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伊使勁的眨了眨雙眼,驚訝的攀在他的肩膀之上:“你的眼睛,我記得你之前的眼睛不是琥珀色的。”在北國見到他以來,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黑色的,如今卻是琥珀色,這讓徐一伊稍稍有些驚奇。舒念也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是黑色的,眼睛顏色這樣的變化讓她十分的感興趣:“你的眼睛為什么會在這兩種顏色之間變化?”她好奇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雙眼,那樣的輕柔。
舒念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因為它們看到你了,所以才變化。”
“嗯?什么意思?”她十分的不解,舒念愉悅的笑了幾聲,掀開簾子發現太陽已經快要接近地平線了:“好了,我們先回去吧!你一早出來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看你睡了這么一整天,昨晚一定沒有休息好,現在回去用些東西,然后就休息。”說話間馬車已經朝著徐家的方向而去,冷星她們一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就知道他們醒過來了,在舒念的示意之下駕著馬車緩緩地回到徐家。
舒念直接抱著她下了馬車,里面一陣風似的跑出來一個人,朝著徐一伊跑去,舒念一腳將他踹開,冷意越十分委屈的看著他們,那雙眼里面的哀怨幾乎快要將他們全部都給淹沒了:“師兄,王妃師嫂,他的病已經完全好了,你們還把我關在這里,自己卻在外面瀟瀟灑灑的,留我一個人在這里。”說著,他的雙眼不由得黯淡了些許,抬眸看著徐一伊:“王妃師嫂,你答應過我要告訴我她在哪里的,你不守信用。”
他的控訴讓徐一伊覺得好笑,歪著頭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你想要找到她就要憑著你自己的本事,何必到我這兒來套話!這么多年了,要是靈兒沒有心動,沒有接受你,必然是不喜歡你,你又何必纏著她一個人呢?”一提到藥靈,她心里就酸酸的,藥靈是她心中最大的一個傷痛,這么多年了,冷意越沒有打動她,她一直還愛著自己。徐一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冷意越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看著好不可憐。
“去攬月樓吧!如果運氣好,你或許在這一兩年之內能夠見到她,或許你永遠也見不到她。”扔下這么一句話,她就扯著舒念進去了,冷意越得到了這句話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藥靈,藥靈……你何必這樣躲著我呢!我就在攬月樓內等著你,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不會出現,有王妃師嫂在的地方,你怎么可能不出現!”
徐一伊心里悶悶的,依偎在舒念的懷里不言不語,幾次執起筷子又放下,對桌子上的食物完全沒有興趣,在舒念的示意之下,這些食物又被撤下去換上新的,這樣一來二去的換了許多次,她依然沒有什么胃口。
“告訴我,你怎么了?”舒念干脆將她抱到了懷里面,用手勾起她的尖細的下巴,她悶悶的也
不言語,他正拿她沒有什么辦法的時候,徐連睿急匆匆的跑進來,額頭上都是汗水,手上還執著一封皺巴巴的信,一進來就將信擲在了桌子上,一邊氣哼哼的說道:“皇上將爹爹和二哥,三哥抓起來了,現在關在刑部大牢里面。”說完這話,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邊沿的碟子、盤子在他的力道之下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聞言,徐一伊猛地從舒念的懷里站起來,臉色蒼白的急急地問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抓爹爹和二哥、三哥?皇上就這么著急嗎?”
在她看來就是這樣一個原因,但是徐連睿卻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他臉色十分的嚴肅,沉聲說道:“不是的,大哥是北山書院的院長,今天早上傳來消息,北山書院全體學生被殺,而只有……大哥活著,不知所蹤。”徐連睿說著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想要將那陷害徐連御的人大卸八塊。
徐一伊氣的一腳將一旁的椅子給踹翻了,臉色赤紅赤紅的:“就憑著大哥不知所蹤所以要定大哥的罪?這是什么理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大哥殺害北山書院的人啊?”她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舒念強行抱著她讓她冷靜冷靜,這件事情聽起來如此簡單,里面所暗藏的玄機自然也不是一點半點。徐連睿暗暗地和舒念交換了一個眼神,舒念輕聲的安慰著徐一伊。
徐一伊卻突然想到了聲陷在牢獄之中的徐喬,徐連澤和徐連謙:“在這個時候將爹爹他們打入牢中,想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這么一個絕佳的機會。”這個徐連睿也是一早就想到了,可是他剛回到北城不久,在北城之中的人脈還沒有那么的廣,之前和徐家交好的在徐家被皇上所厭惡的時候就有有家和徐家斷了來往,這次因為牽涉比較廣泛,加上這次死的還是北山書院里面的學子,北城中有不少達官貴人族中子弟在北山書院的,聽到這個消息哪里還敢為徐家求情,都恨不得將徐家滿門抄斬,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皇上這一招這是絕了!若我徐家這次大難不死,我必然亡他北國!”徐一伊咬牙切齒的,渾身都氣的打顫,徐連睿聽到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徐一伊一眼,一言不發的匆匆離開,舒念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入懷中:“暖暖別氣,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的,我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寒夏,寒秋和寒冬都不見了,只有冷星依然守在門外,不知什么時候涼適也出現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但是都盡職盡責的守著徐一伊。
“吱吱吱……”幽暗的大牢之中,老鼠的叫聲不時的發出來,地上是濕噠噠的一片,只稍稍的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墻上都是污漬,臟的連老鼠都不愿意靠近,墻角還有不少的排泄物堆積著,正散發出陣陣的惡臭,一群老鼠十分猖獗的從他們的身
下經過,在整個牢房內自由的亂竄著。
幾個侍衛正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不懂徐家的人怎么會進入大牢之中,都有些惋惜,雖然沒有和徐家的人正面接觸過,但是徐喬為官非常的正直,徐連睿為北國戍守堯關,徐連御在北山出院為北國培養出了許多的名仕。
一個侍衛用手捅了捅邊上的伙伴:“哎!徐大人他們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啊?”那人看了他一眼指著徐喬說道:“他的兒子,徐家大公子一夜之間將整個北山書院的人屠殺殆盡,皇上震怒,就將徐家幾個人都關入牢中,以方便捉拿罪魁禍首。”他平淡的聲音絲毫沒有起伏,這樣的事情他看的多了,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稀奇的。
他們乍然之間聽到這話,吃驚的瞪大了雙眼指著徐喬半天說不出話來,誰能夠想到徐家大公子會這樣的狠心,半晌才嘆道:“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徐喬安然的坐著,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他的耳中,徐喬蒼老的面容上都是不屑:“御兒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我相信他!”
以防他們逃脫,皇上將他們三個分開關押,徐連澤和徐連謙被關在另外一邊,這邊的空氣中蔓延著血腥味,牢房的各個角落都能夠找到已經干涸了的血跡,或者是新鮮溫熱的血,徐連澤和徐連謙被關在這里,不到半日的時間已經親眼目睹了受刑訊的人是怎么樣的被屈打成招,當然也有那抵死不招的,不過最終的下場也不過是被折磨至死,他們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面上那樣的淡定,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倒不是因為看了這些折磨人的審訊,而是擔心生死不明的徐連御和還在徐家的徐一伊和徐連睿,徐家會落到這個地步是他們所想不到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有這樣一個君王,北國必亡。
舒念正輕聲哄著徐一伊,外面的吵鬧聲卻接連不斷的傳入耳中:“涼適。”涼適正好回來立刻回道:“主子,禁衛軍正在包圍這里,主子和小姐可要離開?”他們不緊不慢的對話和一陣風一樣前來的徐連睿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徐連睿急的額頭上都是汗水:“小伊,我們立刻離開,禁衛軍奉命來捉拿我們。”
徐一伊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了雙眼,眸色深了幾許微微點了點頭,冷星直接打開了房間內的機關,在床的背后出現了一個通道,這是舒念最近才成功的,徐一伊一看就明白了,偏頭問道:“你什么時候打上這個主意的?”
“很早之前。”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在幾乎確定了徐一伊就是舒暖暖的時候他就命人挖了這條通道,以備不時之需。
然后,徐連睿就不如他們這么淡定了,看著這條明顯具有目的性的通道,他凌亂了,原來舒念是條虎視眈眈的狼,正等著把他們家的小羊羔給叼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