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燒衣服的緣故,屋里邊的煙霧散不出去,我就只能開了窗戶,讓煙霧散的快一些。
風呼呼的灌進來,我在屋里邊,來回踮著腳小跑,煙霧散不出去,一會兒進來人,會被懷疑,但是這樣開著窗戶又很冷,真擔心自己會感冒。
過了一陣子,我開了一個小縫隙,看了看走廊上的情況,恰好看見老板娘拿著一團醫用紗布上去,應當是已經發現了蒙面人,要給他包扎的吧。
掩上門,仔細的聞聞房間里邊的味道,焦味沒有了,剩下的就是一種淡淡的香味。
望一眼花瓶里邊的小精靈,沒有任何的異動,這幾天我倒是巴望著她再出來跳個舞什么的,但是她一直很安靜。
天明時分,我便看到蒙面人從旅店出去了,額頭上包著紗布,脖子根處的潰爛,已經蔓延到了臉上,左邊的半邊臉都是那惡心的膿皰。
清晨借著清理房間的借口,老板已經將每個房間都搜查了一遍,最后也沒有找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到了我的房間,他動作就磨嘰了很多,好像我的房間是他重點盤查的對象,那仔細的程度,就差趴在地板上,一個一個縫隙的找了。
我一臉無所謂的坐在書桌前等著,老板竟一下鉆到床底下去了,我心里一陣疙瘩四起的。
要是他發現那個隱蔽的儲藏點,那我不就暴露了,我提著已經到嗓子眼的心,等著他從床底下再鉆出來。
見他的兩條腿在外邊撲棱著,還在朝前拱著身子,他是要鉆到墻壁邊去嗎?
我蹲下身詢問,是床底下有什么東西嗎?他恩了一聲,之后便沒了動靜,兩條腿不斷的撲棱著,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住了,正在奮力的掙扎。
不一會兒之后,他極其狼狽的從床底下鉆出來了,手上還拽著個什么東西。
近跟前了才看清楚,那不是我上次丟掉的新娘服嗎?
怎么會跑到床底下去了,老板是從什么地方將這衣服拽出來的,剛才看他著實是費力。
他將新娘服甩給我,問我昨天晚上出去沒有,或者是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見沒見過那個畫家。
我當然是全盤否認了,我既沒出去,我也沒聽到有什么聲音,更加沒見過什么畫家,我還反問老板,那個畫家不是前幾天都走了嗎?
老板點點頭,平素里我和那畫家也沒有過來往,所以要瞞過老板并不難,只要昨晚上沒人看見我進他房間,那一切就都好說。
下午時分,便見一個鑒定師,和一個買家一起來了,那絕對是個一本正經的金主,想必這就是蒙面人出去聯系的。
就是猜也知道,老板這是為防夜長夢多,想盡早的賣掉這尊玉佛。
價錢并沒有談妥,可能是對方出的價錢太低廉了,老板不愿意出手,那兩個人很快便從旅店離開。
老板就連送都沒出來送一下那兩個人,我趁機就跟到了院子里邊,正待要和那金主說話。
蒙面人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背后,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身子竄起來老高,一旁的金主一臉嫌惡的神情對著我。
這是完全把我當成神經病了。
蒙面人把我掃到一邊,勾搭著金主的肩膀,邊說邊朝著院子外邊
走。
老板娘從廳堂出來,站在屋檐前,陰陽怪氣的提醒我,屋外風大,小心著涼了,這是在警告我,我要越界了。
我只得轉身就回到廳堂之中。
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旗袍,身材襯托的十分撩人,一臉的容光煥發。
伸手便摸上我的臉頰,反而是我被嚇的動也不敢動一下,全身都緊繃在了一起。
她摸了摸我的臉頰,之后輕輕的拍拍,像是在觀察我皮膚的彈性。
猛的我就想起,她撕下自己皮子的場景,心里邊就跟炸雷一樣,震顫很快便傳遍了全身,就連手指都在發抖。
現在看到她這樣仔細的觀察我的臉,我的皮膚,真的會很擔心她是想要拿走我這張皮子,為她所用。
“上次那一巴掌,受住了,可見你還是有些城府的,這樣你告訴我,那官服找著了沒有,你要找著了,什么條件我都跟你換。”
這怎么好端端的,又開始和我說官服的事情?
鬼王和我說了,那官服暫時保管著不要動,甚為重要,過段時間他便要回來取走。
如今她要拿這官服和我做一場交易,她該不會是知道官服在我是手上吧。
“沒有,你要那官服做什么?”
“已經丟失了許久了,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
我覺得我說話都在顫,都在發虛,她那梭子一樣的眼睛,好像能穿透皮禳,看到我的思想活動。
還以為她會揪著不放,但是她詭譎一笑,將我拽到她身邊去,我刻意和她保持著距離,因為她就像是個冰塊一樣。
她的手夠過我的肩膀,將我脖子完全掌控在她的臂膀之內。
擁擠的力度,令我有些呼吸困難,我出于本能抗拒的想用雙手扒開她的臂膀。
她的聲音深冷,晃悠悠的吹進我耳道里邊,讓我寒毛倒豎,疙瘩四起。
“如果你找到了那官服,最好是給我,因為我可以幫你解開鬼訂親,不然的話,他很快就要來娶親了。”
鬼訂親就是她設下的局,難不成她到這旅店來,就是為了要那兩套官服?
雖然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感覺沒那么簡單,這個女人出現的時間太尷尬了。
正好是女主死亡后不久出現的,空棺材是不是和她有關,不好說,但是她的確是怪誕。
真真的分不清好壞,有的時候她幫著我,有的時候居然還幫著老板,助紂為虐的,這女人上這旅店到底是干什么來的?
圖啥?
我費勁的咳咳了兩聲,纖弱著憋悶說,你要再這樣了勒著我,我該被你勒死了。
她這才放開了我,一雙瑰麗的大眼睛瞅著我,上下打量著說,你就那么弱不禁風啊,廢物!
我的確就是個廢物,不然我也不能到現在,還出不去這個鬼地方。
老板娘見導演他們也下來了,便將我摟在了懷里胡亂說著什么我也用那個牌子的,很好這那的,掩人耳目。
轉身背對著劇組人員的時候,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張臉對著我,聲色俱厲的警告小聲低吼。
“你最好是在這幾天,給我找回來,不然你小命休矣。”
對我的掌控也到此結束,我肩
膀酸楚,腦袋發蒙,就連午飯也沒吃,便回房睡覺了。
我一直用被子悶著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睡著,耳邊凈是嗡嗡的聲音在叫著,我煩悶的拽緊了被子。
半晌那聲音總算是消失了,我也沉沉的睡了過去,就聽到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
“哎呀好擠啊,你往那邊去一點,我也要躺下睡覺。”
我竟然下意識的往里邊挪動自己的身子,猛然間又驚醒了過來,一看身邊躺著一個穿著黑布衫的男子。
他的手正搭在我的腰上,兩只黑眼圈,已經泛出青光,我急忙拽過了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
一腳就將這個男人踹到了地板上,他在地板上一個骨碌坐起身來,愣神瞅著我。
“你干啥啊,我這好不容易能回來睡覺了,你咋還不讓我睡呢。”
說著竟然打量起我來,頗為滿意的搓著手,嘖嘖稱贊。
“呦呵,小模樣還不錯啊,爺喜歡,來給爺樂一個。”
我抄起床上的枕頭,就朝著他掄過去,一直到沒東西可以扔了。
我才一下跳到了地板上,和他面對面站著,這個男人穿著一件黑布衫,戴著一個小圓帽,胸前還別著一朵大紅花。
臉白的不像樣,黑眼圈一圈覆蓋著一圈,看著別提有多惡心了,習慣性的歪著頭,還垂涎欲滴的望著我。
他同手同腳,嘎吱嘎吱的在房間里邊,朝著我逼近,我四下里找東西,但是不管什么扔過去,都不能傷到他分毫。
他根本就不是人,那些東西,都是直接從他的軀體穿過去的,他在房間里邊緊趕著追了我幾次,見追不著也就算了。
惱怒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唉聲嘆氣起來。
“哎,這怎么是在忽悠我了,不是和我說好的嗎?事情辦好了,給我一個媳婦兒,你看你這樣,我還不是光棍一個,簡直沒人性啊!”
見這鬼癱坐在地板上,一通抱怨,我也在他跟前蹲下身,不過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你說的讓你辦事,是辦什么事情啊,是什么人讓你辦的?”
那鬼悶哼一聲,似乎是不愿意再搭理我,我問他。
“你是不是那個在我房門前放雞蛋的鬼啊?”
他也點頭又搖頭,我問他到底是不是。
他解釋了一通。
“雞蛋是我放在你房門口的,不過那雞蛋不是我買的。”
小時候倒是聽奶奶說過,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所以也就不必要害怕他了。
反而是可以慢慢的聊聊,說不定我就能問出點什么有用的線索來。
我假裝生氣的站起身,雙手環抱,瞪眼瞧著他,那鬼在感受到我的眼神之后,竟然真的有些慌張起來。
“那你可是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這訂婚什么的,全部無效!”
我輕松的一擺手,像是掃開一群鬧人的蒼蠅,他登時一個激靈,從地板上跳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和我抗辯。
“那不行,她都答應我了,她說了,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她說了算。”
我叉腰兇悍的逼問。
“她,她,她的,她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