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拓君主死了。”然后,京家主怒著眼對著云初幾乎是咆哮。
驟然逼近的強大氣勁與咆哮的怒氣,通過脖頸的痛楚,清晰的傳至云初的大腦與所有感官。
然而,云初沒說話,看向京家主的目光還清澈得毫無波瀾起伏,這一刻,明明脖子被掐住,面色一瞬脹得能紅,呼吸不順,可是眼底,光亮純澈如初。
而這時,之前一直伺候云初一日三餐的那名女子也遠遠的站在院子里,看著這一切,眼底光色動了動,似有擔憂,又似乎,更可見冷血。
“我就知道,你終有一日會傷害大晉,你終會成為大晉的敵人,終會回到南容凌身邊。”而這時,京家主手中又一用力,之前看上去溫和的中年男子,這一瞬,鎖定云初,青筋暴露,目光如火。
京家主這一瞬的散發的龐大冷峻氣息太過沉嚴,以至于,所有人,呼吸都好似不在,京家主身后那些人,也盡是冷漠。
當然,除了一個,就是一連幾日以來,一直暗中監視云初的那名男子,男子陡然聽到自家家主的話,又見到自家家主突然如此動怒的出現,心中也是一驚,正升起狐疑,可是,已經有消息傳進自己腦中,當下,面色同樣一緊,看向云初的目光也滿是敵意。
而被掐住脖子,好似一瞬間就會香消殞命的云初依然沒開口,微弱的呼吸中,沉靜,孱似一朵飄搖的云,只是,那目光卻定定的未動半分,只是認真的看著京家主,就像是一座春雪高山,即使受制,也能云淡無清。
空氣中,好像也染上了層霜。
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云初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力氣被抽干,心疲寂空灌滿的感覺,她不是第一次體會,然后,下一刻,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京家主此時正氣怒得達到一個臨界點,陡然見得云初這一笑,當下,面色反而升起一抹狐疑,同時,看著云初微微垂下的看向自己手的眼神,目光厲沉間,力道卻是一松。
然而,云初繼續笑,卻仍未說話。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么能讓我不殺你的理由。”當下,京家主將手徹底一松,云初驟然得到輕松,大力喘息了好幾口。
分明是的些狼狽的動作,可是由她做出來,卻仍帶著幾分引人目光的灑脫與特質。
好久,直到云初終于平息了呼,面色也一點一點緩下來,這才看京家主,聲音還有幾分嘶啞,“這下,我是確定了,京家主是真的想殺我。”
聞言,京家主目光一沉,“當然。”與此同時,垂在身側的手緊,一瞬,眸中好像又有了殺意。
云初恍若不覺,卻是于冷漠中慢條斯于,“蕭翼山……死了……”
“云初你這戲演得真好。”京家主冷言而嗤。
云初這才揚了揚眉,看著京家主開口,“先不說,北拓君主之死是否我所殺,也不說,我如何能在你這天牢般的看守中跑出去殺人,就說眼下。”
“眼下什么?”
“我是真好奇,京家主你不是效忠大晉嗎,擁護大晉絕對的皇權威嚴嗎,這也是你京家莫大的成就,而北拓君主雖然未對外公布,可是這一段時間,他禁嚴邊境,不準入,不準了等一系列所作所為分明已經是與大晉為敵,既然與大晉為敵,那如今,他死了,北拓必將會動亂,于大晉面言,不是很明顯的利大于弊嗎?”云初一字一句不輕不緩,卻字字珠璣。
京家主聞言,面上的怒意不像是退下了,倒好像是更加凝定了,凝在微生幾絲細紋的眼眶里,然后,看向云初的目光犀利又精厲,“你倒是看得透徹。”明顯意有深意。
“過獎。”云初面上還帶著笑,假裝聽不懂。
而京家主這時卻突然對著身后一揮手,當下,其身后人盡數退去。
轉瞬間門,門口便只留下云初和京家主在在面相對。
“看來京家主有話對我說。”云初看看其身后,極為靈透的開口。
京家主唇角扯了扯,話鋒一厲,“誠然,你說得的確對,但是,還有一點。”
“洗耳恭聽。”云初手一引。
“北拓君主雖只生一子,可是卻也是有子嗣的人,一旦他離世,那即將接位的便是他的皇子。”
“沒錯。”云初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北拓皇子,小名蕭石頭,早在近一月前就已經失蹤,既然唯一的繼承人不在,那北拓的所有內外政務,便要交由內閣大臣,而顯然的,北拓與南齊暗中聯合的消息,這些人都知道,所以……”京家主話鋒陡然一冷,看著云初,“所以,這無疑的,相對于北拓君主的在世,眼下,北拓,是真正的成了南齊太了的掌中刃,且,直逼大晉。”京家主說到這里,面色又是一沉,眼角的細紋也是一皺,看向云初的眼底瞬間便爬上了分分明明而毫不掩飾的殺意,“所以,于南齊是絕對的有力。”
云初唇角卻是一勾,還拉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所以,京家主就懷疑是此事是我所為?我能在內力武功一切且毫無幫手的情況下,在你這重重監視下,逃出這里生天,還潛入北拓,殺了蕭翼山,我是夢游嗎?”云初說到最后,面上還升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京家主顯然也在想這可能性。
云初明眸一轉,卻突然揚著頭笑,“看在你也是長輩的份上,當然,一個想我死的長輩,但是,你不仁,我不卻不是無義之人,所以,給你一個最簡單的提醒。”云初說得好不純良。
京家主一張微擰細紋的面上,看著云初,眉宇卻蹙得極深,卻聽云初已經侃侃而言,“我若是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加派人手去尋找蕭皇子和良辰郡主,有他們坐陣,北拓與南齊的合作,說不定還有轉機,大晉泱泱大國立世數百年,如果能避免生靈涂炭,自當為,而且,蕭石頭和良王府郡主是一起失蹤,或許應當是在一起。”云初道。
京家主聽到這里,眼底光色幽暗難分辨,然后眉宇一蹙,“你和太子都找不到的人,我如何會找到。”
“那我不是還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被京家主擄來了嗎?”云初冷笑。
京家主一滯,這才看著云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云初,卻見其面色平淡而沉靜,好像萬事不動于心,又好像什么也不在意般。
明明一個這般年輕的女子,為何氣質神態竟讓他都看不透,而且,方才,在他那絕對的殺意面前,不僅不慌不怕,更是紋絲不動,不起波瀾。
是不怕死?還是?
握緊的手緊了緊,京家主心里突然起過一絲恍惚,好似曾經,那一道……
云初也驟然覺得京家主眼神有異,抬眸間,京家主卻已經移開了目光,沒有異樣。
“發生如此之事,你竟然不擔心太子?”片刻,京家主眼底的怒意殺意似乎淡薄幾分,看著云初皺眉詢問。
云初卻直接轉身,朝身后的桌案旁的椅子坐去,有些漫不經心道,“無論擔心于否,我不是都逃不出這里,再者,有些東西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呵。”京家主看著云初,“聰明人往往活得久。”話落,京家主瞳色怔了怔乎升起一抹沉暗之意,想了想,語氣陰沉,“對了,兩日前,南齊傳來一道消息,到是可以說給你聽。”
云初聞言,目光一緊,直覺不是什么好消息,卻聽京家主已經很是故意的開口。
“兩日前,自南齊宮中傳來一道消息,說是,大晉云王府的小姐在回大晉的途中突然揚馬一轉直去了南齊,且還說,此生,非南齊太子不嫁,而因為之前選妃大典上所選的太子妃急病去逝,所以,南皇還在考慮,且還發文大晉。”京家主說完,注意著云初沒什么表情的表情,這才似乎有些許恩仇快意般,對著暗處吩咐了什么,轉身,大踏步離去,人近中年,卻步伐穩健。
而屋內,只聽得“啪嚓”一聲,是有什么東西粉碎破裂的聲音。
南容凌,你特么神經病,真是嫌命不夠長,如此沒品的主意,你真夠可以的,還考慮,真是簡直了,這么讓人懷疑人生的消息,你也不怕污了你的智商。
靠。
云初看著地上被自己拍碎的凳子,將南容凌鐵鐵實實的罵了數十遍這后,這才癱在一旁軟榻上。
當然,面色不好。
尤其是她想到,本來如今,南齊與大晉就處在一個敏感點上,本身就是一個一觸即發之勢,而南容凌這般一做,萬一惹怒了景元桀……
云初抓了抓頭好,好煩躁。
而院子外,已經走遠的京家主聽到屋內這般大的動靜,當即,眉于間這才綻開一絲輕諷的笑意。
到底,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他方才,果然是想多了,竟然懷疑……
京家主搖搖頭,怎么可能,如此強大的心智與謀算,根本不可能。
遂以,京家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又對著暗處吩咐了什么,腳步加快離開。
暗處守著的人沒動,然后,那名伺候云初一日三餐的女子似乎得到暗中的示意這才提步上前,推開門。
“云初小姐,有何吩咐?”
云初頭一偏,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還發疼的脖子,抬手對著桌上一點,“水。”
那女子聞言,當即走向一旁,提起茶壺給云初倒了一杯水,便遞了過去,然后,面色平靜的的看著云初將杯茶一口飲盡,眼底光色一動,就打算去收地上的椅子碎木。
“你說,這水,沒毒吧?”女子正蹲身收和細致,卻聽身后,頭頂上方,傳來云初清麗的聲音。沒什么情緒,卻讓作了虧心事的女子,心底當即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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