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王叔遞來的槍,在手里興奮的看著。這槍不太重,只有四五斤的樣子,閃著金屬的光澤。王叔又在幾具尸體上摸了摸,摸出來幾個塊狀物。
我們走出車廂,他攤開手里的東西給我看,原來是三條彈匣。彈匣里都壓滿了子彈,銅黃色的子彈整齊的擠在彈匣里,露出圓潤的彈頭。
“車里應該還有。”王叔說,說著又鉆進了另外一輛車內。
我不想再進去折磨我的鼻子,便決定在外面等著他。
我舉起手里的槍,仔細端詳了一番。關于槍械,我以前了解過一些,我手里的槍,應該是國產七九式沖鋒槍。這種沖鋒槍,經常可以在武警手里看到,雖然近些年曝光率很高的九五式步槍,各方面都比七九沖好很多,但處理國內的一般情況,警察用它已經完全夠了。
被我握在手里的這支七九沖,應該有些年份了。黑色的槍身上有很多地方都磨損出金屬底色,就像是一塊塊破鐵皮簡陋加工而成的一樣。在國內治安條件比較好的大環境下,這些槍械如果在生活中出現,通常是只起到威懾的作用,很少開槍。來到收費站設崗的這些特警,每天只需要抱著槍出去轉幾圈就行了,不知道這槍還能不能用。
我按下彈匣上方的按鈕,取出彈匣。彈匣里果真壓滿了子彈,看來設崗的這些特警,都是荷槍實彈的在站崗。我想試試這槍能不能正常工作,可我又沒有開過槍,只好等王叔出來再說。
幾分鐘后,王叔走了出來。這次,他不再是拿,而是抱了好幾支槍出來。我驚訝的看著他手里的東西,王叔卻不理我,把手里的槍小心的放在地上,又往下一輛車走去。
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吧,王叔一個人就將幾輛車里所有的武器找了出來,擺在地上。我粗略的數了數,大概有十幾支的樣子。不過槍就那么兩種,五六式沖鋒槍和七九式沖鋒槍。看著這些年代久遠的武器,我猜特警們肯定是嫌麻煩,直接拿起民兵的老式武器就上崗了。
王叔撿起一支五六式沖鋒槍,端在手里做瞄準樣。關于五六式沖鋒槍,相信大家一定不會陌生。建國初期,我國軍工起步還很慢,只能仿著別國武器造。大名鼎鼎的蘇聯產ak-47步槍,就是五六式沖鋒槍的原型。雖然官方把五六式定義為沖鋒槍,但按照現在的標準來劃分的話,五六式應該是一支突擊步槍。五六沖的外觀,如果不仔細辨別,跟ak-47步槍幾乎沒有區別。
這支槍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時也有裝備,王叔一定不會陌生。
王叔的臉貼在槍托上瞄了一會兒,然后快速的拉了一把槍栓上膛,朝天放了一槍。槍聲刺耳的劃破周圍的寂靜,收費站旁的林子里,立即驚飛出好幾只鳥。
一粒彈殼拋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槍響,完全跟電影和游戲里的截然不同。如果我沒看到王叔在開槍的話,我會以為這只是鞭炮的響聲。不過,要比平常的鞭炮聲要響亮不少。
王叔放了一槍后,取下彈匣,然后又拉了一下槍栓,拋出一粒子彈。他撿起那粒子彈壓進彈匣,彈匣重新插好后,就把槍遞回我手里,要過我手里的那支七九沖。我端起五六沖欣賞著,雖說這槍年代久遠,但除了槍體的木質部分有些老舊以外,其余部分都保養得不錯。五六沖標志性的三棱刺刀折疊在護木下,閃著寒光。
七九沖折疊起的金屬槍托被王叔展開,抵在肩上。又是一連串熟悉的動作后,王叔朝天連開三槍。
這次的槍聲要小很多,聽起來也沉悶一些,可能是七九沖發射手槍彈的緣故吧。
“行,兩條槍都能用。”王叔說,確認膛內無彈后,他把槍掛在了身上。
“這么多槍,我們留兩條就行了,拿多了也沒用。”王叔看著擺在地上的槍,繼續說道。
“那剩下的怎么辦?”我問,然后將五六沖背到肩上。五六沖要重很多,大概有七八斤的樣子,背在肩上就好像是背著一個很重的單肩包。
“藏起來,”王叔說,“要是這些東西被昨天那些人拿到,就麻煩了。”
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和王叔將地上的這些槍,運到收費站旁的林子里,藏了起來。為了保險,王叔還取下所有槍的彈匣,藏到另一個地方。王叔給我們每人留了兩個彈匣的子彈,只要不是去打仗,這些子彈完全夠了,甚至還有多的。
“你用過槍嗎?”東西都藏好之后,王叔問我。
我對他搖頭。
他拿過我的槍,持在手中做出抵肩設計的姿勢。
“記住我這個姿勢,等會你照做就行了。”他歪過頭對我說,說完放下槍,送回我手里。
我端起槍,模仿著他剛才的姿勢,把槍舉了起來。
“嗯,還可以。”王叔點頭說,“下面拉槍栓上膛。”
我照做了。
“等你準備好,扣扳機就行了,我已經給你調到了只能點發的模式。”
“嗯。”我回答說,我瞇起眼睛,瞄準了幾十米外的土坡。
扳機一扣,子彈就伴隨著一聲巨響沖出槍膛。槍聲實在太響了,要是我打出一個彈匣的子彈,肯定會耳鳴一整天。后坐力幾乎同時回饋到了我的肩上,不過還在我的控制范圍內,力道沒有想象中的大。
子彈擊中土坡,我還以為會揚起一片灰塵來,可是沒有,土坡那邊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把彈頭吸收進去了一般。
我繼續端穩槍,又點射出好幾發子彈過去,雖然耳朵不舒服,但打得心里特別爽快。
“差不多行了,”王叔說,“把子彈退出來,安全一點。”
走出林子,我們就往交警亭子走去,段可一個人肯定等無聊了。路過一具交警模樣的尸體時,我看到他腰間配有不少裝備。我蹲下身,忍著惡臭,仔細看了看。最后,我竟找到一把配在腰間的左輪手槍。這種小件說不定很有用,于是我取出手槍,準備拿回去送給段可。
回到執法亭前面,段可正坐在引擎蓋上發呆。我故意把槍斜挎在身前,準備驚訝她一番。段可看到我們回來了,轉頭露出笑容。等她注意到我挎著的槍時,果然滿臉的驚訝。她跳下引擎蓋,朝我們跑過來。
“剛才的聲音,是你們在開槍?”她驚訝的問我們。
“嗯。”我說,順便拍了拍槍。
段可睜大眼睛摸了摸我挎著的槍,問:“那這是真槍?”
“當然。”我自豪的說。
“哇塞,這東西能殺死人?”她又問。
“廢話。”我白了她一眼,回答說。
“那你借我玩玩!”段可說,不等我同意就取下我的槍。
“槍口別對自己人。”王叔告誡我們一句,然后背著槍坐進了車里。
段可沒有想到真槍這么重,擺弄一會兒就還給了我。
“這里,”我說,我拿出那把左輪手槍,“這個留給你玩。”
段可搶過去,拿在手里把玩了幾番,看起來她很喜歡。
“這可是真家伙,你好好放著,要是以后誰敢欺負你,你就用這個打他。”我對她說,然后牽著她往車里走去。
汽車發動后,就往回開去。現在我們每人手里多了一把槍,我心里踏實了許多。要是昨天那些人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幻想著,我一定會帥氣的舉起槍,嚇得他們屁滾尿流。我將兩個彈匣好好的裝進背包里,然后摸出水果刀,在木質的槍托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當人世間的法律和社會秩序不再起作用的時候,武力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