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鼻赜瘌P拿出雪蓮給安意如,腰依舊躬著:“這個給皇嫂,求你想法救我的女兒。”
安意如不知該作何表情,秦羽鳳向他彎腰,沒有比這個更令他吃驚的了,微微蹙眉,安意如撇開頭:“……若是朱陽草,我還有一法。但是若是你女兒,我不保證可以。你還愿意放棄雪蓮嗎?”畢竟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他的辦法兇險的很。
“……我相信太平足夠堅強?!?
“給我半個時辰,我去收拾一下,天黑前城門口見?!卑惨馊缯f一句就去收拾,賀衡勉強一笑:“回一趟侯府吧?!?
秦羽鳳:“不,便是皇上對我足夠信任,我也不愿給父親兄長帶去擔憂了。”
賀鈺迎出來便看見秦羽鳳在前安意如在后,看見他,兩人一起止步。
“終于回來了?!辟R鈺對著安意如點了下頭,然后毫無顧及抱起秦羽鳳,說一句話后便是將唇壓上她的。四十天來的擔心憂慮都得到舒解,他只想將她護在懷里,再不冒險。
“嗯,去看太平?!鼻赜瘌P亦是滿滿地情意要說要講,但是什么都不如太平重要。看見安意如不管兩人直接去屋里,秦羽鳳也整理好情緒隨之進屋。
“黑布都撤了吧。”安意如說得不客氣,但是看著不露一絲縫隙的房間,也是吃驚賀鈺的敢為。中毒的太平才三歲很纏人,他相信賀鈺一定是一直相陪。
“母妃?!鄙炝松焓?,太平抿著嘴卻管不住眼淚,委屈的樣子別提多惹人疼了。安意如被燙到一般收手,又下定決心一般摸過去,這次不是手腕,是眼角。
“去吧?!辟R鈺也注意到了來自安意如的那天點溫情,推秦羽鳳去看女兒,自己則出去。
“母妃在。”秦羽鳳親了親她的小手溫聲說著,感激地看向安意如,“有勞了,不管要如何,你一定要救她?!?
安意如不承諾,先診了脈,眉頭緊鎖便一直不作舒展。診完太平,安意如二話不說抓住秦羽鳳的手腕又是一刻鐘不松開。
“三日后,換血?!卑惨馊缙鹕硐蛲庾?,不做逗留。
換血?秦羽鳳看看自己被抓紅的手腕再看一眼女兒,緩緩笑了,再沒有比自己能救女兒更讓她高興的事了。便是血竭而死,也值得!
三日后換血很成功,安頓好妻子女兒,賀鈺看著安意如很復雜的情緒。
“她沒回候府看一眼便回來,說白了也是為你。你好好待她吧。”
“五哥,我想這么叫你很合適。”賀鈺對著他躬身一禮,“多謝?!?
“賀鴻教會我,都是親兄弟,不能厚此薄彼?!卑惨馊缧θ菸⒗洌瑒e有深意,“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賀鈺直起身來已經換了一副表情,聲音清冷,“以后便不由你操心了。太子的安危,才是真是的大事吧?!?
“你以為蘇演是做什么的,你可以試試。”蘇演的本事護一個孩子還不難,便是護不住,兩人的命也是拴一起的。賀鈺不會對蘇演下手,秦羽鳳也不許。利弊權衡,賀鈺于賀封不存在危險。
賀鈺目光越冷:“不送?!?
終于是不歡而散。賀鈺想得卻不是賀封,賀衡的弱點還是皇后紀紫堇。而沒有太子還會有皇太弟,還有福親王賀泰的兒子,這種事賀鈺從來想得清楚。
對付紀紫堇,還有六宮無數妃嬪呢!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迸舆h遠地扭腰過來。
“柔妃?!辟R封看一眼便不高興了,對著身邊的蘇演提示她的身份。
“咦,先生不避一下?”賀封覺得奇怪,男女有別,如今身處后宮蘇演與妃子狹路相逢,不是應該回避嗎?
蘇演:“我不喜歡女人,你父皇都放心,你擔心什么?何況那么丑的,我更不會多看?!?
“丑嗎?”賀封問,他覺得柔妃不丑,在其她妃子中已經很好看了。
蘇演:“簡直丑死。記住一句話,識人先識心。”
賀封還在思考,柔妃已經走過來了,年近三十她已經不算年輕,不過一顰一笑依然具有韻味。
“有事嗎?”賀封偏頭一笑,表情無害。柔妃一愣,想到自己的任務,對著蘇演笑笑,拉過賀封在他耳邊低語。賀封認真聽著,蘇演背過身去,好似一定不好奇,實際上聽得清清楚楚,冷笑不語。
“先生,我們去那邊吧,好多母妃都在。”賀封抓住蘇演的袖子,眨眨眼笑得好看,蘇演:“好?!陛p扯嘴角,微微一笑便叫柔妃一愣。蘇演看著她對她再次友好頷首,對方一怔趕忙轉身拉著賀封便走。身后蘇演目光冰寒,緊隨著。
“蘇公子怎么也來了?”說話的是景妃,對著蘇演細細打量,落在他腿上表情微變,很快鎮定下來。
蘇演微微頷首不說話,賀封將人護在身后,揚了揚下巴表示敵意:“蘇先生是父皇準許在后宮行走自由的?!?
“哎,太子殿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比徨χ?,還多多打量蘇演幾眼。蘇演無疑是很優秀的,樣貌也是秀眉清目唇紅齒白的清俊,美中不足便是他的腿,多數人扼腕嘆息。看了幾眼,蘇演也回了幾眼而且帶著溫溫笑意,不閃不避,柔妃頓時心猿意馬,避開目光。
在場十多位妃子,連著宮女隨侍太監有四五十人。地上鋪著席墊,所有妃子圍坐一起,玩一個叫“傳飛花”的游戲。而背景是御花園嬌花無數,蓮池浮萍點點。天氣明媚,旭日和風,再適合玩不過。
賀封坐了上座,蘇演坐在一旁微后側,不打算參與游戲。賀封兩邊坐著的是景妃柔妃。景妃個賀封講規則,“傳飛花,便是我們拿著這枝海棠一個個傳遞,那位小李公公蒙著眼說停,停的時候,花在誰的手里,誰便要說出一首有關于花的詩來,說不出來便要接受懲罰。”
賀封聽得興趣正濃,聞言問一句:“懲罰是什么?”
柔妃笑著:“這個可不固定,由著我們姐妹選出一個都同意的便行。太子殿下要玩嗎?”
“蘇先生。”賀封轉頭看蘇演,蘇演低眉順目:“太子高興就好。”
“可是我才九歲,你們不會欺負我吧。”賀封看著眾人道,便是同意參與了。頓時回答聲一片:
“臣妾讀書少?!?
“臣妾更是,連三字經都沒讀完?!?
“……”
賀封看著她們七嘴八舌不勝其煩,知道她們說的不是實話,她們若全是文盲,賀衡也不會娶她們了。
“開始吧。”賀封開口,景妃一個眼神過去,小李公公蒙上眼,花給賀封,便是開始了。賀封將花傳給右面的柔妃,柔妃再傳給淑婕妤,一直傳著,直到一聲“?!被湓诹艘蝗耸稚?。女子也是嫵媚型的,猶豫一番才開口,卻是最簡單的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沒有懲罰,花便繼續傳,下一個是柔妃,賀封輕吐了口氣,感覺輕松。
“蘇先生,臣妾書讀得少?!比徨粗K演低聲,蘇演就坐在一旁,微笑:“那就多讀些?!睕]有幫忙,柔妃芳心頓時碎了一地,因為說了自己不善詩詞,現今也不敢賣弄,嘴一撇道:“懲罰吧?!?
“要不柔妃姐姐給我們姐妹一人一件首飾吧,我們姐妹日子可不好過呢。”
聞言幾人一一附議,景妃卻默默吐了句:“三日不得梳妝?!鳖D時是一片寂靜,柔妃幾乎要咬碎一口白牙。片刻寂靜后,所有人一致贊同,柔妃臉色頓時難看,狠瞪景妃一眼,記下這筆帳了。
景妃繼續補刀:“現在就洗了妝容吧,不然太子殿下還以為我們騙人呢。”
賀封覺得有道理,不曾見識過女子卸妝的可怕,賀封很是興致高昂想看看為什么那么多人想看她卸妝比珠寶首飾更強烈。
蘇演微笑,朗聲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柔妃娘娘,若是愿意洗妝,在下也想看看是否如詩中所言一樣的光景?!?
柔妃一怔,匆匆撇開目光,不敢叫景妃老對頭發現她的異樣。擰不過便同意卸妝。她對自己的樣貌還是自信的,雖然不如年輕時吹彈可破的細膩光滑,但是這些年被迫“清心寡欲”,她的皮膚也是養得不錯,也就是會比卸妝后平淡一些。
在宮女服侍下柔妃卸下妝容,果然樣貌平淡不少,但是五官端正,不加修飾還是很合眼的。小心翼翼瞄蘇演一眼,暗暗嘆息自己今日的不正常。
“咦,果然不一樣了?!辟R封作為一個孩子,覺得前后差別還是很大的,不由得感慨一句,看著蘇演點頭,果然先生說得對。
蘇演卻還要一副溫柔的樣子,對著柔妃笑笑,“娘娘天生麗質?!边@句哈果然取悅了柔妃。頓時得到媚眼一枚,蘇演默默收下,下一刻低眉消化。
又是幾輪游戲,輪到了賀封,賀封都答得很好。但是喊停的速度越來越快,簡單的詩句都用的差不多。又一次花停在了賀封手里,賀封想了片刻終于懊惱了,看向蘇演:“先生,我想不到了?!?
蘇演:“接受懲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