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這又是作何?”郁青鸞看了一眼面前的的木匣子,不明白孟毓曉為什么要送給自己第二份禮物。
孟毓曉淡笑著,伸手將木匣子打開,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起來。
“我先前身上也受了一些皮肉傷,便一直都是靠這些藥養(yǎng)著,如今身上的傷疤便好了許多,離著選秀還有些日子,郁小姐不妨也試試!”
郁青鸞臉上的神情由詫異變成了驚喜,淺淺一笑,低頭掃了一眼木匣子的藥瓶,伸手按在孟毓曉的手背上,將盒子輕輕關(guān)上。
“謝謝三小姐的好意,只怕這東西我也用不上。”
“為什么?”孟毓曉連忙看向郁青鸞的肩膀,“難道是上次的刀傷沒有留下疤痕么?”
但是很顯然不可能啊,那么深的傷口,又是刀傷,不可能不留下傷疤的。
“有,而且疤痕很明顯。”郁青鸞淡然說著。
“那為何不試試這個?”孟毓曉更加疑惑了,就近在郁青鸞旁邊坐下,“你不用擔(dān)心,這藥都是我親自試過了的,相當(dāng)?shù)暮糜谩!?
“我自然是相信三小姐的。”郁青鸞輕聲說著,扶著木匣子的手輕輕地在盒子上摩挲了好一會兒,淡然一笑,“不瞞三小姐,青鸞并不想入宮。”
孟毓曉皺了皺眉,暗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穿了一個假的古代,為什么這一批秀女里面一個個都不想入宮?
“入宮不過是家人的希望罷了,并非青鸞所愿。”郁青鸞繼續(xù)說著,“若是青鸞有意弄傷了自己,怕是家中父母還要苛責(zé),這次正好,只當(dāng)是無意的,一面堵了她們的口,一面又隧了自己的心意。”
“可若是不能進宮,便會指一門平常的親事,未必是你中意的啊?”孟毓曉連忙問,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難道郁小姐已經(jīng)有中意的人了么?”
“中意之人倒是沒有。”郁青鸞淡笑著搖了搖頭,將手收回,“若是入了宮,這一輩子便不可能再出來了,指的親事若是不合心意,還能躲,還能逃。”
孟毓曉詫異地盯著郁青鸞,暗想著是不是能從郁青鸞的身上找到一絲兩絲現(xiàn)代人的心思,否則,這位女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前衛(wèi)的想法?
孟毓曉幾乎都想撲到郁青鸞的身上,抱著她說“同病相憐”。
“我是不是嚇到三小姐了?”郁青鸞見孟毓曉半晌都沒有回話,側(cè)頭看了一眼孟毓曉,俏皮地笑了笑。
“沒有,沒有,我只是有些佩服你的魄力罷了。”孟毓曉趕緊擺了擺手,回過神來,“那郁小姐如今還是繼續(xù)留在京城么?”
孟毓曉有些想交郁青鸞這個朋友,故此問上這么一嘴。
“嗯。”郁青鸞輕輕點頭,“雖說身上有傷,被取消選秀資格是一定的,但如今離著春上的選秀還早,因此到不著急回江夏。”
“那便是還要在京中住上一陣咯?”孟毓曉頓時雙眼一亮,伸手抓了郁青鸞的手,高興地說:“那我日后便多找郁小姐出來玩耍!”
郁青鸞卻遲疑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孟毓曉,隨即輕聲說:“三小姐,就算您對青鸞再親密,青鸞也不敢亂言……”
孟毓曉知曉郁青鸞大抵是誤會了,連忙搖頭說:“郁小姐盡管放心,我定不再向你打聽那些的事情,我原是欣賞郁小姐的性情,才想和你做朋友的,若是存了這樣的私心,當(dāng)真是枉顧了朋友二字。”
郁青鸞淺淺看了一眼孟毓曉,淡淡一笑,“三小姐都這般說了,我便也放心了,能交到三小姐這樣的朋友,也是青鸞額福分。”
孟毓曉只要她同意便是,倒也不管她說了什么,便只管連連點頭,隨即二人便當(dāng)真是交心地談了好一會兒,包括各自的喜好,日后見面去哪里等等,一直聊到巧云敲門提醒,孟毓曉才知道自己有些沒有把握住時間,周牧澤已經(jīng)到了。
郁青鸞也是個十分會察言觀色的人,一聽便知道孟毓曉還有其他的事情,便也不多問,直接起身告辭,孟毓曉連忙起身,送她下樓。
“三小姐,這是您定的帕子。”陸娘子在樓下候著,見了二人下來,連忙將一塊包裝精致的帕子遞給孟毓曉。
孟毓曉接了,轉(zhuǎn)手遞給郁青鸞,淡笑著說:“以免回去叫人起疑,便帶了這個去,這是金牡丹剛出的新品,這顏色也稱你今日的衣裳。”
“謝了。”郁青鸞知曉孟毓曉肯定是還有事情,倒也不推遲,果斷地接了帕子,便同自己府里的婆子們出了金牡丹。
看著郁青鸞的馬車走遠,孟公府的婆子也趕緊進來問孟毓曉是不是要回去了,孟毓曉端了端身架說:“反正時候還在,我難得出府一趟,倒也應(yīng)該為老夫人和太太們挑些禮物,你們便再去歇會兒吧,若是好了,我自會兒叫人去叫你們!”
孟毓曉要成為準(zhǔn)王妃的事情,如今早就在府里傳開,下人多半都尋著機會巴結(jié)孟毓曉,自然不會忤逆她的吩咐,趕緊答應(yīng)著便退下了。
孟毓曉便看了一眼陸娘子,眾人于是又上了樓,只是并沒有再進雅間。
“你二人便在這里候著,千萬不要叫人覺察到這廂房里沒有人。”孟毓曉轉(zhuǎn)身同巧云和于嬤嬤吩咐著,“我同陸娘子到后院去談個生意,便回來。”
“是!”二人齊聲答應(yīng)。
孟毓曉轉(zhuǎn)了身,同陸娘子一起,沿著另一邊的窄樓梯,直接下到了后院,然后輕車熟路地朝著自己以往歇腳的院子走去,遠遠地便看到齊然無聊地靠在院子門口的楊樹下面。
齊然注意到靠近的腳步聲,抬頭見是孟毓曉,頓時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三爺可算是肯出現(xiàn)了!”齊然說著將頭往孟毓曉耳邊湊了湊,壓低聲音說:“您若是再不出現(xiàn),我家主子可又要拿我發(fā)脾氣了。”
“那也是你活該!”孟毓曉淺淺瞥了一眼齊然,一點都不同情他,這主子是他自己選的,難道不應(yīng)該算他活該么?
“三爺自個兒進去吧。”齊然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嘴,還伸手攔住身后的陸娘子,“我家主子說了,只見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