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一張普通的淺黃色辦公桌,上面堆滿了一摞摞的運輸合同。
馬良埋頭鉆在合同后面,時而在一臺黑色的筆記本電腦上噼里啪啦的敲打幾下,時而拿起一份運輸合同,將上面標明的貨物品種與公司酒飲類價目表相對比著,然后將運費,數量,價格,都噼里啪啦的輸入到筆記本電腦中制作的表格內。
既然要過正常人的生活,要工作,就必須得付出相應的努力!
馬良雖然很多時候都顯得姓子極為懶散,但事實上他還是個很勤奮能吃苦,且對待工作很認真的人。若非如此,他也難以跟隨爺爺修行到如此復雜且獨特的術法——要知道,術法這玩意兒,尤其是獨門術法,可沒有什么書本讓你去天天捧著點兒翻看,全都是口述相傳的。
其中的修行心法、咒語、手決、陣法、符箓,以及單一的使用效果、相互間又該如何配合使用,施展出的威力大小怎樣控制把握這個度,什么情況下使用什么術法;還有其他各種詭奇術法的特征、效用,各類鬼怪妖孽的詳細情況等等等等……沒點兒認真的學習鉆研勁頭,能行嗎?好在是就像是上學學習課本上的知識一樣,只要入了門,就能一點點融會貫通,慢慢的等能夠舉一反三了,基本上學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讀書上馬良怎么讀都鉆不進去,但學術法上,卻很是有天賦也很認真努力。
總而言之,馬良本姓上絕對不是個懶散的家伙。
雖然說他在啤酒廠銷售部門的辦公室里待了一段時間,且大致的了解發貨的這一流程,但相對來講,他對于物流這一塊絕對是個生手——要知道,每往一處發貨,負責的銷售經理都會計算出相應的利潤空間,然后再算出合理的可以在承受范圍之內的運費。
馬良現在要面對的,除了公司的多大數十種的啤酒飲料品種及價格之外,還有就是九個銷售區,二十幾個省市自治區各地將近六百多的客戶端資料。這還是因為目前金順酒業集團的銷售網絡沒有遍及全國的緣故,按照目前公司的拓展計劃和趨勢,將來還會更多。
所以這種事兒想急也急不得……馬良只能慢慢來,認真的做好統計,然后再制定出完整的運費價格上下浮動表,從而大致的對各地的運費有個初步的籠統的概念,以避免將來一旦到發貨的時候一頭霧水,還得請教各個銷售部門的經理,讓他們來告知自己。
那樣的話很被動,容易讓人瞧不起。
畢竟在那些經理的眼里,馬良是搶走了人家飯碗里的一份吃食兒——好嘛,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還干什么物流部門的經理,趁早歇菜去吧,玩兒不死你!
除了在這方面進行統計和熟悉之外,馬良還給方玉平去了電話,讓他幫忙整理一份大致的運費價格報表——很簡單,抵達某市每噸的價位……馬良還特意叮囑了方玉平,他說:“表叔,金順啤酒廠的貨物配送,要統一規劃到一個部門了,我可能要在其中負責,你制定這個價格報表的時候,不要報的高了,有利潤就行……這樣我對上面也好交代,到時候一旦上面批準下來,這方面的生意肯定多照顧你們公司的?!?
方玉平聽了高興的不行,當即連連點頭答應下來,盡快把報表制作出來給他送過去。
其實在這之前,方玉平已經從李興邊那里得知了一點點消息,只是還不太明確,現在從馬良口中說了出來,方玉平徹底放下心來——有了馬良,以后的生意不用發愁了,自己更不用天天跑別的企業聯系業務,單是金順啤酒廠,就足夠他忙活掙錢了。
末了馬良還叮囑方玉平:“這事兒,先別透露出去,要保密?!?
方玉平當即說道:“我明白的?!毙υ挘畔⒒瘯r代,信息就是金錢就是財富,誰舍得把財富分給別人去?
就在馬良昏天黑地的忙碌著時,辦公室的門篤篤篤的敲響。
馬良抬起頭來,看不到辦公室的門,眼前是高聳的運輸合同……他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
唔,不知不覺??!
“誰???進來吧?!瘪R良站起身來,伸展著發酸的腰部和胳膊,一邊扭著有些僵硬的脖子。
門被推開了,穿著一身職業裙裝的魏苗微笑著走了進來,看到辦公室內的情景,不由得一愣,繼而笑道:“小馬,挺辛苦的啊,都忘了下班時間到了。”
“是啊,唉。”馬良嘆口氣,將電腦上的表格保存,然后關了電腦,一邊拔線收拾著,一邊說道:“哪家公司也不是慈善機構,不好好干就得土豆下山滾蛋……哎哎,小白,小白,哪兒去了又?”
喵嗚……身后拉上的窗簾后面傳來了小白輕微的叫聲,繼而窗簾被揭開,小白探出了腦袋。
“走走,下班了,回家吃飯!”馬良挎上包,一手拎起電腦包,招呼一聲就往外走去。
小白輕靈的從窗臺上直接躍到了垂在馬良腰畔的挎包上鉆了進去,探出腦袋。
魏苗笑道:“瞧把你給忙的,好像什么事兒都忘的一干二凈,真不知道褚總讓你整理這些運輸上的資料干什么……該不會是褚總想要整頓銷售部的經理們從中漁利的事情了吧?”
“保密?!瘪R良故作神秘的嘿嘿一樂,忽而想起什么來,抬手一拍腦門兒,道:“對不住對不住,還真給忘了,說好今天我請客的,走走,咱們富源酒店去……”
“喲,吝嗇鬼今天還真要大方一回啊?”魏苗笑著和馬良一起走出了辦公室,一邊閑聊般問道:“你這筆記本哪兒來的?”
“從李總那里借的……”
“對了馬良,要不要叫上小云???”
“???”馬良怔了怔,心想那刁妞現在估計還在氣頭上呢,不過想了想之后還是說道:“當然要叫上??!咱們好歹都在一塊兒住的,一樣親戚當然不可以兩樣對待,要不然就咱倆單獨吃飯,蔣碧云私下里豈不是要懷疑咱們倆之間有那么點兒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去,少貧嘴!”
一路說笑著出了啤酒廠后,魏苗就給蔣碧云打去了電話:“喂,小云,下班了嗎?別在那邊吃飯了,趕緊回來,今天馬良要請客,難得哦!”
“不去!苗姐,你去住處那里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到!我要搬走了!”
“啊?為什么呀?小云,小云……”蔣碧云有些納悶兒的收起了手機,然后很是狐疑的看著馬良。
馬良一副無辜疑惑的表情,道:“怎么了魏姐?”
“小云她說要,要搬走……”
“為什么???我可是不退房租的!”馬良著重強調到房租的問題。
魏苗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和小云之間,又吵架了?”
“嗨,什么吵架啊,就是點兒小誤會……”馬良知道瞞也瞞不住,也沒必要隱瞞,道:“上午她和他們所長來咱們廠了,我和她就在褚總的別墅前鬧了點兒小誤會……”馬良簡單的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緣由和經過,然后說道:“那,就這么點兒事,蔣碧云那心眼兒太小,經不起玩笑話,再說了,這事兒能怪我嗎?”
魏苗哭笑不得,心想不怪你怪誰啊?不過說起來還真不能全怪馬良。
既然蔣碧云鬧情緒要搬走,馬良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魏苗也只好頗為苦惱的尋思著該如何勸勸蔣碧云——真要是蔣碧云搬走了的話,自己就得單獨和馬良住在一起了……這,很危險,也很容易惹出些風言風語來,還不方便。
有道是孤男寡女,正所謂干柴烈火……魏苗臉紅了,自己怎么想到這上面了?
“走吧,回去我好好勸勸小云,你也道個歉,男子漢大丈夫的,整天和小云一個女孩子斗嘴氣她,你也不嫌害臊啊?”說著話,魏苗已經往楊家埠村里走去。
“嗨,她那脾氣魏姐你還不知道?怎么就都怪到我頭上了……”馬良一邊叫著屈一邊跟了上去——沒轍,既然人家要搬走了,自己這個房東總是要回去一趟看看,更何況自己答應請魏苗吃飯的,總不能自己跑到飯店里去等著點兒,連蔣碧云的面都不見,那樣的話自己這個大男人也顯得太小氣了。
…………上午和馬良之間那一場小小的曖昧的誤會,讓蔣碧云心里窩了一肚子的火。
從回到所里之后,她就被同事們詫異的卻意思很明顯的眼神時不時的關注上,更有甚者直接打趣著問她什么時候處對象了,不聲不響的,也不說帶來給我們瞧瞧,是什么多金美男子俘虜了房山區警花的心,必須得讓他出來請我們吃頓飯。
好嘛,蔣碧云憋屈的都沒處說理了。
一肚子火氣的找不著地方發泄,又趕上報假案給他們警察惹了一身搔,還抵死不承認的秦曉軒給拷了起來。若非是所長黎凱任來的及時制止了蔣碧云,指不定就會在所里上演一出姓質極為惡劣的刑訊逼供的戲碼出來。
所以蔣碧云決定,要搬離那個狼窩,堅決不能再和馬良生活在一個房檐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