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1)
張靜菲心里一振,她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年紀不過二十上下,面容很普通,一雙眼睛卻咄咄逼人,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穿著一身藍緞子的衣服,卻是漢人的衣服,腳下的黑色布靴一塵不染。
張靜菲皺起了眉頭,此人是個陌生人,難道自己真有那么大名氣?而且他的漢話說得很地道,長相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不像塞達和哈斯旺有那么明顯的外族特征。
男人也上下打量著張靜菲,見她如此看著自己,道:“方小姐不用看了,咱們并不認識。”說罷便信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端坐下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請坐吧。”
張靜菲見自己的想法被他參破也不吃驚,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對面。
男人一笑:“不愧是方小姐,到了這般時候還能這么平靜。”
張靜菲面無表情,道:“既是跟先生不認識,那先生見我又意欲何為?”
“以前不認識,現在既然見到了為何不認識一下呢?在下葉楚,是這個莊子的主人。”
張靜菲暗想:這個人難道真是個漢人?為何卻和外族人混在一起,而且那兩個人還稱他為主人,這里面定有貓膩!
想到這里她微微一笑:“原來是葉先生,幸會,不知葉先生有何指教?”
葉楚笑道:“并不是在下有何指教,而是在下的兩個手下誤將小姐綁至于此。”
“誤將?葉先生,你以為我是隨便兩句話就能打發的人么?想來葉先生如果是個漢人,為何手下確是外族人士,而且如果葉先生真是個普通的莊園主人,為何又要派人去皇家行宮刺探?難道先生要將這一切歸為一個誤會?”張靜菲冷冷地說,心里十分不滿這個人將自己當作了個白癡。
葉楚聽完,不怒反笑,道:“哈哈,方小姐說得好,但這里面的事情方小姐最好不要打聽得那么清楚,對小姐對我都沒有半點好處。”
張靜菲瞪著他,語氣不善地說:“既然如此,葉先生打算如何處置我?”
葉楚毫不在意,道:“我怎敢對小姐不利,聽說小姐是個很重要的人,對胥晟皓是,對皇帝也是。”
“葉先生未免把我看得重了,我只不過是一個臣下之女,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何區別,更何況我還是個殘疾人士,根本無足輕重,又怎能說我對瑞王爺和皇上很重要呢。”張靜菲一臉自然,絕對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當作一個可利用的人。
葉楚沉默了半晌,眼里露出了欣賞之色:“方小姐的膽識果然讓在下佩服,只是方小姐把在下也看輕了,若方小姐真是個無關痛癢的人,皇帝又怎會在私下派人到處尋***呢,而且……”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湊近張靜菲,低聲說“胥晟皓此刻還癱在床上昏迷不醒,日日念著小姐的名字,難道說小姐都不在乎么?”
張靜菲的臉霎時變得蒼白,她死死盯著葉楚的臉,咬牙切齒地說:“你若是想對他們不利,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葉楚得意地笑著,卻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哎呀,在下哪里敢呀!”
張靜菲渾身直顫,沒想到這個看似很普通的人卻有這么大的本事,莫非宮里都有他的眼線?那胥晟皓豈不是隨時都有危險?
葉楚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凌厲,他猛地抓住張靜菲的胳膊,道:“你想得沒錯,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而且胥晟皓的命也在我的掌控之中,說不定哪天我一不高興就要他的命!”
張靜菲死死咬住下嘴唇,心里狂跳不止,他……究竟是什么人?
見張靜菲這副模樣,葉楚松開了手,又換上了一幅憊懶模樣,道:“不過方小姐現在大可放心,我還沒想要取他性命,少了一個胥晟皓還有誰來給我解悶啊,啊?哈哈。”
看他張狂的樣子,張靜菲氣自己此刻一點兒用都沒有,想到胥晟皓,她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你究竟想怎樣?”張靜菲顫聲問。
葉楚停住笑,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你對我來說并沒什么用,但我不會輕易放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重要,我要讓胥晟皓知道什么叫痛心。”
“你敢!”
“呵呵,咱們走著瞧吧!”
葉楚得意地大笑。
張靜菲一陣窩心疼痛,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葉楚一回身接住了她的身子,他盯著她絕美的容顏看,嘴角又浮起一絲冷笑:“果然有趣,怪不得都想得到你,不過誰是贏家還是個未知數。”
黑夜降臨,高空中一輪新月如鉤,胥晟逸放下手中的朱砂筆,吹了吹奏折上未干的字跡,小心翼翼的折起放到一邊,順手又拿起茶杯,用蓋碗撇去浮在上面的茶葉末子,輕抿一口。屋內靜得出奇,溫暖的環境讓人昏昏欲睡,幾個新進的小內侍都在不住地‘點頭’。
胥晟逸站了起來,緩緩踱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胥晟逸精神一振,心里卻更陰郁了,已經兩天了,她究竟在哪里?
“皇上,您要當心,莫要著涼了。”張德民走過來給他披上外衣。
胥晟逸一動不動,道:“鄭羲可有消息?”
張德民支吾了一下,說:“回皇上的話,還沒有消息。”
“瑞王的情況如何了?”
“太醫說傷勢已經穩定了,只是出血太多再加上心中沉悶,所以還沒有醒來。”
胥晟逸緊緊握住拳頭,他騙不了自己,他是掛懷她的。
“萬歲,鄭大人請見。”張德民看到鄭羲站在殿外,湊近胥晟逸說。
胥晟逸轉身急聲說:“快讓他進來!”
“是。”
張德民走到外面請了鄭羲進來,心里卻一直敲鼓,眼見鄭羲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卻是愁緒萬千的樣子,顯然是情況不妙。
鄭羲幾步來到近前,雙膝跪倒,向上叩頭:“臣鄭羲恭請圣安。”
胥晟逸一擺手:“行了,這些沒用的話少說,朕只要結果,人找到了么?”
鄭羲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胥晟逸苦笑了幾聲,道:“還沒消息是么?”
“臣萬死。”
“朕用不著你萬死,一死足矣!”
鄭羲抬起頭,眼里布滿血絲,滿臉疲憊,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風餐露宿,他第一次覺得這不僅僅是為了皇帝也是為了自己,他的眼前總是出現她拚了命護住胥晟皓的樣子,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想著,眼中溢出淚來。
一更,繼續求花花和收藏,有氣無力的某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