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元宵節(jié)
很快水滴兒到趙家別墅已經(jīng)有好幾天了,今天晚上就是元宵夜了,下午的時候趙老太有些感冒,水滴兒親自到廚房給趙老太煮了姜湯,又哄了半天才讓趙老太把姜湯喝了下去。
云逸從一出生就沒見過爺爺,奶奶和爺爺早就離婚了,爸爸被判給了奶奶,奶奶從此沒再嫁人,一個人白手起家,成就商界一個傳奇,艱辛的生活練就了奶奶鐵一般的性格,對兒孫從來都是十分嚴(yán)厲,很少能見到奶奶開心大笑的時候,奶奶不喜歡吵鬧,所以就算是一家人過年也是冷冷冰冰的。
云逸坐在她們身邊,看著水滴兒耐心地哄著突然有些老頑童的奶奶喝姜湯,第一次,覺得奶奶像其他老人一樣慈祥可愛,第一次,家里的時光讓他覺得如此溫暖,第一次,居然對新年有了一些期待。
為了哄奶奶喝姜湯,水滴兒自己也喝了不少,這會兒正瘋狂的吃糖呢,臉上各種怪表情,云逸突然很想像奶奶那樣笑著摸摸她的頭。
這個丫頭就是有這種魔力吧。
云逸正準(zhǔn)備笑水滴兒的毛手毛腳,水滴兒卻突然打起嗝來,一個接一個,搞的她表情甚是狼狽,嘴里卻仍不忘嚼著糖。
奶奶被她的樣子逗的樂的不行,這邊小水滴兒已經(jīng)蹲在奶奶面前,撅著嘴,不樂意了。
什么嘛,有那么搞笑嗎!
“好好好,奶奶不笑了,不笑了!”一邊說著不笑,一邊忍不住笑的更大聲了。
水滴兒裝出一副悲苦的表情,但是一個接一個的嗝還是讓她看上去很搞笑。
突然,一個吻落在她臉上。
水滴兒大驚失色,立馬看著那個吻的主人,眼睛瞪的老大,氣鼓鼓的樣子,正準(zhǔn)備發(fā)作。
卻見云逸卻一臉無辜地說道:“不嗝了吧?!”
等等,好像,真的不打嗝了!剛才真是嚇到她了,把她的嗝都嚇沒了,大神好冷啊,不過,那個吻…水滴兒的臉突然脹的通紅,伶牙俐齒的她一時竟想不到說什么。
“瞧,這倒霉孩子臉紅了!”奶奶看到這一幕卻是樂不可支。
水滴兒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一種異樣的眼光,順著那眼神看過去,卻是林如,水滴兒還來不及看到她的表情,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開。
水滴兒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啊,好像見過好多次了,只是,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這個時候,廚房里正緊張的準(zhǔn)備著晚飯,奶奶在看報紙,水滴兒閑了下來,一個人向外面的小花園走去。
今夜的月色特別好,大抵是為了這天涯共此時的好意頭吧。看著別墅內(nèi)溫暖的燈光,水滴兒的心內(nèi)突然一酸,這一室的溫暖實在與她無關(guān),她只是一個假冒的女朋友而已。
家好月圓人長久,如今,她沒有家,沒有長久的人,這月圓于她,只剩凄涼罷了。
睿哥哥自從到了美國便沒了音訊,這么久了,都沒有他一個電話,他此時又在做些什么,他忘記自己了嗎?水滴兒想的有些難過,趕緊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亂想,睿哥哥一定在辛苦的為他們的未來打拼,越洋電話那么貴,所以才沒有給她打電話,她怎么可以懷疑睿哥哥呢!
可是,她一個人,真的,很難過呢!
一個人,在異鄉(xiāng),真的,很艱難呢!
不再想這些,她拿出手機(jī),猶豫了半天還是撥通了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
“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水滴兒張了張嘴,所有的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了無聲,她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喂——是誰?”男人問了一句。
“誰啊?”水滴聽到話筒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她再也忍不住,淚水突然流淌下來,卻只無聲地抽泣著。
“水滴兒!”男人已經(jīng)猜到了。
“水滴兒,我知道是你,你趕緊給我回來,你要任性到什么時候,你多大了,還是那么小孩子氣,你什么都逃避不了,趕緊回來…”
男人越說火氣越大,水滴兒直接掛斷了手機(jī),卻仍保持著那個動作,拿著手機(jī),對著手機(jī),不停地說“我想你們,我想你們,我想你們!”邊說邊哭著,聲音不大,卻痛徹心扉。
云逸本來是出來找水滴兒,卻在花叢中看到了這一幕,此時的她與一直以來活潑開朗的水滴兒判若兩人,那個水滴兒就像一個頑強(qiáng)生長的小草,眼前這個女孩,卻是如此無助而痛苦,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顫抖如同風(fēng)中的落葉,好像下一刻就會枯萎,她給別人帶來了那么多歡聲笑語,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卻是如此絕望而孤單。
他的心突然沒來由的痛起來,看著她瘦小的身體,壓抑著哭泣的面孔,他突然很想抱抱她。
他的確這樣做了,沒有過多的思考。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雙臂緊緊地環(huán)著她,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而她仍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在他懷里哭著。
誰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在暗夜中相互依靠著。
林如在陰影處,看著他緊緊地環(huán)著她,表情疼惜,像擁著自己最珍愛的東西,鼻頭一陣酸楚,眼淚突然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如果說前幾天兩人的親密在她看來多少有些作秀的成分,使她確信他們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那么現(xiàn)在,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這樣自然的相互依賴,卻是如此自然,沒有任何矯揉造作。
她的心中,可還有那么確信。
難道,他真的變了!她努力地想擠出一個微笑,可是卻掩不住滿臉的痛苦,她有些害怕了,害怕有一天自己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