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說了會話,姜子牙師叔便回來,見我們相談甚歡祥寒暄了兩句武成王最近安好云云,正說不久,就聽到城門外咚咚鼓聲響起,大家頓時都停了口,姜子牙起身出外,同下人交代兩句,方才返回來說道:“好似是朝歌的兵馬終于按捺不住了?!?
“朝歌終于派人來了么?”我忙問。
“是,據(jù)探子回報,紂王本來不欲派兵前來,是聞太師一意孤行,言說西岐勢大,不容小覷。”姜子牙回答。
我不由地心中黯然,沒想到我同聞仲的對立,終究難免。
哪吒說道:“聞仲為什么這么堅持,清流,他不是同你很好,你何不勸他同來西岐算了,那紂王那么殘暴,他跟著的話,哪兒有什么好下場。”
我心頭一動,連哪吒都看出來了,為何當(dāng)事人居然卻不能自省。
除非他自己醒悟,除了這個,以聞仲那種寧折不彎的倔性脾氣,就算是我說破嘴皮子的勸他,他又怎會聽到心底去?
該來的,始終都要來。
何必強(qiáng)求呢。
黃天祥起身,說道:“丞相,可要天祥助一臂之力?”
姜子牙笑道:“三公子不必著急,朝歌此次來人,也多半是試探,倒不會真的來交鋒叫戰(zhàn),除非……”他含笑不語,顯然是胸有成竹。
我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姜師叔應(yīng)付了?!?
姜子牙點頭:“日后討伐成湯之時,才是真正建功立業(yè)之日。各位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
我站起身來相送。
姜子牙前腳剛出門不久,廳門口人影一晃,寬肩細(xì)腰,長身玉立,銀眸光閃爍,竟是楊戩出現(xiàn)。
“我聽得外面鼓聲震天,莫非是有刀兵來犯?”他邊走邊說。
哪吒叫一聲:“可不是,姜師叔剛剛離開。楊道兄你來的好是及時?!?
楊戩笑道:“我剛才在外面撞見,姜師叔說此刻用不著我,勸我進(jìn)來同大家見見。”
wWW?ttka n?C 〇
說著說著,眼睛便溜到我地身上來。
我咳嗽一聲,說道:“姜師叔真是多此一舉,明明這里的都認(rèn)識,還見什么見?!?
“這可不見得?!睏顟烊耘f笑著里好像有一位不認(rèn)識我……”
他明明是說黃天祥,眼睛卻仍舊看著我,真是叫人好不著惱。
我只好裝作不知,笑道:“我倒是忽略了,來,天祥過來……”
黃天祥本來在旁邊靜靜地站著不動,聽我招呼,立刻走到我身邊。站住了:“清流哥哥喚我有何事情?”
楊戩的一雙眼睛立刻便從我身上轉(zhuǎn)移到黃天祥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臉上出現(xiàn)一抹不悅神色。
我心底大爽。轉(zhuǎn)頭看著天祥,笑著說:“天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伸手搭上他的肩頭,同他一起轉(zhuǎn)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楊戩,說道:“這位。姓楊名戩,乃是玉虛門下,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得意高徒?!?
黃天祥起初乖乖聽著我介紹。后來就看向楊戩,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敬仰,忙點頭說:“黃天祥見過楊大哥!”
楊戩狠狠地盯著我,我只當(dāng)如沐春風(fēng)。
而他聽黃天祥這么說之后,便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我又說:“楊道兄,這位——是西岐開國武成王黃飛虎大人的第三子,黃天祥,你們兩位多親近親近,對了,天祥是后輩,楊道兄你可要多多提點愛護(hù)啊?!?
黃天祥說道:“很是,天祥尚有很多不懂的東西,將來要楊大哥多多照顧。”
楊戩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說:“那是自然啦,有清流地大力舉薦,怎么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天祥是吧?來,到楊大哥這邊來?!?
黃天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戩,我將手撤回,他走到楊戩身邊。
楊戩伸出手,搭上我黃天祥肩頭,在我方才按過手的地方輕輕地拍了拍,又彈了彈,最后伸出指頭扯了扯那邊的衣裳,廳內(nèi)這幾個人都眼睜睜看著他的動作,他一絲不芶地做完,這才笑著說:“我看你資質(zhì)不俗,是上好的練武奇才,只是…
著天祥眉間,淡淡地說,“你仙緣很淺,大概是練不了,這可是不大好辦?!?
我看他似笑非笑,仿佛不懷好意,當(dāng)下暗暗警惕。
“而且雖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上好資質(zhì),只可惜……”楊戩欲言又止,看我一眼,忽然問:“清流你看人向來是很準(zhǔn)的,當(dāng)也看得出吧,可知道有無方法能轉(zhuǎn)變一下這等命格?”
我皺起了眉,覺得他這話說地古怪。更新,更快,盡在沸騰文學(xué)網(wǎng)手機(jī)訪問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了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
這不是故意來難為我么?天祥骨骼清奇,的確是上好的練武奇才不錯,可論起修行法術(shù),卻真正如楊戩所說,仙緣淺薄。只是他最后的話中有話,欲言又止,大有不祥的意思,最后竟扯到命格上去了,我心下忐忑,想了想:想必他是氣我方才待天祥態(tài)度親昵,所以故意來攪局的吧。當(dāng)下說:“此等事情強(qiáng)求不來,何況古語有云——知足常樂。仙緣淺薄不算什么,武功練得好照樣可以建功立業(yè),大丈夫何患不能為,天祥,你說是么?”我轉(zhuǎn)頭去看天祥。
天祥含笑點頭:“清流哥哥說的很是。”
我見他受教,很是高興,心頭那點陰霾一掃而光,天祥離了楊戩身邊,依舊靠回我的旁邊。
就如同他小時候一般,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拉住我地手,我微微一怔,他的手溫溫,握的很舒服。
依稀想起他還是孩子那時候,也是這么牢牢牽我地手,怯怯依偎我身畔,心底受用,至于某人殺人的眼神,我來來回回也只當(dāng)看不到。
“今天無事,等會陪你們出去走走吧?!毙闹信d起,對天祥說道。
“甚好,我對西岐熟悉不少,就暫且當(dāng)一匹識途老馬,替清流哥哥引路?!碧煜樾χ卮?。
哪吒拍手:“很好很好,順便去城頭看外面情況如何,若要開戰(zhàn)的話……”說著說著,便開始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天祥同我相視而笑,我只覺得那個人空前的沉默,未免有點心中異樣,趁著天祥低頭同哪吒交談地時候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卻見到楊戩依舊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雙眼看在我臉上,又看看天祥,最后察覺我在看他,才收回目光,沖著我一笑。
我察覺他的笑意之中帶著一抹微微地譏諷,腦中仿佛閃過一絲什么一般,只覺得極其重要,可實在不知是什么。
想了片刻,終究是忍不住地開口問:“楊道兄不言不語,卻是為何?”
楊戩笑看我一眼:“只是在感慨清流你一句‘知足常樂’?!?
“這話的意思——莫非楊道兄似乎有不同見解?”我問。
“不敢,你說話向來都是對的,我怎么會有不同見解?!彼⑿χ?,這話卻說的很是確認(rèn)踏實,一絲的譏諷意思都無。
我不由愣住,卻也有點不好意思,眼光所及,看到黃天祥正望著我,于是少不得笑道:“楊道兄過譽了?!?
“不曾。”楊戩看著我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能知足常樂,把握現(xiàn)下,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而未來……”他停了停,似乎略帶惆悵地說,“又的確是太過虛無縹緲,無法掌握……將發(fā)生什么,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我大為皺眉,覺得楊戩實在很是反常,這幾句話更是說的刺心。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計較太多,相比較他先前的狂態(tài),風(fēng)言***兩句又算得了什么?
當(dāng)下微微一笑:“楊道兄似乎很有感觸。”
楊戩也笑一笑,眼神看我,竟是出乎意料的溫和。
我一怔,便也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同天祥哪吒講話。
后來過了很久,我在偶然之間想起今日之事,才逐漸地參透,原來楊戩有三眼在眉心,稍加留心,自然能看透凡人生死,而當(dāng)時的我同天祥過于要好,被情緒左右,失去這種靈通,所以看不出,自然也聽不出楊戩當(dāng)時話語之中的提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