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三環(huán)附近的“品業(yè)俱樂部”內(nèi),褚明奕擺下了豐盛的晚宴。
如我們之前所講述過的那般,褚明奕一直都想著請馬良來京城,來看望下褚家的寶貝疙瘩褚錦涵——只要身為褚錦涵干爹的馬良前來看望下孩子,不管他有沒有什么表示,褚明奕的心里就會安省許多。
因為馬良是奇門術(shù)法高手,他干兒子如果有什么不吉,必然會出手相助的;如果不說什么,那最好不過了,說明孩子一切平安。
只不過,馬良不來,褚明奕也不好意思去開口邀請。
確切的說,褚明奕是打心眼兒里有些害怕——當初馬良讓他發(fā)誓并且拿了他的血誓,不把馬良的身份透漏出去,更不許將來再求馬良運用術(shù)法為他做什么事情……今天下午開完會往家里趕的時候,褚明奕心里還琢磨著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來了,妻子非得要他回家一趟。這段時間褚明奕很忙,哪兒有閑心去考慮公司上市之外的事情?況且他覺得不管是誰要來,都應(yīng)該提前給自己打電話告知一聲的,竟然還直接去了家里面,難不成……是王靖雯家里的長輩?
這不胡鬧嘛,現(xiàn)在哪兒有時間去招待親戚朋友的!
褚明奕心里帶著些情緒回家的,而且計劃著回到家簡單和客人客氣一番后,就立刻趕往吉林長春——公司即將上市,公司下屬的各家企業(yè)之間相互的協(xié)調(diào)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卻又極為緊張的進行著。
他帶上魏苗的原因,是需要魏苗來成為集團公司物流部門的總經(jīng)理,統(tǒng)一管理和監(jiān)督下屬企業(yè)中的物流運作。
不曾想回到家之后,才從妻子口中得知,今天前來的重要客人是……馬良!而且王靖雯還把馬良剛才在家里的一些建議都簡單告知了褚明奕。這下,褚明奕什么都不顧了,連忙給馬良打電話,無論如何要請馬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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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工作上的事情還是不能太耽擱,所以他吩咐魏苗先一步去往吉林長春。
“小馬,來之前你倒是給我先打個電話啊……呵呵。”
馬良微笑著解釋道:“我知道褚總現(xiàn)在忙,不方便打擾,所以沒給你打電話,尋思著就去家里看看孩子,畢竟我是孩子的干爹嘛,也想孩子,至于咱們之間,等過些曰子公司上市成功后,我再來喝褚總的慶功酒。”
“那是那是!”褚明奕開心的不行,道:“不瞞你說啊良子,有你去家里看了下涵涵,我心里踏實的多了!我跟你嫂子說了,立即著手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我這心里啊,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褚總客氣了。”馬良笑著搖搖頭,道:“褚總,你說的那兩百萬份股票,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屬于你的名下吧?”
“沒有,我已經(jīng)替你安排好了,就是你的名!”褚明奕立刻認真的說道:“全順酒業(yè)集團董事會,有你一席之地!這可是全票通過了的。哦,對不起啊,這件事提前沒給你打招呼,我自作主張了。”
聞聽此言,馬良微微皺眉,心中頗有些不喜,不過臉上依舊掛著平和的笑容,道:“謝謝褚總了。”
“哎呀,客氣什么!這都是咱們提前說好的!”
“褚總,董事一職,我就不擔(dān)任了。”馬良婉拒道:“我也確實沒時間來參與公司的管理經(jīng)營,另外那兩百萬份股票,我不拒絕,但錢必須由我自己出,這一點褚總你就不要再客氣了,不然的話我可是不收的。”
“這……”
馬良微笑著,神色間卻透著堅決。
褚明奕只好無奈的點頭答應(yīng)下來,道:“那也行,不過董事一職你還是要留著,不用你來做事的,虛職,虛職……好吧好吧,就算是幫我行了吧?公司上市后,董事會分化了我許多的個人權(quán)力,所以將來董事會中我自己的人越多,做什么事情也就越方便不是嗎?”
“好吧好吧。”馬良哭笑不得的答應(yīng)下來,心想這都無所謂——反正是個虛職,自己又不去管理,再說了,公司一上市,自己就會把股票全給賣掉。
接下拉一桌人自然是相談甚歡。
直到酒足飯飽,要分別的時候,略有些醉意的褚明奕忽而想到了一椿事兒,才拽著馬良輕聲提醒道:“哎對了良子,你這次來燕京,有沒有告知魏苗?”
“嗯?”馬良愣了下,心想褚明奕好端端提魏苗做什么?一邊詫異著,他一邊裝作隨意的說道:“沒有。”
“哎呀!”褚明奕趕緊露出歉意的神色,道:“是我疏忽了,當時也沒想到是你去家里做客了,本想著回到家看看后就趕往吉林長春的,所以我是帶著魏總經(jīng)理的,她現(xiàn)在是集團公司物流部的總負責(zé)人,結(jié)果,結(jié)果她知道你來燕京的事情了。”
馬良心里一陣的苦笑,表面上卻顯得很平靜的笑道:“褚總跟我說這些做什么,呵呵。”
“嗨,是我多嘴了,多嘴了!”褚明奕笑著道歉,不過眼神中卻透出了一股“我懂的”、“你懂的”意思。
…………夜色下的京城,燈火霓虹璀璨,大街上車流如織。
車內(nèi),馬良神色平靜的望著車窗外的都市夜景,心里思忖著一些什么。
小白輕輕的拽了下他的衣角,把嘴巴湊到馬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良哥哥,我想魏苗姐姐了,也想碧云姐姐,好久沒見到過她們啦。”
“哦。”馬良有些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回過神兒來,扭頭看著小白笑嘻嘻的模樣,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中似乎還有些別的意思。于是馬良抬手彈了小白一個腦瓜蹦,斥道:“小丫頭片子,胡思亂想些什么!”
“沒有呀,就是想她們了嘛。”小白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腦門兒,繼而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依舊很是小心翼翼的湊到馬良的耳邊說道:“某個大壞蛋心思不純潔,才會想到別的,哼!”
馬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一招向來都是他馬良最擅長擠兌人用的,不曾想小白跟在他身邊時間久了,到也是張口就來,運用的很熟練嘛。
“被我說中了吧?”小白嘟了嘟嘴,露出恨恨的模樣。
“說什么中了!小丫頭片子懂什么?”馬良哭笑不得的斥了一句,看了看前面正在開車的安冰泮,馬良也低頭湊到小白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丫頭,以后有時間我?guī)闳タ此齻儯悄悴荒苈娥W啊,她們可不知道你是以前那只小黑貓!”
談及這類話題,必須小聲些。
不然的話讓安冰泮給聽到,還不得把他給驚得直接把車開到人行道上面嗎——小白早熟,懂事乖巧,又聰明伶俐這都可以理解,偶爾說出些大人話,有些大人的心思,也能將就著理解。
可問題是,讓安冰泮聽到小白想念魏苗和蔣碧云的話……這可就無法理解了。
小白壓根兒沒見過蔣碧云和魏苗啊!
“我知道!”小白露出鄙夷的神色,和馬良咬著耳朵說道:“哼,別在這里裝模作樣好像是照顧我才會領(lǐng)我去,分明是你心里想著要見魏苗姐姐和蔣碧云姐姐的,你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大色狼!”
“死丫頭!”
“就是!”
“再犟嘴我就不帶你去了!”
“愛去不去,有時間呢,我還想著多和小瓊姐姐在一起聊一聊,說良哥哥多么好呀,多么招人喜歡,有位大美女還讓褚總捎信給良哥哥,說是到燕京了一定要去看望她,不然會很生氣的喲……”
“呦呵,你敢!”
“就敢!”
兄妹二人在車后座上咬耳朵,一邊嘻嘻哈哈笑個不停,偶爾還露出咬牙切齒的模樣。
前面開車的安冰泮滿臉困惑之色,卻也不好去過問——這兄妹二人,都不是正常人啊。
說笑間,車子駛?cè)肓巳盎▓@小區(qū)內(nèi)。
快行駛到吳瓊家的別墅時,馬良忽而說道:“冰泮,先停車。”
“好。”安冰泮立刻打著方向盤靠邊停了下來,扭頭道:“什么事?”
“我打個電話。”
說罷,馬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小白緊隨其后利落的跳下車,拽著馬良的胳膊讓他抱抱。
馬良無奈,只好將小白抱了起來,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手機中的彩鈴是梁靜茹的“寧靜的夏天”。
歌曲唱了將近一半的時候,才接通:
“您好,哪位?”
是魏苗的聲音,很平靜,很禮貌。
自從馬良離開燕京后,就換了手機號碼,但是他沒有把新?lián)Q的手機號碼告知魏苗。但QQ號沒換——馬良個人很矛盾,一來他不想再和魏苗有過多的聯(lián)系,尋思著將來應(yīng)該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而且沒必要再和魏苗之間發(fā)展出什么關(guān)系來,那對于雙方,乃至于吳瓊,都是一種傷害。
馬良姓馬,但他不想當種馬。
“種馬”好像很難聽,說的好聽點兒,就是馬良這個人有色心無色膽,不愿意去傷害自己在意的人,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做一名可以左擁右抱三妻四妾的所謂“成功人士”誠然,那樣似乎很有面子。
但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有魏苗!
從“品業(yè)俱樂部”往回的這段路上,馬良就猶豫著是否給魏苗去電話——魏苗想必很生自己的氣,很難過吧?或者,魏苗已經(jīng)把這份并沒有付諸實際行動的感情,淡忘掉了;或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另一份感情……半年多了,一切都有可能!
直到自己像個孩子似的和小白咬了半天的耳朵,才從小白那看似鄙夷實則帶著點兒暗示鼓勵的話語中,得到了一些勇氣。他還很無恥的給自己找了個很合理很應(yīng)該的理由——朋友嘛,沒什么的。
馬良微笑著說道:“魏姐,我馬良。”
手機中安靜了下來。
隱隱的,似乎有略顯急促不穩(wěn)的呼吸聲傳出……許久,魏苗的聲音才響起:“小馬,好久沒聯(lián)系了,怎么想到給我來電話了?呵呵,你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魏姐,你還好吧?”
“嗯。”魏苗語氣很平靜,卻鬼使神差般的說道:“你在哪里?老家的公司嗎?”
“對不起啊魏姐,因為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沒來得及去廠里看望你,尋思著過兩天把事情辦完了,再去看望你,請你吃飯的。”馬良帶著歉疚的語氣解釋著:“這半年多來,一直都很忙……”
“忙了好,說明你事業(yè)有成,恭喜你。”魏苗打斷了馬良的話。
一時間,雙方又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馬良訕笑道:“魏姐,這個是我現(xiàn)在用的手機號。”
“我記下了。”魏苗的語氣很有些牽強。
“那,那就先這樣,過兩天我有時間請你和小云吃飯……”馬良尷尬不已的說了句準備要掛線的話——他知道,魏苗肯定是因為新手機號到現(xiàn)在才告知她,從而生氣的,要不然語氣何至于這樣?
“不用了,我最近沒時間。”魏苗婉拒道,只不過語氣有些冷淡。
“哦,這樣啊,那,那以后有時間再說……”
“好,先這樣吧。”魏苗說完這句話,隨即又不由自主般的脫口而出道:“小馬,你……你還有事嗎?”
“呃,好像,沒有了?”
魏苗氣道:“你明明知道我這幾天沒有時間的,才會說過兩天請我吃飯,過兩天你早就回到華中市你自己的公司里忙碌了吧?還有,你是從褚總口中得知,我知道你來到燕京的消息了,所以才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很內(nèi)疚,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是吧?我就那么讓你討厭,讓你害怕,讓你擔(dān)心什么嗎?”
“不不,不是……哎呀。”馬良趕緊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魏姐,你別生氣,我這不是……”
馬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小馬,記得當時你離開燕京的時候,答應(yīng)我什么了嗎?”
“呃,我答應(yīng)什么了嗎?”馬良一頭霧水的問道。
“你……”
“哎呀,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提醒下,我現(xiàn)在有些緊張,一時間想不起來,腦子里亂糟糟的。”
魏苗氣的差點兒就掛線,但終究是沒有舍得,語氣反而很平靜的說道:“回到老家,把新?lián)Q的手機號告訴我。可是直到今天,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知道嗎?我一直相信你,把你當好朋友,認為你不告訴我,是因為沒有換號碼,我那些曰子好多次都撥打你的那個號碼,直到提示是空號了,有時候我還會莫名其妙的試著去撥打……”
“那個,魏姐,我QQ號沒換,真沒換。”
“別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新號碼?”
“這個……”
“算了,有時間方便的話,帶小白來看我,我想小白了。”
這句話說完,魏苗就掛了線。
馬良拿著手機愣神兒。
人啊,被動啊!
哥是當代坐地閻羅啊,遇到感情這種事兒,又能如何?
一直都趴在馬良肩頭偷聽打電話的小白不滿的嘁了一聲,嘟噥道:“虛偽,你們都是那么的虛偽,明明魏苗姐姐是想念你想要見你,非得說是想我了,才讓你帶著我去看她,哼,借口,純粹是借口!”
“丫頭,偷聽別人打電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馬良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道。
“哼!就要聽,就要聽,我要替吳瓊姐姐監(jiān)督你!”
“你哥我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馬良義正詞嚴的說道。
小白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忽而笑瞇瞇的說道:“良哥哥,我跟你開玩笑啦,其實吧,我覺得你和魏苗姐姐蠻適合的,你們不能做夫妻,可以做情人呀,我堅定的支持你,這沒什么的!而且,我一定會為你保密,有必要的話,還會替你向瓊姐姐解釋地!”
“嗯?”馬良把手機揣進兜里,然后用雙手掐著小白的胳膊舉在面前仔細的打量著小白,像是要從小白漂亮的臉頰上找出點兒什么東西似的。
“喂,看什么看?”
“小耳報神,別想套我的話……你哥我心思純潔,那就是當代柳下惠,我坐懷不亂,我感情專一我!”
“你笨蛋,沒擔(dān)當!沒出息!”小白雙手擰著馬良的耳朵,湊到耳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都替你臉紅,這像個成功的男人嗎?像是奇門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坐地閻羅嗎?怎么在感情上就猶猶豫豫的,哼!”
馬良愣住了。
這還是小白嗎?
怎么個意思?
馬良很有些自作多情自我找著理由的想到——難不成,我這么做,確實很沒出息很沒擔(dān)當?必須要家里有老婆,外面有情人,紅顏知己一大堆,才是個大老爺們兒該做的,才不愧對坐地閻羅的名號?
也許小瓊心里也這么想的?
哎呀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馬良瞇著眼說道:“小白啊,哥的好丫頭,你真這么想?”
“當然!哼!”
“不是騙哥的?”
“我騙你做什么!”
“有什么目的?”
“為你好,也為魏苗姐姐好,還有,為瓊姐姐好呀!”
馬良點點頭,鄭重的說道:“小白啊,哥必須得承認,今天你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聽聞小白一席言,勝讀十年書,哥哥我茅塞頓開啊!以后哥會很有出息,很有擔(dān)當?shù)模∫沧屝“滓驗橛形疫@樣的哥哥而驕傲自豪……那個,你得答應(yīng)給我保密啊!千萬別……”
“知道啦!嘁!膽小鬼。”
小白不滿的擰了擰良哥哥的耳朵。
馬良笑呵呵的抱著小白往車旁走去——心里,依舊很詫異,很懷疑,小白的態(tài)度轉(zhuǎn)化太快,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難不成,她已經(jīng)被吳瓊成功收買了?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