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汗顏問道:“百里騅,我們需要換件衣服再出來見人嗎?”
百里騅不以為然笑道:“臉已經(jīng)丟了,再回去修補(bǔ),還是丟了。沒有關(guān)系,若在自己家里都不能丟臉,這臉皮也太累人了。”
木晨兒抿唇笑笑——好吧,這個百里騅不僅僅是一個沒有公德心的人,而且還是一個不注重公眾形象的人!
木晨兒被他拉著給府里的人一一敬酒,她負(fù)責(zé)端酒杯,他負(fù)責(zé)喝酒,忙和了差不多半個時(shí)辰,才撤退回房。
走進(jìn)房間一看,房間里也是煥然一新,點(diǎn)了鸞鳳和鳴燭,貼了大紅雙喜,還換了一床大紅鴛鴦被枕,喜慶的氣息洋溢在每一個角落。
“晨兒……”百里騅走到她身后,沉沉道,“我們是先洞房,還是先喝合巹酒?”
木晨兒嗤笑一聲,仰起頭看向他問:“先沐浴好不好?”
百里騅帶著幾分酒氣挨近她的臉,喃喃道:“晨兒,你好壞。”
“……”木晨兒滿臉黑線,沐浴而已,又不是鴛鴦浴,哪里壞呢?話說跳湖里了,還穿了一件不吉利的衣服,感覺不洗澡渾身不爽!
一會兒,她抬起眼眸微笑問:“百里騅,今晚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徹夜不歸準(zhǔn)備的嗎?”
“嗯。”百里騅蹭了蹭她的臉,溫聲道,“府里府外的人都為你忙著了。晨兒,做得有點(diǎn)晚了,但是,還是希望你高興。”
木晨兒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來。
百里騅正欲把她撲倒床上,她伶俐側(cè)身躲開笑笑道:“你先熱身,我洗個澡再回來了。”
待百里騅沐浴過后,那人而已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氣急敗壞走到床邊正欲把她搖醒,看見她嘴角那抹甜甜的笑,他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輕撫她的臉溫聲道:“今天一定累壞了吧?再饒你一晚。”
百里騅拉過被子蓋到她身上,撫了撫她的發(fā)鬢,再扭頭看向擱在案幾上的那件喜服。他慢步走過去,指尖輕輕撥開這喜服,輕觸到那梨花上,他明白百里辰的用意,百里辰是在提醒他勿忘桓妃的死,勿忘自己的責(zé)任,勿忘目的。
“百里馬……百里馬……”
百里騅收回思緒扭頭看了看那夢囈的人兒,雖然氣她老是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但是,聽到她喊自己的綽號,心里沾滿甜喜。
翌日
百里騅來到名瑄樓的廂房。在這等候的百里辰把已經(jīng)沏好的茶推到他跟前微笑道:“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騅你怎么天沒亮就給我下請柬?我還以為你抱著美人舍不得起來了。”
百里騅把包袱扔到桌面上,冷聲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百里辰站起來,動作緩慢地把包袱打開,看著里邊的喜服說,“你還記得這里為什么破了一個洞吧?你還記得桓妃為什么要自殺么?”
百里騅站起來,側(cè)過身去沉默不語。
百里辰轉(zhuǎn)到他跟前,凌厲說道:“她是為你而死,她是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還記得自己答應(yīng)過她什么嗎?你說,你要得到那萬人之上的寶座!你要證明給她看,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她的犧牲是值得的!”
“我沒有忘記。”百里騅淡淡道。
“那你現(xiàn)在做什么?”百里辰眸色微沉,冷笑問道,“為了一個女人東奔西跑,為了哄一個女人開心,晝夜不分,甚至為了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貽笑大方!”
百里騅直視著他鄭重說道:“我為她做什么,與我要做什么沒有任何沖突!”
百里辰緩了緩氣,沉聲說道:“我們跟桓妃一樣,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我們不希望這是錯的,我們希望這是值得的。”
百里騅淡然笑問:“你看我有一刻松懈過嗎?”
百里辰背過身去,向前走了兩步說:“啊騅,成大事者,最怕就是有所羈絆。現(xiàn)在,所有都知道你對木晨兒用情太深,昨天他們就利用她對付你……”
百里騅不以為然笑道:“十哥言重了,即使沒有晨兒,也不見得他們不會對付我。我總不能為了他們孤獨(dú)一生吧?”
百里辰回過身來,看著他鄭重問道:“啊騅,你跟她只是貪新鮮玩玩?還是付了真心?將來你當(dāng)了皇帝,你的女人不可能只有她。你可以放任一下,但是,你不能把真心灌注在她身上,你不可以有真心。否則,你就輸了。”
百里騅拂袖側(cè)過身去,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自己的情感,絕對不會誤了大事。對于接下來的大事,我比你們更著急。”
“如此便好。”百里辰松了一口氣,看了看他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遠(yuǎn)的弧度——看來,我得再動些心思讓你們的感情疏淡一些,免得你一味沉淪在兒女情長當(dāng)中。更何況,以她的脾性,并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百里騅回到房間,看見木晨兒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那棵玉白菜。他輕嗤一聲走過去笑道:“別擦了,薄了幾分就不值錢了。”
木晨兒抬起眼眸白了他一眼,笑笑說:“這叫洗 白白,洗洗更健康。”她再低頭撫著玉白菜笑說,“這是我第一次贏得獎品,我要它每日光亮如新。”
百里騅凝視了她一陣子,若有意味問道:“晨兒,如果有一天,我成了皇上,你會不會高興?”
木晨兒愣了一下,抬起眼眸看他。
“我說如果。”百里騅輕撫她的腦袋,微笑道,“那時(shí)候,天下珍寶都是你的了,你會不會更高興?”
“可你就不是我的了!”木晨兒禁不住脫口而出。百里騅忽笑,沒有說話。木晨兒嘟起嘴吧側(cè)目看了看他,再謹(jǐn)慎問道:“你是說笑的?”
百里騅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我只是王爺之首罷了,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木晨兒舒了一口氣,繼續(xù)擦拭自己的玉白菜笑道:“百里騅,當(dāng)皇帝好慘的,天下都是他了,他還能算計(jì)誰的東西?自己算計(jì)自己的東西多沒意思?以后沒有人大膽地跟你玩了,很寂寞的……吖……”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抱起來了。木晨兒被他抱落床上,驚乍地看著俯身下來的他問:“你想干什么?”
“你說呢?”百里騅幾乎是貼近她的臉,喃喃道,“昨晚你偷偷睡著了,今天不該補(bǔ)償么?”
木晨兒臉頰微紅,羞笑說:“補(bǔ)償什么呢?”
“你說呢?”百里騅正欲吻下去,突然傳來敲門聲,他的眉頭頓時(shí)皺了下來。
木晨兒縮了縮脖子,轉(zhuǎn)頭揚(yáng)聲問道:“王爺問,什么事?”
“王爺,”外面?zhèn)鱽眄n林的聲音,“陛下命你馬上進(jìn)宮一趟。”
百里騅眸色微沉。 木晨兒見他臉色有點(diǎn)不對,連忙道:“你去辦正事吧,我在這擦玉白菜就好。”
百里騅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再吻她的小嘴,喃喃道:“你先睡著,在這等我回來,今晚再辦事。”
“……”木晨兒輕扯嘴角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怎么睡?
百里騅離開了一陣子,明依走進(jìn)房間來說:“小姐,穆公
子請你到泰恒樓一趟。”
“穆乃遺?”木晨兒低念了一會兒,納悶低念,“他好像消失了好幾天,怎么突然約我到泰恒樓……”提到泰恒樓,上一次喊了一桌菜,卻一口飯都沒有吃,難得鐘逸軒請客,浪費(fèi)了!
木晨兒蒙了臉紗出門,一路上神經(jīng)兮兮,確定沒遇到什么王之類的東西,再溜進(jìn)泰恒樓。進(jìn)了泰恒樓,她左右瞄了幾下,確定安全,再往樓閣上去。可是上了樓閣,她掃看了一眼,這里卻空無一人。
是被包場呢?還是生意一落千丈?
“表妹……”背后突然傳來鐘逸軒的聲音。
木晨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從袖中抽出絲巾蒙住自己的臉,縮到桌子底下。
鐘逸軒忽笑,走過去,用手上的折扇敲了敲桌面說道:“不用躲了,今天約你的是我。”
木晨兒納悶地皺了一下眉頭,從桌底下探出頭來問:“你干嘛冒充木乃伊的名義騙我出來?”
鐘逸軒打開折扇淺笑道:“因?yàn)槲抑溃羰俏壹s你嘛,你肯定會拒絕。”
木晨兒從桌底下爬出來,冷笑道:“表哥也知道自己人品不好吧?”
鐘逸軒不以為然搖搖頭說:“那是因?yàn)楸砻媚闾?jì)較錢利得失,總是擔(dān)心表哥會訛?zāi)阋还P。”
“算你有自知之明。”木晨兒悶 哼一聲道,“表哥那點(diǎn)不道德的的行為,是壞習(xí)慣,要改喲。”
鐘逸軒淺笑道:“表妹常以小人之心度人,也是壞習(xí)慣,要改喲。”
木晨兒氣急敗壞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坑我的錢,誰拿小人之心度你了?
木晨兒大大方方坐下來,微笑道:“說好了,表妹我以為是穆公子宴客,所以,出門沒帶錢。”
“是嗎?恰好,我的錢袋丟了。”鐘逸軒淺笑道。木晨兒神經(jīng)一繃,連忙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鐘逸軒打開折扇攔截她的去路,淺笑道:“但是,準(zhǔn)保不會讓表妹你餓著。”
木晨兒瞇起眼微微一笑,扭頭盯向他說:“對不起,我做人的原則,從不吃霸王餐!”她在心里憤憤補(bǔ)充一句:想賣我洗碗,門都沒有!窗也沒有!
鐘逸軒輕彎嘴角,淺笑道:“表妹,我也不喜歡請別人吃霸王餐,沒意思。”
木晨兒挑起眼眸白了他一眼,咧起嘴角笑笑問:“表哥,你費(fèi)盡心思騙我過來,又千方百計(jì)地把自己的錢袋弄丟,為何?”
鐘逸軒突然抽出一張欠條來,亮在她跟前說:“表妹,這頓飯,是吃呢?還是不吃?”
木晨兒打量了他一下。坑了自己那么多錢,竟然還拿欠條要挾自己當(dāng)陪吃的,莫非,此人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錢債兩清?
她坐下來微笑說:“好吧,表妹我大方,就允許你懇切地補(bǔ)償我。不管這頓飯誰付錢,怎么付錢,吃過這頓飯后,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橋歸橋,路歸路。”
鐘逸軒擊了擊掌,隨后就有兩行人魚貫似的端上飯菜。
木晨兒迫不及待抓過筷子,笑瞇瞇說道:“表哥你這回聰明了,懂得包場,這樣就不會有雜七雜八的王爺來搗亂了。”
鐘逸軒抿唇淺笑。
木晨兒才剛伸手過去抓燒鵝腿,突然串進(jìn)來四個黑衣人將二人包圍。
“……”木晨兒輕輕噎了一口唾沫,一動也不敢動,好吧,看來只要是鐘逸軒付錢的飯菜都是不能吃的!
鐘逸軒陰險(xiǎn)眼眸冷冷說道:“四位,在下今天出門帶的銀子不多,若要吃飯,請改天。”
木晨兒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大哥現(xiàn)在不是幽默的時(shí)候,好嗎?
“死到臨頭還嘴硬!別以為你潛藏在大將軍府,我們就不知道你的真實(shí)身份!去死吧!”黑衣人吆喝一聲揮劍劈來。
木晨兒吃了一口寒氣,正欲躲到桌子底下,整個人就被鐘逸軒抓小雞似的扔到了肩上。
鐘逸軒扛著她一腳踹開兩個黑衣人手中的劍,凌厲旋轉(zhuǎn)一圈,再把肩上的人兒扯下來摟在懷里,再來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單手擒住黑衣人手腕,繼而一掌打落他的胸口上。
黑衣人直接砸落后方的桌子上,再翻滾一圈倒落地上,猛然吐了一口黑血。另外三個黑衣人見勢不妙,連忙夾帶倒地的黑衣人逃跑。
鐘逸軒摟著木晨兒輕輕落到地上,側(cè)頭淺笑道:“沒事了。”
“你沒事,我有事……”木晨兒扶著暈暈的頭坐下來慍悶說道,這位哥英雄救美能不能正常點(diǎn),差點(diǎn)沒讓他把胃給轟出來了。
鐘逸軒把茶杯遞到她跟前說:“喝杯茶,定驚。”
木晨兒怦怦顫跳的小心肝,接過茶杯一股腦地喝盡。
鐘逸軒垂下眼眸稍帶凝重說道:“我的事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百里騅。”
木晨兒愣了一下,迷惑問道:“什么事情?”
鐘逸軒瞇起眼冷白了她一眼——剛才黑衣人不是說了嗎?
“我不是真正的鐘逸軒的事情。”鐘逸軒側(cè)過身去,帶有幾分冷傲、幾分神秘說道,頓了一會兒,他再看著她鄭重說道,“我不是你表哥。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喔。”木晨兒看著他愣愣應(yīng)了聲。
鐘逸軒皺了一下眉頭,費(fèi)了這么大力氣演了一出戲,她就只有“喔”的一聲?他靠過去盯著她的雙眸說:“我從你賊賊的眼神里,看出了許多疑問。”
木晨兒沉下眼眸,推開他說:“怪不得你一直欺負(fù)我,我就知道你也是假冒的!”
“我……”鐘逸軒正欲說話,木晨兒連忙站起來步步逼近責(zé)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說,你到底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年齡多少?娶親了沒?孩子有多少?上小學(xué)還是高中?
鐘逸軒扯了扯嘴角,淺淺笑道:“我是……”
“閉嘴!”木晨兒沒等他說完,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咧起嘴角笑笑說,“表哥,秘密還是一輩子的秘密,我不會揭穿你的,你也不必告訴我。今天,咱們當(dāng)做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知得越少,活得越長,這是天大的道理,她懂的。
鐘逸軒拿開她的淺笑道:“你放心,我也沒準(zhǔn)備透露給你。”
“嘿嘿……”木晨兒這才松了一口氣。
鐘逸軒凝視著她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木晨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會很嚇人嗎?”會被人刺殺的,看他的身份肯定是類似黑社會頭兒之類的。
鐘逸軒淺笑道:“或許吧。”
“那千萬不要告訴我哦!”木晨兒連忙說道,“我可不要惹禍上身!”
鐘逸軒苦笑,沒有說話。
木晨兒往樓梯口的方向指了指,苦笑說:“我飽了,可不可以回去了?”
鐘逸軒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木晨兒連忙繞過他開溜。
鐘逸軒停在原地,指尖微動,冷薄的眸色縈繞一絲失落。
“表哥……”
背后傳來木晨兒聲音,鐘逸軒淡漠扭頭看去。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說
:“秘密藏太久了,會累哦。不能對人言的話,挖個洞說了,再埋起來。”
鐘逸軒忽笑,沒有說話。
“我走了。”木晨兒笑笑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
“表妹,你不怕他們把你看作我的同黨?”鐘逸軒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啊……”木晨兒頓時(shí)一腳踩空了,差點(diǎn)撲了下去。鐘逸軒閃電過去挽住她的纖腰,點(diǎn)著階梯躍起來,踩過憑欄,摟著她輕輕落到地板上。
鐘逸軒輕嗤一聲道:“你這樣走出去,不怕被他們砍死嗎?”
木晨兒心有余悸地喘了幾口氣,再冷白他一眼說:“我只是路過的!”
鐘逸軒笑笑,伸手引請,示意讓她下樓。
木晨兒握了握拳頭,瞪了他一眼說:“是你我騙出來,必須把我平安送回去!”
“好,我送你回去。”鐘逸軒淺笑道。
坐了好一回馬車,木晨兒正欲挽起帷簾探眸向外看去,鐘逸軒忙摁住她的手,悄然向外扔了一件東西說:“不要看,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性命不保。”
木晨兒忙縮回手來,垂下眼眸,緊揉手心,雖然很好奇他的身份,但是,好奇害死貓。不能問,不能問,很快就到瑄王府了,被子蓋過腦袋,睡一覺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木晨兒猛然向前傾去,鐘逸軒扶穩(wěn)她神色凝重說道:“小心,來者不善!”
木晨兒馬上警惕起來,悻悻流轉(zhuǎn)眼眸,再白了鐘逸軒一眼——一天被追殺兩次,看你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心!”鐘逸軒一手把木晨兒扯到懷里,隨后就有一柄劍直接穿過馬車刺進(jìn)來。木晨兒抬頭一看,差點(diǎn)沒驚喊出來。鐘逸軒摟著她破窗而出,隨后就有大批黑衣人將他倆匆匆包圍。
木晨兒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們——各位黑衣人大哥,能不能讓路過的人先回家,你們再慢慢劫殺呀?
“抓著我!”鐘逸軒留下一句話,摟著她迎著劍鋒殺去。驚魂未定的木晨兒見他疾手如風(fēng)奪過黑衣人手里的劍,一個旋風(fēng)腿掃倒了一批人。木晨兒感到背后一陣薄涼,扭頭看去,愕然看見一個黑衣人把劍向自己刺來。
“啊!”木晨兒倉惶大喊一聲。
鐘逸軒摟著她旋轉(zhuǎn)一圈,一劍將黑衣人的劍劈斷。不一會兒,另一群人趕到,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逃跑。木晨兒緩了緩氣,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鐘逸軒突然低吟一聲單膝跪下去。
“你怎么呢?”木晨兒蹲下來攙扶著他,把手一抹,濕噠噠的,這下才知道他的手臂受傷了。
“公子……”李元跑過來幫忙攙扶著鐘逸軒,看見他發(fā)紫的嘴唇,驚乍說道,“劍上有毒!”
“……”木晨兒猛然吃了一驚。
瑄王府
“豈有此理!”百里騅聽完兩個暗衛(wèi)的匯報(bào)后,忿忿地拍案而起。
兩個暗衛(wèi)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戰(zhàn),其中一人小心翼翼說道:“王爺,鐘逸軒出手向來狠辣,這一次,先后兩次被黑衣人圍剿,竟然沒有傷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百里騅擺擺手,冷沉道:“那是他的人,他自然舍不得來真格。”他走了兩步,咬牙切齒叨念:“鐘逸軒,沒想到你這么卑鄙,竟然還以自殘來博得美人心!”
暗衛(wèi)對看了一眼,試探問道:“王爺,王妃已經(jīng)被他們帶到山莊去了,怎么辦?”
百里騅冷握拳頭,慍悶低念:“她自己不聰明點(diǎn),別人還能怎么辦?”
麓谷山莊
木晨兒在屋子外面著急地踱來踱去。不一會兒,李元從屋子里走出來,木晨兒連忙跑上去問:“他怎樣呢?”
李元搖搖頭說:“公子已無性命之憂,但是還是昏迷不醒,你進(jìn)去看看他吧。”
“喔。”木晨兒應(yīng)了聲,迫不及待跑進(jìn)去。
江泌給鐘逸軒包扎完畢后,識趣地從床邊退開來。木晨兒走到床邊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鐘逸軒,再轉(zhuǎn)向江泌問:“他什么時(shí)候醒來?”
“晨兒……晨兒……”昏迷的鐘逸軒不停喃喃低念。
李元走到她身邊說:“公子從昏迷到現(xiàn)在,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呢。”
“嗯。”木晨兒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聲道,“我還欠他三千兩,他死活惦記著。”
上次百里騅中毒了,不也死活記著兩個包子嗎?所以,想這么貪錢的鐘逸軒惦記一個還沒有收回去的賬目,在她眼里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李元和江泌驟然滿臉黑線——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
“咳……”鐘逸軒咳了一聲,眼皮顫動了一下。
“你醒啦!”木晨兒揚(yáng)起嘴角激動笑問。
“……”李元和江泌沉默——公子被氣醒了。
鐘逸軒緩慢睜開眼睛,動了動肩膀。木晨兒連忙摁住他的肩膀說:“你的手受傷了,剛剛包扎好,不要亂動,否則傷口就裂開了。”
鐘逸軒抿唇,勾起一抹淺笑,凝視著她說:“我還以為你回瑄王府去了。”
木晨兒咬了咬下唇說:“雖然你被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是,畢竟你是為我受傷,我怎么都要看看你死了沒,否則睡不著。”
“……”李元和江泌無語——這姑娘哪家的?會不會說話呀?公子果然是被氣醒的!她真的是葉城第一才女嗎?
鐘逸軒哭笑不得看了她一眼問:“看過了就睡得著呢?”
江泌向李元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識趣地退出去。
木晨兒沉默了一陣子,輕聲道:“雖然我怕死,但是,我也怕死得不明不白。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們?yōu)槭裁捶菤⒛悴豢桑俊?
鐘逸軒側(cè)過頭去,淡淡道:“一個……被遺棄的孤兒。”頓了一會兒,他再輕嗤一聲道:“我也快要忘記自己到底是誰了。”
木晨兒突然抓住他的手,鐘逸軒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她。她把他沒有受傷的手心放在他的額頭上,微微笑道:“你忘了嗎?你曾說過,你就是你,無所謂身份。”
鐘逸軒看著她沒有說話。
木晨兒抿唇笑笑說:“你或者被一個家遺棄了,我卻被整個世界遺棄了,可又怎樣呢?只要我沒有放棄自己,我還是能活得很好。所以……”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說:“表哥,不要讓他們小看了,你不是一直活得很出色嗎?雖然人品不怎么樣。”
鐘逸軒勾起一抹笑弧,他正欲握住她的手,門外突然傳來李元驚乍的喊聲:“公子,瑄王來訪!”
鐘逸軒眸色冷皺。
木晨兒才剛扭頭看去,百里騅直接推門進(jìn)來了,她愣了一下忙站起來問:“你怎么過來呢?”
百里騅冷步走過來微笑道:“聽說鐘公子因你受傷了,特意過來看看。”
鐘逸軒冷哼一聲道:“瑄王這么快就收到消息,若不是瑄王廣布眼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晚的殺手是受你的指使。”
“殺手受誰的指使,相信鐘公子心中有數(shù)。”百里騅摟著木晨兒的腰,淡然笑道,“本王只是擔(dān)心內(nèi)子給你們?nèi)锹闊┝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