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邯鄲一千五百件超純十一度啤,行,我知道了,馬上安排,你讓人把貨單拿過來吧,嗯嗯,好。”
馬良一手拿著電話接聽,一手拿著碳素筆在紙上唰唰唰的記下來。
剛放下電話,另一部又響了起來,馬良拿起來道:“哎,表叔啊,瀋陽的車有了?多少錢?唔,有點兒偏高啊……再談?wù)劙褍r格壓下來。”
“嗯,表叔,這剛開始工作,運費盡量往下壓,你少賺點兒,所有的貨都是你來發(fā),還怕賺不到錢嗎?照顧下我的工作,好好,壓到一百四以下吧,訂好了給我來電話,隨時都可以裝車……哦對了,河北邯鄲這邊有一千五百件小罐的,嗯,十三噸半,先找輛車,好好,我等你電話……”
叮鈴鈴……電話又響了起來,馬良趕緊又拿起了電話……旁邊的辦公桌前,魏苗正在和一名司機簽署著運輸合同,一邊對旁邊帶車來的方海波說道:“小方,待會兒記得和司機去領(lǐng)取箱皮還有一百支圓珠筆,這些隨贈品務(wù)必要帶給收貨方的,那,領(lǐng)取單在這裡。”
“嗯,放心吧魏姐!”方海波點頭說道。
物流部正式運營第三天了,比馬良預(yù)期中的工作,還要忙碌許多——還好馬良提前就做了準(zhǔn)備,讓方玉平務(wù)必往這邊發(fā)車的時候安排業(yè)務(wù)員來送車,業(yè)務(wù)員來到這裡後暫時不要走,幫著安排協(xié)助後面來的車輛去庫房交提貨單、領(lǐng)取隨贈品、安排裝車等事宜。不然的話,這間辦公室裡只有他和魏苗兩個人,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了。
總的來說,一切還算順利。
就等著過幾天法務(wù)部門那裡,把運輸承包合同擬定好之後,和方玉平的貨運公司簽署合約,然後方玉平交納八十萬的保證金,以後的貨物運輸,就全權(quán)委託給紅曰貨運代理有限責(zé)任公司了——不過這在旁人眼裡似乎有點兒脫褲子放屁,多費一手的嫌疑。本來嘛,現(xiàn)在你馬良是物流部的總經(jīng)理,所有的貨物對外運輸業(yè)務(wù)都由你來做主,還不是全都給了方玉平的貨運公司嗎?
馬良對此並不介意,無視!
想來方玉平也不是個傻子,在這般關(guān)鍵時期,他肯定不會藉著壟斷的機會哄擡運價來賺取錢財。
有道是細(xì)水長流,真要是隻顧一時的利益把名聲搞臭了,不單單是馬良物流部總經(jīng)理的位子坐不穩(wěn),便是他的貨運公司都有可能在金順酒業(yè)集團的業(yè)務(wù)競爭中徹底敗北——況且,這其中還有馬良這個在各方面準(zhǔn)備充分,對運價相對來講也很瞭解的物流部總經(jīng)理坐鎮(zhèn),方玉平想從中多賺也是很難的。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忙忙碌碌的時間總算是清閒了一些。
因爲(wèi)到了這個時間段,一天內(nèi)所需要安排的車輛,基本上也就安排妥當(dāng),唯餘下其它一些還沒趕到廠裡來的車輛,就等著來了之後簽下運輸合同就行——司機來的時候,必須帶有紅曰貨運代理有限責(zé)任公司的派車單,上面有方玉平的簽字和公司蓋章。
有了空閒,馬良把明天肯定要發(fā)送的貨物運費大致計算了下,心裡有了譜,便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那邊整理統(tǒng)計著運輸合同和發(fā)貨量的魏苗,笑道:“魏姐,這兩天可真夠咱們忙的,我看很有必要向上面反映下,再給咱們部門安排兩個人……”
“嗯,再安排一個差不多就行,不然的話太忙了容易出漏子,再說星期天發(fā)貨也需要有值班的人在啊,唉。”魏苗嘆了口氣,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忙碌。
馬良撇撇嘴道:“給你安排一個助手是必須的,我也得有個秘書啊,所得必須是添加兩個人。”
魏苗扭頭一瞪眼,忿忿的說道:“就知道你一直惦記著漂亮女秘書呢,安心等著吧,公司不會虧待你的,你多能耐啊,多重要的部門領(lǐng)導(dǎo)啊!”
“得,又吃醋了不是?”馬良一翻白眼,招手讓小白過來,抱在懷裡撫摸著。
魏苗啐了他一口,道:“別自戀了好不好?”
馬良嘿嘿一樂,正待要說些什麼,就聽著手機鈴聲響起,便把小白放在一旁,拿起手機看了下來電,竟然是褚明奕打來的。
按下接通鍵,馬良微笑著說道:“褚總,您好。”
“小馬,現(xiàn)在給你打電話,不打擾你工作吧?”
“還行,褚總有何吩咐?”
“呵呵,別客套了,就是件私事……”褚明奕頓了頓,接著說道:“今天晚上我在市裡安排了飯局,請沐風(fēng)堂吃飯,就是上次和你發(fā)生點兒誤會的那位沐總,你和我一起去吧,畢竟只是件小誤會,一起吃頓飯,道個歉,相互間多多體諒下,就算和解了,省得以後再有什麼麻煩。”
馬良撇撇嘴,道:“不用了,誤會就是誤會,我也沒必要跟他和解,更不要說道歉了……”
“小馬,你都把人打傷了,道個歉而已嘛,再說這也是應(yīng)該的,正常社交,多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好。”褚明奕語氣略有些不喜,隨即又覺得這般語氣跟馬良說話很不妥,便趕緊接著說道:“小馬,就算是爲(wèi)了公司的利益著想,站在公司職員的角度上來考慮,和沐風(fēng)堂之間也沒必要結(jié)下什麼仇恨……你看,給我個面子,行嗎?”
靠,我認(rèn)識他是誰啊?馬良心裡這般不耐煩的想著,不過嘴上還是顧及到了褚明奕的面子,微笑道:“好吧,其實真沒那個必要,我去是去,不過不一定會給他道歉。”
“那行,下班後你來我這裡一趟,見面談吧。”褚明奕鬆了口氣,心想能去就行,大不了一會兒再好好勸勸馬良。
“好,那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後,馬良仰著臉琢磨著,沐風(fēng)堂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褚明奕都如此忌憚,且不願意在任何地方得罪他……不過這對於馬良來說,確實是毫無壓力——沐風(fēng)堂既然是奇門中人,自然很清楚現(xiàn)在再得罪馬良的話,會有什麼樣嚴(yán)重的後果——他的誓言還在馬良的手裡捏著,等同於捏著他半條命。
“剛纔是褚總給你打的電話?”魏苗好奇的問道。
馬良撓撓頭,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嗯,說今晚有個飯局,讓我陪他去市裡一趟……”
“真搞不懂你,褚總請你去吃飯,你還一副勉強不願意去的樣子,喂,你這是不是有點兒過於擺譜了?心裡肯定樂開了花,在我面前裝吧!”魏苗笑著嗔怪道,心裡也越發(fā)的感覺馬良這個人太奇怪了——他到底是哪裡的優(yōu)點,讓褚總?cè)绱说馁p識呢?就連去市裡與人吃飯,都要帶他一起去。這要是換作公司裡任何人,恐怕高興都來不及吧?哪兒還能像是馬良這副不耐煩德行的。
“得了吧魏姐,我是真不想去。”馬良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知道他要請的是誰嗎?”
“誰啊?”魏苗疑惑道,繼而猛然想起了剛纔馬良說什麼“誤會”“沒必要給他道歉”的話,當(dāng)即驚訝道:“是,是上次那個板著一張死人臉的男人?”
“嗯,就是他,好像還是個什麼公司的老總,咱們褚總?cè)遣黄鹑思遥胱屛胰ヅ阒灶D飯道個歉……靠,這不是扯淡嘛!”馬良沒好氣的掏出煙來點上一顆,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褚總也不怕我在飯桌上發(fā)飆,再揍他狗曰的……”
魏苗被馬良這句粗俗的話駭了一跳,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馬良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忙道:“你可千萬別跟人再動手了,道個歉又不會掉塊肉,那個人既然連褚總都忌憚,肯定很有背景和實力的,你到了市裡面可要小心些。,低調(diào)些。”
“不放心我?”馬良嘿嘿笑道。
“就你那臭脾氣,怎麼能讓人放心啊,唉。”
“魏姐,我好感動,你竟然這麼擔(dān)心我,這麼在乎我……來來,讓我擁抱一個吧!”馬良說著話腆著臉就站起身來,張開雙臂走向魏苗。
魏苗臉頰一紅,啐道:“滾一邊兒去,等著抱你的美女秘書吧!”
“嘁,還是吃醋了。”馬良悻悻的走回去,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他本來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真要上前擁抱的話,就算魏苗來個半推半就,估計馬良也得喝上二斤白酒纔有那色膽兒。
魏苗紅著臉心裡好一陣盪漾,連忙琢磨著如何岔開話題,省得馬良再耍貧嘴,想了想便說道:“小馬,今天發(fā)往哈爾濱的四百件啤酒,運費一千,合二百八一噸,兩塊五一件,是不是太高了些?”
“不高,這運費算低了。”馬良搖頭說道。
“可是,以往的出貨記錄中,哈爾濱的是每噸二百元,最高二百三……價格差距有些大啊。”魏苗輕皺秀眉,提醒道:“這樣的話,銷售部東北區(qū)辦公室會給咱們提意見的。”
馬良笑了笑,道:“這就是丫曾克成故意爲(wèi)難咱們呢,你看看他以往發(fā)哈爾濱的貨,哪次不是兩千件以上?這次發(fā)四百件,純粹是找碴呢,等著吧,這貨肯定會對咱們提出意見,指不定下週一公司會議上,就得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給我鬧難堪了。”
“啊?”魏苗一驚,疑惑道:“那,那你爲(wèi)什麼還要同意每噸二百八十元發(fā)貨啊?”
“不出這個價,能發(fā)的走嗎?”馬良撇撇嘴。
“現(xiàn)在運費漲了?”魏苗越發(fā)詫異。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