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從身上拿出一顆拇指般大小的藥丸,揚了揚,道:“王爺!這一顆雖然不能解去你們身上的花毒,但是,可以保你們三日之內不會毒發身亡,只要在第四天日落之前服下真正的解藥,你們便可無事!”
龍徹將信將疑地看著傲月手中的那顆藥丸,瞇起寒眸,道:“你只有一顆,我們這么多人,怎么能夠?再說了,就算我們現在吃了這顆藥,那到第四天你不給我們解藥,我們還是難逃一死,早死和晚死幾天沒多大區別!”
顯然經過了剛才耶羅的事情之后,龍徹對傲月這邊的信任度減半了。
傲月早就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不由微微一笑:“王爺大可放心,雖然王爺剛才的所作所為有失為一個大丈夫,不過,也還算是守信用,傲月雖然是女流之輩,但也向來守信,雖然兩國交戰,但是,贏也要贏得光彩,我相信,在光明正大,條件相當的情況之下,你們一定不能勝過宣國,所以,三天之后,我會奉上解藥,到時候,再到戰場上一決高下!”
“本王如何信得過你?”龍徹雖然聽了傲月的一番話,心中已然是信服了,不過,嘴上還是這么一問。
“王爺!你覺得以現在的條件,你除了相信我以外,還能做什么?難道王爺真想跟我們四個同歸于盡嗎?”放眼望去,灰塵滿天,夏侯逸軒的人馬已然在望,傲月顯得更加自信。
龍徹自然也看到了,當下把心一橫:“好!小女娃,本王暫且再相信你一次!不過……”頓了頓,他的眼神移向耶羅:“不過,若是第四天日出之前,本王拿不到解藥的話,那么,本王就會將哈克王和哈克王后的遺體任馬踐踏,爾后讓野狼飽食!”
“你敢!”耶羅怒火中燒,若他是龍徹的對手,恐怕此時,他已跟龍徹一較高下了。
龍徹冷哼一聲:“沒有什么是本王不敢做的,本王不像中原人那樣,行事作風都按章法,在本王的眼中,只要達到目的,用什么手段,本王可不管!你知道,本王說得出,做得出!”
“好!我答應你!”傲月雖然不認同龍徹這聽起來似乎有些駭人聽聞的作法,可是,還是將手中的那顆藥丟給了龍徹,再怎么說,那也是阿蓮的父王和母后,她不能聽之任之。
“好!小女娃!本王等著你的解藥!”龍徹接過傲月丟過來的藥丸,勒馬轉身離去,他的將士亦跟著迅速撤離。
“王兄,你剛才太魯莽了!”阿蓮亦覺得剛才耶羅做得太過了,若不是傲月,那他們現在豈不是被龍徹給亂箭射成了馬蜂窩。
傲月亦再一次狠狠地瞪了耶羅一眼,那眼神無疑是道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小人行徑,罷了,轉身問阿蓮:“阿蓮,你沒事吧?”
阿蓮難過地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哈克還有我父王母后他們……”想到慘死的父王和母后,阿蓮忍不住淚落。
“阿蓮,我阿娘和阿爹也都死了……”一旁的米丹亦忍不住啜泣起來,那些似乎是她的惡夢,對于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來說,的確是太殘忍。
“米丹……”阿蓮亦哭著擁住米丹。
“阿蓮,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這仇我們一定要報!”傲月不忍心看著阿蓮如此難過,拍拍她柔弱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阿蓮輕拭去臉上的淚珠,這才想到了什么,問道:“傲月,你怎么會來到這里?”
“宣國皇上收到你父王的求救函,便已安排人出兵來助,由三哥為主帥,而我擔心你,也自動請纓來這里。
剛才若是自己來得晚半分,那么此刻與阿蓮可能就是陰陽相隔了,一想到這里,傲月就不由得一陣后怕。
不過,她私自離開,算是擅離職守,實屬犯了軍規,不知道夏侯逸軒會怎樣處置她,她已經能想像到他那黑著的臉了。
“傲月……”阿蓮感動地擁住了傲月,馬蹄聲已然臨近,她似乎看到了馬上那個威風凜凜的他,心忽然不規則的跳動起來。
他終究還是來到了哈克草原,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還是?心情變得無比復雜起來,不可否認,有那么一絲竊喜。
“傲月!”在傲月與阿蓮說話間,夏侯逸軒已然率先策馬來到了那里,他看到傲月毫發無損地站在那里,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三哥!”傲月放開阿蓮,回首沖他嫣然一笑。
“南宮傲月,你不守軍規,擅離職守,你可知罪?”豈料夏侯逸軒卻突然繃緊了臉,向傲月興師問罪起來。
“三哥,我……”傲月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虛的垂下眉眼,她知道軍有軍規,她現在算是御賜的軍醫,擅離職守,論罪可是當誅。
“來人,把南宮傲月押下去!”夏侯逸軒沉著臉,命人上前去押傲月,本來按軍規,傲月違反軍規,他如果想要正軍威的話,那么說出來的話就應該是‘把南宮傲月推下去斬了!’
可他終究還是開不了口,不徇私,但對她唯獨例外,不過,至少這些表面的功夫他還是要做足,要不然,今后他將如何服眾?
“三殿下!”阿蓮卻攔在傲月身前:“傲月也是為了救我,才會犯下軍規,如果您一定要責罰她,那么,我愿意與她一起受罰!”
其實,她早在夏侯逸軒策馬來時,從他的眼中輕易地就找到了那抹擔心的神情,亦知道他現在不過是做作樣子罷了,這個時候,夏侯逸軒需要找一個臺階下。
“郡主!這是我軍中內務,與你無關!南宮傲月無視軍規,理當問罪!”說罷,大手一揚:“把她押下去,聽候處置!”
“誰敢動她!我就殺誰!”
喝聲傳來,紅影一閃,跟著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眾人定晴一看,一身耀眼紅袍的風云已然如妖孽般而至,那正要去押傲月的兩名將士,已被他一掌震倒在地。
“風云!別添亂!”傲月并不怪夏侯逸軒,她的確是犯的軍規,夏侯逸軒若真心怪她,恐怕此刻已是下令斬她,而非將她押下去聽侯處置這么簡單了,她知道他亦有難處。
“我不是添亂,我是不想你們的主帥犯錯而已!”風云還是那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那挑釁的眼神,令夏侯逸軒心里很堵。
“風云,你讓開!”夏侯逸軒忍著怒火,暗怪風云這出來添什么亂子,待會弄得他真的要處罰傲月的話,那他定不饒了風云。
“三殿下可否先聽在下一言?”風云似乎并不為所動,反正不管怎么樣,他就是鐵了心不讓傲月受半點委屈。
“你說!”夏侯逸軒半瞇起黑眸,眉頭緊鎖,他實在不知道風云要搗什么亂。
風云那雙勾魂的鳳眼緩緩從夏侯逸軒身旁一眾將士覽過,這才不緊不慢的說:“傲月縱然是犯了軍規,不過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你現在把她關起來的話,那么造成的嚴重后果,你可是擔當不起?!?
“你把話說清楚些!”夏侯逸軒覺得自己前世一定是欠這風云的,要不然,今世要受著他這般氣。
風云遂把剛才傲月與龍徹之間的約定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他早就料定傲月心念阿蓮,會違反軍規前來,所以,暗中跟在傲月的身后,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就在身旁,本來看到那些弓箭手時,他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
不過,傲月從容不迫的表現,卻讓他大為吃驚,心中暗贊,看來,是他小覷了傲月的膽量和才智。
若不是夏侯逸軒要按軍規處置傲月,他還會繼續躲在暗處,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會出面。
風云的話讓夏侯逸軒的臉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又豈會不知風云要救傲月之心,只是,這個時候,他有心要替傲月開脫,也得有人幫襯才行啊。
果然,一旁的夏侯玉軒見他不語,思量一下,才道:“三哥,既然南宮傲月與那龍徹有言在先,那就應該按約而行,若是你現在處置了她,那豈不是讓那龍徹以為我宣國出爾反爾,而小看我們?”
“是??!三殿下,四殿下說得有理,南宮大人也只是一時救人心切才犯了軍規,請三殿下讓南宮大人將功贖罪吧!”
一旁邊關將軍阮宮壽率自己的手下將士亦和聲附議。
阮宮壽在邊關把守,是傲月老爹南宮離多年出生入死的手下,雖然南宮離老來回皇城休養,可是,他的這些邊關手下,卻都還記著他的恩情。
如今又知南宮傲月乃恩師的女兒,又豈能見死不救?
見眾齊齊為傲月求情,夏侯逸軒暗自大喜,不過,面上還是冷酷無情:“南宮傲月,雖然眾將都替你求情,加上你與龍徹又有約在身,今暫且饒過你這一回,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頓了頓,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道:“現命你三日之內配出解藥將功贖過,不得有誤!否則!以軍法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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