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一 分贓,不拿白不拿!
“好吧,你不稀罕我也不喜歡,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顧子遠出其不意地,吻了她一下笑道。
葉明明覺得,這男人最近的行事作風大變樣,她越來越看不懂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小手使勁戳著他心臟的位置胸膛,恨不得戳出個洞來,瞧一瞧那顆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你一會故意氣我,一會又說好話賠不是,我才不上當,不花靈石的甜言蜜語,往往是最致命的毒藥,為了自身的安全,我得防著你些了?!?
他有些惱怒:“胡說,我怎么舍得傷你,實在是不得已為之。”
她的小手戳了會,覺得不過癮,一把扯住他的道袍往自己跟前拽,行動很迅猛,語氣卻十分低落,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說實話,你們到底打什么主意,留下她恐怕營地里更能不安生,你別忘記還有個顧子平在呢,看樣子就算是醒了,也是個賴著不愿走的,作為后勤部長的我,管理那些傷員,留守營地都很費力了。你家那家主陰謀沒得逞,肯定還會繼續給我們找麻煩,事太多,又危險,白干活還不發工資,總要給人喘口氣吧!”
顧子遠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膝頭,唇貼在她的耳邊道:“把你拉入了這個漩渦,我后悔了?!?
“你別想讓我回去,我走了才是給人挪地方。麻煩是多了些,動動腦子還是能應付的?!鼻榫w善變的葉明明,清麗無雙的面容上充滿了自信,反正他在那,她就在那兒,沒的商量。
知道她不肯走,只能如實說了顧仲衍提醒之事:“所以,我們更要萬事小心,易世妹的出現本來就很蹊蹺,你該記得那件事當時做的很隱蔽,她卻直接把青嵐道君隕落的罪名,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安給了你,還跨越了幾十萬里來找我們,幽冥山脈的危險是顯而易見的,她是受人指使被蒙蔽了?!?
葉明明明白了顧子遠的想法,點了點頭,哼道:“如果她現在走了,可能會被人陷害,那時罪魁禍首真成了我們,有理也說不清了。既然如此,那就先留下她好了,等那天空閑了,把你那堂兄也給用一用,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向來在大事上,他們兩人的意見,總是出奇的一致,只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顧子遠輕輕點頭:“嗯,我也有此想法,總不能白讓他們來一回?!?
葉明明眼波流轉,瞥頭望著他:“事成的話,我想推薦堂叔當家主,你不會反對吧?”“沒那么簡單,一件事根本拉不下那人,還需要很多證據才是,我早已經派人著手了,做那些只是為了自保,從沒想過有把那些派上用場的一天,可是人家就如此容不下我
?!闭f到這些,顧子遠黑眸中泛著冷光,還有些不易覺察的傷痛與無奈。
她主動抱住了他,找話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一家之主,關系到數萬人的前途,肯定要選個明事理的出來主事,你別難過了?!?
他摸著她的柔滑的發絲,朝她伸出手,淡淡一笑:“我沒事,把你收的那禮物拿給我,讓我出出氣,找些心理平衡?!?
葉明明翻了個白眼,慢慢吞吞地起身,從房間的柜子里,拿出了顧子平帶來的,說是別人給她的“定情禮物”。她一想有可能真是炎烈送的,根本不想留,更不愿放在儲物戒里:“給你,就知道你又想搞破壞?!?
“沒辦法,這東西留下來只會是禍害。”他毫不客氣地接過盒子,端坐在那兒,左手掌心冒出一團青色的火焰,直接把那盒子放在青火上,不到一刻鐘,盒子就被焚尸滅跡了。
葉明明驚奇地上前兩步,拉著顧子遠的手,反復看了幾遍,沒什么變化呀,忙問:“師兄,你的靈火怎么變了突然顏色,威力好像大了許多,我的靈火還只能是紅色的?!?
“這幾日你走后,我在對抗妖獸時琢磨出來的,要不要我教你?”他伸手拉過她,重新坐在懷中,準備告訴她靈火變色的心得。
“算了,貪多嚼不爛?!焙凶記]了,葉明明也心安了,靠在他懷里,懶懶的無力道:“這下,你家那家主又失算了一次。”
他摟著她很久都沒言語,只是輕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無論有多大的事,只要有她在身邊,能嗅到這入了骨子里的味道,就是能讓他安心的一劑良藥。
“沒錯,人活一世總有太多的無奈,這些無奈有時會來自于外人,偶爾也會來自于親人的壓迫,如果我們不能夠完全的相互信任,彼此產生一點點懷疑,裂痕只會越來越大,我不想讓我們之間,重蹈幻靈仙子與無心道人的覆轍,成為分道揚鑣的一對怨侶?!?
他沒說出口,葉明明也心知肚明的是,那些人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兩人擁有兩世的記憶,不只有愛還有親情,誰都不能把他們分開。她坐正身子,正色道:“是我不好,剛才就是心里不痛快,才故意那樣對你的
?!?
“師妹大人大量,以德報怨是我的福氣,你等著她肯定不會安分,想法子要進指揮所找我,能不見她我就不見,得辛苦你幫我擋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這對于我來說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只是你與家主到底有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呢?”她知道這個問題,讓他很為難,可是不問的話,她真不知該不該把那人拉下馬后,給他是否留條活路。
上一世,他比她年紀還小,年僅四歲時就離開了顧家,被送了上天福山修行。四歲的他比六歲的她,一個人面對黑夜時要冷靜得多,因此她一到天福山時,他才看不慣她動不動就哭。
她雖然沒了娘親,可好歹也有愛她疼她的爹爹,送她上天福山不是為了利益糾葛,只是單純地想讓她將來有本事了,不再受人欺負,不會像她娘親一樣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因此,最開始成仙什么的,根本不是她與爹爹葉農的愿望。
他與她不同,上天福山擔負著重任,是為了延續家族的繁榮,在修真界地位能有所提高,父母被逼無奈才送他去的,大伯也是因這個原因被送顧家去的。
這一世,天福山沒了,在顧家他依然要承擔著,家族的興旺之責??墒撬麉s冷漠以對,事事低調,卻照樣能被人抬得很高,這是不是天意呢?
拋開修士的外衣,高高在上的身份,他也是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男子,也有常人的人倫之情,想在父母膝下承歡,這么簡單的愿望,實現起來卻是那么的難。
很久,很久,顧子遠才低聲道:“那人曾經親眼看著我的父親母親死去,根本沒有想過伸手幫助,那是他的大哥,他為何就能如此絕情?”
果然,隱藏的很深的秘密,往往都是很沉痛的,葉明明心里也不好受,捂住他的嘴:“別說了,我不該問的?!?
“對你有什么不能說的,這些年我都過來了。你知道大伯是天機師,能做一些別的修士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對父親母親的隕落一直很介懷,有所懷疑,求了大伯動用了一回天眼。”他堅持道。
“你真是太執著了,窺測不該知道的秘密,動用天眼的付出的代價是很大的,是不要命了么?”葉明明一陣陣后怕,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比他還緊張,弄不好他沒了,她僥幸修煉成元嬰,憶起前事,又該到哪里去把他找回來?
沒有了他,面對大寶哥,杜靳,吳詩墨,甚至是炎烈,她還有愛的能力么,她不敢想象,滾燙的淚水悄然滑落下來
。
眼尖的顧子遠還是看見了,大手來回移動,抹去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傻丫頭有什么好哭的。這種秘法一個人一生只能用一次,大伯是施法的載體,窺探的人是我,用了很多精血,為此我修為下跌過幾次,也斷斷續續地昏迷了半年,那也是小靈說我為何說夢話的原因。”
“是呀,你的夢話里面有我呢?!彼挚抻中?,很是狼狽,也帶著些得意。
他坦然承認,輕捏了下她紅了的鼻尖:“沒錯,現在我才明白,潛意識里我一直沒有忘記你,還隱隱約約地記得百花谷。”
說起這個,葉明明識海中浮現著,那些曾經在百花谷里度過的,最開始舉目無親,害怕擔憂的日子,后來與師兄在一起后,快樂的日子,偶爾惹師父生氣時,淘氣的時光,現在想起來,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像是一場夢,都一去不復返了。
不由得露出一副緬懷之色,喃喃道:“可惜,百花谷沒有了,這幽冥山脈不就是靈脈被毀的天福山嗎,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就是不愿意告訴我?”
顧子遠如何開得了口,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心里都是一片冰冷,他這個情感豐富的丫頭,還不知難過成什么模樣,半真半假道:“都哭成這樣,如果我再告訴你,怕你的淚水把這條偌大的山脈給沖垮了?!?
“心傷得多了,就會變硬,什么都不怕了?!比~明明把再次落下的淚珠抹去道。怪不得師兄與家主,一點都不親近,就算不是那人殺的,隕落的人也是他的大哥與大嫂,他眼爭爭的見死不救,心也夠狠的,還如愿以償地坐上了家主之位。果然,能上位者,都非同一般人啊。
“不說不開心的了,我們換個話題?!彼纳狭税a,還沒完沒了了。
“好?!彼囊?,他向來有求必應。
房間里還是很安全的,話也說開了,葉明明便拉著顧子遠坐在桌邊,把這一趟得來的儲物袋一個個拿出來,扔在桌上給顧子遠瞧,還不忘記邀功:“怎么樣,夠不夠?”
儲物袋上的神識,對元嬰修士不值一提,輕輕抹去后,兩人點了點,他才道:“收獲還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多些
?!?
“是嗎,再所也沒你給我的一半多。”她去的時候,就知道不可能把一個礦洞的靈石全部搬完,人家可能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攢下來的運走,讓她挖原礦她沒經驗,只能撿現成的。
“這個,這個,這些都給你?!比~明明只要了十多只儲物袋的靈石,算是收了些出行的利息,不拿白不拿。
把剩余的百來只儲物袋,包括里頭的靈石都推給顧子遠,有一部分還是要花到那些子弟身上,好人就讓他來做吧。她想好了,男人在外沒錢還是不行的,如果一個女人,要靠著管一個男人的錢袋子,來拴住這個男人,那也沒多大意思,再說這人也不缺這些,何不做得大方些。
漫漫長夜,危急四伏,根本不可能沒心沒肺的睡大覺,顧子遠又給房間布了道陣法,兩人攜手一起進了幻靈鏡,趁著這里面充裕的時間,抓緊時間提升修為,這一修煉就是小半年,雖然不能很快進階,也比不修煉要好。
翌日清晨,葉明明出了指揮所,覺得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除了沒有鳥鳴聲,沒有鮮花,沒有綠草,只有著驕陽與一碧如洗的藍天,也讓光禿禿的幽冥山脈看起來,也沒那么冷清了。
小靈匆匆走來,見了葉明明著急得不行:“明明姐,聚靈陣沒法運作了,大家無法修煉,都慌了。”
“走吧,我去瞧瞧?!比~明明先到各個營帳里巡視一遍,一批子弟回來,另一批子弟出去了,各個要道駐守的子弟是輪流的,一批最多呆個十來天,就要回營地好好在聚靈陣中補充靈氣。
這聚靈陣運行了接近二十天,再也吸收不到任何外界的靈氣,她開始把那些得來的靈石,往聚靈陣里一塊一塊地填充,一次性投放了不少,
這些子弟,望著葉明明的目光,更加崇拜了,好像她是上天派下來的仙女,已經有人不喊葉明明月明長老,改稱為月明仙子。
葉明明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初上天福山的小黃毛丫頭,這樣的目光她看到的了太多,應付的游刃有余:“好了,每過二十天,我就會重新布置一次,只要我與守云長老在,覺對能安全帶大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