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親我一下。”云初又道,看在景元桀被她逼至這般難得的無奈的份上,她要給他獎勵。
景元桀看著云初,愣著,清晨的陽光順著前方屋檐折射而下,似給她身上灑下一層暈光,而她光潔如玉的臉頰更似明月生光,珠玉生輝,此時,頭微揚,雪白細嫩的脖頸一瞬流暢如水線,紅唇柔軟如絲帶,眼神輕柔如風影,身體每一處對他來說都散發(fā)著無可抗拒的絕頂旖旎,想她,想她,想她,她總是這樣故意……誘惑他,偏偏他,喜而更愛之,但是……
“乖,別鬧。”景元桀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想去拍云初的肩膀。
“吧唧。”一道輕柔的明亮的聲音頓時響在空氣中,景元桀僵在那里,手還愣在半空,一瞬,不敢動彈,喉結(jié),滾動,眼底情愫莫名上涌。
手掌心,那處,柔軟的一碰,似乎渾身都過電似的。
“景元桀我就喜歡你這呆萌樣,比那高冷拒人于千里好太多,當然,只能對我呆萌。”偷襲成功的云初感覺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與愉悅,尤其是看著景元桀此時那發(fā)愣而呆的樣子,雖然是頂著別人的臉,但是,她就是深深刻刻映出了獨屬于他的絕美無比的輪廓。
而身后,早就眼觀鼻鼻觀心,當作啥也沒看到的秋蘭此是站在那里,感覺好凌亂,這樣秀恩愛,真的好嗎。
而且,原諒秋蘭,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家高大上,萬事不動然,無情無緒,就算天塌下來,風雷滾滾,估計也不會皺分眉頭的太子大人這難得的……
哦,她什么也沒看到。
秋蘭在這里假裝什么也沒看到,可是青樓門外,雖有視覺錯覺所擋,陽光晃眼,可是,到這底這恩愛一幕,也難逃某些人的眼睛。
季三公子是滿意的。
京志站在那里,神色幽然難辨,這一瞬,腦中什么也沒想,一切,似乎就定格在方才云初那輕輕一吻,那明媚的,愉悅的,認真的,落在那人掌心的一吻——好灼眼。
而這時,云初已經(jīng)抬步向著青樓外走來。
“出云公子,昨夜可愉快。”甫一出現(xiàn)在門口,便響起季三公子的聲音,雖然陽光照著,錦衣玉袍,可是眼底那陰郁沉鷙之色,還是讓人一眼見到底。
云初對著其拱拱手,“不錯。”話落,又對著一旁的京志拱手,似乎感謝,“這,還要謝謝京大公子。”
京大公子抿唇一笑,抬袖無風,“出云公子客氣。”
“咦,白生生,你腳步倒是快著些啊。”然后,云初笑,對著身后開口,這語氣,似嗔似寵,云初突然好上癮。
而其后,這時,白生在前,秋蘭在后,走了出來。
白生依然如昨夜那般,呆愣,微垂眸,少言。
“別害羞啊,過來。”云初卻上前一步,一把拽過白生,緊摟著對方的腰,手,還在其腰上輕掐一把,佻笑,“昨夜,你可是很賣力的啊。”
景元桀渾身都是一震,不過,面上卻是尷尬至極又微微窘迫的神色恰顯正好。
季三公子很滿意。
京志只是微微偏開了眸。
云初覺得這樣的景元桀真上道。
景元桀第一次覺得自己此行失誤,扮了這樣一個屬下。
“好好伺候出云公子。”然后,京志走了過來,似乎想拍拍白生的肩。
幾乎在這一瞬,云初都能感覺到白生周身一瞬的冷氣,當下不著痕跡的拉開白生,“站我身后去。”
京志倒也不失落,眸光輕微一頓,手順勢收回,“出云公子這護得……”
“既然成了我的人,自然得護著。”云初朗笑,清貴如白云出岫的男子,坦然又自戀。
季三公子從善如流,沒有一絲尷尬的收回手,“無可厚非。”
“能得出云公子賞識,你也該是榮幸。”季三公子這時走了過來,看一眼白生道,話落,又看向云初,“馬車已經(jīng)備好,就請出云公子隨去季府用早膳。”
“有吃有喝,本公子一向最是喜歡。”云初頷首,隨意掃了眼四周,那些仆從,穿最簡單的仆從衣飾,可是氣息輕無,腳步沉穩(wěn),都不是些隨意三腳功夫的小渣,遂,又道,“不過,去季府用早膳,這般勞師動眾……”
聞言,季三公子很是欣賞的看著云初,“出云公子果然心思敏銳,我大哥回來了。”
“你大哥?”云初微微訝異。
季三公子倒是眼底也掠過些什么,語氣不經(jīng)意間沉了些,“所以,還請出云公子在該出手時相助。”
“所以,這是一場鴻門宴。”云初挑眉。
季三公子點頭。
二人又再交寒暄幾句,便上了馬車。
季三公子一輛,京志一輛,而云初和白生一輛行在最后。
只是,季三公了上了馬車之后,空氣中云初與京志的目光在空氣中一個對視,然后,云初有些意味幽深的移開了眼眸。
京志側(cè)眸微笑,雙手拱拳,“還請出云公子好生待白生。”
“自然。”似乎一提到白生,云初整個神色都亮了,當下,對著白生一揮手,上了其后的馬車。
當然,在上馬車的過程中,這般多人看著時,難得這般好的機會,云初自然是不遺余力的吃豆腐,尤其是感覺到景元桀被他弄得身子僵硬之時,真是,高興啊,愉悅啊。
二人此時已經(jīng)坐在馬車上,當然,云初是想緊挨著一起,可是一進馬車,景元桀便輕微抬袖,然后一個錯身,坐在了另一邊。
“昨夜才同床共枕,現(xiàn)在就這般嫌棄我。”云初不高興,看著景元桀,小眼神又開始發(fā)沉。
景元桀生平第一次這般失策,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的靠近對他來說,就是毒藥,無可抑止又讓他甘之如飴的毒藥。
昨夜,那般……他是有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一瞬全潰。
只是這般一想,似乎有些畫面,有些場景又不自覺的入了腦,入了肺,讓景元桀全身緊繃。
當然了,坐在對面的云初倒是不知道景元桀此時在想些什么,她還自以為的景元桀是被了挑逗的,挑逗得這般害羞又隱忍。
看著害羞的景元桀,特別是耳根處那抹若隱若現(xiàn),此時在窗外折射而進的陽光下灑落下格外讓人心動的透明微紅,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樂。
原來景元桀害羞這么可愛。
這么可愛的的景元桀是她的。
高大上的景大神終于在這一刻,讓她的心似乎落了實處,沒有愛上一個人,如何為她變了神。
而且,此時那明明想靠近她得緊,卻又偏偏要故作正經(jīng)的,完全無視她,正襟危坐的模樣。
心頭突然很軟,云初環(huán)著膝,手撐著頭,托著腮,一瞬不瞬的近乎繾綣癡迷的看著景元桀。
景元桀再一次無奈的移開目光,以前怎么不知云初這般粘人,這般……可愛,可愛到他,難以招架,難以……無視。
“你若累,先休息。”好半響,景元桀輕輕合上眸,擠出一句話。
云初搖頭,十佳好女友般溫順的搖頭,“我不累,再來個一百零八式都沒問題。”
云初聲音一落,景元桀面色一怔,眼開眼,看著云初此時那正一瞬不瞬含著笑意看過來的目光,似乎極為乖巧的模樣,掩在袖中手指,卷了卷,終還是移開了目光。
他忍。
“哎呀,不好玩兒。”云初揮手,往身后一靠,“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問,那一百零八式有哪些嗎,或者再再好奇一下下……呃。”
云初話沒落,便覺一個天旋地轉(zhuǎn),身子躺倒,手被壓住,而身上,距離半米之遠,景元桀俯視著她,一雙眸子里似乎一瞬便凝了冰雪胭脂色,微紅的薄唇輕啟,帶著誘惑的氣息,“那,我們現(xiàn)在試試。”
“……好啊。”云初長長的睫毛閃了閃,也不慌也不急,看著景元桀,答得那叫一個爽快,她知道,景元桀不敢,也不能。
所以,放肆,任性的放肆。
果然,景元桀話一出口之后,又愣著不動,手還是壓著云初的手手,腿也壓著她的腿,然后,沒動。
云初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好笑之時,看著景元桀那濃秘的卷睫之下近乎穿透又火熱的目光,那目光里此時正映著一個小小的她,小小的,呆愣的,面色微微發(fā)紅的她,然后,似乎,只是被這樣看著,身體便有些熱,車廂里,氣氛也變得異樣,曖昧的氣息自生氤氳,如潮如水般輕輕蕩漾。
“呃……”云初突然有些慌了,不自覺吞了吞口水,“那個,景……唔。”根本不待云初話落,一個吻,輕淺而深的落下,又重重的壓在那柔軟的唇瓣上。
云初沒動,她想推開他,又想抱緊他。
處事干脆果斷的她,第一次出現(xiàn)這般矛盾的的情緒。
而在她思疑這一瞬間,景元桀已經(jīng)輕巧的敲開了她的牙關,長驅(qū)直入,那是屬于她的氣息,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的氣息,春落秋花,霜天白雪,任何,都趕不及的屬于她的,美好。
自她離京,他思念,惱怒,惱她這般為他,惱她這般離開,惱她,這般……挑逗他。
她不知,一向自制力極佳的他,在她的面前,早就一潰,千里。
不知是心緒影響還是情緒作祟,原本深淺情深的吻似乎又帶著懲罰般,讓云初直接喘不過氣來。
根本沒有她招架的力量。
所以,云初再一次確定,男人和女人在本質(zhì)上還是很有區(qū)別。
但是,這似要吃拆入腹的力量度,會不會太……
“景……唔……”云初想推開景元桀,她擔心。
景元桀不讓,輾轉(zhuǎn)廝磨,唇,鼻,耳,一點一點,細細淺淺的描繪,似將這心中相思盡訴。
這情緒這般明確,這感情如此深濃,如何能退,如何能……
然而,還是戛然而止。
因為,身體深處突然的疼痛瞬間澆滅心底最根源的灼熱。
景元桀抬起頭,看著早就發(fā)絲散亂,面色微紅,此時也正看著他的云初。
她的眼光迷離而生光,因為深吻而水蒙蒙,霧深深,此時這般看著他,讓他心一瞬恍惚而迷離。
云初也看著景元桀,看著他眼底她從未見過的,比任何一次都更深濃的情緒,輕抿唇。
明知他不能……可是,她就是突然好喜歡挑逗他,偏偏就想挑逗他,看他退去那高雪冰冷而爬上醉脂濃韻的顏色,就好像千萬樹香花開,萬樹一片桃花粉,那種滿含情愫的看向她的目光。
她喜歡。
真真切切的喜歡。
喜歡那眼里,獨一無二的她。
“景元桀,永遠不要背棄我。”云初突然附在景元桀子耳邊,咯咯一笑,又極其的認真。
景元桀渾身都是一震,那清雅馥郁的氣息拂在耳邊,那溫熱的體溫不是地撩動著心間,觸誘著肌膚,感染著每一塊神經(jīng),那好像就是這世間,賽過花開雪落,最好聽的聲音。
空氣,一瞬似乎不動,歲月靜好般暫停。
“總會好的。”好久,景元桀道,然后,一個翻身而下之時,將云初緊緊的抱在懷里。
不過……
“景元桀把衣裳給我整理好。”云初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再看著景元桀那衣冠楚楚發(fā)絲都未凌亂一分的姿態(tài),有些眼火。
特別是,這樣一張陌生的男子臉。
她怎么就真的有種偷情的感覺。
還有,方才,怎么就沒想到把他腰帶解了,把衣衫給拔拉下來?
呀,云初突然有些懊惱。
而景元桀此時已經(jīng)平息好呼吸,也很聽話,抬手就去拉云初已經(jīng)退至肩膀上的手,只是,手剛觸到那雪白圓潤的肩膀,手便是是輕微一顫,不止他顫,云初更顫。
開玩笑,她又不是神,方才那般激情的迷離情吻之后,身體早就處于敏感的狀態(tài),這樣被他那溫熱的手指一碰,整個神經(jīng)似乎都緊緊一繃。
空氣,似乎,好……
“呃……”須臾,還是云初先開口,“那個,還是我自己來。”說話間,很是有些尷尬的,自己抬手去拉衣服。
景元桀的手還僵在那里,看著云初這一瞬難得嬌羞的模樣,眼里情深涌動之后,突然迸出一絲笑意,她自來說話不忌,行事灑恣,可是卻自重旁人觸及不得,而在他面前這般難得的情緒讓他,心愉。
心,似乎再一次被什么熨燙,溫和得好似被陽光照暖的水一點一絲的灌滿。
而這一絲異樣的感知,讓景元桀的內(nèi)心深處那灼熱的火苗終于是平靜下來,抬手,幫云初整理。
“一百零八式?”給云初整好腰帶時,景元桀突然輕聲開口。
而這般時候,云初的心緒也已經(jīng)收整好,抬眸看著景元桀,似乎想知道這廝突然撿起方才的話題是幾個意思。
“一定要試試。”然后,景元桀又道。
云初呆住,吞口水。
呃……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啊。
于是,云初傲嬌的偏開小臉,只是,眼底笑意收不住。
不過,頭上卻是一輕。
“別動。”景元桀輕聲道,“我給你束發(fā)。”
“你手藝太差。”云初一點不給面子。
景元桀面色有些發(fā)僵,“已實戰(zhàn)一次,一定更好。”
“不好我會給差評。”云初努嘴,“男朋友也不例外。”但是,到底是沒動,安靜下來。
她可不想一會兒這個模樣走出去,而且還是這般時候。
馬車還有緩緩的行走著,而此時,馬車外,駕著馬車的秋蘭面色繃得死緊,仔細看,還可看出一貫顯清冷的面上還有一絲尷尬的紅暈。
沒辦法,方才車廂里面太激情,她……
不過,云初小姐和太子好好的,什么都好。
而馬車內(nèi),其實,經(jīng)過之前的梳頭束發(fā)之事,云初已經(jīng)做好了會痛得呲牙咧嘴的準備,并且還在心里不停的建設,好吧,男朋友嘛,不善長束發(fā)嘛,更何況是太子,忍忍,忍忍,別打擊人家。
可是,從頭到尾,云初不僅沒感覺到痛,還從著皮到發(fā)根,到心,都是輕柔的舒服。
靠。
“景元桀你……”云初轉(zhuǎn)頭指著景元桀,“你這么多才多藝,要不要人活。”果然是高大上的太子上,天縱奇才啊,絕頂聰明啊,不是蓋滴啊,這什么都一學就會,觸類旁通的,很傷人自尊啊,有沒有。
她能說,從穿越到現(xiàn)在,她自己都不是太束得好頭發(fā)嗎。
當然,這男人呢,不管是誰,就算是太子,在得到心愛的女子夸獎之后,那臉上再冰山融雪,再倨傲禁冷,也該是迸裂出讓人垂涎欲滴的笑意的,所以,太子眼底笑意難掩,亂了一空光碎琉璃。
“以后,如果我們沒錢了,我們可以開個理發(fā)店。”云初卻目光一轉(zhuǎn),突然道。
“理發(fā)店?”
“然后,一次收一錠銀子。”
“……”
“當然了,如果常來光顧,可以打折。”
“打折?”
“對,你這么聰明,自己猜。”云初卻突然丟給景元桀這般一句話之后,就靠向一旁,“我要睡覺,不要打擾我。”
高大上的景太子表示,很呆萌。
然后,須臾,面上又緩緩露出笑意,她是……不好意思了嗎。
不好意思的云初。
真的,好可愛。
好可愛。
“咳……公……公子,就要到了。”而這時,馬車外面,傳來秋蘭的聲音,顯然,聽上去,不太自然。
云初偏眸,看著景元桀,然后,面然一紅,靠,方才,他們二人那什么什么,景元桀沒用內(nèi)力控制著身周氣息?
那不是……
嗷嗚……
她云初臉皮再厚,這也太……
接受到云初的眼神,景元桀一向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眼角,微微抽動,方才,太投入,而且,又與前方馬車有距離,也沒感覺到探聽,所以……
“靠,景元桀,我恨你。”云初憤怒,以手擋臉,偏頭,閉眸,順氣。
車廂一瞬靜寂,景元桀目光淺順而平靜,一向孤寂的心似乎被雨露盡數(shù)滋潤,然后,上前一步,輕輕拔拉開云初的手,凝視,而深情,“可是,我愛你。”他道。
靠靠靠。
云初眸光定住,腦中天雷滾滾過,景元桀,你頂著別人的臉,這表白,這深情,受不了。
我好想……
“公子,到了。”而這時,馬車外傳來聲音,緊接著,紛雜的腳步聲也同時響起。
云初和景元桀的深情對望,戛然而止。
然后,云初突然想起來,她被這廝忽悠的,還沒問他扮成這樣到季家來做什么,如他這般高山白雪,潔癖到變態(tài)的人,之前救個人都要自傷自虐,如今還這般可謂是絀尊降貴的假扮別人,當屬下,這其中……
還有京志……
但是,現(xiàn)在外面人都等著,也容不得她再問。
“景元桀。”云初拉著景元桀的衣袖,有些不甘心的味道。
景元桀垂眸,以為云初還在生氣,眼底光束溫柔,“乖,別鬧。”
“乖個屁,你現(xiàn)在是我的小白生,應該我走在前面。”話聲落,云初當先撩開簾幕,瀟灑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