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楊戩這廝分明又是不懷好意,就在這時候丙開口,慢慢地說道:“原來是玉泉山金霞洞的楊戩道友么?”
楊戩見他問,才哼道:“正是,不知三太子有何見教?!?
我趁機快速掙脫了楊戩的手,站到離他遠一點的敖丙身邊去。
敖丙笑道:“我曾經(jīng)聽人說過,楊道兄英偉不凡,乃是世間的奇男子,只可惜匆匆一面,未及細(xì)細(xì)瞻仰楊道兄過人風(fēng)采,敖丙便雙目失明,一別經(jīng)年,不能再目睹楊道兄俊朗神風(fēng),實在遺憾。”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實在沒想到驕傲如龍三太子敖丙,居然也會說出這等奉承的話,可是看楊戩仿佛比較受用,臉上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下,沉聲說道:“是嗎,龍三太子過獎了,楊戩受之有愧啊。”
他竟然還能說出“受之有愧”這種謙虛的話,可心中肯定會因為這些夸獎的話而暗爽吧,我肚中暗笑,忍不住伸出手指在臉上刮了一下。
楊戩一眼看到,頓時狠狠瞪了過來,嘴形無聲地動。
我自然明白他的威脅意思,只好低著頭裝作看不到的。
敖丙說:“敖丙接受紫皇敕令而來,真是慚愧,竟然還要勞煩紫皇動手替我療傷,”頓了頓,才又說,“現(xiàn)如今敖丙的傷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他蒙著雙眼,形容消瘦。下巴尖尖,坐在床邊,宛如一尊枯瘦雕像,說話聲音,飄渺虛無,仿佛不是一個活的生命,楊戩見狀,頓時不語。
我心頭發(fā)酸,忍不住說:“再呆些日子。又有何妨?”
“敖丙雙目失明,想必也幫不上紫皇什么……紫皇身旁有楊道兄如此人才在,已經(jīng)足矣,敖丙。不過廢人罷了……”他慢慢地要下地,站起身來,我急忙上前將他扶住,敖丙笑道?!岸嘀x紫皇了,敖丙就此告辭?!?
我急著說不出什么話來,敖丙推開我地手,向外走去。
我看了看楊戩。正要拔腿追上去。
忽然楊戩說道:“著什么急啊,龍宮又沒有急事等著你做,紫皇大人治療之術(shù)天下無雙。你多呆些時日。也許會讓你雙眼復(fù)明。”
敖丙腳步一頓:“這個……就不麻煩紫皇大人了……”
“不麻煩?!蔽壹泵φf。
楊戩瞪我一眼??人赃B連。
我只好訕訕看著另外一邊。
楊戩說道:“讓你留下你就留下,我也是為了你雙眼復(fù)明之后。能瞻仰到本大爺?shù)挠⒚魃褡酥?,到時候你被本大爺震驚了,回到龍宮,一定要將本大爺?shù)耐奶幮麚P哦。”
我噴笑。敖丙竟然也低低笑了起來,楊戩這才向外走了兩步:“清流,你跟我來,我有丞相的話要傳給你聽?!?
“哦……”我答應(yīng)一聲,跑到敖丙身邊,“三太子,你先在這里好生休息一下,清流去去就來。”
丙順從回答。
楊戩在前方走,我跟在后面。
我看他的方向,卻不是向著姜子牙所在的書房或者前廳走去,不由地出聲叫道:“楊戩!”
他霍然停住腳步。
我望著他:“你要去哪里?”
“你!”他兇相畢露地,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你不好好地在床上休息,跑出來做什么?你知道我回去見沒有人在,是多擔(dān)心你嗎?”
我望著他:“我……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可是敖丙他……”
“早知道你體力如此充沛,昨晚就不該輕易放了你?!彼浜?。
我紅了臉,不再說話。
他又說:“敖丙現(xiàn)在住在這里,該不會有什么大礙,朝歌連連吃了幾次敗仗,聞仲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次……估計會親自出征。”
我暗自一抖,楊戩伸手抱住我:“你害怕他嗎?”
“不是……”我搖頭。
“我知道你對他有特殊的感情,但是清流……西岐連敗朝歌幾次,次次都是你在中間參與,聞仲何等人,必定早就一清二楚,你若是再對他留情的話……”
我閉口不言。
楊戩嘆一口氣:“總而言之,聞仲不會很快就來,就算是來了,還有我在呢。你就先把心放下,找個法子,將敖丙地雙眼治好,這個小子……哼?!?
“他真可憐。”我情不自禁靠在楊戩胸口,低低地說。
“他才不可憐,”楊戩一笑,“敖丙是個很有心計的家伙,我少不得也得提放著些?!?
“你說什么?”我不解,仰頭看他。
“他對你有心,我就不得不防?!睏顟炖浜咭宦暎肮?,你同他相處之時,給我注意一點就好了,別被人白吃了豆腐卻不自知,知道么?”
“你說什么呢,才不是……”我將頭底下,重新埋在他懷中。
他伸出雙手環(huán)抱住我:“有時候我想,你還是以前那種驕橫跋扈,兇暴的脾氣為好吧,一個不高興,一掌揮出去,把人打個半死,哈……不過,清流……我真想不再參與這些紅塵之事,你跟我,離開這里,只有你跟我兩個人……悠然同過一生,該當(dāng)多好?!?
“可以那樣嗎?”我低聲問,伸手撫摸他胸口。
“可以的,”他沉聲說,“你有天命,我們就完成這天命,等紂滅周興之時,就是你我退隱之時,你說,可好?”
立刻回答。
低頭,在我臉上輕輕一吻。
就在楊戩說這些地時候,不知為什么,有一剎那,仿佛神游物外,我的腦中居然渾渾噩噩,不知道出現(xiàn)一些什么場景。
就好像是在一個霧茫茫的環(huán)境之中,看不清周圍是什么。
幸虧我控制心神,聽到楊戩最后的幾句話,心中一高興,原先那種茫然無措地感覺便被拋之腦后。
或者,只是因為……一時忙亂,又加上聞仲的事情,略微憂心,所以才會如此的吧……
我并沒有在意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直到接下來地兩天內(nèi),這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頻繁。
有一天早上,我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站在相府的后院之中,望著那即將凋落地一數(shù)花靜靜地出神,恢復(fù)神智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這里地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讓我不知不覺地來到這陌生地方,做著這種莫名其妙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