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太后慢悠悠地道,“你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脾氣、還要看得慣勢利……”
景皇后凄美的臉色逐漸恢復(fù)了神色,皇太后說的句句在理,簡直說到了心坎里!
“謝太后指點……”
雖然她嘴上說著感謝,可熊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她今年不過才十八歲,這樣年輕的女人正是爭風(fēng)吃醋的年紀!她要是明白了才怪!人啊,總是要經(jīng)歷一番風(fēng)雨才能明白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不過是騙人的!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聽說,皇上貶了九王爺府……想必你也知道的吧?”
景皇后暗暗點頭,“是的……皇上仁慈才沒有追究他!”
“豈止是仁慈,哀家看還是好色無度!”熊太后分明是想到上官七律廣選美女的事情了。
“太后恕罪!是臣妾管不住皇上的心……臣妾……”景皇后一邊說著一邊流淚,她是實在沒辦法了。
“混賬!你個沒出息的!”熊太后生平最怕這樣哭哭啼啼的女人,當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能比擬的!可不是照樣過來了嗎?會死?可笑?
景皇后嚇得收起眼淚,“臣妾,臣妾定會想辦法讓皇上……”
“好了!與其想辦法討歡心還不如想想怎么把太子教育好!目前宮里只有逸塵這么一個皇子,你可知道肩上的責(zé)任?”
景皇后想起當年的往事,后宮爭斗反反復(fù)復(fù)能安全活下來的皇子都是有著強大的背景、皇帝的寵愛的,否則,誰能保證?
她懂了……
“那些所謂的美女都到了嗎?”景皇后咬著牙問醒秋,醒秋點點頭,“已經(jīng)安置在北苑了,奴婢去看過……今年進貢的美女算得上質(zhì)量上乘……”
“哼……”景皇后哼了一聲,“本宮也要去看看才是!打打照面以后才知道這宮里是誰說了算!”
坐著破馬車的上官雅禮和容云溪依偎在一起昏昏欲睡,司里守著行李也是瞌睡連天,一想到前途未卜容云溪就怎么都睡不著,很快馬車就離開了帝都,晃晃悠悠往南出發(fā)。
梁川地處大湖邊上風(fēng)景秀麗,顛簸了幾日終于可以歇歇腳,容云溪也現(xiàn)出了難得的笑容。
“我們就定居在此吧!”上官雅禮眼看著容云溪十分歡喜的樣子也不禁有些動容。
可是想法是好,前景卻不容樂觀,靠近湖邊固然美好,可是房子卻要自己搭建,鎮(zhèn)上固然熱鬧卻太過嘈雜。上官雅禮面露難色,他拿起那斧頭有些不知所措。
容云溪雖然吃過很多苦可這樣的差事還是頭一次做,司里雖然做過活計可畢竟年紀尚小又過慣了大府里的日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直搖頭。
“不如我們住鎮(zhèn)上吧,買個小房子也能湊合的!說不定還能找找活做……我和司里的女工都是可以的!”容云溪想了想道。
上官雅禮無奈,“也罷……只是……”他不得不擔(dān)心那個賊心不死的上官七律,嘴上
說放了他們,心里未免不會籌謀這什么,鎮(zhèn)上人多眼雜他實在不放心。
容云溪不管只得拉著他三人顛簸了一路還是來到了鎮(zhèn)上。
上官雅禮走在大街上,脫下了王公貴族的裝束他儼然就是一名普通的平頭百姓,他漫無目的地走著,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
“哎,你這人,沒長眼睛啊?敢撞老子?”一個男子故意撞到了他身上卻得理不饒人道,“嘿嘿,這小子是傻子,還不回大爺?shù)脑挘≌掖虬∧悖 ?
上官雅禮身份高貴哪里見過這樣的無奈?他便道,“明明是你撞的我,我還沒跟你討個說法,你倒說起我來了……這是什么道理?”
那人一聽上官雅禮根本就不是本地人,更是得意忘形,“嘿嘿,外來的佬?還跟在這跟本王稱大爺?想死?來人啊!給老子打!”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壯士上前,“今天非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玩意兒!”
上官雅禮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憑著這幾年學(xué)到的本事,他還是毫不膽怯,沒曾想幾招過后還是敗在了對方手下,幾個壯漢一陣拳打腳踢,還沒幾下上官雅禮就被打得爬不起來了。
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那些無賴還是沒人上前扶他一把,他只能強忍著痛爬起來,嘴角上的鮮血不住地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司里這才跑過來,“少爺……少爺您怎么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只見了容云溪那張憤怒的臉,“這是怎么了?”
“沒事……”他怎么會說自己被幾個無賴打了?“只不過摔了!不礙事!”
容云溪有些著急了,“怎么不礙事?你都這樣了!快躺下!司里,再給少爺多敷點藥……”
“我真的沒事!不用你管!”他有些惱火道。
容云溪看著他這滿頭傷哪是開玩笑的?“你知道我有多心疼?”
“哼……你看我這么沒用八成是后悔了吧?早知道我就該讓上官七律把你納入后宮當個什么妃子……憑著這萬般寵愛,沒準還能做皇后,我算什么?哼……”上官雅禮哭喪著臉,內(nèi)心的一點小情緒一點一點地透露了出來。
容云溪欲哭無淚,她摸著肚子道,“來到這里已經(jīng)幾個月了,靠著那點盤纏和女工確實掙不到什么錢,可是我們也在一分一厘地省吃儉用啊!你倒好,什么忙都幫不上,凈說風(fēng)涼話!”
“你是南梁的郡主、百琴的王妃,聰明過人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一直以來不都是么?你這么強,難道還有委屈?”上官雅禮好不容易才靠上了靠墊,冷笑著道。
“我很強,我很聰明就代表我無堅不摧嗎?就代表你能肆意侮辱嗎?上官雅禮,人是要講感情的!”容云溪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難道說自己本來就很強大就能忍受所有的苦難?
她容云溪也是女人,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啊!
司里也忍不住站在容云溪身后道,“少爺,您千萬別這么說了,少夫人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的身
孕,確實不宜操勞過度啊!”
“哼……指不定是誰的種!”上官雅禮哼哼道。
容云溪再也坐不住了,他居然懷疑自己的骨肉?她拉住想要說話的司里道,“上官雅禮,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一遍……”
上官雅禮也許是有些虧心,便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容云溪站起來,在司里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小屋,“今晚你我將就一下吧!”
司里拉著她的手道,“少夫人……奴婢這里又小又悶的,怕小少爺受不了啊!”的確這三間屋子除了里屋大一些其他并不寬敞,可是容云溪已經(jīng)決定暫時遠離上官雅禮。
她可以包容他那點嬌生慣養(yǎng)的王爺脾氣、可以容忍他口不擇言的話語,她理解,可是再也不想聽了。
“明天的樣式可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員外夫人應(yīng)該會很滿意的!”
容云溪嘆口氣,忙活了好幾天終于能把樣式交出去,這樣得來的費用還能維持半個月,算起來也是個大買賣呢!
第二日,司里便帶著刺繡的樣式來到了梁川大戶周家,周家是梁川首富,家產(chǎn)遍布梁川,還出了兩位舉人,這在當?shù)匾菜闶切∮忻麣饬恕?
“姑娘還請等等,我這就去通傳一聲……”家奴笑著道。
司里一邊應(yīng)聲一邊打量著這周府,想來這所謂的大戶也不過如此,哪里比得上九王府和皇宮的繁華,可見世事變遷皆是難以預(yù)料的。
不過一會,只見一個衣著鮮艷的中年婦人出來了,“拜見夫人!我是來給夫人送花樣的!”
周夫人笑著道,“果然是標致的小美人,這樣看來你家主子定然是傾國傾城之貌了……”
司里尷尬地笑著便把樣式遞了上去,“謝夫人抬愛,這是花樣,您看可還喜歡?”
周夫人并不急于看花樣,倒是上下打量起了司里,“你們這手藝是打哪里學(xué)來的?果真是心靈手巧……”
司里想到容云溪臨走時交代的話,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便謙虛道,“小戶人家以此為生罷了,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周夫人見著問不到什么便轉(zhuǎn)換了話題道,“這花樣我很滿意,想著快要過節(jié)了,是時候給姑娘小伙子們準備幾身衣裳,這是定金,改天還請過來量裁衣服……”
“可是,周夫人……做衣服卻不是主子的強項,恐怕……”司里有些擔(dān)憂地道,這些錢卻是很管用,可惜活計卻不是那么好攬下的,何況容云溪已經(jīng)大個肚子,那還能日夜操勞?
“無礙,我這有幫手……你們過幾天就可以過來,錢啊都好說!”周夫人笑著道。
司里不好再推脫只得應(yīng)聲,“那,且容我回去商量商量吧……這定金,我只能收下一半,若是可以再收另一半不遲!”
“哪里,好歹都是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周夫人嘴上笑著卻是把沉甸甸的銀子放在了司里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