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蘭國皇宮,公主府。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站在殿中,她的臉上帶著黑色的面具。她的面前,站了一個男人,正是葉晨。
“凌月國銀都,你們暫時攻不進去了吧?”連暮蕓問道,她的聲音像蒼老的老嫗,沙啞而難聽。那場火將她燒得面目全非,只能帶著面具。嗓子也被燒壞了,每次聽到自己的聲音,她都忍不住想作嘔。
“損失了聖殿兩萬人!誰知道楚凌天突然出現(xiàn),本來還想把他的女人抓來玩一玩,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想起諸葛靈隱,葉晨嘴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說諸葛靈隱?”連暮蕓兩眼放著冷光,這個她一直藏在心裡的名字,沒想到會被葉晨提起。
“你認(rèn)識她?”
“當(dāng)然!”連暮蕓眼裡迸發(fā)出殺意,“本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她!因爲(wèi)她,我纔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因爲(wèi)她,我的嗓子纔會變成這樣。因爲(wèi)她,我的母后纔會死!因爲(wèi)她,表哥纔沒有娶我!她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葉晨愕然,想不到她們之間竟然有這樣的恩怨。看來那個女人,還有點本事,搗亂都搗到東蘭國來了。
“大漠國已經(jīng)對凌月國宣戰(zhàn),就等東蘭國了。”葉晨轉(zhuǎn)開話題,和一個女人提起她的情敵,是件不明智的事情。
“我知道!大哥和父皇、太上皇都已經(jīng)被我軟禁,可是那老東西竟然不交出兵符來,說不見了!沒有兵符,我沒法調(diào)兵!”
“那很簡單,找一個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什麼辦法?”
“本宮會找人佯裝凌月國的軍隊,襲擊東蘭國,這樣,不是就有出兵的理由了嗎?”
“你說得對!”
連暮蕓朝葉晨靠近,整個身體都倒在他身上,“晨,正事說完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葉晨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推開她,“我還有事,下次吧。”連暮蕓重心不穩(wěn),竟然摔到了地上。
她霍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葉晨,“你也嫌棄我了,是不是?你自從看了那個女人後,就嫌棄我了,對不對?”
“蕓,你誤會了,我真的有事。”葉晨一邊說,一邊躲避連暮蕓靠過來的身體,雖然爺有時候喜歡重口味,但也經(jīng)不起經(jīng)常來啊。
“你走吧,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情!你那邊辦妥了,我立即出兵!記得,不要傷了楚凌天,我需要他!下次,記得把諸葛靈隱抓過來給我。”
“好說,好說!”葉晨逃也似地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諸葛靈隱幾個人混在戲班子裡面進了宮。局勢如此危險,不知道還招戲班子入宮做什麼。到了宮裡面,幾人立即和戲班子分開,魏城不知道去哪裡弄了幾套衣服。諸葛靈隱扮作宮女,魏城和驚風(fēng)扮作公公,跟在她身後。換上後,他們大搖大擺地宮裡行走,竟然沒有人攔他們。
諸葛靈隱首先去了太上皇的寢宮,在門口就被侍衛(wèi)攔下來了。
“你們哪個宮裡的?請出示公主的手諭!”
“手諭?”
“公主有令,爲(wèi)了保證太上皇的安全,必須有她的手諭才能放行。”
“有的有的。”諸葛靈隱假裝在懷裡摸了摸,“咦,怎麼不見了?明明在的。”
驚風(fēng)和魏城各自用指尖彈了一些粉末出去,片刻之間,那些侍衛(wèi)就昏昏欲睡起來,身體軟了下去。
“扶他們站好,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
剛說完,就有兩隊巡邏的士兵過來,看了看,沒有異樣,才離開了。
留下驚風(fēng)和魏城在外面,諸葛靈隱走了進去。
除了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裡面空無一人。既然戒備森嚴(yán),說命太上皇還在裡面。每個房間都找了,可還是沒有人影。只剩下最後一間了。
推開門進去,果然看到一個人背對著她。
“我說過了,兵符已經(jīng)不見了,你不用煞費苦心,我沒有什麼值得你利用了。”太上皇生氣地說道。
是太上皇的聲音,諸葛靈隱終於放心了。
“外祖父?”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誰?”老者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的女子,愣了愣,立即想起來了,“靈兒?是你?你怎麼來了?暮蕓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外祖父放心,我是偷偷進來的。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她爲(wèi)什麼會把你囚禁起來?”
“哼!”太上皇怒哼一聲,“孽子,她竟然勾結(jié)聖殿,想要篡位。她逼我交出兵符,想要對凌月國出兵。恐怕不止我,皇上、太子,都被她囚禁了。”
“她爲(wèi)何要這麼做?”
太上皇嘆了一口氣,“靈兒,你還記得那場火嗎?暮蕓被燒得面目全非,撿回一條命,卻要帶著面目度日。她將一切錯誤都推到你身上,她所做的,就是要逼凌月國把你交出來。”
“這麼說,都是因爲(wèi)我?”
“靈兒不要自責(zé),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現(xiàn)在又冒天下之大不韙,殺父弒兄,想爬上龍椅。老天一定不會讓她如願的。只要我不交出兵符,她就沒發(fā)出兵。兵符,我早已交到天兒的手中,她永遠(yuǎn)也得不到。”
“那她會不會對您?”
“她暫時不會對我下毒手,因爲(wèi)她一直以爲(wèi)東西在我手上。有人來了,你快躲起來!”
諸葛靈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兩個人影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其中一個戴著面具,應(yīng)該是連暮蕓,另一個……諸葛靈隱心裡一驚,竟然是周巖!他竟然沒死!
看到來人,太上皇沒有好臉色,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老東西,我不需要你的兵符了。”
太上皇擡頭,以爲(wèi)她良心發(fā)現(xiàn)。
“凌月國無故入侵東蘭國,將士們都等不及了。在這情緒下,不用兵符,我一樣可以調(diào)動他們。留著那玩意給你自己陪葬吧!”
“你……你說什麼?”太上皇驚愕地看著連暮蕓,“不可胡來!”
“由不得你!現(xiàn)在整個東蘭國,都是我說了算!等我趕跑了凌月國的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就會更高。”
“哼!你會輸?shù)模 ?
連暮蕓指著旁邊的周巖,“你知道他是誰嗎?凌月國周家周巖,爺爺應(yīng)該聽過他的名號吧?有他幫我,我不會輸?shù)摹N一貋碓僬夷銈兯阗~!”
說完,連暮蕓和周巖一起離開了。
諸葛靈隱這才走出來,東蘭國要對凌月國出兵,事情更嚴(yán)重了。周巖對凌月國地勢、兵力瞭若指掌,而且楚凌天被大漠國和星龍國糾纏,無暇顧及這邊。
“靈兒,你想辦法通知天兒,及早部署,暮蕓她已經(jīng)瘋了。”
“外祖父,我知道。你和我們一起走吧,這裡太危險了。”
“帶上我,只會給你們添麻煩。”
“不行,你一定要一起走。”
“靈兒,我答應(yīng)和你一起走,但是……”太上皇欲言又止,有些爲(wèi)難地看著諸葛靈隱,“丫頭,我……我還有件事要拜託你。”
“外祖父請說。”
“能不能……找找滄海和暮揚的下落?出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不知道暮雲(yún)把他們關(guān)在什麼地方了。”
“好,我去找找。”
她無心關(guān)心他人的死活,可是太上皇開口,便應(yīng)下來,畢竟,連滄海是楚凌天的舅舅,至於連暮揚,就算他運氣好吧。
諸葛靈隱、驚風(fēng)、魏城三人在皇城裡找了一天,也沒有連滄海父子的下落。爲(wèi)了安全,晚上,幾人還是回客棧住。
“小姐,你說他們到底被關(guān)在哪裡了?”魏城蹙著眉頭,“明天若還找不到,就先回凌月國,這裡太危險。”
諸葛靈隱修長漂亮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桌面,若有所思,眼裡閃過一抹亮光,轉(zhuǎn)瞬即逝。她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我困了,明天再說吧,你們也休息。”
兩人把她送回房間,纔回房睡覺。
半夜,諸葛靈隱猛地睜開眼睛,翻身下牀,穿了一身黑衣,進了宮,朝連暮蕓的寢宮快步走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早該想到的。連暮蕓一定把父兄藏到離她最近的地方。
連暮蕓的寢宮守衛(wèi)森嚴(yán),諸葛靈隱小心翼翼地越過一層又一層屏障,循著每個房間搜索過去,每出一個房間,她臉上的失望就增加一分。
最後一個房間,還是一無所獲。到底在哪裡?她在屋子裡打著轉(zhuǎn),難道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嗎?
不,還有最後一個地方,就是連暮蕓的臥房。
她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自己所在的應(yīng)該是宮女住的,找了一身宮女的衣裳換上,朝連暮蕓的臥房走去。
連暮蕓的寢宮大丫頭看到一張新面孔,警惕地上前詢問。
“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我怎麼沒見過你?”大丫頭審視著諸葛靈隱,她可沒聽說哪個宮裡來了這麼俊俏的丫頭。
“奴婢……”諸葛靈隱看到茶幾上放著兩杯茶,“公主的客人……”
“你是葉殿主的侍女?”
諸葛靈隱點點頭,“殿主讓我進去的。”
“進去吧。”大丫頭眼裡含著嫉妒的火光,擰起眉頭,緊緊地看著諸葛靈隱窈窕的背影,小聲嘀咕道,“葉殿主是不是瘋了?放著這麼勾人的丫頭不要,來找那個燒得面目全非的女人。”想到連暮蕓可怖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一路暢通無阻,連暮蕓的臥房裡面?zhèn)鱽硪魂囨倚β暋?
“殿主,一定要走嗎?爲(wèi)什麼從來不在這裡過夜?”讓人酥到骨頭裡的聲音。
“本宮還有事。”葉晨的聲音透著冷漠。
“那……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