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肖陪妮子吃完晚飯回到小區(qū)已經(jīng)10點多了,在樓下看見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肖肖沒有在意,走進樓道里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很面熟,返回來才發(fā)現(xiàn)是吳凌峰。吳凌峰表情也有點驚訝,問她:“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喝酒了?”肖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聞到了他滿身的酒氣。
“喝了一點。一個人多不安全呀,以後下班早點回家?!眳橇璺遑?zé)備道,肖肖有點不自在,很久都沒有聽過一個異性對自己說過這樣暖心窩的話了,如果站在對面的是張成的話,她就可以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一場。幸好她極好的理智和自控能力讓她選擇無視他的關(guān)心,她邁步從樓裡走去,邊走邊說:“回去吧?!眳橇璺鍥]有叫她,也沒有追過來。肖肖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又坐在那裡,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背影顯的孤零零的,“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肖肖沒有上樓,在吳凌峰身後問,吳凌峰迴頭看了一眼她說:“我不知道你不在家,我以爲你睡了?!?
“那你在這兒幹嘛?”
“陪陪你?!毙ばさ难蹨I一下子涌上來。她擡起頭儘量不讓眼淚流出來,但是它們卻無組織無紀律的流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呀??”肖肖哭著說,吳凌峰急忙走過來手足無措的安慰她,“你別哭呀,我就是想著總有一天我能感動你,讓你沒辦法拒絕我。”肖肖哭著哭著笑了,沒想到他這麼直白的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連點修飾都沒有?!澳愫糜字桑乙肋h不知道呢?”
“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你看,你現(xiàn)在不就知道了嗎?”
肖肖心裡掙扎著想讓自己表現(xiàn)的堅強點,卻越發(fā)沒出息的流著眼淚。吳凌峰輕輕的將她攬入懷裡,這次肖肖沒有掙扎,她盡情的將眼淚鼻涕流到他的襯衫上,屬於誰的就還給誰好了。
吳凌峰低頭看著淚流滿面的肖肖,溫情的說:“不哭了?!毙ば]有聽他的,反倒放聲大哭起來。吳凌峰緊緊抱著她,肖肖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那一瞬間讓她產(chǎn)生了錯覺,像是小時候受了委屈躲在爸爸懷裡哭鼻子一樣。
第二天醒來,肖肖看著身邊熟睡的吳凌峰爲自己昨晚的愚蠢行爲感到懊悔,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這樣,事情就更不受她的控制了,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她趁吳凌峰還沒醒,草草梳洗後就倉皇離開,彷彿那裡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自己昨晚入室搶劫的作案現(xiàn)場。
整個早上肖肖都心不在焉的工作,還好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中午吃飯的時候,妮子沒有看見吳凌峰的蹤影,跟肖肖說:“吳凌峰今天好像沒來上班。”肖肖沒說話,好像妮子在自言自語。肖肖想大概吳凌峰也覺得這件事太尷尬了,無法面對自己了吧。沒來更好,省的大家都不自然。
“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每天折磨的孩子連班兒都上不好?!?
“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肖肖生氣的說,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生氣,也許只是心虛的表現(xiàn)。
“激動什麼呀,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行了吧?!毙ば]有附和她,趕快吃完飯回到了辦公室?,F(xiàn)在,待在有人的地方簡直就像是種煎熬。因爲心虛,她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她,肖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裡忐忑不安,非常彆扭。她盼望著趕快下班回家,躲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質(zhì)問她,嘲笑她。當她下班回到家看見一桌子的菜和穿著圍裙在廚房忙活的吳凌峰,再加上他一副反客爲主的口氣說:“回來啦,坐那等會兒,馬上就好?!彼喼币偭?,她沒想到吳凌峰根本沒走,而是在自己的家裡待了整整一天。
“你在這兒幹嘛呢?”肖肖站在廚房門口一臉嚴肅的質(zhì)問吳凌峰。
“做飯呀,這有什麼懸念?”肖肖走上前去奪下他手裡的菜刀。“做什麼飯,馬上走?!眳橇璺蹇粗荒樕鷼獾臉幼右誀懰陂_玩笑,不以爲然的從她手裡接過菜刀說:
“去哪呀我?別玩這個,危險。那什麼我給你收拾家了,有好些男人的東西,我都放在一個收納箱裡了?!毙ばど鷼獾膹膹N房出來,看見臥室門口的收納箱裡有張成的衣服和洗漱的東西,旁邊放著張成的鞋?!罢l讓你動了,有病啊你?!?
“這樣方便他來取呀,怎麼了你?哦,你討厭別人動你東西啊,那我以後不動了?!?
“沒有以後,現(xiàn)在趕快離開?!?
“怎麼了這是?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吳凌峰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昨天的事,不提還好,提了肖肖就一肚子的氣。
她儘量剋制自己的火氣,畢竟昨晚的事也怪自己太不矜持。她應(yīng)該換種態(tài)度去解決事情,她平靜了一下憤怒的心情說:“我真的不需要幫忙,這些,包括昨晚的事,我們都不提了,行嗎?”吳凌峰不搭話,回廚房自顧自的切菜。“昨晚你喝多了,我不知道我自己怎麼了??傊?,就當沒事發(fā)生過,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行嗎?”肖肖跟著他進了廚房,試圖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意思是,你白睡我了唄?”吳凌峰將菜刀的刀尖扎在菜板上,一個手託著操作檯的邊緣,看著肖肖。他這副痞子樣讓肖肖拿他沒有辦法。他**裸的話讓肖肖面紅耳赤。
“吳凌峰,你不要再幼稚了,我沒跟你開玩笑,這樣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我看幼稚的是你,我沒有喝醉,更不是藉著酒勁做不理智的事,昨天的事兒我都記得?!眳橇璺宓难a充讓肖肖的臉更紅了,呼吸加重,肖肖氣呼呼的跑出去打開門大聲說:“總之你馬上走,這是我的家,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吳凌峰不說話看著她,肖肖一句話也不說,不像是開玩笑。
吳凌峰解下圍裙,站在門口對她說,“我早知道你會這樣,翻臉不認人。但是我也告訴你,我也不是隨便的人。”然後氣呼呼的拿著衣服走了。吳凌峰知道她不至於也不會叫警察來,只是覺得她現(xiàn)在情緒比較激動,多說無益。女人真是奇怪,昨晚還小鳥依人的讓你激動不已呢,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也許女人都是這樣任性,膽小,患得患失,活在自己的框框裡覺得自己怎麼做都不過分。她還需要時間去接受。
肖肖重重的關(guān)上門?;叵?yún)橇璺宓脑?,他什麼意思,好像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世上真是找不出比他更不要臉的人了。話說回來,肖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她是有那麼一瞬間想要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是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又退縮了,害怕了。爲什麼不能接受吳凌峰。對於這個問題她都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害怕什麼?也許是害怕她對吳凌峰寄予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對,這個理由讓她堅信自己的選擇。雖然她有過一瞬間的不理智,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當初張成的誓言要比他美得一百倍,可是結(jié)果呢?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她需要的不是浪漫和感動,而是經(jīng)歷了誘惑帶來的“九死一生”後的理智和平靜,只有那樣才能長久。
吳凌峰迴到家,吳爸爸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坐到另一個沙發(fā)上,吳媽從廚房出來問他昨晚去了哪?他沒有正面回答,叫吳媽過來,說有事要說。二老有點害怕,“你小子不會是做什麼犯法的事了吧?!眳橇璺遄绷耍嵵仄涫碌恼f:“犯不犯法就看您二老的態(tài)度了?!眳前职趾蛥菋寢寣ν艘谎?,“別害怕,是這樣的,我有結(jié)婚對象了?!倍象犃丝跉?,吳媽媽說:“好事兒呀,多大了,做什麼的?”
“是我同事,比我大一歲。”
“大一歲不算大,我和你爸是開明的人。哪天帶家來吃個飯。”
“既然你們這麼開明,那我就不擔心了,主要是她比我大,生活閱歷也比我豐富。”
“大一歲能豐富到哪兒去?”吳媽媽說著要起身去廚房。
“她離過婚?!眳菋寢屚W∧_步,再次和吳爸爸對視了一眼。表情變得嚴肅,又坐到沙發(fā)上。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她離婚完全不是她的錯。是對方背叛了她,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能理解了她的心情,因爲我們的家庭也曾經(jīng)面對過這樣的抉擇。”吳爸爸和吳媽媽沒有馬上答覆他,吳凌峰所說的“抉擇”是吳爸爸在和吳媽媽結(jié)婚之前也曾有過一段婚姻,吳凌峰知道大多數(shù)老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這種特殊的經(jīng)歷。他們沒有立刻提反對意見,沉默了會兒,吳爸爸說:“這個事兒,我們還要有個接受的過程,不是每個人的模式都能一樣,你是個男人了,不要因爲一時腦熱,或者是見樣學(xué)樣的生活?!?
“爸,媽,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應(yīng)該瞭解我。我不是那種一時衝動就怎麼著的人,肖肖很善良,我很愛她,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與一個女人一起生活。我不會因爲她離過婚,就給她扣上特殊的記號,我從小接收的教育不允許我這樣做,我也不想因爲她離過婚就錯過了我一輩子的幸福。爸,就像您說的,也許我是見樣學(xué)樣的生活,但是,我想學(xué)的不是你們以什麼樣的方式在一起去,而是學(xué)習(xí)你們的相濡以沫,我覺得你們最瞭解我的感受了。我們肯定會更加珍惜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吳凌峰一段慷慨陳詞後,二老還是不說話,吳爸爸又看了看吳媽媽,吳媽媽臉色鐵青,說:“不管你長多大,你都是孩子,是孩子就有衝昏頭的時候。這件事我不同意,你也不用揭我們的短來強迫我們答應(yīng)你。”
“媽,我這不是揭短。如果沒有你們當時的勇敢,怎麼會有我,我感謝你們,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我想爭取自己的幸福?!?
“總之我不同意?!眳菋寢屨f著站起身來氣憤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想清楚就好,你自己的日子自己過。我和你媽,也只是個接受的過程?!眳橇璺妩c著頭,感激的看了一眼父親。
肖肖此刻還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吳凌峰和父母拿到桌面上談了。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吳凌峰這樣的勇氣,在兩邊都無法估量有多危險的情況下就貿(mào)然行動,還是一切已經(jīng)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而事實並沒有吳凌峰想象的那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