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妃拉著明歡的手，細細問道：“在家中過得可還好？”

明歡順從地回答：“自然是好的。”

明太妃回京后打聽到了不少事，自然清楚明歡在趙家的尷尬地位。

雖為最受重視的嫡長女，與趙家眾人的關系卻不甚親近。

明太妃起初還有些替明歡憤憤不平，但經過謝然一提，倒也醒悟不少，只是趙家的事，她一個太妃，也插不得手，如今讓明歡出入順陽王府都得小心翼翼，當真是委屈了這孩子。

明太妃又仔細問了不少問題，明歡都乖巧地一一回答。

“聽你聲音有些沙啞，莫不是著涼了？”

謝然突然想到那日草場的風。

明歡搖頭：“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現在已經大好了，勞娘娘掛心。”

明歡體弱，還沒咳嗽兩聲就把云衣嚇得草木皆兵，院子里日日飄著藥草香。

也幸虧有云衣在身邊督促著，才不至于病倒。

謝然于是放下心來，不由得有些慚愧，草場那日太過粗心，竟忘了趙明歡身子不好。

明太妃算算，明歡年歲漸長，想來快到許親之時，便問：“歡喜可曾定親？”

明歡有些窘迫，突然被叫小名，還是在謝然面前，臉色不由得微微泛紅。

謝然果真被“歡喜”二字引去注意。

到真是個好名字，也襯得上她。

不過……謝然想起太子日前說的話，默不作聲地飲茶，想聽聽趙明歡的答復。

若是自柳月生之后沒有定親，那到大選之日，太子若是選中了她，她便只能踏入深宮之中，日后再見，不知還能否這般善良純真。

若是定了親……

謝然發覺，無論趙明歡定親與否，他都情緒不高，有些逃避這件事。

“民女不曾許親。”

一直注意著明歡的謝然松了一口氣。

明太妃應該也想到了大選的事，聽聞明歡還沒有許親，眉頭微皺。

明太妃語重心長：“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如果有困難，就來找我，別的不敢說，至少也能讓你風光出嫁。”

苦難么，指的自然是趙勻。

她雖然理解趙勻，但終究還是希望明歡能與心儀之人長長久久，不要像她，一入宮門，葬送半生。

明歡眼眶微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如此幸運，雖然生母不在，但從小在趙家就是嫡女之尊，孫姨娘和素秋對她也不像別家那樣勾心斗角。

更遑論舅舅與外祖家對她的疼愛。

如今明太妃娘娘也真心相待，何其幸運。

說到婚事，明太妃忽地看向謝然。

之前在順陽，謝然的婚事自然隨他，但如今在京都，大選之日他怕是躲不過了。

“說起來，然兒也該娶妻了，怎么樣，心中可有人選？”

明歡好奇地看向謝然，不知道誰會是順陽王妃。

謝然沒想到明太妃突然發問，在順陽時他便說過無意婚假，不過如今人在京都，大選時就怕謝昱給自己指個王妃。

謝然對此到并沒有什么看法，無非是王府里多了個眼線罷了，讓暗衛嚴加看管就好，只要不危及大局，便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兒臣年紀大了，京中哪能有適婚的姑娘能看上。”

明歡在心里搖頭，謝然的美名早在順陽就傳到了京都，如今他上朝輔政，更是將政務肅然一清，京中貴女怕不是任君挑選。

明太妃知道謝然言外之意，但也不想兒子隨便找個姑娘湊合，想著回頭讓紅秀多留意留意，看看京中有哪些合適的女子，實在沒有，便從順陽挑一位做王妃就是。

三人又絮絮聊了會，明歡見天色不早，便請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