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衆人沿著地穴找線索,一直找到了臨江樓。
本來是展昭怒氣衝衝要找李佳餚算賬,最後發火揍人的卻是白玉堂。
李佳餚做飯的手藝不錯,三腳貓功夫完全不是白玉堂的對手,還沒來得及發表反派感言,就被白玉堂從二樓怒踹到一樓,還被隔空一巴掌抽飛了半口牙,李佳餚硬撐著爬起來,最後還是暈菜了。
江湖人都知道,錦毛鼠白玉堂喜歡速戰速決,能用一招秒掉對手,絕不會心慈手軟留到第二招。上一位被白玉堂‘重點關照’的嫌疑犯,是勵志作死一百年的孟珂,罪名是因妒生恨陷害展昭。
公孫戳戳李佳餚,發現人還活著,“他幹什麼壞事了?”
白玉堂面沉入水不說話,展昭摸摸鼻子不曉得怎麼回答。
趙臻瞇著眼睛岔開話題,“仔細搜查臨江樓,別放走一個漏網之魚。”
暗衛聽命行事,動作迅速地掌控全局,保護趙臻從地穴裡上來的暗衛和奉命監視臨江樓的暗衛內外夾擊,悄無聲息地將臨江樓一網打盡,連廚子養的貓、護院養的狗都沒放跑。
搜查一樓的暗衛很糾結,伏在趙臻耳邊報告:“皇上,在一樓發現若干赤身果體的少年,據說是李佳餚的小廝,有幾個小廝被吊起來鞭丨打,剩下的全被餵了藥,關在籠子裡那個咳咳……”暗衛尷尬地咳嗽兩聲,“場景實在不堪入目,屬下不知道如何處理,請皇上示下。”
趙臻嘴角抽抽:這是什麼play?
難怪白玉堂氣瘋了,換成我一定把李佳餚扒光了吊在菜市口抽打!
暗衛把聲音壓得極低,其他人都沒聽到,只有展昭一直關注這邊的動靜,糾結的視線飄來飄去。趙臻認命地收拾殘局,長嘆一口氣,扯著暗衛的衣領子咬耳朵。“笨死你了!先把他們敲暈,然後塞進麻袋之類的運回開封府,扔進大牢再套上囚服,最重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覺,你丫懂不懂!”
紅著耳朵的暗衛豁然開朗。
趙臻偶爾也會同情心氾濫,仔細想想,這些小廝纔是最無辜的。他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只因長得有些像展昭,就被李佳餚這變態抓回來百般虐待。案情查清後,他們大概會被無罪釋放,領一筆遣散金隱姓埋名。希望他們早日振作起來,堂堂正正面對以後的人生。
除了臨江樓的人,暗衛還抓到襲擊幾位夫人又被白谷放跑的那夥人。
按照幾位夫人口述的畫像,公孫從廚子隊伍中揪出妄圖矇混過關的領頭男子。領頭男子一直看著白谷,似乎祈求白谷出手救他,可惜白谷視而不見,不知從哪找來一壺美酒,自斟自飲津津有味。
一切都在悄悄進行著,幾位長輩回家睡大覺,其他人還有得忙活呢。
汪洋帶上一小隊禁軍,深入地穴尋找其他出口。
臨江樓被僞裝成平時不開門的樣子,反正李佳餚夠任性,隔三差五就關門歇業不做生意。趙臻刻意留下幾名暗衛,易容成店內的小夥計守株待兔,試試有沒有沒傻兔子一頭撞上來。
臨江樓的人被暗衛押回開封府,包大人連夜升堂問案,鐵面無私的臉比夜色更漆黑,端坐在的匾額下,驚堂木一拍,威嚴中平添三分威懾力。
雖然許多疑點都指向臨江樓和李佳餚,開封府斷案卻不能只憑猜測,若想給李佳餚定罪,還缺少至關重要的人證、物證。連趙臻都沒想到,給李佳餚致命一刀的,居然是一直被他虐待的小廝。
這些小廝年紀都不大,年紀最大的剛滿十六歲,年紀最小的只有十二歲,他們對李佳餚可謂恨之入骨,日夜詛咒李佳餚多行不義必自斃,一直等待東窗事發,爲死去的同伴和他們自己報仇雪恨。年紀最大的小廝名喚陽晨,他跟李佳餚的時間最久,知道的秘密也最多。
陽晨咬牙切齒道:“李佳餚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白天裝得人模狗樣,晚上就褪下人皮化身禽獸,心情不好就打人泄憤,打傷之後找大夫治好我們,治好了繼續打,反反覆覆折磨得我們身不如死。臨江樓的廚子、夥計、賬房、護院每個都助紂爲虐,他們的家人都在李佳餚手中。”
陽晨非常聰明,即使在怒罵李佳餚的時候,也沒有半個字兒提到展昭。
包大人嚴肅道:“你所說的一切可有證據。”
“有!證據就是我身上的傷。”陽晨挽起袖子,露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手臂。“不僅我們這些小廝會捱打,臨江樓其它下人身上也有傷。李佳餚脾氣暴虐,一點不順心就打人泄憤,廚子做菜不好吃要打,夥計掃地不乾淨也要打,手邊有什麼就扔什麼,還不許別人躲開。”
陽晨放下袖子,“上次開封府抓走兩個夥計,李佳餚氣壞了,你們剛走他就關上門發瘋。砸完了手邊的酒罈子,居然把一個小廝從二樓扔下來,正好摔在碎瓷片上,血流了一地,差點沒救回來。”
公孫心裡堵得慌,早知道李佳餚這麼喪心病狂,當初就該把他捆回來!
包拯臉色更黑了,“李佳餚行事如此殘暴,你們爲何不報官!”
陽晨無奈道:“我們經常被李佳餚關起來,他不給我們穿衣服,我們赤身果體能往哪跑?每次開封府來樓裡吃飯,李佳餚怕我們亂說話,就把我們囚禁在酒窖裡,只留下對他唯命是從的人。”
“而且,我們不敢相信臨江樓的客人。”陽晨嘆氣道:“大部分客人表面上花錢吃飯,實際是故意給李佳餚送錢,有的爲了託關係買官賣官,有的爲了從李佳餚手上買。”
展昭疑惑道:“是什麼?”
“是一種加了藥的酒,喝過之後會產生幻覺,可以助興,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陽晨看了看展昭,神情有些畏縮。“上次展大人來臨江樓定席面,恰好被我聽到,那天我們又被鎖在酒窖裡,我就故意調換加了料的酒,希望引起開封的注意,讓我們早日脫離苦海……”
陽晨苦著臉道:“換酒的事,是我一人所爲,與其他人無關。”
衆人恍然大悟:敢情那天集體中毒,居然是這個緣故。
衆人非但不責怪陽晨,反而欣賞他的機智,若不是那幾壇惹了麻煩,衆人也不會開始懷疑臨江樓,還不知道要繞多少冤枉路呢。包拯關心的是,“你所言‘買官賣官’是怎麼回事。”
陽晨也說不準,“我只知道李佳餚爲一個神秘人辦事,他們偶爾會通過密道見面,那個神秘人勢力很大,許多大官都受他控制,驕傲如李佳餚也對他很忌憚。”陽晨忽然想起來,“對了!那個王有才就是神秘人的手下,李佳餚誰的話都不聽,只有王有才能哄住他。”
衆人一愣,“王有才?”從臨江樓抓回來的人裡,沒有王有才啊。
陽晨卻道:“就是你們抓回來的領頭男人,他就叫王有才,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
趙臻嘴角抽抽,這個會武功的年輕王有才,和不會武功的商人王有才,未免差太多了吧?難道王有才只是一個代號,還是那種可以批量生產、可以回收再利用的環保代號……
衆人心中疑惑,料想陽晨也未必知道事情,乾脆跳過這個問題。
包大人命衙役取來宮女佩文、侍衛王偉和徐富寶的畫像,給陽晨辨認。陽晨看過畫像臉色微白,用力咬了一下嘴脣,似乎是難以啓齒。“這個女的我不認識,這兩個男的在臨江樓的客房住過兩天,他倆似乎拿住了李佳餚的把柄,李佳餚讓我們……幫他套話。”
公孫沒聽懂陽晨的言外之意,“套什麼話?”
陽晨見公孫沒有追問套話的方式,微微鬆了一口氣,“是關於密道的事,那兩個男自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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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侍衛,巡邏時偶然發現皇宮密道,還在密道里聽到李佳餚和神秘人的談話。他倆現在落魄了,就想獅子大開口,威脅李佳餚供他們吃喝玩樂,李佳餚和曾被人這樣威脅,當時已經起了殺心……”
陽晨猶豫道:“李佳餚讓我們套話,問那兩個男人還有誰知道密道的事,他們說還有一個懷孕的宮女也知道……”陽晨心中愧疚,“他們是不是都死了?”雖說自己是被逼無奈,終究助紂爲虐,間接害死了三條人命和一個未出生的胎兒,陽晨心裡堵得慌。
包大人默認了,嘆道:“你知道是誰下手的嗎?”
陽晨想了想:“應該是王有才。李佳餚這人對很多事都有潔癖,他喜歡打罵人,卻從不殺人,何況是那樣兩個爛賭鬼,他一定覺得髒手,李佳餚不願意做的事都推給王有才,王有才嘴甜一直哄著他,幾乎是有求必應。至於具體怎麼動手,我就不知道了……”
包拯道:“你可有王偉徐富寶留宿臨江樓的證據。”
“有證據!”陽晨立刻道:“另一個小廝偷藏了兩人的衣服,就埋在後院東北角的馬棚裡。馬棚裡還埋了賬冊和幾封沒燒乾淨的書信,都是我們一點一點攢下來的,就是爲了今天揭發李佳餚!”
陽晨提供了許多重要線索,同時也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包大人念在他一直被李佳餚脅迫,有心悔改又將功贖罪,量刑的時候會考慮輕判他。
問完陽晨,包大人又陸續審問了臨江樓的其他人。
小廝們都對李佳餚恨之入骨,寧可暴露自己所犯的罪行,也要拉著李佳餚共赴黃泉。其它夥計廚子還在負隅頑抗,費了一番周折才吐露實情,他們的家人都在李佳餚手中,不得已才受制於人。
最後,據說是的男子,被衙役押了上來,男子拉聳著腦袋眼珠亂轉,一開口就是推托之詞。“小人王有才見過青天大老爺!大老爺您明鑑啊!小人聽從李佳餚的命令,犯下許多天理難容的大罪,小人自知罪大惡極罪無可恕,願意揭發李佳餚將功贖罪!”
衆人十分無語,這位骨頭也太軟了吧,還沒審就全撂了?
王有才此人,冷眼瞧著似乎很有心計,熟料三句半過後,徹底暴漏了自作聰明的傻樣。這貨既然有臉裝糊塗,衆人就配合他一起裝糊塗,假裝不知道他的小算計,哄著王有才說出幕後人的消息。
包大人道:“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王有才垂頭喪氣道:“小人王有才,江南揚州人士。”
“公堂之上竟敢胡言亂語!”包大人猛拍驚堂木,嚇得王有才一哆嗦。
王有才趕緊道:“大人小人真叫王有才!”看包大人又要拍驚堂木,王有才立刻解釋,“小人本來無名無姓,從小被師傅收養調教,師傅派給我任務,讓我不斷改名換姓,我現在真叫王有才!”
王有才此人太油滑,說來說去不說重點,展昭道:“你師傅是何人。”
王有才還是打太極,“我師傅是上一個,是他讓我留在臨江樓做,聽從李佳餚的命令,做李佳餚的左膀右臂,李佳餚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王有才一直拐彎抹角爲自己洗脫罪名,言外之意就是——千錯萬錯都是李佳餚的錯,我只是個無辜的打手。
包大人又拿出宮女佩文、王偉和徐富寶的畫像,王有才想了半天才道:“這個女的我沒見過,這兩個男的在臨江樓住過兩天,他們用李佳餚的把柄威脅他,後來被李佳餚殺了。李佳餚讓我處理屍體,我第一次幹這個,嚇壞了,順手就扔進後巷的泔水桶了。”
王有才滑不留手,審了半天也沒什麼線索,只好暫時收押。
趙臻不得不重新審視王有才,“此人貪生怕死口蜜腹劍,卻也有些急智,他口中沒有一句實話,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聽起來還挺像真事兒。他口中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他神秘的師傅,所謂的上一個,他明顯知道咱們對又興趣,卻故意吊著不說,只說些無關緊要的事。”
“還有泔水桶。”忙活了大半夜,展昭的神色有些疲憊,“將屍體扔進泔水桶,分明是一招妙計,成功絆住咱們的調查,如果不是楊老頭意外發現屍體,這條線索很可能就斷了。可王有才卻用‘第一次幹這個’和‘嚇壞了’爲藉口,將妙計說成是巧合,他在故意隱藏自己。”
“還有宮女。”白玉堂拄著下巴,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到底是誰殺了宮女。”
公孫強撐著打哈欠,“李佳餚差不多能說話了,要不要繼續審?”
包大人看著一屋子瞌睡蟲嘆道:“今夜到此爲止,明日再審李佳餚,皇上以爲如何。”
衆人回頭看皇上,發現趙小臻已經趴在桌上呼嚕呼嚕了,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大概是睡姿不舒服,趙小臻一直在扭動扭動,知道被展昭抱過來,才軟軟地趴好,勉強睜開眼睛揉啊揉。
包大人心疼壞了,“到底是孩子,這個時候早該就寢了,皇上就是太要強了。”
白玉堂沉默片刻:包大人是不是困迷糊了,每天撒嬌賣萌拍馬屁的趙小臻哪裡要強了?
包大人自然聽不到白玉堂的吐糟,還在心疼趙小臻,趙小臻見縫插針道:“眼看就天亮了,實在沒精力上早朝,近日反正沒什麼要事,就說我身體微恙由八皇叔主持朝會吧。”
早朝什麼的,老子早就想取締了!
展昭白玉堂抱著打瞌睡的趙小臻回府,這時候東方已經發白了。宅子裡一片漆黑靜悄悄,不知道他們離開以後,府內下人有沒有異動。三人都困得夠嗆,再也沒精力瞎折騰了,連白玉堂默認了拖油瓶趙小臻擠進主臥房,霸佔原本屬於自己的大牀。
——反正白玉堂一直賴在展昭牀上,另一張牀一直空著。
趙小臻閉著眼睛犯懶,搖搖晃晃任由暗衛擺弄,擦臉、擦爪、換衣服、塞進被窩。
臨睡前趙臻忽然想到,“承影呢,把他叫過來。”
今夜行動前,爲了防止走漏消息,承影被展昭點穴一個時辰,此時時間限制已經過了,衆人該抓的也抓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承影走到牀邊,不著痕跡地擠開暗衛,順手幫趙臻整理頭髮。
說實話,趙臻非常佩服承影的淡定勁兒,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還能從容不迫地抓緊每一個機會。承影這種人只會暫時被壓制,永遠不會被打倒,哪怕只有一根蜘蛛絲借力,他也能爬得更高。
往好聽了說,這叫榮辱不驚我自巋然不動。
其實說白了,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
趙小臻勾勾手指頭,“你不是想脫衣服嗎,朕成全你,上來一起睡。”
承影先是一喜,隨後無奈道:“皇上覺得,我會潛入開封府刺殺李佳餚?”
趙臻滿意地點點頭,“乖,你明白就好,朕困了,沒精力和你鬥智鬥勇,快到朕的牀上來。”
承影微微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小臻八爪魚似得纏住承影,承影幫他蓋好被子,運功提高體溫給趙小臻暖牀。兩人似乎又回到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候,然而同牀異夢,互相防備的心,終究不能全無芥蒂……
展昭戳戳白玉堂——兩個小鬼什麼情況?
白玉堂長嘆一聲——明天一定要和貓兒探討趙小臻的教育問題。
白玉堂揮袖熄燈,“睡吧。”
默默看了一眼時間,覺得自己真是蠻拼的……
萌萌們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