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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吳凌峰又開始和肖肖開玩笑,不同的是比以前更加曖昧,不僅別人容易對他們的關係產生誤會,連肖肖本人都有時候不知道吳凌峰是吃錯什麼藥了,還時不時的拿些好吃好喝的來‘孝敬’她,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她和妮子兩個人她。而在妮子看來這個問題也愈加變的撲朔迷離起來,她快要受不了了。

那天她鬼鬼祟祟的觀察著,看見吳凌峰朝茶水間走去,她一個箭步衝過去,逮了吳凌峰個正著。

“嚇死我了,從哪冒出來的你。”

“我有一個問題困擾的我茶不思飯不想的,想請教你一下。”

“百度一下,它比我知道的多。”

“你還沒紅到上百度吧。”

“關於我的一切八卦問題都不回答。”

“你不說我現在立馬出去說你非禮我。”妮子威脅道,吳凌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說:

“那也得有人信呀。”妮子見這招不僅不管用,還自取其辱。於是換了一招:“求你了,我請你吃飯,你告訴我你和肖肖什麼情況?”

“小孩子家家的,瞎打聽什麼!回去做作業去。”

“去,我最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你們到底什麼情況。”

“看不懂就對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要死呀你?”

“不是,你這樣,不是看不懂嗎?彆著急,你慢慢看。”妮子瞪著他,吳凌峰的回答相當於沒回答。

“你倆真夠沒勁的。”妮子再次無功而返,

“更多精彩,敬請期待。”吳凌峰對失落的妮子說

妮子沒有一手材料可爆料懊惱不已。不過,著急的可不止她一個,大家都對肖肖和吳凌峰撲朔迷離的關係特別好奇。對於好事者,這層關係捅不破說個痛快怎麼也不甘心。雖說背地裡大家已經風言風語

的猜測他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不過大家一致不認可優質男和離婚女,從個人喜好及羨慕嫉妒恨的角度說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沒有當事人的點頭應允顯得大家都很不正派,成了背後嚼人舌根的人了。任何一個長舌婦都認爲自己行得正,閒話要話裡有話的說,雖然觀點不挑明,但是語氣裡的態度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了。

雖然大家都極力的裝出正人君子的做派,其實是等那個能夠挖到第一手消息的人,於是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問吳凌峰:

“吳經理,氣色不錯呀,是不是有好事呀最近?”打聽八卦的鬼祟心理溢於言表,“你想聽哪個?”吳凌峰說,

“想聽你跟肖姐的好事兒唄。”這位女同事倒是也夠坦蕩。

“這個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那意思是?”女同事試探的眼光看吳凌峰,吳凌峰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不答應也不否認。

“你給個準話唄,好讓咱們公司惦記你的那點女同胞們早點斷了念想。”女同事不依不饒。

“這麼說吧,耽誤不了你們喝喜酒。也告訴廣大女同胞們,實在對不住了。”吳凌峰像拉響了一枚重磅**一樣,把大家炸的暈頭轉向,雖然大家知道這**遲早要炸,但是大家都抱著保不齊是個啞彈的心理。當吳凌峰親口證實了他和肖肖的“姦情”,這下結結實實給大家的心靈一個重創,尤其是認爲離過婚的人生就是毀掉的人生的許如丹,此刻她坐在那裡面不改色,好像心平氣和,不知道內心深處是否已經被自己認定的真理虐了千百遍了。

妮子的八卦精神復甦,全身的細胞都激動的戰慄著,大家和她說起的時候她像許如丹一樣面不改色的說:“我早知道呀?你們還當新聞呢。”她佩服自己的控制力和聰明才智,要不是這麼沉得住氣,說不準又要讓公司的人以此爲把柄說她每天和肖肖混在一起,其實是面和心不合了。

她故作鎮定的坐在座位上說:“恭喜你呀。”

“恭喜誰呢?”肖肖回頭莫名其妙的問她,

“你呀!”妮子說,

“吃錯藥了吧你?”

“還裝,有意思嗎?你真真瞞得我好苦,根本沒拿我當朋友。”妮子不淡定了,連甄嬛體都出來了。

“瞞你什麼了我?”肖肖越聽越糊塗,妮子一仰頭說:

“你們家那口子已經邀請大家喝喜酒了。”

“說什麼呢你?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你從頭說怎麼回事兒?”

“還演,吳凌峰都招了,說年底就能喝你倆的喜酒呢。”由於傳言本身具有失真的可能性,吳凌峰的“耽誤不了你們喝喜酒”到了妮子已經有了具體的時間了。

聽了妮子的話肖肖火冒三丈,站起來就走出辦公室,在走廊裡給吳凌峰打電話,“你出來。門口。”不到一分鐘吳凌峰就出來了,肖肖在前面走,吳凌峰跟在後面問:“怎麼了?”肖肖不理他,找了個沒人的走廊停下腳步,吳凌峰問:

“到底什麼事兒啊?”

“你說怎麼了,你都跟他們說什麼了?”肖肖情緒激動,

“沒說什麼呀?”這時有個人走過來,肖肖不再說話,吳凌峰看了看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說:“這樣,下班後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好嗎?”肖肖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聽了他的建議,但是,她根本沒有心思工作,她覺得所有人都向她投來了憤怒的目光,告訴她自不量力,肖肖突然有種復仇的心理,表現出理直氣壯、滿不在乎的樣子,憑什麼自己一定要像個可憐蟲一樣,唯唯諾諾的,怕這怕那的。從離婚以後人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灌輸“低人一等”的觀念,肖肖真不知道這樣一個開放的社會人們爲什麼還爲別人的事固守著保守的理念,現在也應該霸氣一點了,故意氣氣那些人,讓羨慕的人羨慕去,讓恨的人恨去吧。這樣一想,她便好受多了,雖然知道自己日後的處境將更加尷尬,不過轉念一想:痛快一會兒是一會兒。

下班後,肖肖在單位附近的一個公園裡等吳凌峰給自己一個解釋。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吳凌峰總算來了。

“開會來著,那什麼,找地兒吃飯去吧,邊吃邊聊。”

“就這兒說。”肖肖堅決的說

“你這樣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吳凌峰見肖肖好像真的生氣了,有點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告訴他們我要跟你結婚了?”

“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誰跟你說好什麼,什麼時候說好的,說好什麼了?”

“就那天在你家樓下,你說你不怕人說你,我說我也不怕,然後我說那我們就好吧,你不也沒反對嗎?我說那就說定了,你也沒反對呀?”

“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那‘好’的意思不就是要結婚嗎?”

“你有毛病啊?你說的是‘像以前一樣’,現在成什麼了?”

“對呀,你看啊,我說的是和以前一樣,觀衆愛看什麼,咱們就演什麼,我重點是後面那句,你理解錯了。而且當時你並沒有提反對意見,這不就代表你同意了嗎?那‘好’的意思不就是要結婚嗎?人不都說任何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可不是耍流氓的人。”

“誰跟你談戀愛了?”

“你這個腦子呀,還是沒聽明白,我再給你解釋一遍。”

“你閉嘴。我不管你是閒的無聊還是有什麼毛病,我不是你解悶的人,別做這些無聊的事,不管用什麼方法,告訴大家我和你沒關係。否則我在這個公司也沒辦法待下去了。”

“你別這樣啊,你是認真的嗎?”

“對。”

“那你要這麼說我還是受害者呢。”吳凌峰委屈的說,

“爲什麼?”肖肖哭笑不得,

“你知道我那段時間爲什麼對你那麼冷淡嗎?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在想一個你拒絕不了的理由。我知道這個方法是挺幼稚的,我也能理解了你的心情,但是,請你也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肖肖聽到吳凌峰嚴肅的表白有點不知所措,原來吳凌峰真的對自己有這樣的情感,從什麼時候開始,爲什麼會是她?爲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婚姻的失敗者?

“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聽到吳凌峰的告白肖肖有點慌

“爲什麼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愛情,網上說人和動物都結婚了,我們倆個人類爲什麼不可能。”

“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如果真的要找個共度一生的,我寧願選動物。”

“那你就把我當成那個動物。”

“吳凌峰,別幼稚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也許你這會兒只是頭腦一熱,可憐我一個人。但是真的不需要,我覺得一個人生活特別自在,我已經習慣了。”

“能習慣做惡夢醒來,一個人看電視看到天亮?習慣喝醉了抱著玩具熊哭?”肖肖隨口聊天的話他都記在了心裡,又用這些話來反駁她。

“聽聽你說的話。別鬧了,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這些我都習慣了,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在我背後說三道四。”

“你不是說你不怕嗎?”

“對,我很虛僞,我很怕。我怕別人說……。”吳凌峰將肖肖拉在懷裡,吻上了她的嘴。肖肖被突如其來的吻嚇著了,好像做夢一樣。愣了一下,然後拼命的推開他,但是吳凌峰死死的抱住她不容她掙扎,好像當初霍凱教的那個人不是高飛,而是吳凌峰。肖肖掙扎不過他,臉紅脖子粗的瞪他“你放開。”

吳凌峰看著她的眼睛說:“有我在,沒有人敢說你。”肖肖看見他眼裡的柔情蜜意,這樣的眼神讓她沉醉,她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了,但是那種感覺確實來過,大概是初吻的時候,它們已經久遠了,今天這麼突然地造訪,讓肖肖受寵若驚,這麼美好的吻,這麼美好的眼神,以及眼前這美好的人,要是這永遠屬於自己該多好,可是自己不能再奢求了。她曾經以爲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東西都離她而去。她不敢再盲目的相信一些浮華的東西。

她再一次用力的推開吳凌峰,轉身離開,聽不見吳凌峰在說什麼。她應該警告他的,如果就這麼走了他以爲自己很享受與他扯皮呢,電視裡不是都是這樣的嗎?她應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這麼想著,肖肖又返回來,走到吳凌峰面前,吳凌峰以爲自己的話感化了她,還沒來得及欣喜若狂,就迎來了一記不輕不重的耳光。

“離過婚的女人不是好惹的。”肖肖說。她不知道該說一句什麼樣的話表達此刻的心情,臭流氓?好像太輕浮了;無恥?怎麼覺得太重了呢?自己沒有感覺到被侵犯。她看到了他的真誠,不管他的真誠能維持多久,她願意相信他剛纔的真誠不是裝出來的。

第二天睡醒來肖肖感覺自己像做了個夢一樣,夢裡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醒來了卻覺得生活不僅索然無味,而且過的有點彆扭和尷尬,該怎麼去面對吳凌峰,怎麼面對以後的工作。打開手機,看到吳凌峰發來的短信。

“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爲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阻止不了我。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我認爲能比我對你更好的人,我就退出,當然那個人根本不存在,我有很多時間跟你耗,我們來日方長。”

這條更像是下戰書的短信反而讓肖肖有種莫名的幸福的感覺,但是她馬上提醒自己,這樣的幸福是不應該屬於自己的。吳凌峰有時候真像個孩子,任性,頑皮,也讓人歡喜。但是他也有可能像孩子一樣,只有一時的興趣。

夏然也被感情困擾著,她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高飛更混蛋的人了,但是更可氣的是她一點都不討厭他這種混蛋的氣質,他甚至害怕高飛是懦弱,沒有主見,自尊心過強,因爲自己的拒絕就不再堅持,又或者他是沒有定性的男人,昨天的表白只是他一時興起的舉動。事實證明,她的擔心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第二天下班,夏然在公司樓下看見了高飛,他正衝自己沒心沒肺的笑著,夏然和另外幾個同事聊著天裝作沒看見他,他追上來,一點不怕夏然給他難堪,“還生氣呢。”夏然甩開他搭在胳膊上的手,表情嚴肅,沒有說話,同事見情況微妙,便開始起鬨道:“該不會是夏然男朋友吧。敢惹夏然生氣。死定了你。”高飛呵呵的笑著,夏然對同事說:“普通朋友,借錢不還的那種。”

“喲,誰給普通朋友借錢呀。那你們慢慢算賬,我們不打擾你們了。”同事們識趣的走了。高飛看著夏然只笑著,不說話,

“什麼事兒,說。”

“來表達我深深的歉意。”

“沒必要。”

“太有必要了。我昨晚反思了一個晚上,我覺得我簡直就是愚蠢至極。也就是你這麼大度,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夏然見他聽的胡扯,不想聽下去,打斷他說:

“沒事兒我先走了。”高飛趕快跑上前去拉住她,夏然甩開他說:“別拉拉扯扯的,有事兒說事兒。”

“我真是來向你道歉的。”

“我說了,沒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高飛說,夏然無奈的甩了下頭說:

“這麼跟你說吧,昨天的事我已經忘了,你還沒到我日思夜想的地步呢。懂了嗎?”

“懂了。”高飛依然是微笑著看著她,夏然討厭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她覺得高飛像剛剛看完一場滑稽的小丑表演。

“那還有別的事嗎?”

“有。”

“說。”

“就想看看你。”

“我說話你聽不懂啊,你是不是有病啊。”

“恩,相思病。”夏然瞪他一眼要走,高飛拉住她說

“不是相思病,不是相思病,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病。”

“有病去醫院看病。”

“這病非得你治,別人不好使。”夏然想笑卻又極力的繃著。

“你找錯人了,我出手一般都是非死即殘。”

“死在你手裡,我這輩子值了。”高飛賤賤的說,夏然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有意思嗎?”

“挺有意思的。”夏然對高飛這種無賴是沒有辦法的,

“我警告你,以後別出現在這附近。”

“這又不是你們家。”

夏然氣的掉頭就走,高飛小聲的喊著:“我明天還會再來的。”

高飛有種灰太狼的勇氣。

“你說我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要麼就是像被愛情隔離了一樣,要不就是都遇上無賴。”晚上,夏然和肖肖打電話互相彙報完最近的感情生活後夏然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端著,我這根本就是亂彈琴。”肖肖說

“別呀,怎麼就亂彈琴了,我覺的吳凌峰這人挺靠譜的。”

“你覺得他靠譜,你和他很熟嗎?”

“你就是活的太世俗了。愛情順其自然的來了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你非矯情的想這想那,憑什麼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就不該是你的,你有那工夫去安排別人的生活不如現實點抓住這個。結過N次婚的老女人再找年輕小夥的有的是。”

“人家有資本找年輕的,我有什麼資本。”

“所以說人家那是養小白臉,你這纔是真愛,你比他只大一歲而已,他也沒圖你什麼,除非你自己也覺得離過婚就低人一等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肖肖不想再討論自己的問題,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她都懂,但是關於怎麼做,怎麼選擇她想的腦仁都疼了。她希望在夏然這裡尋求幫助,可是她發現,感情方面沒有誰能幫你,只能自救。

“耗著。”夏然說

“我支持你。不過,別把他給耗跑了。”肖肖勸道。

“不能夠吧,”夏然不無擔心的說,然後頓了頓說:“沒事兒,他要是這麼輕易跑了,證明他也不是我那盤菜。”

“這我也說不好,沒有那種做法是感情裡的絕招。不過我還是挺支持你現在的做法。”

感情是需要真誠對待的,但是必要的時候需要一些策略和手段來維護它。經歷過一次失敗婚姻的肖肖已經不會將感情想象的那麼完美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感情。而夏然認爲,肖肖接受不了的不是吳凌峰,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