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山僵硬的表情,我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拔腿就沖出了房間,對著鬼老道房間的大門不停的敲,幸好這小賓館只有我們幾個人住,僅有的另外一戶人也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干什么去了,不然我這一頓敲估計要把整個賓館的人都敲醒了。
一會鬼老道穿個大褲衩子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揉著惺忪的眼睛不滿道“悠悠你干嘛,我怎么說也一把年紀了,你大晚上這么敲我這小心臟有點受不了啊。”
我嚴肅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貧,出事了!”
鬼老道見我一臉的嚴肅,知道我不是開玩笑,表情一凝,從門口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跑出來了。
回到阿山的房間,他依舊呆站在那豎起來的床前,鬼老道問他怎么了,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對鬼老道說道“這里面……可能有個人,而且可能已經……死了……”
我一聽全身毛都豎起來了,我的床里面有個死人?那這么說我一直在有個死人的床上睡覺!
一想到床下一直有個死人,我的后背就感到一陣陣冰涼。
鬼老道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張豎起來的床,輕輕的把臉湊過去,我望著這一幕提心吊膽,生怕砰的一聲從床里伸出一只手抓住鬼老道的脖子。
好在我想象的畫面沒有出現,鬼老道趴在木板上聽了聽,隨后一手按住木板的一側,再用手敲打木板的另一側。
我問鬼老道這是在干嗎,他說根據敲擊的回聲以及木板的震動情況可以知道里面大概是個什么東西,有多大的體積,我問他知道這個干什么,他告訴我說要找出這床里面的空檔,把床砸開,萬一里面真有個死人,這一錘子下去把尸體砸個稀爛,可就惹上事了。
“錘子?哪來的錘子啊?”
鬼老道說“我們來的時候我看到門口院子里有個錘子,阿山你去幫我拿過來。”
阿山應聲跑了出去,不一會便拎了柄錘子回來了,這山村不比城市,一般錘子,鐵锨什么的家里都會備著,沒什么稀奇。
鬼老道對著那床敲了半天,最后找了塊空檔,從阿山手中接過錘子,對著那空檔,狠狠一錘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一錘下去直接將那床砸出個洞來,鬼老道狠狠一拽,將錘子從破碎的洞中拖了出來。
透過那破碎的洞口向里望,里面昏暗無光什么都看不清,卻能看到一雙瞪大的眼睛和一張略顯慘白的臉,正正好好對著洞口瞪著我們!
我驚叫一聲連連后退,阿山上前一步擋在我的身前“別怕,沒事的。”
鬼老道也被那張臉嚇個不輕,差點把手中的錘子都扔了“還真有個死人……”
“你們干嘛呢?”
可能是我們搗騰的聲音太大了,賓館老板大嬸聽到聲音走了過來,對我們發問。
她話還沒有說完,下意識的低頭望了一眼那床上的大洞,正好看到里面有一雙眼睛在瞪望著她,她驚叫一聲,直接被嚇昏過去了。
“現在怎么辦啊?”
鬼老道看了看那床里的尸體,搖了搖頭“這個人已經死了,先報警吧,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最好別和這些事情扯上關系,剩下的事讓警察來解決吧。”
我躲在一旁不敢往里看,甚至不敢待在這個房間里,只要一想到我睡覺的時候床下有個死人,我就一身身出冷汗。
我們打了110,很快警察便趕到了,一共來了四個人,一個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應該是這些人的領隊,另外三個看上去都是三十左右歲,看上去并不算干練,應該剛做警察不久。
帶頭的那個警察讓我們先出去,看了看現場之后便讓手下把這里先保護起來,等一會人來了之后再把尸體弄出來。
趁著人沒來的這段時間,那帶頭的警察把我們叫了過去,對我們進行問話,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個人叫王江,是當地派出所的副所長,這營城比我們那要差一點,這王江說是副所長,權力估計還沒有楊林隊長的權力大。
“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鬼老道應道“我們不是本地人,就是來辦點事情,明天就走了,結果沒想到遇這么個事。”
“辦事情?你們也要去錢溝子?”
又是錢溝子,看來這錢溝子真的很出名,連警察都知道這個地,看來事情辦完之后有必要去那地方瞅一瞅,也算不白來。
鬼老道忙解釋說“不是,我們要去趟白村,去找個朋友。”
王江一聽白村這兩個字,身體一僵,手上的煙頭差點掉地上。
“哪?去白村?”
王江驚訝的瞪望著鬼老道,好像鬼老道睡了他老婆一樣。
鬼老道對他這吃驚的反應表示不解“這白村……有什么問題么?”
王江搖了搖頭,并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應道“沒什么,我還是奉勸你們不要去,我可不想再去白村出任務了。”
“去白村出任務?什么意思?這和我們去白村有關系么?”
王江冷笑道“當然有關系了,你們要是死在白村,我不得去白村出任務么?”
阿山聽這話有些不樂意了,喝道“你說誰死呢?”
阿山還想說話,被我拉住了,人雖然是個小地方的副所長,但怎么說也是警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和他起沖突對我們也沒什么好處。
王江沒有理會我們,只給了我們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就轉身走進房間里看尸體去了。
不一會法醫警察都來了,將這包圍了起來,他們找人將床上的木板盡數砸碎,拍了幾張照片之后就將尸體從里面抬了出來。
“這是……”
看到那尸體的第一眼,我全身像觸電一樣,猛地一顫,我肯定不會記錯,這個女人就是我夢里的那個女人。
怎么會這么巧!還是說是這個女人的亡魂在向我托夢?
鬼老道看我臉色不太好,問我怎么了,我把做夢的事情告訴了鬼老道,鬼老道緊皺著眉頭“這下糟了,還攤上麻煩事了……”
我問鬼老道什么意思,鬼老道比劃了個手勢,讓我先別著急,聽聽那些法醫怎么說。
我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法醫對那尸體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檢查,最后判斷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半到兩個月之間,具體時間要進一步檢驗,等驗尸結果出來才知道。
鬼老道一拍大腿“完了,這回事真攤上事了……”
我問鬼老道到底怎么回事,鬼老道問我“我有沒有告訴你鬼具體是怎么形成的?”
我搖了搖頭,只知道鬼身上有怨氣,怨氣一旦散盡,鬼就消失了,而有些鬼怨氣重,還會殺人,這個時候就需要驅鬼師來出面打散它們,或是超度了它們。
鬼老道解釋道“人死后都會短時間的變成‘鬼’,體內都會有怨氣,但是經過喪禮祭奠后,這股怨氣就會消失,有的怨氣輕,即便不舉行喪禮怨氣也會消失,這怨氣一般都會在七七之前消失,所以這段時間內一般都會有家人夢到逝去的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托夢,一般被托夢的那個人是逝者最為惦記的人,這種事十家會有八家都出現過,很正常。”
“可是過了七七之后怨氣還沒消失的就會變成鬼,怨氣不消失的原因會有很多,變成鬼之后還被托夢,事情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鬼老道越說聲音越小,嚇得我都不敢接話,一旁阿山問他“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說清楚了好不好。”
鬼老道說“剛才法醫說死者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之間,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死了超過七七四十九天,這個時候悠悠要是夢到它那就是鬼纏身,而且和普通的鬼纏身不同,它只會一直出現在你的夢里,不會在現實中出現,直到你幫它完成心愿,這種鬼沒有普通的鬼那么厲,但是每次做夢都會夢到它,容易讓人精神崩潰,之前不是沒有被這種托夢鬼整瘋的人。”
鬼老道的話讓我想起了一起新聞,有個女孩做夢經常會夢見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而且到了半夜就會起床洗自己的裙子,一遍一遍的洗,把同住的舍友都嚇得不輕,最后經過幾番調查后才發現,女孩的母親并不是她的生母,女孩的生母在她小的時候被喝醉酒的生父誤傷給殺了,當時女孩也在場,只不過太小不記事,女孩的生母就是穿著白色的裙子,身上被血染紅了,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女孩再也沒有夢到過生母恐怖的模樣。
這情況和鬼老道說的一模一樣,那這么說在我幫助她完成心愿之前她會一直出現在我夢里?那我還用不用睡覺了……
我一陣不解“為什么又是我啊,我招她惹她了……”
鬼老道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程天“你覺得為什么這鬼會纏上你……”
“一魂二魄,近鬼之軀……”
我原本還不怎么覺得我這身體有什么不太方便的地方,除了容易被陰氣襲身,能感知到鬼的情緒之外,但我現在確實感覺我這身體的不便之處,處處招鬼,難怪呂青龍一開始執意要殺我。
“那現在怎么辦,我連這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幫它完成心愿啊。”
鬼老道應道“這事肯定得問它‘自己’了,別人怎么可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