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信任,他該會來的!
其實在小柳看來,呆在這陰暗的石室里頭,除了出不去,空氣潮濕了些,味道難聞了帶你,也沒有葉明明想的那么糟糕。
如今葉明明遇到難處,也是檢驗顧子遠人品的時候。他到底會不會來救葉明明,是否對她是真心的,這都可以當作往后考評顧子遠的重要指標,關系到葉明明能否把幻靈鏡的秘密告訴他。
走吧,耽誤不了多久,往后這個靈境你肯定不愿意再來了,你不拿走也會便宜了別人。小柳在葉明明的幻靈鏡中呆著,總想弄些東西回報她,會舒服些。
葉明明被小柳說服了,瞅了眼還是睡著的吳詩墨,怒了努嘴:他呢,醒來不見我了,還以為我詐尸跑了。
放心,他至少能睡個十來天,不用擔心我會暴露。小柳耐著性子同葉明明解釋,這女人怎么磨磨蹭蹭的,一點都不干脆了。
如此葉明明便放心了些,她沒注意到小柳的不耐煩,還是有點猶豫:如果真有寶貝,我一個人獨吞也不好吧。
烏鴉嘴,到底有沒有好東西還說不準呢,有幾個修士會傻到同別人分享資源,你腦袋長哪兒去了?你師兄是怎么心悅你的,送我都不要!小柳語氣中頗為不屑。
葉明明被她逗笑了,誰說小柳天真的,她其實最腹黑,原先真是看錯眼了。
哎,自己攤上的這無妄之災,難道不全的是禍事,也可以變相稱作,是一趟尋寶之旅么?
她見不得小柳的得意洋洋的表情,故意反擊道:你是女妖精,居然說出這種話,真是不知道害臊,我明白了,難道你是那種……
小柳在幻靈鏡中翻看了不少葉明明的書,對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了解的更多了,不代表她就有那種傾向。她雙眸中的綠意加深了些,表明她的耐性被葉明明磨光了,懶得再與葉明明費口舌,硬是拖著她往自己發現的目標飛去,沒多久她們就站在,一處更加隱蔽的石室外頭。
葉明明盯著面前的石壁,她幾乎把整面墻都摸了個遍,還不放心地敲了敲,石壁上發出的聲音絕對不是空心的。
她始終未發現,這石墻壁與別處有什么區別,滿臉都掛著問好,狐疑地問:柳柳,你確定這里頭有東西,我的神識在這兒不頂用,什么都穿不透,看不到。
憑我們妖類的直覺也許會有,這石壁上有禁制防御,打開后才能進去,你往后退一退,我來試試。小柳吩咐道。
葉明明知道小柳實力比自己強的多,沒必要同她逞能,自覺地站到邊上去了,她可不想好東西沒得到,自己又被傷到了,多不劃算。
小柳閉起雙眸,口中一陣念念有詞,無數的墨綠色的樹葉,出現在虛空中,旋轉著,越積越多。
她那長長的黑發,全都飛揚了起來,周身的氣流加速旋轉著,那一片片美麗的葉子,漸漸地組成了一只球的形狀。
葉明明是頭一次見識小柳使用妖修是手段,渡劫那次不算。許是離的太近的緣故,她強烈地能感覺到那葉子組成的葉球中,蘊含著一股巨大的能量,這能量球的威力,最少也是類似于金丹期修為的修為才能發出的,雖然小柳未盡全力,那對葉明明而言,要是砸在身上可不好受。
對小柳很信任的葉明明,一點也不害怕,眼睜睜地看著那葉球,嗖地一下飛了出去,朝石壁撞了過去。
嘭。的幾響過后,石壁居然被葉子組成的球擊穿了一個洞。
葉明明驚訝極了,這就是小柳所說的暴力破壞么,這葉球的能量也太強大了點,看來只要有小柳在,從這里出去也不是難事。
葉明明又進入了反省中,她好歹是筑基中期修士,居然連這個石壁都未發現,她與小柳的修為差太遠了,這些日子白天跟著吳詩云他們尋靈藥,晚上她還是老老實實修煉的,要是真能出去,她一定要加把勁爭取早日結丹。
在葉明明發愣的過程中,小柳已經不費什么力氣,就把整個石壁給推倒,蹙著眉瞪了葉明明一眼:還愣什么,快進去瞧瞧。
葉明明了然,原來小柳帶自己來這里時,心中早已有數,知道她能把這石室打開。
進去之后,她們發現里頭內很簡單,幾乎什么東西都沒有,一看就是個臨時開辟的洞府,不是長久呆人的地方。
最里面的一張矮榻上,有一只灰色的蒲團,上頭盤坐著一俱尸骨,他身上穿著身玄色道袍,給人一種神態安詳之感。
見多了尸體的葉明明,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只是微微皺了下秀氣的眉頭,她想起外面遇到的那些尸骨,與這具尸骨的不同是,那面那些都是沒有了衣服的,許是被空氣氧化了,這尸骨身上的衣服依然完好。
越靠近那尸骨,她能感覺到那種高階修士散發出的威壓,讓她很不舒服,甚至汗都冒了出來,她不想也不能再往前邁出一步。
小柳發現葉明明臉色逐漸慘白,忙扶了她一把,關心地問:明明,你怎么了?
他不讓我靠近,在散發威壓壓制我,你也小心些。這是葉明明對自己的反常行為,唯一能得出的結論。
小柳并沒有不適感,她知道葉明明修為還弱,是她忽略了這點,只能安慰她:他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你等下,我想想辦法。
葉明明見小柳又往前走了幾步,像沒事人一樣,很好奇:你怎么沒事,我就不行了,不公平?
我與他同樣的修為,要是他活著時也許我會怕他,死了自然對我沒什么威脅。小柳說完,把一團熒光閃閃的綠霧散在空氣中,朝葉明明一笑:好了,你可以過來了。
葉明明試著又往前走了兩步,那種攝人心魂的威壓淡去了,站在小柳身邊望著那坐態安詳的尸骨,發問:你覺得,他真的是元嬰修士么?
是的,從他的尸骨堅硬程度能瞧出。小柳淡淡道,聲音無悲無喜。
那也算是前輩了,他還保持著修煉的姿勢,不會是坐化了吧!葉明明的語氣中帶了尊敬。
坐化在修士中也是死亡的一種方式,不同之處在于隕落是在爭斗中死去。坐化是修士想盡各種方法,都無法進階以后,自然而然的死亡,也可以說是老死。
喂,你說的寶貝在哪兒呢?葉明明笑問。
我猜錯了,以為這里頭有寶貝,結果好像什么都沒有,真是窮酸。小柳有點不滿意他們的發現。
那不是么?那修士的一只手骨上,還戴著一只儲物戒,儲物戒造型都是差不多,葉明明一眼就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但還是太少了。眼尖的小柳手心突然多了條藤蔓,朝那戴著戒指的手骨上纏過去,很快,主人死去的儲物戒被她拿到,扔給了葉明明。
葉明明接過后,直接用神識往儲物戒中一瞧,不說別的,就那五顏六色的上品靈石,似乎要晃瞎人眼似的,她嚇了一跳,這儲物戒好像有點燙手。
里頭有鬼呀?小柳揶揄葉明明。
她表現的有那么明顯么,但是葉明明笑不出來了,悶悶道:我很好奇,里頭的靈石很多,這位前輩不缺靈石,怎么無緣無故坐化了!
那自己有那么多的寶貝,實力不夠強的話,是不是也會有如此下場,即使密室再隱蔽,都有被人發現的一天。然后人們發現了尸骨,然后又被別人拿走了儲物戒,再修煉,再死亡,這樣循化往復下去,太可怕了。有些好點的修士,在奪寶之后,還會幫人葬了尸骨,品性差些的直接拋尸荒野了。
不知道,他有可能是修為達到頸瓶期了,無法突破,或者是受傷了,年紀到了,都有可能。小柳擺擺手,無奈一笑。
這個給你吧。葉明明手中捏著那枚儲物戒,她突然不想要這個儲物戒了,她也不缺寶貝,不缺靈石。這位前輩把臨時洞府弄在小靈鏡中,也許是不希望,在死后還有人來打擾他吧,拿了他的東西她心里有些不安。
我不要,只要我在外面玩累了,你允我在幻靈鏡中呆著就行。小柳不知葉明明的心里活動,她她要是真想要這些,何必那么辛苦把葉明明拉來。
推來推去,小柳始終不肯接受,葉明明只好把儲物戒中的靈石,倒了一半在幻靈鏡中,剩下的一半連同儲物戒又扔給小柳:你修為再高,也不能無中生有吧,拿著,在幻靈鏡外也可修煉,或者當成錢花。
小柳想了想,把那只儲物戒收下,套在纖長的手指上,滴了滴綠色的血液在上頭,那儲物戒指的大小便貼合了她的手指,像是定做的一般。小柳弄好之后,又問葉明明:這身道袍也是寶貝,你要不要?
你說什么,我們都拿了人家的儲物戒,再拿人家的衣服豈不是太過分了,我們把這位前輩好好安葬了吧。隨知道小柳是好意,但葉明明仍是一陣惡寒,她有很多道袍,都是先祖留下來的,至今她還從未穿過,對一件衣服根本不在意,還不如靈石的好。她再貪財,也不至于扒掉死人的衣服,太遭天譴了,虧小柳想的出來,她做不出來。
隨你,反正這些對我都沒有用處。小柳身上是綠紗模樣的服飾,是她化形之后自帶的,根本就不需要想道修或者人類一樣,天天換來換去的。
修士在某種程度上是孤獨的,也挺可憐的,死了都沒人收尸,她們把那前輩的尸骨火化之后,裝了在玉盒中,鄭重地放置在石室里頭,才走了出去。
出了石室之后,葉明明覺得自己過于杞人憂天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既便是短時間出不去,有幻靈鏡在手,有小柳在旁她也會過的很好,她相信師兄會來救自己。
她眸光中充滿的堅定的意味,她葉明明是誰,肯定不會困在這里,死在這里的。
如此一想,心情便好了很多,淡然一笑:好了,我們該干活,找找禁制了。
花了三天的功夫,小柳憑著妖的直覺,還真找到了禁制的入口,遺憾的是,她拼勁了全力,也沒能把禁制用暴力手段打破,氣急敗壞道:明明,這禁制太結實,我累了要進去休息下,緩一緩,等我再出來時,我們應該就能打破禁制了。
好吧。葉明明也想早點出去,但她不能不顧忌小柳的身體,畢竟她還沒有完全恢復。
重回到幻靈鏡之前,小柳隔空在吳詩墨頭頂又彈了下,等小柳的身影消失之后,吳詩墨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揉了揉太陽穴,見葉明明坐在蒲團上望著自己,有點尷尬道:我很久都沒睡過覺,怎會突然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睡過去了,醒來時發現你也睡著了,反正一時半會我們也出不去,我想也可能是太累了,就沒叫醒你。葉明明心虛道,生怕他發現了端倪。
吳詩墨低垂著頭,不敢看葉明明,難為情道:不知我們在這里困了多少天,我又睡了多久?
呃,我也不清楚。葉明明總不能說,你已經睡了三四多天吧,只能含糊其辭,模糊時間概念。
這日,修真界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很少聚集在一起的,四大家族,三大門派的幾位元嬰長老,齊齊出現在小靈鏡入口處。
能讓這些長老出現這里,肯定不是尋常之事,他們的一舉一動,引起不少的關注。
這些都是顧行之請來的,合力幫他把靈境的入口打來,他們多多少少與顧行之有些交情,又收了顧行之不少好處,不來也說不過去。
小靈鏡入口打開之后,昆侖門太上長老靈虛道君道帶頭道:這里會開啟一日,老友你派些人在這兒守著,進去救人的,務必在一日之內把人救出來,否則靈境又會關閉,那時我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