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依舊只有海水沖刷船體的聲音。
唐宛如盤膝坐在榻榻米上,連續(xù)條人命,整件事情透著不同尋常的詭異。
是否這些被殺的人和她將要去的無名小島有關(guān)。
還有這幾天每個人在這兩起被殺事件中的表現(xiàn)。
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過。
第二天當唐宛如起身的時候,艙室外的走廊依舊是靜悄悄的。
送早餐的人很快敲開了門。
這乘船的費用雖然昂貴,但這裡的飯菜也還是不錯的。
早餐是桂花蓮子粥,蝦仁灌湯包,鹽烤鯛魚,煮雞蛋,還有四樣小鹹菜。
當然你也可以要饅頭、麪條之類的。
另外船上每天還送一盤子水果,或是香蕉、或是蘋果、或是菠蘿這些奈儲存的東西。
看著這花花綠綠擺了小半個桌子的飯菜,唐宛如心中暗笑:恐怕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敢吃了吧!但不吃又能怎樣那。
進入冥想狀態(tài)之後,她將這東西都弄到了珠子之中,接著在珠子中讓那些稻草人僕役給她弄得早餐。
這其中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吃的,例如煮雞蛋,還有饅頭,還有香蕉、蘋果這些東西是極難下毒的。
那怕是現(xiàn)代的毒劑也幾乎不可能在其中下毒,因爲會產(chǎn)生化學反應致使食物變色。
但爲了自己的口感好,唐宛如還是願意回到珠子中享受自己的大餐。
這也是她自從使用系統(tǒng)後獲得的一個巨大福利。
當唐宛如將這些她不吃的東西餵給那些養(yǎng)殖的動物時,果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
其實唐宛如也是不得不這樣做,因爲她本身沒有檢測設(shè)備,無法絕對確認這些東西是否有毒,只能通過這種最原始的方法。
從珠子中出來,唐宛如用從裡面拿出的泉水泡了一杯茶。
“大家可還好?”穆老大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
在艙室中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開開了門。
雖然每個人都在和穆老大打招呼,但目光都集中在了朝萬重的門前。只見在他門前放著的食盒根本就沒有動。
喬師妹更是緊張到望眼欲穿,全身發(fā)抖的地步。
既擔心朝萬重的生命安全,又在擔心自己,如果朝萬重死了,那麼下一個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古先生……”昨夜龍嘯天、古先生、鐵大師、三掌舵李明四人輪流值夜。
這最後一個值夜人剛好是古先生。
古先生也不說話,走到朝萬重的門前,用手敲了敲:“朝少俠”
就在衆(zhòng)人以爲屋裡面不會有迴音的時候,那扇突然打開了,氣色看起來有些頹廢的朝萬重從裡面走了出來。
“朝師兄……”
“不必擔心我”朝萬重向著喬師妹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朝少俠,你還好吧!”穆老大頗爲關(guān)心的說道。
“還好,那個人不是我。”
“什麼?那你……”穆老大一臉驚訝的皺眉道。
“我打開了門,唯一想的就是聽天由命,但我的房間裡沒有斷掉的肢體。”朝萬重頓了頓,接著道:
“在我進來之前,你們也看了自己的房間,其中並沒有斷掉的肢體,所以我想會不會是兇手還沒將殘肢放在房中,於是,我等了一夜,但兇手並沒有來。”
“難道兇手放棄了。”剛從走出的溫子仁道。
“長樂小馬的艙門沒有開?!惫畔壬林橀_口道。
衆(zhòng)人心中騰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拿鑰匙,將門打開?!蹦吕洗蟮馈?
隨著那扇房門的打開,衆(zhòng)人看到,原本皮膚黝黑,氣質(zhì)強悍如豹子的小馬整張臉蒼白到近乎透明,下面佈滿了細密的血管。
他的眼睛瞳孔渙散,滿是黑色的蜘蛛紋 ,雙脣顫抖喉頭滾動,可就是發(fā)不出一點的聲音。
在不遠處的地桌上赫然放著一條滴著鮮血的右臂。
那手臂欺霜賽藕,纖長美妙,尤其是前端的那一雙手,白皙,細嫩、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驚豔美。
砰!
牆壁上的明瓦突然碎裂,一股海風帶著溼潤的潮氣猛然涌進艙室。
一縷照亮海天的霞光似乎也被卷帶其中。
長樂小馬的身體開始如落入爐中的白紙一樣燃燒起來。
當灰燼散落只餘下一隻空空的手臂。
??!
就在衆(zhòng)人被眼前情景攪得心神不寧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衆(zhòng)人急忙循聲而望,竟然是喬師妹。
只見她頭髮鬆散,面孔扭曲,雙目中滿是恐怖、驚駭之色。
“不,不,不要殺我,不要……”喬師妹抱著自己的頭髮,跪到在地瘋狂的叫喊著。
“師妹,師妹,你鎮(zhèn)定些,我們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朝萬重此時已經(jīng)完全亂了方寸,不顧男女有別直接抱住了喬師妹。
“不,不,那個惡魔會殺光所有人的,所有人,他就是要這裡的人都死。”喬師妹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朝萬重懷中,語氣中滿是瘋癲。
“宋先生,您幫著看看吧!喬姑娘可能受刺激過重有些不對了?!睖刈尤暑H爲委婉的說道。
站在遠處的唐宛如點了點頭,走上前想要幫喬師妹診脈。
“滾開,滾開??!不要,不要……”喬師妹瘋狂的喊叫著。
唐宛如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停下腳步。
朝萬重則是投來了冷漠的目光。
他將喬師妹抱起走回房中,將門重重的關(guān)上。
溫子仁還想說話,卻被古先生制止了:“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面色深沉的龍嘯雲(yún)開口道:“穆老大,這趟船不能再走了,再這樣下去,保不準下一個出事的就會是誰。”
“可是……”穆老大露出爲難之色。
“我知道你的難處,歐陽先生那邊我會替你解釋。”
“穆老大,龍先生所言甚是,歐陽先生他也應當不希望我們這些船客一個個的都死去吧!”谷先生開口道。
穆老大沒有吭聲,顯然在權(quán)衡,不過很快穆老大就開口道:“好,我們回去,也幸虧我們出來沒幾天?!?
“已經(jīng)晚了,回不去了,這血祭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我們都會葬身在這茫茫的大海之中。”一個蒼老沙啞,極爲難聽的聲音響起。
“哈哈,雖然我鐵頭陀是個代發(fā)修行之人,但我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和神。”
“大師可以不信鬼、不信神,但這活生生的事實你總要相信吧!”
“事實?”鐵大師忽然冷笑了一下,接著道:“事實就是有人用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的手法在不停的殺人,故弄玄虛?!?
“杜欽梅丹大師,您已經(jīng)看出這是什麼祭祀了麼?”古先生眼神冰冷的說道。
“沒有,不過萬法萬物皆是想通的,這種斷肢重組的血祭就是爲了復活沉睡的神靈,在這艘船上,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神?!?
“杜欽梅丹大師,不知道在蠻荒九國中可有這樣的祭祀?!惫畔壬又?。
杜欽梅丹笑了笑:“有,我們敬仰的焚天之神因爲要造就這個世界,而將身體分成了九塊,傳說,只要用擁有那九塊神區(qū)轉(zhuǎn)世之人的相應部位拼湊在一起,就能讓大神重歸於世。”
“那這會不會就是貴地的祭祀那?”古先生在一次的問道,身上散發(fā)出逼人的氣勢。
“哈哈”杜欽梅丹發(fā)出夜梟般的笑聲,那雙猶如閃著鬼火的雙目中毫不退讓的與古先生對視。
“自然不是”杜欽梅丹一字一頓的回答道。
哼!梅先生冷哼一聲,沒有在多說什麼。
“老三,告訴舵手,我們轉(zhuǎn)航,回青州?!蹦吕洗笠娦n突並沒有爆發(fā),心中鬆了一口氣,大聲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