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感覺到布置在谷口的陣法被破去,就知道定是來了厲害的人物。雖然他不知道崔瑣回去能找到什么樣的幫手,不過以她的水準來說,就算是找到了助拳的,也絕沒有本事,一下就將六合絕門陣破去。
徐清趕緊駕馭霜蛟劍向上一挑,就將那石函外面的的靈符消去。猛地從石函中涌出一片金光,“啪”的一聲就將上面的蓋子給沖開。只見石函之內并排擺著三柄造型古樸,劍氣靈動的寶劍。旁邊還有一只青潤精巧的小玉瓶,瓶口處被好幾層符咒封禁著。
徐清正要伸手取寶,忽然感覺腦后的惡風不善,眼角一掃就見兩道青色的劍光電射襲來。眼見敵人飛劍襲來,就算徐清再舍不得那寶物也不得不躲。只見他旋身而起,橫著向旁邊移出五六丈遠,但手臂卻怪異的向后一甩,誰也沒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腳。只待徐清落在地上,回頭一看卻不由得微微一愣。原來在背后出手襲擊他的竟然就是,前日曾在長沙有過一面之緣的吳玫、崔綺,她們身邊還立著一個年紀更小的美貌少女。
卻說那吳玫、崔綺攜著向芳淑,師姐妹一行三人離了衡山白雀洞,全將飛劍放到了極速,縱使終南山還在千里之外,也沒用一時半刻就過了秦嶺,望見了終南山的云霧山峰。三女雖然知曉寶物就藏在終南山,卻不知到底藏在何處。而且金姥姥言明,此刻恐怕已經有人盯上了寶物,若是不動作快些,就要被別人占了先機。
這正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三人束手無策之時,忽然看見山南方向好像有精光閃動。原來那崔瑣被徐清給攆走了之后,就上終南山北方的二龍洞中尋她好友茹子幫忙。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茹子與崔瑣也是半斤八兩。但崔瑣只想到雙拳難敵四手,二人聯手應該能勝徐清吧。他們二人回了谷外,卻見徐清留了個陣法,琢磨了半天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二人惱羞成怒。索性就以蠻力破陣。正好施展法術放出的金光,就將那師姐妹三人給引了過來。
向芳淑等人飛來一看,兩個修真正在合力攻擊一個陣勢。而那陣法后面雖然是一片茂密的林木,卻隱隱約約能看見寶氣沖涌,瑞才光華!三人登時大喜過望,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兩方全是志在必得,還有什么可說的。三人現身出來,一言不和,就動手打在了一處。
那白雀洞的三姐妹全都修為不弱,而且臨來之前金姥姥還將鎮山至寶納芥環給她們護身。可憐那崔瑣、茹子二人貪心寶藏不成,沒有三兩個回合,就讓吳玫崔綺的飛劍給斬成了兩截。雖然出了徐清這個變數,但天意使然。就該著他二人就死在此處。
而徐清布置地六合絕門陣雖然能擋住崔瑣二人,但吳玫等人可都是正宗的道門出身。陣法丹道無一不要涉獵,尤其吳玫最愛琢磨陣法。不消片刻就找到了此陣的樞機,一道劍光就扎了過去,果然“轟”的一聲,六棵布陣的大樹頹然而破。但三人還沒來得及歡喜,就見一瞬間竟騰起萬千紅光,如瓢潑泄雨一般揮灑襲來。幸好向芳淑反應絕快,一揮手就把納芥環放了出去,在三人周圍撐起一片金色光幕。才堪堪擋住乾坤針地威勢。
待乾坤針無功而返向里面飛去時,三女這才隱隱感覺不妙。恐怕剛才殺死那二人也未必就是能與她們爭奪寶物之人,真正厲害的對手已經進到里面了。三人趕緊飛奔進去,正好看見徐清掀開石函,要取出寶物。吳崔二人想也沒想,放出飛劍就扎了過去,同時向芳淑也準備好了納芥環,隨之準備接應。
只等徐清避過了襲來的飛劍,吳玫和崔綺這才看清,鬧了半天竟然是同道故人。一時間卻不知如何是好。徐清驚愕之后,很快也恢復了常態,微笑道:“二位道友真是好凌厲的劍氣啊!剛才差點就要了在下的小命。”
吳玫訕訕的笑了笑,應道:“這……剛才我們姐妹也是心急于事,還請徐清道友多多海涵啊!”
向芳淑還不認識徐清。弄不明白怎么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這會就又成了道友?輕輕拽了崔綺的秀口,低聲問道:“師姐。這人是誰啊?”
崔綺正好借勢朝徐清一抱拳,道:“還沒給道友介紹,這便是我們小師妹向芳淑,上次在長沙時也與道友提過。”
徐清上下打量過去,笑著一抱拳,道:“啊!原來是向道友!在下峨嵋派地徐清,這邊禮過去了。”
向芳淑一聽對方竟是峨眉弟子,就知道今日的事恐怕不能用武力解決了。前日長沙事了之后,她也聽兩位師姐提起過徐清,知道此人甚為不凡。至于那法寶要如何分配,恐怕還需一番討價還價,最后多半是兩家平分誰也別想獨享。既然想通了這些,向芳淑也不愿意再平白得罪人,遙遙下拜道:“小女子見過徐師兄。”
徐清連忙還禮,笑道:“師兄可不敢當,姑娘喚我名字即可。”言罷又笑著問道:“在下才剛剛開啟石門禁制,三位可真是來的巧啊!”
吳玫卻有些女中丈夫的坦蕩,直言道:“此番卻并非巧合,乃是我家師尊推算出,在終南山恐有事變,這才讓咱們師姐妹前來看看。”說著又望向了那藏寶的石函,道:“不瞞道友說,以我家師尊推算,此中寶物本應由我這小師妹所得。”
徐清一聽此言不由得大吃一驚,暗道:“金姥姥竟然連這些都推算出來了!”又瞟了一眼那青色的玉瓶,心里暗罵道:“他娘的!既然正主來了,看來那瓶子是希望不大了,也罷!反正我此行地目的就是這套飛劍,難道這幾個妮子還好意思全都要去不成。若我記得不錯,好像向芳淑只得到了這青蜃瓶。至于三陽一氣劍似乎被白云大師的小弟子云紫綃給得去了。”想著這里徐清卻忽然心頭一顫,暗自愕然:“哎呀!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既然那金姥姥能算出來,難道白云大師就算不出來!若是一會云紫綃在前來,說這飛劍應該是她的,我倒是給還是不給!”
常言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徐清心中權衡片刻,終于下定決心。微笑道:“哦?竟然還有此事!關于那五行推衍之術,我卻不成研習,說起來倒是占了向姑娘地便宜嘍!”向芳淑一聽徐清仿佛玉帶雙管,小臉微紅不由得芳心暗怒,但她也明白此刻徐清定是心中郁悶,也沒有針鋒相對的挑理。徐清又道:“不過既然是金前輩的法諭。那在下也不敢不從。只是此處一套飛劍一只寶瓶,列位道友總不能讓我空走一朝吧!”
女飛熊吳玫和女大鵬崔綺見徐清淡淡微笑,也不知喜怒,心里更有些忐忑了。她們本來與餐霞大師門下的眾位弟子交情頗深,知道徐清在醉道人門下頗為受寵,并不愿與徐清鬧僵。道:“道友本是先來,咱們姐妹再來討要確有些不妥。不知道友還有什么妥帖的辦法?”
徐清見對方又把皮球提了回來,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一指那青色地玉瓶。他這一個動作卻讓向芳淑心頭一顫。她本來酷愛研究修真界地舊事,心知漢代仙人張免,平生得意便有兩物,一套三陽一氣劍,另一個就是青蜃瓶。其中又以青蜃瓶的玄妙更盛一籌。一見徐清指向玉瓶,還以為他也看上了青蜃瓶,不由有些失望。但她再一聽徐清說話,卻又立時轉悲為喜。
徐清道:“此瓶名為青蜃瓶。飛劍叫三陽一氣劍,皆是漢代仙人張免的遺物,本也是無主之物,當是德者得之。說起來那青蜃瓶的功用更強,不過于我卻也并無大用。三陽一氣劍必須成套使用,三劍若失其一,則靈效銳減,不能分開。若是三為道友不反對,這套飛劍就歸我所有如何?”
說著徐清揚起右手,掐了個劍訣。只見那石函中三柄飛劍猛然放出三道金色霞光,竟然憑空飛起,落在了徐清的身邊!那三柄飛劍皆是金光燦燦,劍芒森森,少陽劍內燃燒少陽真火。中陽劍上獵獵中陽玄靈。太陽劍上吞吐太陽罡風,生生變化。恍如一個落在地上的小太陽一般。
三女愕然而望,卻不知何時徐清竟然已經將此三劍給煉化了!原來剛才吳崔二人飛劍襲來,徐清飛身躲避之時,手臂向后一甩,就偷偷的從指尖擠出三滴精血,正好點在那三柄飛劍之上。這半天說話地功夫,他卻在暗中運煉真元,將那飛劍收為己用了!也幸好當初張免飛升之前,已經將他留在劍上的真靈抹去。此刻徐清收劍幾乎毫無障礙,這才之用了片刻就達成所愿。
吳玫崔綺雖然有些不滿徐清的手段,但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她們也素知向芳淑博學,全都向她望去。見向芳淑微微點頭,示意徐清所言不假,這才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徐清取了需要地,向芳淑得了最好的,兩邊也算是皆大歡喜。
徐清心里恐怕那云紫綃招來,既已得了飛劍,就欲速速離開。對那三女一抱拳,道:“此事便罷,在下還有要事回山稟報,就不陪三位道友了,自等日后相見再敘。”吳玫三人也還禮相送,徐清又道:“剛才還有邪魔妖人過來騷擾,此地并非久留之所,三位若是無事,也請早早離開,免得節外生枝才好。”說罷收起三陽一氣劍,縱上銀光絕塵而去。
剩下向芳淑三人,趕緊過去取過青蜃瓶,只見一只五寸高的小瓶,封在符錄之下,卻看不出如何神奇。崔綺性子豪放,將那瓶子拿在手里上下打量,疑道:“這瓶子真比那飛劍還好!剛才看那劍光,可真是極品啊!我看就連朱文妹妹的虹霓劍要略遜三分,更何況一次就是三柄!”
吳玫也有些懷疑,道:“是啊師妹!咱們別是被他給騙了!我聽輕云、朱文她們說,這個徐清最能說些花言巧語騙人。”
向芳淑卻笑道:“師姐卻不知這青蜃瓶地來歷,若是剛才那徐清真地選了這瓶子,小妹還真是不知要不要跟他翻臉強奪來呢!”當然她這話也只是說說罷了。
崔綺驚道:“看不出來。這瓶子真有這么好!”
向芳淑道:“那張免在漢代也是鼎鼎大名地仙人,但他出名卻并非因為劍術,而是這個青蜃瓶。那三陽一氣劍再好,還能比得過紫郢青索嗎?而這青蜃瓶卻另外有大功用呢!說起來此番那徐清還真是吃虧了。”
三女欣喜之余也知此處臨近華山派,乃是虎狼之地不宜久留。得了寶瓶之后便不再閑言。直接駕馭飛劍回轉衡山去了。她們三人前腳剛走,還沒過一盞茶功夫,忽見四道精純的劍光從天而降,現身出來四個靈動明艷地女子。一看那破落地石門,和丟在地上的石函,就知道來晚了一步。一個模樣極美貌的少女懊惱的一跺腳,委屈的都要哭了出來。
書中代言那懊惱地少女便是云紫綃,與她同行的則是白云大師的另外三位弟子。萬珍、郁蘅芳和李文衍。想必白云大師也算出了變數,趕緊派她們同來奪寶,只可惜終于還是慢了一步。萬珍見小師妹委屈可憐,心疼的拉過懷中,道:“綃兒莫要哭了,等此番回去師姐就下山為你尋一柄上好的飛劍!”
郁蘅芳和李文衍也連連勸慰,總算是將云紫綃的淚水止住了。卻見她抹了眼角的淚水。咬牙切齒道:“要讓我知道哪個壞蛋把我的飛劍給搶走了,看我不扒了他地皮!”
暫且不提那云紫綃如何惱恨,單說徐清出了那隱秘的谷地,找到白靈和徽佳徽黎姐妹,御劍就往凝碧崖回去。得了三陽一氣劍讓他甚是高興,至于青蜃瓶之失,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無傷大雅。徐清深知人地欲望是永遠也填不滿的,若是不懂得自我約束貪欲,一輩子也不會體會道滿足的快樂。
一路無話。徐清縱劍當空,望著那近在眼前的凝碧崖,仿佛經歷了許多事情,實際上他離開才不過十幾天。回來之后他也沒急著上太元洞去找李英瓊,本想先回家找醉道人給徽佳徽黎定下名分,卻沒想到那老醉鬼竟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半路倒是遇上了嚴人英要出門,這才知道原來派中不少弟子這幾日都下山歷練去了。不過說是讓他們獨闖天下,實際上教中的師長還是不放心地,有不少長老也都暗中隨著去,如有真遇上危險他們也不會讓教中弟子送命。
等徐清回家再找裘芷仙也不見了人影。他還不知道芷仙竟然偷偷地,跟著李英瓊和申若蘭跑下山去了。雁蕩山那邊雖然并不著急,徐清卻想先將事情確定。安排好了徽佳徽黎姐妹之后,他趕緊又往太元洞飛去。到了門口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靈云、英瓊等人一個都不在。無奈之下只有先求見妙一夫人再說了。
幸在妙一夫人并沒出門。她仿佛早就知道徐清要來,正在堂中等著。見徐清進來還沒容他說話。就笑道:“我就知道霞兒那妮子一定會讓你回來!果不其然啊!”
徐清微微一愣,卻并不順著說話,給妙一夫人見禮之后,就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說辭,將雁蕩山地事情講述了以便。他講的也都是事實,只是將一些細節之處稍微做了夸張處理。不過妙一夫人好像并不知道石玉珠已經投靠鄧隱了,當徐清提到石玉珠名字的時候,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最后說到接了優曇大師的飛劍傳書,徐清肅然道:“當時情況難測,那冥海玄鯨被斬了嘴上的肉須,狂性大發,就算是倚仗伏魔困靈陣,也險些圍困不住。師姐有恐我修為太弱,當機立斷,就改了大師的法諭,讓我回來報信。”
妙一夫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多做解釋,能知道遇事應變,臨機專斷,乃是好事。不過英瓊那丫頭前幾日私自帶著若蘭,還有你門下地芷仙下山去了,此時恐怕無處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