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醒過來的時候竟然驚喜地發現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嚇得她趕緊坐起了身,懷疑地看了一眼四周,這里,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床,趙氏將一應擺設都退了回來,一點改變都沒有。
“姑娘,您醒了?”巧云聽到動靜,挑簾進來,笑著為孟毓曉打起床邊的紗幔。
“我怎么回來的?”孟毓曉輕聲問,只記得自己昨晚陪著周牧澤在屋頂上看星星,然后心情不錯,還給他唱了生日歌,再后來,便毫無印象了。
“是周公子送您回來的。”巧云淡笑著低下頭,壓低聲音說:“昨晚快三更了,周公子抱著您從屋頂飛下來,奴婢一直在屋子里等您,嚇了一跳。”
“他啊。”孟毓曉輕聲嘀咕了一句,伸手掀開被子下床,周牧澤的身手她見過,所以他會飛檐走壁孟毓曉倒也不覺得驚奇,畢竟流云都會的事,他肯定也不會差。
“他把我送回來就走了?”孟毓曉站起身后開口詢問,“有沒有留下什么?”
自己可是去找他要玉牌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給自己。
“周公子帶了一些不少東西過來。”巧云說著轉身去外頭取了一個會布包袱,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個木盒子,木盒子再打開,便是一堆瓶瓶罐罐的。
孟毓曉認得這些瓶瓶罐罐,昨日他便是用這個給自己上的藥。
“周公子說這兩瓶是加快傷口愈合的,讓我每日早晚給姑娘上一次藥。”巧云倒是興高采烈地指著盒子里的瓶瓶罐罐給孟毓曉介紹著,“著兩瓶是消腫祛疤的,等小姐的傷口結疤脫落之后,每日睡前抹一遍這個露,一個月就可以祛疤。”
“這么神奇?”孟毓曉倒是被勾起了興趣,伸手拿起一個胭脂盒大小的瓷盒打開看了一眼,里面裝著一種淺綠色的藥膏,晶瑩透剔的,倒是十分的好看,低頭聞了聞,還帶著一股薄荷的清涼味,對于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夠祛疤孟毓曉有些懷疑,不過倒是愿意一試,周牧澤拿出來的,多半是華神醫的研究,應該多少還是會有點效果。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的?”孟毓曉又問,“我的玉牌呢?”
“周公子送來了。”巧云連忙笑著說,“只不過一早翠竹姐姐便來要玉牌,說是要一并帶著去觀里,奴婢便自作主張地先給她了。”
“哦,給太太了就好。”孟毓曉輕聲應著,想著又解決了一件事,心里便開始盤算著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么,“太太叫翠竹過來,可有交代我們要做什么?”
“太太說了,修譜的事情有老爺,姑娘不用操心,您只管明日往祠堂去上香祭祖即可。”巧云說話間已經輕輕地退去了孟毓曉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翠竹姐姐倒是交代奴才,今日便可以為姑娘將要帶進秀坊的衣物一一收拾了,若是有缺的便去太太那里支,奴婢清點了一下,倒也不缺什么,就是屋子里有兩件王爺的東西,奴婢一時之間倒是拿不定主意帶還是不帶?”
孟毓曉也遲疑了一下,王爺的這兩件東西倒是沒有帶著的必要,但若是說不帶吧,孟毓曉又擔心著院子里沒有照顧,又叫人將東西偷走了。
“帶著吧,找個盒子,好生裝著。”孟毓曉輕聲說,終歸是帶在自己身邊更放心。
“好了。”巧云收好了藥瓶,伸手將趴在榻上的孟毓曉扶起來,隨即為她整理好衣服,“奴婢伺候姑娘洗漱,然后去給老夫人請安。”
孟毓曉到合歡居沒多久,趙氏便帶著翠竹進來,給老夫人請安之后,便笑著說:“已經將字給請回來了,既然三丫頭在老夫人這,不如老夫人幫著參考著選了吧。”
趙氏說完,便叫人端了一個小托盤進來,托盤里一共四張紅紙,每個上面都寫了一個字,分別是:娟、媗、婉、婻。
“觀主算了三姑娘的生辰,又要從女旁,便也就只有這幾個字合適,老夫人覺得哪個好?”趙氏先將托盤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看了一眼托盤里的幾個字,笑了笑,側頭看向孟毓曉,“三丫頭看看喜歡哪個?”
孟毓曉起了身,倒是沒有往托盤里去看,若要她來選,她寧可不要換名字,所以選哪個字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但是孟毓曉也清楚,老夫人不過是和自己客套一下罷了,她心里肯定早有定數,否則也不會盯著托盤看這么久。
“自古姓名都是父母賜予的,毓曉不敢冒犯。”孟毓曉淺笑著說,“不如老夫人為我選一個,也好讓我承承老夫人的福澤。”
老夫人聽孟毓曉說完,臉上頓時洋溢起了笑容,側頭看向趙氏道:“咱們府里的幾個丫頭,就屬三丫頭禮貌懂事,又慣會哄人開心。”
趙氏笑瞇瞇的看了一眼孟毓曉,又忙回答老夫人說:“難為三丫頭能這樣想,老夫人您便替三丫頭尋一個好的。”
老夫人點點頭,又往托盤里看了一會兒,假意思索一番,伸手取了媗字,送到趙氏面前說:“咱們三丫頭,是皇上口諭宣進宮的,便取這媗字。”
“老夫人果真想的周到,媳婦覺得這字甚好!”趙氏說著回身看向孟毓曉,“三丫頭覺得這字如何?”
孟毓曉淺笑著說:“老夫人選的,自然都是好的,毓媗謝過老夫人。”
嘴里叫著“毓媗”二字,仿佛就在叫著別人的名字的一般,但是孟毓曉在內心告訴自己,要笑著面對。
故此,孟毓曉的新名字便定下來了,趙氏立馬便下令園中各處,但凡犯了三小姐名諱的立馬將名字改了,就算是同音都不允許!
孟毓曉又陪著趙氏在合歡居坐了坐,才起身離開,直奔翠竹園而去,只不過快到院子的時候,瞥到翠竹園門口站了一個意想不到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