蔓追出的時候,關(guān)鳳、楊真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對這裡不熟,也不知道他們能跑到哪裡,氣是肯定氣,可畢竟無能爲力。花蔓環(huán)顧四周,見幾條房廊都差不多,不知道該走哪條路。“算了,反正明天就結(jié)婚了,他也跑不掉,我又何必著急這一時呢?”花蔓茫然四顧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花蔓轉(zhuǎn)過身,走進房門,見何平、牛三還蹲在地上,臉上露出十分難看的表情,她覺得十分可笑。花蔓向著何平、牛三走了一步,何平、牛三見花蔓走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牛三忍著疼痛,叫喊道:“妖女,你用的什麼妖法啊,怎麼會這麼疼?”
花蔓呵呵笑道:“這時我們蠻族的巫術(shù),你們已經(jīng)中了我的巫術(shù),從此以後都要聽我的,不然的話,你們肯定會連續(xù)疼個七七四十九天,然後身體潰爛而死。”
牛三和何平都是“啊”的一聲大叫,同時罵道:“你這個妖女,怎麼手段如此狠毒?”
花蔓和顏悅色的臉上突然泛起了怒意,大聲說道:“你們再叫我妖女,我就不救你們了!”
牛三道:“大丈夫,死不足惜,死就死了,只可惜不能上陣殺敵,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你這個妖女的手裡。”
何平推了推牛三,笑呵呵地對花蔓道:“夫人!楊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兩個小的吧,我們也不是有意冒犯的。我這個兄弟,向來說話沒有遮攔,還請夫人莫要掛在心上。”
花蔓好奇地問道:“你叫我什麼?夫人?什麼是夫人?夫人是什麼意思?”
何平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說你是我們楊將軍的妻子了,只有是將軍的正妻,也就是第一個妻子,才能稱作是夫人。”
花蔓呵呵笑道:“不錯,不錯。你這個人有意思,看在你叫我夫人的面上,我就饒了你們這一次,下不爲例。不過你們已經(jīng)被我下了巫術(shù),要想活命就必須聽我的。”
何平伸出雙手,跪在地上,向著花蔓便是一拜,大叫道:“夫人在上,請受何平一拜!以後夫人有和差遣,何平定當萬死不辭!”他話說完,便又拜了兩下。
牛三見了,大聲說道:“何平,你怎麼可以這樣?”
何平一擡手,從袖筒裡甩出一個東西來,掉在了花蔓的面前。花蔓撿起那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個雕琢十分精緻的令牌,令牌的一邊還刻著一個字,但是花蔓不認識那字。花蔓感到好奇,便問道:“這是什麼?”
牛三見了,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令牌來,好奇地看著何平,問道:“你這個令牌是哪裡來的?”
何平一臉窘迫,看著牛三手中拿著一個令牌,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牛三突然“哦”了一聲,叫道:“我知道了,這令牌肯定是你在都江堰的時候撿的,你看我也撿了一塊了。”
何平連忙接道:“對,對,就是在那時撿的,我看著好玩,便撿來玩了。”
牛三道:“那怎麼沒見你給我說過?”
何平反問道:“你不是也沒有說過嗎?”
花蔓聽牛三、何平,你一言,我一語的,有點沒完沒了了,便道:“什麼跟什麼啊,只是好看而已,我纔不稀罕呢,還給你!”
花蔓將手中的令牌扔給了何平,何平立刻接在手裡,將令牌塞進了懷裡,衝牛三笑笑,說道:“這事情,咱們也不必說了哈。你也知道,這令牌是從那些刺客的手裡掉落的,如果讓將軍知道了,肯定會誤會我們兩個跟那些刺客是一夥的。”
牛三道:“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就是拿來玩的。”
花蔓搖了搖頭,將房門一關(guān),大聲地對外面說道:“從此以後,你們兩個就要聽我的話,不然我可救不了你們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