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銳利的陽光刺破黑暗,東方的天際中一片混沌的暗金之色。
打坐中的唐宛如忽然張開雙眼,全身也在瞬間緊繃,不過隨即放鬆下來起身走到牀邊。
推開那扇用松木製成的窗子向外一看,只見樹繁花盛,晴空如洗。
“難道是我感覺上出了問題,沒有人在看我”唐宛如心內暗道。
不過當她向窗下用青石鋪成的地面看時,眼中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一下。
“竟然真的有人在偷看我練功,是誰?難道又是公孫雲逸派來的?試探我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放心。”
唐宛如心中怒意涌動,同時也是頗爲懼怕。
剛纔在她功行圓滿的時候,突然心內一動,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不過只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可見對方之高明。
要不是唐宛如每晚有意將窗外的青石弄乾淨,她是不會發現那個單獨的腳印的。
“唐先生,給您打水洗漱麼?”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名青春動人,頗爲明媚的少女向她笑道。
不用看,唐宛如知道是素夫人派來伺候她的丫鬟之一,墨畫。
對於這兩個丫鬟,唐宛如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惡感。
除了第一晚暗示她可以對她們做她喜歡做的任何事外,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不過唐宛如知道這只是表面的平靜罷。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人的想法你是很難猜得透的。
若是她在配藥期間,這倆丫頭做出什麼手腳,她是毫不奇怪。
“唐先生,我爲您泡一杯早茶”芳菲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
墨畫聽到芳菲的聲音,俏麗的臉蛋兒上頓時閃過不悅之色。
不過也只能看著她笑語如花的將沏好的花茶端過去。
看著這倆小美人爲自己爭風吃醋,唐宛如心中暗暗好笑。
女人就是這樣,看不得其它漂亮的女人,幸虧此時自己是個男人。
打發走這兩個小醋罈子,唐宛如開始思索起公孫雲逸的病。
她現在懷疑前者的病是“卟啉癥”。
也就是俗稱的“血紅素合成的障礙”血紅素合成的障礙。
這種病癥的特點就是:
怕光,一見到光全身會起水泡,皮膚潰爛,疼痛不已。
鐵元素在體內蓄積,改變了皮膚顏色,整個人的膚色是鐵青色的。
不過公孫雲逸的癥狀有又有些特殊,他並沒有出現神經性的伴隨疾病。
也就是表現爲狂亂、智利下降,且他對大蒜,生薑等食物也不排除。
並且通過給公孫雲逸進行診療,唐宛如也發現前者的牙齒,口腔都保持完好,是正常的顏色。
如果患有卟啉癥,其中的病毒會腐蝕人的牙齦出現潰爛,牙根也會暴露出來,牙齒也變成紫褐色。
這種病只有通過補充血紅素蛋白才能得到有效控制,但是在現有的條件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唐宛如要用中醫方法對其進行治療。
不過唐宛如對此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因爲通過對公孫雲逸肌膚的分析。
她發現前者的體內存在一種神秘物質,能夠不斷分泌出血紅素蛋白。
但是他身體中還存在一種物質,這種物質直接破壞了分泌物的進一步形成。
從公孫雲逸的脈象上看,他體內的臟器沒有被外力損傷的情況,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種破壞元素來自於某種放射性的物質,只要將這種物質排除掉了,公孫雲逸就能自然康復。
所以,唐宛如現在要做的就是分析出這種物質到底是什麼。
時候進行鍼對性的清除即可。
若是最後無法分析出,唐宛如還有最後一招,那就是“洗髓換骨”。
不過這種方法極爲兇險,不到萬不得已唐宛如不會用。
正當唐宛如繼續做著實驗的時候,芳菲從外面走了進來。
“唐先生,大公子那邊請您過去。”
唐宛如點了點頭,去了公孫雲逸那裡。
只見在客廳中坐著公孫浩川和一名形容古怪的老者,此人正是鬼醫。
“宛如賢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白頭山藥神谷的葉無爲前輩,江湖人稱鬼醫。”
“這位是西南名士,唐宛如先生。”
公孫雲逸爲雙方介紹一番。
看到此處,唐宛如知道,對方到了現在才真正的下決心要讓自己治病。
這個鬼醫就是最後的考驗。
二人互相見禮之後,鬼醫直接開口道:“唐先生,在下對西醫之術瞭解甚少,能否解釋一下,這西醫和中醫的區別。”
唐宛如一聽對方提出了這樣一個大問題,不由得心中苦笑。
如果這個世界的地理和原來的時空一樣。
那麼現在大洋的那邊可能還處在中世紀,還沒有完整的理論體系。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能不答。
“西醫其實和中醫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從長期的治病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唐宛如笑了笑,接著道:
“若說二者最大的區別,西醫是將人當成一件組合的器物,那裡壞了就研究相應的修補方法。
而中醫則是結合天,地,人等思辨之說,通過視診、觸診、叩診、聽診爲病人治療。”
鬼醫點了點頭,對唐宛如的回答很滿意,開口道:“人之身,本就是得自於天,故此生老病體也離不開天道循環,醫術一道還要講究天人合一。”
唐宛如沒有分辨而是點了點頭。
“不過西醫也有可取之處,例如你所說的解剖就很有道理,只有深入研究患病之人壞死之內臟,才能知其患病之根源。”
對於鬼醫所說,唐宛如知道從古至今當地優秀中醫大成者,無不是解剖高手。
他們懷著極大的好奇心去看,得某種病而死之人的壞死器官。
只是當時的法律對於解剖屍體是有極大限制的。
你爲了破案可以解剖屍體,但若說研究醫術,那就會直接被打成巫蠱之流。
“唐先生,您給大公子治療皮膚傷痕的藥品我看了,藥效很是奇特,能說一下麼?當然,如果是您的不傳之秘就算了。”
鬼醫看似雲淡風輕的說道,實際上唐宛如感覺出對方心臟的跳動速度在加快。
同時公孫雲逸那邊也沒有出聲,顯然是很想知道。
唐宛如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傳之秘,前輩一定知道牙蟲吧!”
唐宛如的話一出口,鬼醫的瞳孔立即收縮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之色。
“牙蟲自然知道,古籍上皆有記載。”
“其實雲逸兄的皮膚出現各種癥狀也是一些我們看不到的小蟲子在作祟。
我使用的藥膏能一定程度上抑制那種蟲子的生長。”
始終靜靜聽著的公孫雲逸突然開口道:“宛如賢弟可知是什麼蟲子。”
“炎癥蟲”唐宛如無法說細菌二字,只能說蟲子。
“炎癥蟲”鬼醫重複了一句,面露思索之色。
“剛纔宛如說只能抑制,難道不能消除麼?”公孫雲逸的語氣雖然淡然,但唐宛如依舊能聽出其中的焦慮渴望之意。
“這個就是下一步要做的了。”
“唐先生果然是國之妙手,若有需要協助的地方,在下自信還有幾分本事。”鬼醫不在詢問而是眼露真誠的看著唐宛如。
“鬼醫前輩客氣了,互相切磋纔是。”唐宛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