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如銀盤般高懸於夜空中,稀疏的星星隱隱綽綽的藏在深邃的幕後,窺視著夜色籠罩下的天地間。
月華如霜瀉地,清幽幽,涼沁沁。
楊家埠村東北角緊鄰著金順啤酒廠的那棟兩層的小樓頂上,鋪了一張涼蓆,上面擺了些瓜果點心和月餅類的吃食兒。
馬良用胳膊肘撐著地,半躺半坐在涼蓆上,表情特享受般不急不緩的吃著葡萄;小白歡快的在房頂上跑來跑去,時而站在房檐邊仰望當(dāng)空的明月,時而跑到?jīng)錾t上摘一粒葡萄吃;吳瓊坐在馬良的對面,月色下,她美麗的臉頰越發(fā)顯得清秀溫婉,幾縷髮絲輕柔的飄落在臉頰旁,修長的雙腿伸展併攏著坐在涼蓆上,一手捏著一顆蘋果,一手拿著把小刀,很認(rèn)真,很輕柔的削著蘋果皮。
有道是中秋明月圓,古來催人還……所以對於美女主動前來與他共度中秋佳節(jié)明月夜這一出美事兒,馬良頗有些得了便宜賣乖般賤賤地感嘆道:“小瓊,你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唉,我現(xiàn)在就很想家,甭笑話我,大老爺們兒那也是爹生娘養(yǎng)的?!?
“你今天是第二次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吳瓊扭過頭來,微笑道。
“唔,話過三遍,比屁還淡,還好,這是第二遍?!瘪R良撓撓頭,頗有些尷尬的訕笑道。
吳瓊將削好的一顆蘋果遞了過來,神色平靜的說道:“我想如果是別的女孩子,應(yīng)該早就離開這裡,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也省得被你這般話裡話外的作踐,雖然……我知道你沒這個意思,說的是實話,而且是好心?!?
“說的我都想內(nèi)疚的從房子上跳下去自裁了,抱歉,那咱不提這個……”馬良接過蘋果咬了一口,似乎味道不錯,讓他很滿意,頗爲(wèi)享受般的點著頭說道:“那你就沒考慮父母的感受嗎?”
“我跟他們說過了?!眳黔偟恼f道。
“你們家的客人,很令你厭惡?”
吳瓊笑了笑,道:“是的,我本想著他會中午去,那麼我可以晚上回家的,但他卻選擇了晚上去……所以今天晚上,我要……晚一些再回家。”說到這裡,吳瓊竟然罕有的露出一抹有些調(diào)皮的微笑,似乎因爲(wèi)自己剛纔說話時在某些關(guān)鍵時刻故意停頓會引起某種誤會,從而感到頗爲(wèi)新鮮和有趣。
“你成功了。”馬良有心成全了吳瓊的玩笑,故作無比鬱悶狀,道:“你剛纔的話讓我小小的激動了一把,本以爲(wèi)今晚會有機(jī)會做一把禽獸的,但你很殘忍的把我捧到了半空中,卻不給我任何停留享受的時間,就迅即無比的將我拋下了萬丈深淵?!?
“討厭……”吳瓊一抿嘴,白了一眼馬良。
馬良往後一仰身子,翹著二郎腿兒躺下,枕著左臂,右手拿著蘋果細(xì)嚼慢嚥著,望著天空中的明月,樂呵呵的說道:“從一個男人的本姓上來講,我現(xiàn)在非常幸災(zāi)樂禍於你身上有著魑魅血之毒,如此一來,你這個大美女就只有我一個實際意義上的朋友,而且還是個男朋友……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難道心裡面就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情?我好像是唯一的人選,當(dāng)然,你也可以憑著自己的實力,去犯法禍害許多良家少年之類的?!?
“馬良,你……”吳瓊羞紅了臉頰,她實在是不敢想象,會和一個男生談?wù)撨@種話題。
“不過我的思想是堅定的,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銀的,而且有絕對的實力可以反抗你的施暴行爲(wèi),所以你最好不要抱有想對我恩將仇報的從而凌辱我的打算……”馬良晃悠著二郎腿兒,嘿嘿笑著說道,忽而,他猛的坐了起來,想到了什麼似的,極爲(wèi)緊張的扭頭找尋了一下,然後目光鎖定躲在吳瓊大腿一側(cè)一邊吃著梨一邊偷聽他們談話的小白,然後義正詞嚴(yán)的呵斥道:“小白,一邊玩兒去!少兒不宜的話題別偷聽!去去……”
小白似乎被馬良的話驚駭?shù)搅怂频模幌伦犹絽黔偟拇笸壬?,委屈的喵嗚著蹭著吳瓊的身體。
吳瓊憐惜心疼的將小白抱起,輕柔的安撫著,一邊白了馬良一眼,嗔怪道:“那你就少說那些噁心的話,嚇唬小白做什麼,再說,再說它不就是小貓嘛,又不懂這些……”
“呃……”馬良老臉一紅,懊喪的搖了搖頭,暗道說話注意點兒吧,不能太猥瑣。想到這裡,馬良也就不再多言,伸手拿過來一瓶小扁瓶的紅星二鍋頭,擰開蓋子灌了一口,頓時火辣辣的那股酒勁兒直嗆喉嚨,他忍不住張嘴哈了口氣,咂吧著嘴脣兒說道:“雖然沒下酒的菜,倒也舒坦,你喝點兒不?”
“我不喝酒的……”吳瓊搖搖頭微笑道。
“不喝也好,酒這玩意兒容易亂姓……”馬良又忍不住口花花了。
吳瓊?cè)炭〔唤囊恍?,沒有理會馬良。
良久……馬良喝下了三瓶小的紅星二鍋頭,手機(jī)鈴聲響起了三次——魏苗、蔣碧雲(yún)、齊曉賽,都分別給他打了一次電話問候,道上幾句節(jié)曰快樂的祝福,好像生怕他一個人在這個中秋之夜裡,會因爲(wèi)孤獨而傷感寂寞。
不過當(dāng)馬良大咧咧頗有些自得般的和每一個人通電話時都會說自己有美女相伴的時候,齊曉賽心裡略微寬心,蔣碧雲(yún)心裡頗爲(wèi)懊惱,而魏苗心裡則是酸酸的,有些痛的感覺。
月上中天,夜色越發(fā)安詳寧靜。
吳瓊忽而好奇的問道:“馬良,你爲(wèi)什麼會避諱奇門術(shù)士的身份?”
“我想好好過曰子。”馬良睜著一雙帶了些醉意的朦朧眼眸,嘿嘿笑道:“那,你也看到了,其實奇門中人多敗類,奇門江湖更是亂糟糟的一灘混水,很危險地,我可不想摻和進(jìn)去。”
“也不一定吧,比如沐風(fēng)堂、沐風(fēng)明、金不換……他們過的都挺好。”
馬良撇撇嘴,道:“如果我說自己很偉大,不願意以奇門術(shù)法去禍害人,更害怕遭受天譴,你相信不?”
“相信。”吳瓊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謝謝?!瘪R良嘿嘿一樂,道:“其實我能有現(xiàn)在的成績和工作,也實在是得虧了一身的術(shù)法……但我起碼良心上過得去。你也是奇門術(shù)法的受害者,也親自看到了威琛集團(tuán)在房地產(chǎn)項目上佈下的陣法禍害了多少人,人啊,不管是奇門中人,還是普通人,無不是被慾望和貪婪所矇蔽,包括我在內(nèi)。”
吳瓊眨了眨大眼睛,認(rèn)真的說道:“我相信你有良知,但我不認(rèn)爲(wèi)你就真的很偉大,沒有私心?!?
“噓……有些話心裡知道就好,別說出來?!瘪R良故作謹(jǐn)慎般四下裡看了看,道:“傳出去可不好,讓老天爺聽了會禍害我?!?
“真有天譴嗎?”
“沒準(zhǔn)兒……”馬良嘬了口酒,眼神迷離的望著夜空。
吳瓊看著馬良,好一會兒才微笑著說道:“我忽然決定,今晚上不回去了,可以在你這裡住下嗎?”
“你是在暗示我,要抓緊在有限的時間裡做點兒什麼無限的事情?”
吳瓊被馬良的話給噎了一下,本來已經(jīng)想好回答馬良的疑問了,卻不曾想馬良的問題竟然是這個,當(dāng)即羞惱的說道:“少來了……你的心思就不能純潔一些嗎?”
馬良本來有些迷離的醉眼當(dāng)即睜大了,認(rèn)真的說道:“許多事情其實本來是很純潔的,是美好的,但總是會被人們虛僞齷齪的心思給玷污了它們的純潔本質(zhì)……來,試試,咱們啵一個吧。”
“你喝多了。”
“是的……”馬良酒壯慫人膽,真就探身把嘴巴湊了過去,卻是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似乎正打算要完成什麼宏偉的人生理想。
吳瓊怔住,有些抵制,有些茫然,有些期待,有些好奇……馬良的心裡也有些緊張了,但到這個時候?qū)Ψ經(jīng)]有抵制,自己如果再往回收的話,那就太慫了。
於是他一鼓作氣,在吳瓊光滑如脂的清秀臉頰上親了一口。
?!€真帶出了響聲。
“啊!”吳瓊一聲輕呼,緊張之下竟然不小心將懷中的小白給拋到了一旁,又急忙推開馬良,臉頰通紅的說道:“你,你誤會了,其實我,我是想……對不起,我還是回去吧?!?
馬良的臉上也是紅紅的,不知道是喝酒了的緣故還是因爲(wèi)害羞緊張的緣故,嘿嘿訕笑道:“別啊,剛纔太,太緊張,沒感覺出什麼味兒來,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不行不行,我們之間還,還沒有發(fā)展到……”吳瓊緊張的站了起來。
“呃,那好吧?!瘪R良也站起身來,道:“我送你。”
“嗯?!?
…………從房頂上下來到了二樓,馬良忽而問道:“哎,按理說像你這樣的人,都是別人躲著你,哪兒還需要你躲避別人啊……好奇問一下,你家裡去的客人是什麼人?竟然讓你不惜被人誤會想要在外面過夜?!?
“沐裴?!?
“嗯?”馬良愣了下,道:“哎,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又是什麼狗血的被逼成親的橋段。”
吳瓊點點頭,道:“沒什麼被逼,我只是不想見沐裴,也沒人會勉強(qiáng)我?!?
“那也挺狗血的……”
“對不起,我,我只有你這一個朋友……所以纔來打擾,麻煩你的。”
“坦白說,我一點兒都不介意,而且覺得很美妙。”
“謝謝?!?
“不客氣,也許我們還可以更美妙一些的……”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