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君瀚這樣說,林思楚先是一怔。隨即明白原來繞來繞去。他是可以為她解決小毅的事情的,只是為了讓她簽這破合約而已。此時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可是他也沒有逼她,完全是她一廂情愿的。
她能怎么辦,就像他說的那樣,就算她拿這一千萬去送給楊淮。楊淮也不一定會放過小毅,所以她只能苦著那張小臉朝沈君瀚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無奈道:“嗯,那好吧。”
沈君瀚瞧著苦著一張臉的林思楚一時心情大好。背依靠著沙發(fā)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環(huán)胸,一臉的似笑非笑,語氣有些慵懶地說道:“我餓了。快去準(zhǔn)備夜宵!”
“啊?”林思楚一愣,啊的同時她滿臉疑惑地望向了沈君瀚,還沒來得急反應(yīng)。又聽沈君瀚一臉輕松看著那張合約紙念道:“合約在簽字之后即刻生效。”
說完他看向了林思楚,故作疑惑道:“怎么?你還傻愣在這里干嘛?還有疑問?”
林思楚這才回過神來。懊惱地瞥了一眼那張該死的破合約,隨即看向了沈君瀚,勉強(qiáng)的笑道:“沒……沒……我現(xiàn)在就去煮。”說著便起了身。轉(zhuǎn)身之后。她惱怒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隨即快速朝廚房走了去。
在走到一半時,她又倒退了回來,轉(zhuǎn)身,給沈君瀚深深鞠了一個躬,恭敬問道:“請問沈大少爺想吃什么樣的夜宵?”
沈君瀚眉頭輕蹙,望向一臉恭敬的林思楚,他的唇角不禁微微抽搐了幾下,淡淡回道:“隨便!”
“隨便到底是什么啊?問等于沒問。”林思楚聽了沈君瀚的回答后,小聲嘀咕道。
沈君瀚俊眉一挑,冷峻的目光斜向她,聲音有些低沉道:“你在嘀咕些什么?”
林思楚趕緊道:“沒,沒說什么,我說我趕緊去煮!”說著,她忙轉(zhuǎn)過身跑進(jìn)廚房。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后,林思楚就端出了一碗熱騰騰的雞蛋粥放到沈君瀚的面前,恭敬道:“沈大少爺,請慢用。”緊接著恭敬地退到了一旁干站著。
沈君瀚望著那碗粥輕蹙了眉頭,林思楚以為他嫌太清淡了,就解釋道:“我看冰箱里沒什么菜了,就煮了雞蛋粥順便加了點(diǎn)蔥花進(jìn)去,夜里吃粥好消化,對胃沒什么壓力。”
況且是你自己說隨便的,可別怪我。對于這話,她沒敢說出,而是小心翼翼的咽回了肚子去。
沈君瀚將目光移向她,凝視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你在那里干嘛?自己去盛一碗來吃。”
“額。”林思楚一愣,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見林思楚還傻站那里,沈君瀚又開口道:“難道還有我把話再重復(fù)一遍?”
林思楚回過神來,趕緊回道:“遵命,少爺!”接著有些激動地跑進(jìn)了廚房,其實(shí)她早就餓了,只是沒有他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主張吃他的東西。
看著她快速溜進(jìn)廚房的身影,沈君瀚的眉頭再次輕蹙了起來,拿起勺子撇開那些蔥花,輕輕舀起了一勺子粥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緩緩咽了進(jìn)去,此時他的目光依然是那樣的冷,可是比起之前的那種冷,這種冷里面多了一縷淡淡的笑意。
不一會兒,林思楚就端著粥走了出來,徑直朝沈君瀚走出,在離他還有兩步之遠(yuǎn)時,她停了下來,恭敬問道:“少爺,請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沈君瀚再次輕蹙了眉頭,看向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的林思楚,沉聲說道:“坐吧。”
林思楚抿了抿嘴,對于沈君瀚的沉聲她心里有一絲的不悅,但還笑著說道:“謝謝少爺。”接著,她便坐了下來。
少爺二字,又一次讓沈君瀚輕蹙起了眉頭,他動了動勺子,最終放下了勺子,看向林思楚,表情有些嚴(yán)肅說道:“以后直接叫我名字,不許叫我少爺。”
突然聽到沈君瀚的聲音,林思楚剛放進(jìn)嘴里的粥,還沒來得及咽就直接吞了進(jìn)去,那個燙,不由得讓她皺起了眉頭,但當(dāng)觸及到沈君瀚那種冷峻得有一絲不悅的目光時,她顧不上喉嚨里的燙,趕緊回了一聲:“哦。”
“吃吧。”聽到她的回答后,沈君瀚再次低下了頭,舀起粥吃了起來,這次他沒有撇開蔥花,連著蔥花一起放進(jìn)了口里。
吃過東西之后,林思楚沒等沈君瀚開口,便識相地收拾好碗走進(jìn)廚房,打開水龍頭,靜靜地洗著碗,剛才與沈君瀚在一起吃東西的那一瞬,讓她仿佛剎那間回到了從前。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以前是有說有笑的,而現(xiàn)在卻只能是沉默,就算彼此都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也不知要從何開口,也許沉默就是他們現(xiàn)在最好的相處方法。
碗洗著洗著,她忽然笑了起來,笑中帶著一絲苦澀之意,其實(shí)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的。只是人生中有太多的無奈,又或許是老天爺還對她有一絲的眷戀之意,在她人生的盡頭還能有他的陪伴,即使這樣的陪伴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她也心滿意足了。
洗完碗和鍋出來之后,發(fā)現(xiàn)沈君瀚已不在客廳里,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很晚,現(xiàn)在出去估計已經(jīng)沒有車了,叫他載她回去,更是不可能的事,按目前的情況來說,他是老板,而她是他的員工,員工的生死大權(quán)都掌握在老板的手里,豈有老板送員工回去之理。
她當(dāng)然不敢叫他,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在大廳尋思了許久,走到他的房間門口又站了片刻,幾番抬了抬手卻始終不敢敲下去,正當(dāng)她下定決心敲下去的時候,門卻突然間開了。
四目相對,彼此都微愣了片刻,片刻之后,林思楚將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訕訕收了回來,而沈君瀚是將目光轉(zhuǎn)向另一邊,語氣有些冷淡地問道:“有什么事?”
“我……”林思楚低下了頭,“我……今晚……”在心里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緊張,可是事實(shí)告訴她,她確實(shí)緊張過頭,而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君瀚目光有些復(fù)雜地看著她,半響,仍沒聽到林思楚把那話完整的說出來,他有些不耐煩道:“你今晚還是去隔壁的那間客房去睡。”說完,他用力地關(guān)上了門。
聽著關(guān)門的聲音,林思楚冷不防的一驚,委屈的抿了抿嘴,其實(shí)她想問的就是她今晚可不可以在他這里住下。不過她現(xiàn)在也知道答案了,是不是她問的,貌似也沒有那么重要,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這樣想著她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轉(zhuǎn)身,她又開始疑惑了起來?她好像記得合約上好像寫著要她辭去她的幼師工作,并做他的秘書兼保姆,那她明天是不是該去辭職去他那里做?他什么都沒有說,叫她怎么辦?
房間里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又在此時打開了門,冷聲道:“明天給你放假一天,你去把那工作給辭了,后天去我那里報到。”
林思楚猛地轉(zhuǎn)身,說道:“那我……”才剛說了兩個字,沈君瀚就關(guān)上了門。而她對著門埋怨道:“喂,我話沒說完呢!”
她的話才剛一落,房間的門又猛然打了開,只聽沈君瀚補(bǔ)充道:“你弟的事,我會處理好!”說著,他再次關(guān)上了門,值得欣慰的是他這次沒有用甩的。
林思楚轉(zhuǎn)身,眉頭緊鎖了起來,嘴里喃喃自語道:“他難道是我肚子的蛔蟲?我想什么他都知道?”這樣想著,她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要是她想什么他都知道的話,那就太瘆人了。
也許是太累,又或者是昨晚一晚沒睡好,她沖了個涼,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一米燦爛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刺她得睜開了朦朧的雙眼,迷糊中她抬手摸了摸放在床頭的手機(jī),拿過來看了看,這一看,可把還在睡夢的她徹底驚醒了過來。
她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抓狂出聲,天啊,她怎么能睡到現(xiàn)在才起來?居然十點(diǎn)多了?也怪她昨晚都忘記調(diào)鬧鐘了。
做人家保姆做到這種程度,也不知道那人會怎么說她。
她起身,穿著浴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走出去,發(fā)覺沈君瀚的房間已沒有了他的影子,包括大廳,廚房,衛(wèi)生間都沒有了他的氣息,再三確認(rèn)沈君瀚已經(jīng)去上了班,林思楚才猛然松了一口氣。
不過在此時她也想了沈君瀚昨晚對她說的話,他說過的,今天給她一天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的。看她自己把自己嚇得……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走出走廊,將昨晚晾好的衣服取下,捏了捏,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間,穿好衣服,刷了牙洗了把臉,寫了封辭職申請書就出了門,攬了輛出租車去了陽光幼兒園。
進(jìn)了校門,她本想直接就去園長那的。但畢竟也在這做了兩年了,對這里還是有一絲感情的,特別是那些孩子們。
想著,她就朝了自己原本所在的教室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