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大夫人鄒秋雲冷冷開口,竟然將平日裡的好脾氣全都褪去,露出了本來的性子。
安若雲自然承受不住,身體一縮一縮的,極力壓抑自己的眼淚,只是這淚水哪裡說停就停?這麼一弄,反而一下一下的打嗝,讓場面變的更滑稽了。
二夫人只能遣人將她跟安靜雲先送回去,等這邊的事情瞭解了再說。
可安若雲卻不同意,雖然跟預計的不一樣,可要是這麼走了,二夫人勢必會爲難她們,必須要想個辦法,繼續演下去。
“二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你約我們來這裡見面的,爲何我們來了,你卻不在,反而……反而是裡面的情況?”
倒在地上,安若雲厲聲呵斥,讓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安曉身上。
安曉一直站在那裡,並沒人注意,虧了安若雲喊了一句,否則還真讓人差距不到,這裡還有一位小姐。
“安曉,這是這怎麼回事!”大夫人凌厲開口,認定了這件事跟安曉有關係。
畢竟這裡是五姨娘的院子,安曉難不成是爲了藉著五姨娘的事情做點什麼?這院子裡難道還有東西?
這麼想著,大夫人就有點緊張了。
當日處死五姨娘的舉動來的有些著急,要是留下什麼馬腳,也不是不可能的,難道真的被安曉發現了什麼不成?
跪在地上,安曉一臉驚慌:“大夫人,我從來沒有跟五妹妹約好見面,這是以前姨娘生活的地方,可是姨娘死了以後,我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也是怕觸景生情,爲什麼忽然要約五妹妹過來?不是很奇怪嗎?”
安曉說的也不錯,這裡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不吉利,就算安曉想約,安若雲也不可能同意,這是最大的疑點。
這些安若雲也明白,可她急於對二夫人示好,沒時間思考的太過縝密。選擇這處地方,無非就是爲了能更容易將安曉騙出來罷了。
只是安曉確實也相信了,但是出了安通這麼一件事,情況可就沒那麼好了,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袖子下面,安若雲的手緊緊握拳,也在給自己打氣:“二姐姐,雖然我不知道你打了什麼主意,但是如果不是你,我爲什麼要來一個下賤姨娘死了的地方,不是可笑嗎?若不是你說事情十萬火急,我哪裡會過來?好在我留了一個心眼讓四姐姐跟我一起前來,否則……我就被你害慘了!”
因著著急,安若雲的話已經有些越發的不中聽了,安通可就在這裡,一字一句好似就是說給安通聽的,這臉打的可有點疼啊。
可話都說了,安若雲也說不回來,左右不是她自己的親爹,得罪也就算了。
她一個小小庶女,伺候好二夫人也就罷了,沒什麼其餘的人可多想,她也沒這個本事做那麼多事。
“那五妹妹不知道是誰給你傳話的?我身邊左右使喚的不過只有青梅、春夏,可是他們過去的?”安曉繼續詢問,神色淡然。
“這我就不知道了,二姐姐身邊的丫鬟,我可不認識。”安若雲冷冷的說:“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個受重視的,估計就是個小丫鬟吧,也就是這樣的丫鬟在出事以後,纔會找不到,沒有證據!”
“若雲!”
安明開口,長姐的姿態十足,也是要在安通前面表現一下她對安曉的維護,可惜安通沒這個心思去瞧。
他眼睛落在安曉身上,看著安曉那雙跟五姨娘有點想死的眼睛,只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好像死了的人又回來了,還不過換了一個皮囊。
忽然,安曉擡頭,跟安通對上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沒有一點溫度,沒有一絲波瀾,甚至看不見倒映在裡面的影子,黑乎乎的,好似什麼都沒有。
就一瞬間,安通的心臟猛烈的跳動一下,他的女兒怎麼會有在這樣的一雙眼睛?
仔細再看時,安曉已經收回了古井一般的目光,眼眶含淚,好似只是一個被冤枉的可憐女孩,再沒有剛纔的影子。
安通覺得奇怪,可惜安若雲不依不饒的聲音,又將她拉回了現實,這個侄女,真是聒噪。
“夠了!”
安通開口:“不管是不是安曉約你過來的,都跟我沒關係,這丫鬟夫人你隨便處置了吧,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了。”
說完,安通竟然直接離開,甚至也不再繼續詢問那些疑點,就這麼走了!
安若雲壓根想不到安通這麼做,求救的看著二夫人,可二夫人並未看她,已經低頭看著地面,這件事怕是要這麼了結了。
就在大家以爲這件事就這麼結束的識貨,忽然從後院跑出來一個丫鬟,手裡拿著一條白綾,上面還有些微暗紅色的血跡。
“二小姐,你看,奴婢找到證據了,你讓奴婢找的證據找到了!”是清屏!
她手裡捧著白綾跑出來,好似很歡喜的樣子,只是忽然看到這麼多人腳下一停,立刻就跪在地上,手裡的白綾也就掉落了。
大夫人立刻上前,將白綾撿起來,心中一陣雷動,這白綾早就已經隨著五姨娘的屍首燒燬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是哪個院的丫鬟,是二小姐讓你去找這東西的,找這東西做什麼?”大夫人直接詢問,身體輕微顫抖,也有些要承受不了。
“奴婢是……是二門外的丫鬟,今日去給二小姐送之前被剋扣的份例,二小姐給了奴婢一錠銀子,讓奴婢來幫忙這裡找東西。”
清屏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好似是被安曉強迫了一般。
安若雲低著頭笑了一下,幸虧她還安排了清屏,讓事情峰迴路轉轉,有好戲看了。
安曉怒喝:“你說謊,我什麼跟你這樣說過了,我也是聽到這邊的聲音纔過來的,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這樣,你污衊我!”
“二姐姐,你這麼著著急,是不是心虛了?”安若雲非常得意。
“你們都污衊我,我沒有,母親,你要相信我啊!”安曉哭著說,心裡卻一直在冷笑,這些人,還真是愚蠢。
他們既然送上來把柄,若是不抓住,也就駁了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