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團隊分散各自忙碌之后,大家都深刻認識到了“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這一句話。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里,顯得格外的明亮。大街上人聲沸騰,許多人都在街,上行走著。時不時還會聽到,路人在一旁爭吵不停的說話聲,和在馬路上排起了大長隊一直按喇叭的汽車。
在這寬闊的馬路上,各種樣式的汽車甚多,多得數不清。仔細一看,它們就像是穿梭在世間萬物的數道無限彩虹,顯得格外的好看,也襯得這所城市無比繁忙。
陳默也是這繁忙大眾中的一員。為了更快的開發出屬于書店的APP,他已經像陀螺似的連軸轉了半月有余,自那次酒吧后,他也半個多月沒再看到過星野植樹。
其實他們這一群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走路二十分鐘就可以見到。但為了各自的理想,都在努力奮斗著,但只有陳默自己知道,他在刻意回避著星野植樹。不是討厭,恰是相反,他只是想自己冷靜一段時間,來理清楚自己的感受以及對星野植樹的感情。酒吧那天是失態了,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燈光朦朧讓他生出一股沖動,說不出來要做什么,他卻必須要做點什么。
關鍵時刻,父親的樣子在腦海中浮現,生生地壓下這一股沖動。
想到父親,陳默陷入回憶,周身被一種不知名的氣圍繞著。
在陳默16歲的那年父母離異,原因是他父親是同性戀。
從陳默父母離婚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年。倒不是騙婚這樣的令人發指的行為,父母二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又因雙方父母都在撮合,加之到了適婚年齡,所以結了婚,看似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成為周圍人都爭相稱贊的一對,卻不如表面那般。
父親早就向母親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兩人向陳默說明離異情況的時候陳默對這個詞的概念還不清晰,只知道以后爸爸媽媽不住在一起了。可他不明白,他一直覺得爸爸媽媽是在這世上最相愛的人,所以他問媽媽:“媽媽,你愛爸爸嗎?”年過三十,女人的皮膚依舊嬌嫩得像是豆腐花,那么漂亮的媽媽,為什么爸爸不喜歡了呢?
她揉了一把陳默那不知是因為熱還是緊張而持續流汗的頭,蹲下與他平視,“默默,我很愛你爸爸,你的爸爸也很愛我,我們都很愛你。但這種愛更像是朋友,爸爸媽媽還是最好的朋友。因為愛他,我希望他能光明正大的擁抱他的愛人,去陽光下,去婚禮上,去生活的點點滴滴里。”那會兒的陳默還搞不懂這么復雜的事,他再三向母親確認他和他和她還是會很幸福,才戀戀不舍的朝媽媽搖了搖手說,再見媽媽。
陳默對愛的概念是非常抽象的。為什么不愛還要結婚?為什么相愛還要離婚?他搞不懂,直到他有一次看到父親把一位男性帶回家時候,他才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據他說,父親和他的愛人其實早在父母婚禮前便已經認識,只是因為世俗的眼光,家庭的壓力,以及過于年輕而選擇互相放手,直到父母離了婚才重新走到一起。
陳默當時還小,看不懂他們之間的目光,只覺得父親背叛家庭、背叛母親。所以從那時起,陳默變得如他的名字一般,沉默寡言。
他不恨父親,起初只是不理解,憤怒,所以不與父親交流,時間長了,便也變成了習慣,他理解這份感情,尊重所有的愛,但不代表他理解之間的沒有愛情卻創造出來他,這屬于欺騙。直到前段時間父親出了事情,兩人才有了一點交流。
陳默陷在自己的回憶里,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好像是星野植樹的聲音,陳默暗想自己這是太久沒見到他都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
直到胳膊被輕晃,抬起頭來撞進一雙墨如暗海的眼眸中,是植樹。
“陳默,你在想什么,半天都沒發覺我在你旁邊。”
“啊,對不起啊!我剛剛在想書店的事。”
“幾點了你還在想啊,吃飯了嗎?”
“還沒。”
“走,我們去吃飯。”
陳默和星野植樹走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快速地點完餐就坐。
“怎么過來了,店里裝修怎么樣?”
“挺好的,裝修大半了,過來找我叔叔有點事情。”
“哦哦……”
陳默說完便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
尷尬卻又帶著不知名協調的氣氛充斥在兩人周圍。
吃完植樹送陳默回了公司,目送他進了公司大門才轉身離開。
誰知道呢,這個區域不算大,卻也不算小,沒有刻意的去找一個人的時候,
可能沒有緣分的人,再也見不到了。
平時在學校里的時候也只有互相約著跑步的時候也才會遇到, 更遑論一個區。
只有想見你的人,才會刻意讓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強行產生交集。哪有那么多巧合,背后的刻意,不為人說。植樹在刻意,因為想著某個人,所以費盡心思,極力克制。
夜晚靜謐時總想著能看看他,就算不說話,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在植樹眼中,陳默永遠都后知后覺。
但無所謂,他會用上他全部的耐心來成為陳默的特別。