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谷此時此刻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是誰說的南梁女子文靜賢淑來著?呸!根本就是無賴!他抖動著那皮笑肉不笑的臉,就差走上前抓住容云溪毒打一頓了,是的,大漠的女人誰敢跟他講條件?一次被鄙視,二次被莫須有的來頭抓住了把柄,容云溪啊,你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人人都知道南梁從來不缺乏美貌的女子,誰會真的稀罕一個來自大漠的粗狂女人?眼見著他們的嘉羅郡主又扳回一局,便載歌載舞好不歡樂!只剩下赫連谷等人在飲悶酒。
不一會他便以身體不適天色已晚為由離開了宰相府,眾人明白便由他而去,總之這算是虛驚一場。
“嘉羅郡主不僅容貌天下第一,更是聰明絕頂!乃我朝第一!佩服!”眼看著大家興高采烈,容家那些心口提到嗓子眼里的都吐出了一口悶氣。
“不知道郡主是如何分辨出來的呢?”京兆尹高大人還在疑惑,難怪,他是辦案的自然不像別的達官貴人只要事情解決便不問來由,“這個簡單,大家看這地上的紅綢,當時五皇子命人把箱子抬到上面,如果有禮物的話自然是重一些,沒有的自然是輕的,我看那箱子壓的痕跡有些深,便得知了……”
原來如此簡單,各位大人紛紛豎起大拇指,連容威也覺得面子上光彩無限……未幾,眾舞姬紛至沓來,絲竹之樂響起,宴會照常進行。
不一會,就有人通報,“皇上駕到!”
容云溪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的誕生宴連皇帝都前來觀望,難道是有什么要緊事不可?這個念頭在她看到文德太子的那一眼起幾乎是完全確定了。
來者不善!
今日的太子與往日似乎不同,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連著那鬢角的幾縷烏發無一不透露出他的清爽干凈,倒是從未有過的風景。
于是宴席之上,皇帝和太子成了最中心的人物,容威趁此機會便坐到了容云溪身邊,也許還有一半是因為葉秋在旁邊的緣故,他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緊張。
皇帝身著一件鵝黃色的鑲金絲邊長袍,那長髯須修理得十分對稱,如果不了解他的為人,還真以為是秦皇漢武在世呢。
“朕剛進來就聽說嘉羅郡主大敗大漠皇子,可有此事啊?”他依舊是那么邪魅地笑著,似乎每一句話里都包含著深意。
容云溪走上前行禮道,“皇上萬歲,剛才五皇子確實刁難了些……不過我南梁也不是好欺負的……今日要是換做旁人可能也會如此,小女也是借花獻佛罷了……”
皇帝聽她說話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容愛卿果真是養了個極為出色的女兒!哈哈!”
其實當初讓容浩入宮為奴也是不得已為之,國家律令如此,他不得不為之,很想找個機會能填補一下這個向來很得他中意的宰相,他看著容云溪如此優秀,自然是要為她指一門上好的婚事才行了。
美女他
向來來者不拒,可是容云溪雖然稱得上國色天香,畢竟太過機智,這樣的女人養在身邊也許并不是福氣,排除掉自己,剩下的最尊貴的當然是太子無意……可是容云溪雖智慧過人,畢竟是個庶女,母親出身不好,所以并不適合,左右權衡之下,他還是感到為難。
“皇上謬贊,小女向來膽大,還請皇上莫要怪罪才是……”容威起身附和著。
“想來嘉羅也有二八年華,正是應當婚配了……”皇帝邊說著邊陷入了思考之中,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想要知道哪位皇子或者公子有這等福氣。
容云溪此時就算是石頭做的也是不得不擔心自己的未來,太子雖然并不得寵,可是地位再此母家又是官居二品的百年望族,是宮中任何一個皇子都是難以企及的。
所以……正如容云溪所料,太子站了出來,恭恭敬敬地拜倒在皇帝面前,這一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會不會是他?
“回稟父皇,兒臣心念嘉羅郡主已久,懇請父皇把她賜予兒臣!”
太子啊太子,你這是何苦?行為如此不動神色,真是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哦?”皇帝這才眉毛一抬,“如此……也罷!”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容愛卿,想不到朕和你還做了兒女親家……哈哈!”
容威當然是受寵若驚,雖然他一早就知道了太子的心思,現在當眾宣布還是覺得倍兒有面子。
“一切全憑皇上、太子做主!這是老臣的榮幸啊……云溪,還不來謝恩!”說著就看向了容云溪,只見那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顏色,誰又能知道,她的內心此時此刻是多么地驚濤駭浪!
平生第一次,她想到了上官七律,想念他那鐘天地之靈秀的清澈不含雜質的雙眸,想念那一出場便是神秘莫測,絕非池中之物的微笑,還有那一伸手便神光離合真氣縱橫的溫柔,這世間,還能有誰?如上官七律這般癡心片片?
絕不會再有!
于是容云溪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走上前,行了禮道,“謝皇上賜婚,臣女感激涕零,只是如今母親病重,恐無多日侍奉,還請皇上恩準再行侍奉母親一年,臣女將感激不盡……”
沒有辦法,現在只能拿出那個已經瘋瘋癲癲的大夫人做了擋箭牌,就算最后沒有答應,也要盡力一試,說著便看向了皇帝和太子,面露乞求之色。
“這……”皇帝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了太子,只見太子淡淡一笑,這個女人終究還是自己的,本想等自己坐上大位,可是眼看著等不及了,只好先行一步,“如此,也好……父皇……就依嘉羅所言吧!”
是的,一年,說快也很快!這女人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他有的是耐性!
“如此,甚好!哈哈!”皇帝還算滿意,眾人也是附和著恭喜容云溪,只有那輔國公的小女兒劉靜兒悶悶不樂。
容云
溪投過幾次目光,她都像沒看見一樣,看來是生氣了,環顧四周劉沐陽并未前來,想必也是不見為好……她嘆了一口氣,卻是有些乏力,一年……她總有辦法擺脫這個文德太子的,一定有辦法!
好不容易辦了一件大事,容威趁著喜氣多喝了幾杯,恍惚間似乎看到葉秋在朝著自己笑,他多想湊過去,只可惜身邊有個他們的女兒,容云溪眼看著父親又要失態,便提醒管家,把父親扶到床上去。
“秋兒……秋兒!你回來了……”容威在方管家的攙扶下依舊不老實,一度把他這個老頭子當成了葉秋,方管家在府上多年,豈能不知道老爺的心思,可是這個所謂的秋兒已經不是當年的二姨娘了,而是兵部尚書家的侍妾!
方管家無奈,只得放下他道,“唉,老爺……您這又是何苦?天下女人何其多,府上還有三個姨娘,您這,唉……”
在他看來,女人只要有一個就很滿足了,可是容威畢竟是容威,他終究還是沒抵得住心中的思念一把拉住方管家不放,“秋兒,你別走……別走!”
方管家無奈,只得命人把五姨娘叫來,要說長相,除了更為年輕的五姨娘估計也沒有哪個人能應付得了這個難纏的宰相大人了。
原來備受冷落的五姨娘一聽老爺想見自己,好一陣欣喜若狂,沒想到一夜過后,容威醒來,卻發現身邊躺著的是她,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匆匆走了,只剩下一個無論如何呼喊都無濟于事的垂淚的她,“這是為什么……為什么!老爺明明是喜歡我的!老爺……為什么!為什么?”
容云溪聽到云里打來的小報告,好一陣偷笑,“曲靈兒啊,你還是不明白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蠢貨,永遠不會明白!”
被睡了自己的男人醒來各種嫌棄,這是怎樣的恥辱?從此以后,這個向來大大咧咧的五姨娘便再也閉門不出了。
“五姨娘真是可憐……”司里搖搖頭道,“可憐人必有可恨處……你要知道!”容云溪接過話來道。
想想前世的自己,雖然下場凄慘,何嘗不是因為太過可悲可恨?可悲的是不懂得利用身邊的一切人和事,可恨的是被別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打算,簡直可笑之至!
想著想著便閉目養神起來,不消一會只聽得秦夢開門的聲音,“郡主……”她知道,那端陽公主和容浩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如何了?”她仍舊閉著眼道。
“果真如郡主所料,端陽公主果真是看上了大公子,奴婢不明白,這大公子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她,再如何也只是個……”
看著容云溪的面子上好歹是嫡出的大哥,秦夢立即住了口。
“哼……生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如何不好呢?”就像當初的容云香,她暗自想道,那駙馬爺雖然出身高貴,到底是個并不上檔次的馬臉,哪比得上容浩的英俊瀟灑?端陽公主啊,你這可真是犯了大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