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安置我呢?”香兒想了想道:“我知道只要我幫你辦了這件事,那柳述也就離死不遠了,他不在了我對你也就沒用,到時候你要是不理睬我,我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陳鐵笑道:“我現在好歹也是大隋丞相,豈會說話不算?相反的我還要怕你到時候不要我給你的富貴呢。好了,想好了沒?有沒有興趣來聽聽我到底要讓你幫我辦什么事?”
“你先等等,我再想想?!毕銉赫f完,一轉身在房中慢慢踱起步來,心中暗道陳鐵他要真想弄倒柳述,只怕自己也阻擋不了,到時候固然是玉石俱焚。只是他現在給自己的承諾卻不知真假,要是到時直接甩開我,那自己豈不也真的沒辦法?看來得要個證據,到時候大不了豁出臉皮不要,拿著這證據再去求公主……那他陳鐵也得怕我三分。猛然轉身道:“好!不過你要立字為據?!?
陳鐵一楞,轉而故做失笑道:“這等事情哪里能夠立下字據?若是被人發覺,豈不……糟糕?”
“不,就要立下字據?!毕銉簠s不吃陳鐵那套,堅持道:“到時候丞相你若要反悔,我就拿著字據去找公主,說不定拼了一死,公主還能聽我說上幾句?!鞭D身找出紙筆放到桌上,道:“丞相,請吧?!?
陳鐵慢慢走到桌前,看了看紙筆,沉聲道:“我若是不寫呢?”
“那丞相就請吧,今天這事我也當沒聽過?!毕銉赫f罷做了個請的姿勢。
陳鐵猶豫再三,看著香兒突然一笑:“你果然是個聰明人?!蹦闷鹈P,在紙上寫道:“今請香兒辦事一件,答應日后事情辦成保其富貴榮華,絕不食言?!毙Φ溃骸白謱懙牟缓茫€請不要見笑?!闭f罷就要將紙快速拿起遞給香兒。
香兒不等陳鐵拿起,已搶先一步將手壓在了紙上,向陳鐵輕輕一笑,輕輕拿了起來,慢慢吹干,笑道:“丞相手要輕些,墨還沒干呢,別污了字跡?!笨戳丝搓愯F所寫,又笑道:“丞相忘記寫下名字了?!闭f罷又將字據交了給陳鐵。
陳鐵心里一沉,面上卻輕笑道:“這種東西上寫明了名字本不太好,不過既然你致意如此,那我就寫上吧?!庇痔崞鸸P將自己名字寫上。
香兒拿過字據不禁滿意的笑了笑,道:“現在丞相你可以說正事了。”
“……”陳鐵直等香兒將字據折了幾折小心的放入了懷中,這才道:“我想讓你說服柳述,讓他勸說皇上親征叛亂羅藝?!?
“什么?”香兒沒料到陳鐵居然會讓自己干這個似乎與柳述耗不相干的事,不由楞道:“你就讓我干這個?皇上親征對你有什么好處?”
皇上親征對你有什么好處?難道她猜到……陳鐵心里猛然咯噔一響,連忙道:“我不是想讓皇上親征,恰恰相反,我還要阻止皇上親征。”
香兒奇道:“你讓我勸說柳述讓皇上親征,然后自己又阻止皇上親征,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陳鐵見香兒沒猜出自己真實意圖,不由松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我對柳述恨之入骨,雖然我比他官要高一些,但他畢竟也是個兵部尚書,所以我要想……呵呵,就得進一步在皇上面前打擊他。這回你懂了吧?”
“有點懂了?!毕銉喝粲兴虻攸c了點頭,道:“不過我該怎么說?要是別的事我吹吹枕頭風也就行了,可是這種國家大事若是沒有充足的理由,柳述他也不會聽我的啊?!?
陳鐵心中一陣獰笑,沉聲道:“你就說……”
從柳述的府里出來,陳鐵終于放下心里的一塊大石,這個香兒雖然精明,不過畢竟是婦道人家,目光還是短了點。自己今天實在太過冒進,這事能辦成這樣也就還算不錯,只是下回卻要多加注意,再不能這樣隨意,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還是大有道理的。
抬眼看了看天色尚早,離吃中飯還有一段時間,也罷,既然是說出來微服私訪,不如真的訪上一訪,也算是一樁雅事。既有此**,陳鐵便不急著回府,專尋些人多之處閑逛。
此時楊廣剛剛登基不到一年,惡名不著。陳鐵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只見街市上越發熱鬧,怎也看不出十余年后這勝及一時的大隋朝竟會民不聊生,以至于最后竟會分崩離析。
又行了片刻,前面隱約傳來朗朗讀書之聲,陳鐵連忙加快腳步,走近后后只見讀書聲是由前面一間私塾中傳來,陳鐵心下大奇,這私塾大都建在偏僻無人之處,也好避免閑雜之人的吵鬧,可這間私塾卻竟建在這鬧市之中?
陳鐵靠在窗邊向里看去,只見屋中一位年輕私塾先生正帶著一群人在讀論語,細看年輕先生年約三旬,摸樣白凈,卻面沉如水。下面數十書生有長有少,大的看似竟比這年輕先生還大,小的尚有頑童稚子。陳鐵心中暗道,莫不是真這么巧?這樣也能碰上賢人隱士?
猛然讀書聲停了下來,陳鐵連忙收斂心神,再向屋里仔細看去。只見那年輕先生將手中書輕輕放在身前桌上,淡道:“昨日我曾有言: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叫你們回去思考,不知今天你們可想好了嗎?”
陳鐵心中一震,“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此人是誰?好大的口氣!再仔細看時,只見一個三十左右書生已經站起身來,道:“弟子想好一言,請先生指正。”
年輕先生一抬手,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