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情定,須彌洞天外!
顧子遠幫葉明明與小柳簽訂這個契約,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修士只能與比自己修為低的靈獸等,簽訂主仆契約。小柳是元嬰修為的妖修,只能在她心甘情愿時,才能與葉明明簽訂從屬契約,并傷害不了葉明明。
他明白葉明明的心思,也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尤其是這小柳往后與葉明明的關系,相對來說要密切很多。不想看著她糾結的模樣,他笑道:“放心吧,這個到時再處理,現在對我們來說,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葉明明瞥了顧子遠一眼,臉上并沒有多少喜色。
男人說的話最不可信,他嘴上說的好聽,那這個麻煩他怎么不拿著,扔給自己?
葉虎覺得很奇怪,才多久沒見葉明明好像不高興了,連忙問道:“姐,你怎么了?”
葉明明一愣,她的情緒表現的有那么明顯嗎,她無奈地盯著盯著手中的樹苗,強打精神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想家了。”
“咳咳。”顧子遠知道原因在哪,拍了拍葉虎的肩膀,轉移了話題:“好了,你帶我去瞧瞧傳送陣的具體位置在哪,看看能不能修補。”
葉虎一把車站顧子遠的衣袖,驚喜得不得了:“師兄我太佩服你了,傳送陣你也會修補呀,我們趕緊去瞧瞧,小靈還在那兒守著呢。”
葉虎在前頭帶路,顧子遠緊隨其后,往傳送陣的方向急匆匆地走了。剩下葉明明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原地發呆。
她四處環顧了下,這個須彌洞天終究是個封閉的場所,如同她擁有的幻靈鏡一樣,即使再美也會讓人感覺到過于冷清。
想通了的葉明明,耷拉著小腦袋沿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一路慢慢地尋了過去,她也想瞧瞧那有可能壞掉了的傳送陣,到底能不能修好。
“師兄,這能修好嗎?”葉虎只知道傳送陣長什么模樣,至于它的使用原理,傳送距離,地點都是一竅不通,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顧子遠忙碌著。
顧子遠本來就精通陣法,傳送陣與陣法也有想通之處,他細細查看了一遍,緊緊皺在一起的劍眉也漸漸松開。起身,抬頭對三人淡淡一笑:“這不是壞掉了,這傳送陣使用的是上品靈石,并非極品靈石,靈力耗盡沒有及時補充,才被你們誤認為是壞掉了。不過幸好這靈石靈力耗盡,否則我們沒敢過來,你同小靈被傳送出去,也許我們又會失散了,往后可不能這么冒冒失失的。”
葉虎聽完,也是一陣心驚肉跳,他是考慮的太不周全了,乖乖認錯:“師兄,我們知道了。”
“嗯。”顧子遠說完,大手中就多了一袋靈石。一顆顆中品靈石,被他一次次打入傳送陣陣中,重新安裝在靈石槽中。
一切弄妥當之后,顧子遠靜靜地站在傳送陣的邊緣,為了大家出去的安全,他又多叮囑了幾句:“好了,我們最好都隱身了,然后再一起站到傳送陣上頭,至于它會把我們傳送到那兒,我可就不知了,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虎心情十分激動:“嘿嘿,不管傳送到哪兒,都比成天呆在須彌洞天里強。”
小靈想要與葉虎,真正和平共處怕是難的很:“這倒是我想說的,你干嘛要搶我的說辭。”
葉明明保持了沉默,最后一次認真地打量了回這寬大的密室,還有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各式各樣的法寶,即便他們再漂亮,也只能永久地被擱置在這里了,真是暴殄天物呀。
或許再將來,它們也能碰到有緣人,帶它們出須彌洞天,發揮它們的作用吧!
小靈拿出兩張隱身符,一張拍在葉虎身上,一張拍在自己身上。
顧子遠同葉明明倆人,都能自動隱身,為防止傳送分散,四人緊緊握住彼此的手,一起上了傳送陣。
剛站到上頭便有一道道強光,從傳送陣底部,往上噴薄而出,刺目的光芒閃耀無比,好像奧晃瞎了人的眼睛似的。
“閉上眼睛。”顧子遠輕喊一聲。
四人所在的位置,空間逐漸扭曲變形,耳旁的風聲呼嘯而過,如同坐在過山車上似的,每個人都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修真之后的葉明明,身體好的很,此時難過的甚至想要嘔吐。
好在只是幾分鐘時間,他們感覺雙腳又回到了地面,個個都激動地睜開眼睛,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啊。
葉虎看著被傳送出來的地方,簡直激動的想要哭死:“天哪,終于要回家了。”
葉明明開心的淚水都流了出來,趕緊用手背抹去,感慨不已:“怎么會在這里,這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
小靈聽到葉家姐弟的聲音,忙問:“明明姐,你怎么啦,我覺得這兒好眼熟。”
葉虎雖然看不見小靈,但是能聽到她的聲音:“廢話,這是我家院子里,能不眼熟嗎?”
他們從須彌洞天里出來時,外界還是在白天。幸好她們都聽了顧子遠的建議隱身了,不然這憑空冒出來四個人,會把正在屋子里頭忙活的葉媽嚇得不輕,以為大白天有鬼出現。
激動過后,葉明明無語地望著天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能更坑爹些么?
為何自家的院子里,會有傳送陣,連通著須彌洞天里?
就連顧子遠都摸不著頭腦,只能隱隱猜測,或者葉家曾經也是那個天福山一門,所在的勢力范圍之內。
無奈她們不能直接現身,趁著隱身術,或者隱身符的功能還沒有消失,四人又飛回到山里,才現出身形。
須彌洞天里頭過于暖和,大家在里頭呆了很久,每天都穿的衣服挺少,基本就是一件單衣就足夠了。
這一出來之后,外界溫度太低,葉虎目前修為也最低,最先感受到異樣。他雙手抱肩,打著哆嗦跑到葉明明跟前,苦著一張俊臉問她:“姐,我們在里頭呆了好幾個月了,按理來說外頭已經快到夏天,為何還這么冷,這太不正常了。”
“就是,我也覺得有點奇怪,要不我們找個人來問問?”小靈剛發言完畢,就知道她自己有多傻。想法固然沒錯,可這么冷的天,還能看到一些山體上,有沒有融化的白雪,誰會沒事跑到山里頭來瞎轉悠?
被他們倆一說,葉明明也覺得不對勁,只是提醒葉虎:“快點,多加件衣服穿上,你修為還太弱,弄不好也會感冒的。”
顧子遠看了看遠處,高山上積雪皚皚,分明是冬天才會有的景象,便建議道:“這里畢竟是俗世,我們都得多穿點,免得出去嚇到人。”
大家都從儲物戒里,拿出冬天的衣服來,一陣忙碌的穿衣過后,個個都武裝好了。
葉明明看見,站在自己身邊的顧子遠,也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笑問他:“顧師兄,我們在須彌洞天里到底呆了多少天,我記得是八十一天,你覺得呢?”
顧子遠心算之后,才道:“是整整八十一日,看這外部環境幾乎與我們進去之前,沒有多大變化,也許我們在須彌洞天里這么久,外界只是過了八天,今日有可能是正月初十。”
葉虎大吃一驚:“這么怪異,這時間過的也太慢了點吧。”
“不奇怪,或許是時間法則在起作用。”葉明明接著他的話道。“要真是這樣最好,虎子你就不用擔心去學校的事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壞事,葉虎放心地點頭。
其實,葉明明的猜測不是沒有根據的。幻靈鏡里就是如此,時間可以任她自由調節,那個須彌洞天,在某些地方與幻靈鏡挺相似的。比如里頭四季如春,空間極大,只是不能移動而已,要是多個時間法則控制,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可是,顧師兄也清楚時間法則?
這時間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算了,現在已經出了須彌洞天,糾結這些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大山里比較空曠,一陣冷嗖嗖的風吹了過來,葉明明建議道:“我們呆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先回我家吧。”
顧子遠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便對葉虎同小靈道:“你們倆人先回去。”
葉虎一時腦筋沒轉過彎,愣愣地問:“師兄,那你和我姐在這兒做什么?”
還是小靈反應快,一臉不舍地問顧子遠:“大哥,你不會是要回我們那邊了吧,那我什么時候才能見你呀!”
“嗯,我是要回去了,你在俗世最多再停留半年到一年,時間到了就必須回去閉關。還有,每天不要只顧貪玩,修煉才是正經事。”
小靈調皮地吐了下舌頭,順便夸下豪言壯語:“我知道了,大哥您老就放心吧,今年我絕對能修煉到練氣七層,我要到二十歲的時候筑基成功,羨慕死某人。”
葉虎知道她的顯擺,不就是修為比自己高么,他總有一天會超越她的。
他反應過來后,一把拉住小靈,朝她擠眉弄眼:“快走,快走,這里路我很熟,你不是愛吃嗎,回家讓老媽給我們做好吃的去,怎么樣?”
小靈明白葉虎在想什么,本想諷刺他兩句,可是場合不對。
最后一想還是算了,都要分別了,就不纏著大哥了,還是把時間留給明明姐吧。
至于大哥同明明姐,到底會如何發展,那她還真管不了。
可是,如果將來她真的能有個大嫂,她當然希望那人是明明姐。
望著跑遠的葉虎和小靈,一直到拐彎處被山體擋住,再也看不見身影,葉明明回頭望他:“顧師兄,你真的要回去?”
“嗯,我也到了必須閉關之時。”他本來這次來俗世,一是為了送小靈過來,二是想看看她,目的都達到了,在須彌洞天里耽擱這么久也是意外,他是該回去了。
葉明明低著頭,沉默不語。
她想起了以前,他們也多次分別,可那時對他沒有那種感覺,每次走的時候,無牽無掛的,都很灑脫。
這次不同了,她明白了自己的心,真的喜歡上了他。
可他這剛出須彌洞天他就要走,對她來說,太突然了。
她心中清楚得很,他對自己是很好,可并不是那種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并不知情。
難道,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一人在自作多情?
尤其是一想起百花仙子的遭遇,她的心莫名地有點慌亂,有些話更無法說出口。
她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靜如常,抬起頭換上開心的面容,語笑嫣然:“好吧,那我在這里,先祝顧師兄一路順風,早日能得道成仙。”
葉明明不知道,她自己說話的語氣有多酸,多傻。
那個人會莫名其妙的,祝人家早日得道成仙?雖然那是所有修士,畢生追求的目標,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顧子遠向來心思細膩,觀察細微,他明白離別是必然的,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分明就是在與自己賭氣。
他也舍不得她,但他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他靠近她,低低喚她:“傻師妹,成仙那有那么容易,你要是舍不得我離開,到時這仙道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小靈鏡開啟時,雖然我不能參加,但我會傳音給你,記得到時早點過來。”
葉明明胸中憋悶,還在為他即將要走傷腦筋,前面的話根本沒聽進去,后面的話她也沒理解他話中之意,賭氣背過身道:“我不想去,能鍛煉人的地方多的是,沒有必要非去修真界才行。”
她這時心情郁悶的很,那還會記得,當初她答應過吳詩云,一定會過去的。
顧子遠無奈地踱步,轉了一圈站在葉明明身前:“剛才還好好的,這又是為何生氣了?”
“我……”葉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她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讓他免費看笑話。
可她,到底能說實話么?
不能。
在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上,她本就沒什么經驗,也沒那個膽量。因為她想起當初杜靳對自己告白時,自己那種心情復雜的很,弄不好她與他也會成為路人,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瞬間,她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就是想讓他陪著自己,不要求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只要一同并肩而行,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分享修煉時進階成功的喜悅,就足夠了。
那么,她曾經對大寶哥是什么感覺?
她只是一味用那顆受傷的心,在他那兒享受著他的呵護關愛,認為那是理所當然。難道,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她過于自私,尋求庇護的一種自私行為?
是她害死了大寶哥,現在是不是報應來了?
所以,她對顧師兄的感情,都將成為一種奢望么?
更何況他與自己,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樣樣都比自己強,理應找個比自己更好的,沒有人生污點的女子,兩人一起過著神仙眷侶般,人人羨慕的生活。
她貪心了,她自卑了,她退縮了,她活該的,她這種人,也許是注定了的,要孤獨一生的人。
他望著情緒激動,面色慘白的她,心疼地拉過她那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原來那雙如玉般的小手已經冰涼,他掰開她緊握的拳頭,把兩只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輕輕嘆息:“你抬頭看看我,你什么都不說悶在心里,我怎知道哪里做錯了,會惹你不開心?”
他的手是溫熱的,被她握住之后,葉明明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涼,多冰。
她慚愧,這樣好的男人,一萬個人當中,幾乎都挑不出一個來的男人,本就不是她能奢望擁有的。
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失敗了。
她再用力,還是失敗。
шшш⊕ тTk Λn⊕ ¢ ○
她懊惱,她淚如雨下,她視線模糊,她只能把低得更低,哽咽道:“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怎么能阻止你的腳步,我們就此別過吧。”
她還在心底沉痛,不舍地加了句,顧師兄往后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我怕我會失控,做出什么傻事來,讓大家彼此都難堪,不如早早放手的好。
他發現她的異樣,放開她一只手,抬起她的頭,原來這傻丫頭已經淚流滿面,她是有多傷心?
他并沒有多少,應付女人哭泣的經驗,小靈除外。
他只能伸手大手,輕輕抹去她那不停低落的淚珠,心頭沉重,語出驚人:“就憑我心悅你,你就有權利阻止我的腳步。”
葉明明身體猛然一僵,甚至忘記了哭泣,紅腫的眼眸死死地瞪著他的俊臉,那不經意間入了她的心,刻在她的識海之中,讓她看不夠,忘不了的一張臉。
她不是在意他的俊顏,他那傲人的顯赫的家世,還有不可限量的前途,只因這個男人時常不經意間的舉動,就能溫暖人心,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淪陷其中,到現在的不能自拔。
久久地,她甚至開不了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有識海中,不斷地敲響著,重復著他那句話,我心悅你,我心悅你,我心悅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胡說什么,他會心悅自己,他只會讓她陷得更深而已。
她更迷惑的是,他那里心悅自己了,她怎么沒看出來?
要是真有這回事,她還會傻傻地糾結,難過么?
顧子遠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也明明的反應。
他心中甚是焦急,她這是什么反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哭個不停……
他那好看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這可是他頭一次對人表白呀。他想通了,倆人一旦分別,他不放心怕她萬一又被那個男人蠱惑了,他肯定會后悔,不如現在就挑明的好。
尤其是他已經認定,她與自己的前世有關聯,他怎么可能放手?
雖然對于自己的表白,他沒有期望她會多么熱情回應,很快就能接受。
可他也絕對不會猜到,她居然是這樣的反應,他有點懷疑自己做人到底有多失敗,才會有這么好的“待遇”。
這種無力感,讓他那顆向來堅定不移的道心,前所未有的茫然,無措。
看著她仍舊是一幅呆滯狀,他苦澀地喃喃低語:“怎么,你還是不信?”
淚水打那濕了她的面龐,她依舊清清亮亮美麗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悠悠道來了一句,更打擊他的話:“我當然不會信,顧師兄你在逗我玩吧,這樣做你很開心么?”
這個不開竅的傻丫頭,她平時那聰明勁那兒去了,明明她心中,也有自己的位置,不然她哭什么,可她卻還是不承認。
他臉色有點變了有點尷尬,更多的是失望,甚至心中隱隱地,有種憤怒的情緒。
他有點不甘心,表白之后得到這樣的結果,這絕對不在他的預期之內。
他頭一回覺得雙手無錯,不知道往那兒放了,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讓她明白他們是兩情相悅的,不需要彼此在互相猜忌下去,徒增煩惱。
瞥到她那水潤的紅唇,他不受控制地低頭,一把把她攬在懷中,不顧她的掙扎,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那動人的紅唇之上,輕輕印下一吻。
這種肌膚碰觸的感覺真不錯,他后悔,是不是早就該這么做了?
他生生的,錯過了許多大好機會?
好吧,現在做也不是很晚,因為相比這世界上千千萬萬之人,他們的壽命會很長很長,有更多美好的事情,需要他們一起去經歷。
葉明明的俏臉紅了,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不知怎么來回應他。
只是在心中想著,他居然這樣對自己,完全顛覆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他望著她,那紅得都能滴出血來,浮現羞澀姿態的面容,再度問她:“這回該信了吧。”
葉明明并沒有回應,他不是說要走么,正在告別么?
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雖然自己的夢想成為了現實,可她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或者是身處在幻境中,太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