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邊上,仰望廣成子做一道銀光消失夜空之中,楊戩嘆一口氣。
“年華似水桃花盛開如今夜的好青春?”他冷冷一笑。
手上力道揮出,庭園之中一株開的葳蕤的桃樹喀嚓一聲折斷,桃花落地,跌出零碎粉紅。
“我想要做的事,無人可以阻止,就算是你,也不行。”狠狠發(fā)聲。銀色眼波閃爍,楊戩轉(zhuǎn)身,細腰寬肩,長腿邁動,向著屋內(nèi)走去。
迤邐回房,麒麟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額頭上鮮紅色的封咒讓這張臉看起來格外的慘白。
“小傢伙,真想一把捏死你算了。”楊戩彎腰,將地上人兒抱起,一邊瞅著那雙眸緊閉的臉,戲謔說。
半是心疼半是惱怒。
他究竟是不能妥協(xié)。
而自己又終究不能硬下心腸。
廢了這麼長心思謀劃,終於等得那狐貍破他護體紫氣,讓自己有機可乘,能夠藉著給他療傷之時,觸到他體內(nèi)設置的隱秘禁制。
沒想到……到最後一刻,還是下不了手,看他口吐硃紅,哀聲懇求,他自詡爲鐵石的一顆心竟也忍不住動搖。
只是一瞬,錯失良機,結(jié)果立現(xiàn)。
嘆一口氣,懷中的小人兒,身子輕飄飄的。
輕的讓他不忍,輕的讓他想要緊緊將他抱在懷裡,生生世世不放手。
一如……那最初的最初。
“清流啊,快點長吧。”楊戩對著懷中人,溫聲低語。
還是那句話,此刻說來,卻格外心酸。
可知道?我不是要你身體長大,我是想要你的心長大,明白什麼纔是愛,明白所謂關(guān)懷,依賴,跟愛是有所不同的。
清……流……
將人兒放在牀上,楊戩默默看了片刻。
這張?zhí)耢o的臉近在咫尺,額心的桃紅色烈火紋跟粉紅色的脣兩兩相對,說不出的誘惑。
他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
終於是忍不住,硃紅色雙脣靠過去,凌空遲疑了一會,卻始終沒有落到那脣上,側(cè)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我睜開眼睛。
腦中意識恢復清醒瞬間,挺身爬起,伸手摸向身上。
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門一響。
“吆,”佻達聲音響起,楊戩斜著眼睛,長腿一伸走進來,“醒的這麼快啊……摸什麼,怕我趁著你睡著偷你的東西嗎?”
手裡端著一個白色的碗,走到牀邊,放在牀頭桌子上。
我白了他一眼:“你抱我上牀的?”
“當然。”他面露笑容。
“除此之外?沒做什麼?”我垂下眼皮,想找個不露痕跡的方式問問。
“還能做什麼啊……”他看了我一眼,忽然又打了個哈欠,“大爺看你倒在地上,以爲你這臭小子終於掛了呢,沒想到居然強悍似蟑螂……喂,”
垂下雙臂,他說:“那碗藥,喝了它。”
平常他胡言亂語的罵人,我都會回罵過去,今次卻不同,聽他這麼滿不在乎信口開河,心頭反倒安穩(wěn),於是強打精神:“那是什麼藥?”
“你楊大爺給你弄得,自然是好藥。”他悻悻然看了我一眼,“快點喝了,喝過之後,我就送你回聞仲府。”
“哦?你居然有這麼好心?”我吃驚地瞪大眼睛,隨即疑惑,“楊戩,你今日怪怪的,莫非你吃錯藥了?又或者現(xiàn)在這個不是真的楊戩?”
他伸出手,向著我的頭上扇過來,我來不及躲,只好緊緊閉上眼睛,感覺中的疼卻沒有落下來,我睜開眼,卻看他化掌爲撫摸,按上我的頭頂。
我一怔,感覺他帶著熱力的手在我的頭上反覆揉搓。
那臉上還帶著笑,雙眼竟也笑得彎彎的。
“夠了!”我不悅,歪歪頭避過他的手,“喝了它你真的帶我回聞仲府?”
“當然啦!”他的手一僵,隨即收回,吊兒郎當站在原地,細腰一擺,雙臂抱在胸前,“快喝吧,冷了就沒效了。”
我點點頭,端起白玉碗,低頭看進去,白色襯著滿碗的金色湯藥盪漾,這是什麼藥?
雖然不知名,但想到喝掉便能離開這裡,好歹是皺著眉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