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之所以會名為'春情'，就是因為它的味道實(shí)在與眾不同，聽說就算是在盛產(chǎn)名貴香品的龍延，這種香也只有富貴人家點(diǎn)的起，不過若是單論味道，比它好的香還是有，但是這種香的奇特做法卻也使這種香成為奇貨可居的一個寶物……"

瑞珠被挑起好奇心的'哦？'了一聲，那個女掌柜笑了笑，接著道：

"傳聞這種香的做法，說起來也是相當(dāng)綺麗……聽說要做這種香首先要先選一個八到十二歲的美貌的男孩子，三年之內(nèi)不可讓他沾染任何葷腥的食物，每天三餐還要輔以特殊的花草為食，三年之后每個月用特殊的香料讓那個孩子做蒸熏，為的只是把那孩子體內(nèi)的香脂引出來，做完蒸熏后的三天，每天都可從那孩子身上收集到5分之一兩的脂晶，然后再加提煉就會做成現(xiàn)在小姐看到的這種香了。"

瑞珠聽完，半天沒有說話，心里原本有那么一點(diǎn)想買這香的愿望被這種惡心扒拉的制作方法給熄滅了--原來這種香是用人身子的排泄物制作成的（至少也是新陳代謝的產(chǎn)物），若是那些有錢沒處花的老女人或是喜歡附庸風(fēng)雅的悶騷墨客，沒準(zhǔn)兒還真會為了這種說來綺麗實(shí)際俗庸的制作方法而臭捧這香，可是瑞珠只要一想這香是從人身上跟搓泥丸子似的搓下來的，身上就一陣雞皮，說得好聽些是用美貌少年的體脂做的，可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啊？聽了這番話再買了這香，就算這香的味道再好，買回家點(diǎn)了也只是對著這香的味道意淫那個幻想中的每天跟羊似的吃花吃草的少年吧？而且如果這香其實(shí)不是用'美貌'的少年做的原料基地，那點(diǎn)著這香意淫豈不是跟傻子沒分別了？要是再趕上這香泥丸子實(shí)際上是從一個眉禿眼小的丑少年身上搓下來的，嘔--

瑞珠被自己的可怕幻想弄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那女掌柜最是會察言觀色，眼見瑞珠的神情并未露出向往神色，心思一轉(zhuǎn)就已知面前的人雖然看著閱歷青嫩，但心思卻有異于常人之處，女掌柜目光一轉(zhuǎn)忽的笑了笑，低聲道：

"這香的做法說來綺麗但其實(shí)不過是用來哄哄那些沒有見識卻又故作風(fēng)雅的人，像小姐您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被這種聽來艷情、其實(shí)低俗的傳聞迷惑，俗話說買寶看的還是貨好不好，小姐您可滿意這香的味道？"

瑞珠聽那女掌柜本來是極力鼓吹那香的制作方法，但現(xiàn)在卻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那種制作方法不過只是傳聞，心里也明白今次遇到的是個極為精明的生意人，所以瑞珠想了想，終于還是微微笑了笑，很干脆的問：

"怎么賣？"

"與金等價"女掌柜也相當(dāng)干脆的回答，一旁的惜玉聽到了被唬了一跳，睜大眼睛從鼻子里微微的哼了一聲，瑞珠知道惜玉那一哼中的意思是在說'你這香真值這個價錢么？'，那女掌柜也不所說，只微微笑著望著瑞珠。

瑞珠又瞧了瞧那裝香的木匣子，微微沉吟了一下，低問：

"你這匣子里裝了多少香？"

"香這種東西本身就不重，我們店里也絕不會賣那種摻了紫砂粉的次品，這個匣子里裝的總共是七兩，今年送這香過來的游商已經(jīng)回去了，小姐若錯過了這個，到明年六月為止都再也聞不到這香的絕世香味了。"

女掌柜笑得一臉誠實(shí)可愛，瑞珠在心里盤算了盤算，一兩金等于十兩銀……一兩銀子可以在一個小店里三個人隨便要酒要菜……她去酒樓點(diǎn)山珍海味也就花不到三兩的銀子，一石上好的白米可以賣一貫七八，一石等于六十公斤左右，而一貫銅子等于一兩銀……綜合起來來說，這一匣子的香可以買小二千公斤的好白米，而這小二千斤的好白米堆起來能把她淹死……

"小姐可是覺得這價錢貴？"女掌柜見瑞珠目光閃爍，忍不住笑著問。

瑞珠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實(shí)的做了答："的確貴。"

"那小姐意欲何價？"女掌柜笑容不變的低聲問，瑞珠想了想，忽然也微微的笑起來。

從衣服里拿出錢袋，瑞珠把那個沉甸甸的銀子袋在柜子上倒了干凈，然后指著里面黃白相間的散碎金銀道：

"我今兒本也沒多帶錢，這里的金子大約有四五兩，銀子也應(yīng)該有二十多兩，買你這香，可夠？"

那女掌柜用眼一掃柜子上散碎金銀，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聲："夠了。"

那瑞珠雖把銀子掏了出來卻也沒說要買，只停了停似乎在仔細(xì)聞著什么味道，那女掌柜見瑞珠不說話，就又笑著問：

"小姐可是對這香的味道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瑞珠也笑，"不過我在進(jìn)門時似乎聞到你這店里似乎有什么酸酸甜甜的味道，如今這一點(diǎn)過香，那味道反被蓋了過過去，倒尋不著了……"

"……小姐說的可是蜜餞荊黎果的味道？"女掌柜想了想，一雙眼睛又在白白胖胖的臉上笑成了月牙狀，瑞珠一雙鳳目閃了閃，本人作驚喜狀的笑著拍了下手：

"就是那個！"

"那荊黎果腌的蜜餞是若狹的特產(chǎn)，本不值什么錢，不過因為是在下內(nèi)眷嘴里的愛物所以那么做游商的朋友總是會給小人帶一兩壇過來，小姐若是也喜歡那種東西，不妨帶走些，也全當(dāng)對小姐對本店生意的照顧--"

瑞珠和女掌柜一起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狀，點(diǎn)點(diǎn)頭，瑞珠指著那個裝香的木匣，笑著道：

"如此說來就麻煩老板幫我把這個包起來了。"

片刻之后，憐香幫瑞珠拿著用宣紙包好的香料和瑞珠、惜玉一起走出了門，那邊的惜玉幫瑞珠牽過馬，忍不住對笑得眼睛一直瞇成月牙狀的瑞珠低聲道：

"主子，還是我?guī)湍媚莻€壇子吧--"

"不用了。"瑞珠拎著用藍(lán)布包裹好的包袱，上了馬以后就一手拿韁繩一手抱著它。

那個壇子至少有一個五斤重的小西瓜那么大，惜玉在一旁狐疑的瞥了一眼又一眼那個壇子，不明白自己主子既然也覺得那香貴卻為什么不砍價而只要了一壇子男兒愛吃的蜜餞果子。

"您可是要把那香送給春航公子？"上了馬的惜玉突然笑得有點(diǎn)賊兮兮的問，瑞珠慢吞吞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手里抱的壇子忽然問：

"你倆可知府里能不能找到那種小小的，可以一斤裝一個的小壇子？"

"您找小壇子干嘛？"惜玉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瑞珠望著她笑笑，回答了兩個字：

"送人。"

碧玉堂中，體態(tài)微豐的女掌柜一直望到瑞珠三個人騎上馬走了，才轉(zhuǎn)過頭走向分開屋里屋外的落地竹帳，走到竹帳前，女掌柜笑容滿面的低聲道：

"你可瞧仔細(xì)了？聽說鳳棲國的當(dāng)今圣上與那人有三分神似，特別是眉宇之間的感覺更像幾分，這位瑞珠王爺也算是個有趣的人，若不是我看到了她腰上那塊當(dāng)年由我親自奉上的若狹寶佩，如今還真不敢認(rèn)她了，細(xì)說起來她那模樣比前幾年真是有了挺大長進(jìn)，主子把你派出來也算你好福氣，這鳳棲的皇族單我見過的便是一個比一個精神英武，只可惜你目前的目標(biāo)不是她，否則剛才我便可給你們安排一個偶遇，看到你這模樣，那香別說是賣她七十兩銀子，就是賣她七百兩我也肯定她會乖乖的掏錢……"

"……"那落地的竹帳微微的動了動，一股沁人心脾的膩滑暖媚的香氣似濃似淡的從竹帳里飄出來，那個一直笑容可掬的女掌柜突然收斂了笑容的皺皺眉，冷冷的哼了一聲：

"快點(diǎn)吃點(diǎn)藥把你身上那股狐媚的騷氣壓壓！這兒沒你能勾引的人--"

竹帳又無聲的動了動，女掌柜撇了撇嘴，回到紫木的茶桌旁又坐下，一股涼風(fēng)吹來，把那沁人的香氣漸漸吹得淡了，竹帳里的少年默不作聲的轉(zhuǎn)過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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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1:25 PM《穿越文合集》第三章

四時花開2作者：宮藤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